從蓬佩奧訪非看美國重返非洲

李雪冬 董銳

2020年2月，美國國務卿蓬佩奧訪問非洲，以推動美國“非洲新戰略”的實施。值得關注的是，蓬佩奧的訪問對象都是中非合作的“支點國家”;在訪問期間，他更是不遺余力地抹黑中國。

重視非洲以維護世界霸權地位

美國國務卿蓬佩奧于2020年2月15日-19日對塞內加爾、安哥拉、埃塞俄比亞和非盟（非洲聯盟）進行了為期五天的訪問。蓬佩奧非洲之行的核心目標是改善美非商業關系、深化安全合作。他在埃塞俄比亞首都亞的斯亞貝巴舉行的聯合國非洲經濟委員會會議上發表演講，倡導“解放非洲企業家”的美國伙伴關系模式。

蓬佩奧表示：“非洲國家應當警惕專制政權做出的空洞承諾。它們滋養腐敗和依賴，不會給當地人帶來就業與培訓機會。它們只會帶來風險，讓非洲最需要、最渴望的繁榮、主權和進步難以實現。”盡管蓬佩奧沒有明確提及中國，卻陰陽怪氣，意有所指。此外，他此行還傳遞了一個明確信號，即美國愿意繼續在非洲投資。

冷戰結束后，從克林頓時期的輸出民主，到奧巴馬政府的反恐政策，美國歷任政府均推出各自的對非政策。無論如何變化，美國各屆政府對非政策的根本目的都是維護其世界霸權地位。

實際上，非洲在美國的全球戰略中始終未得到應有的重視，這一點在經濟領域體現最為明顯。據估計，到2023年，約有20個非洲經濟體將以每年5%或以上的速度增長，其消費者和企業總支出將達到6.7萬億美元;從現在到2040年，世界能源需求增長大約30%會來自非洲。在33種對美國經濟和國防至關重要的礦產資源中，非洲大陸擁有22種，而美國對這些資源的依賴程度超過50%。然而，美國政府未形成專門對非貿易投資的框架，這導致美在非企業缺乏競爭力，美對非貿易量在2014年美非峰會達到小高峰后又逐年下滑。

與美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2000年以來，中非關系在政治、經貿、人文、安全等領域不斷擴大與深化，尤其經貿合作方面。2009年，中國超越美國成為非洲大陸最大的雙邊貿易伙伴國，且保持至今。中國對非洲各類投資已從2000年不到10億美元增加到2018年的1100多億美元。

中國作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與非洲關系的快速發展觸動了美國維護其世界霸權地位的敏感神經，因此，特朗普政府于2018年推出“新非洲戰略”，延續前屆政府的政策框架。新戰略涉及對非經貿、反恐和援助三大方面，旨在獲得對非經濟利益的同時沖淡中國在非影響力。

試圖挑撥中非關系

從經濟角度看，美國在非利益廣泛。近年來，美非貿易額有所下降，特朗普政府一時無力遏制中國對非經濟影響力，只能抹黑中國“加重”非洲國家的債務負擔，試圖挑撥中非關系。

2019年，中非雙向貿易額達到2087億美元，同比增長2.2%，約是同年美非雙向貿易額的4倍。中國企業對非洲投資流量快速增長，投資領域相對集中，主要涉及建筑業、采礦業、金融業、制造業以及租賃與商務服務業。在美國對非依賴度高的采礦領域，2017年，中國對非采礦業直接投資約占其投資總額的22.5%，投入資金存量達97.6億美元;在基礎設施建設領域，五分之一項目由中國提供融資，三分之一項目由中國建設。作為非洲基礎設施領域最大融資方，2012年-2016年期間，中國平均每年向非洲提供基礎設施融資115億美元，2015年達到最高值209億美元。

美國認為中國對其在非利益存在威脅。為此，美國在基礎設施、能源、金融、通訊等領域與中國展開激烈競爭。特別是在基建領域，美國加大在可再生能源的開發以及石油勘探開采等領域的競爭，以削弱中國基礎設施建設的優勢。

