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懷風藻》吉野詩"/>
999精品在线视频,手机成人午夜在线视频,久久不卡国产精品无码,中日无码在线观看,成人av手机在线观看,日韩精品亚洲一区中文字幕,亚洲av无码人妻,四虎国产在线观看 ?田云明
(唐山學院 外語系,河北 唐山 063000)
作為外來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中國詩文率先受到日本王臣貴族的青睞,并得以在宮廷這一政治舞臺開花結果。其中,富含與出仕相對思想的游仙詩、招隱詩等隱逸詩也同樣受到矚目。在眾多受到隱逸詩影響顯著的作品中,值得一提的是收錄于日本首部漢詩集《懷風藻》(751年)、被稱為“吉野詩”的詩群。吉野自古以來便是賞櫻的勝地,并設有行宮,亦是天皇駕臨、官人游覽之地。據筆者統計,《懷風藻》所收吉野詩共計17首,均將吉野詠為仙境。有關吉野詩的主題,大多先學認為是以智水仁山的儒家山水觀、游仙詩風的神仙思想,抑或老莊式的山水觀來謳歌天皇的圣德,將天皇喻為仙人(1)參見:中西進.「清き河內」——吉野歌の問題[M]//中西進.萬葉集の比較文學的研究.東京:南云堂櫻楓社,1963;辰巳正明.人麻呂の吉野讃歌と中國游覧詩[M]//辰巳正明.萬葉集と中國文學.東京:笠間書院,1981;月野文子.「懐風藻」の吉野の詩の表現——神仙境の景物としての「巌」を中心に-[J].櫻美林大學中國文學論叢,1984(9):178-203;波戶岡旭.「懐風藻」吉野詩の山水観——「智水仁山」の典故を中心に-[J].國學院雜志,1984,85(10):18-33;等等。。而針對吉野詩的主題在于贊美天皇這一學界普遍共識,井實充史提出了異議。在《論〈懷風藻〉吉野詩》[1]一文中,井實氏將吉野詩分為從駕詩和游覽詩兩類,對詩作逐一進行了縝密考察,通過與從駕應詔詩進行比較,證實了吉野從駕詩中對天皇贊美性的缺失以及對天皇存在的弱化,進而分析了以賞玩仙境為主題的吉野游覽詩的私宴性質,并推測吉野詩主要是天皇駕臨的間隙由臣下在組織的私宴上所作。同時,井實氏在《吉野的風土觀與吉野詩的相位》一文中指出,吉野詩的特征在于吉野的仙境化,而且進一步闡明吉野的仙境化并非大陸神仙思想的單純導入,“仙境化,是在吉野創立一個與京城近郊相對的吉野異境化的一種嘗試”[2]95。在井實充史以前有關吉野詩仙境化的探討,僅僅將仙境化視為贊美天皇的手段,而并未言及仙境化自身的意義。本文將以井實充史的上述研究為基礎,聚焦吉野仙境化,從《懷風藻》吉野詩仙境表述的受容角度,考察作為中國詩文的初期接收者——日本奈良朝宮廷貴族的文學創作,即如何借用漢詩文這一外來文學的表現形式,在宮廷這一政治空間范圍內將吉野塑造成仙境的。
如“安得王喬道,控鶴入蓬瀛”(11(2)此數字為該詩作在《懷風藻》中的排序,下同?!队锡堥T山》)、“此地即方丈,誰說桃源賓”(45《游吉野宮》其一)、“欲訪鐘池越潭跡,留連美稻逢槎洲”(72《游吉野川》)等,為了將吉野塑造成仙境,對中日神仙傳說的援用可謂這些吉野詩作者的通用手法。尤其值得關注的是,除了中國的傳說故事,有7首吉野詩導入了日本自古以來固有的柘枝傳說。
(31)《游吉野》
飛文山水地,命爵薛蘿中。
漆姫控鶴舉,柘媛接魚通。
煙光巖上翠,日影漘前紅。
翻知玄圃近,對玩入松風。
這首藤原不比等的詩作,