地緣政治方面，美國力求在非制衡中國，維護所謂的“民主秩序”。特朗普政府在其《國家安全戰略報告》中明確將中國和俄羅斯界定為“修正主義國家”和戰略競爭對手。因其難以靠自身力量平衡中俄，所以，美國一方面指責中國對非洲國家政治、經濟造成不良影響，另一方面在非洲推行所謂的西方民主體制，試圖尋求更多盟友。

從安全層面看，一方面，反恐是美國在非傳統利益訴求。美國對非反恐援助力度不斷加大;另一方面，從2008年美國成立非洲司令部以來，雙方關系的軍事化色彩不斷增強。相比之下，中國在非洲的安全行動主要通過聯合國多邊框架及雙邊合作進行。

互利共贏始終是中非合作的本質

經過40多年的改革開放，中國不僅實現了自身的快速發展，在對外關系方面，更高舉和平、發展、合作、共贏的旗幟，致力于構建人類和平與發展的共同未來。正是因為始終堅持這一原則，中非關系取得了全面而深入的發展。

非洲的經濟增長與中國緊密相連，非洲經濟也為中國帶來機遇。

一方面，非洲經濟潛力巨大但急需加強基礎設施建設。非洲開發銀行數據顯示，非洲經濟增長在2019年穩定在3.4%，預計2020年將達到3.9%，2021年將會是4.1%。盡管非洲經濟表現強勁，但只有約三分之一的國家實現了包容性增長。因此，非洲各國需要深化結構改革，特別是加強基礎設施建設。近年來，中國對非洲經濟的參與不斷加強，通過國家開發銀行與中國進出口銀行填補了非洲的基礎設施融資缺口。如今，大部分非洲民眾已經習慣了中國企業在運輸、教育、衛生和電信等領域提供的優質服務，這也有利于中國企業在非開辟更大市場，創造更多機會。

另一方面，非洲國家同中國的經貿合作前景一片光明。貿易在中非合作中具有基礎性地位，中國對非投資迅速增長，使得非洲經濟獲得更多資本投入，從而提高其生產力、競爭力并獲得大量就業機會。中國企業在制造業、農業、金融服務、商貿物流和數字經濟等傳統及新興領域擴大對非洲投資，進而支持非洲更好融入全球和區域價值鏈。與此同時，大多數在非中國企業獲利良好、營收增長迅速。中非經貿交流將在雙邊或多邊框架內繼續擴大，擴大合作范圍，探索新的合作方式。

中國將社會經濟發展與平等相待置于外交關系與合作的最前沿，互利共贏的理念受到非洲領導人和人民的肯定。

在2018年的中非合作論壇北京峰會上，時任非盟主席、盧旺達總統保羅·卡加梅稱贊中國在非援助與投資是“深刻變革”的源泉?？用氛J為，中非合作建立在相互尊重的基礎上，有利于實現雙方的利益。此外，中國經濟的快速成功發展為非洲國家提供了可供學習與借鑒的典范，中國獨立自主的原則也對非洲領導人和學者極具吸引力。世界銀行數據顯示，在過去40年的時間里，中國特色經濟發展道路使大約8億人擺脫了貧困，中國已經實現了許多既定的千年發展目標。民調機構“非洲晴雨表”（Afrobarometer）報告顯示，有63%的非洲民眾認為中國的影響在某種程度上是“積極”或“非常積極”的;特別是在馬里、尼日爾與利比里亞，分別有92%、84%、81%的民眾喜愛中國。

中非相互支持和平等互利的愿景是建立在爭取民族獨立的共同歷史斗爭以及為非洲創造互利共贏機會的基礎上的，中非關系一直以來也正在積極向前發展。

中國和美國是非洲兩大重要合作伙伴。大部分非洲國家認為，中美在非的積極參與對于非洲的發展都是至關重要的，非盟也在《2063年議程》中明確表達了希望得到國際合作的支持。如果美國能夠摒棄冷戰思維、零和思維，中美非三方找到更多利益契合點，不僅將有助于解決非洲國家的發展瓶頸問題，還將有助于在中美之間建立戰略互信，為全球經濟治理做貢獻，為構建以合作共贏為核心的新型國際關系樹立榜樣。

（李雪冬博士，浙江師范大學非洲研究院東非研究中心副主任;董銳，浙江師范大學非洲研究院2019級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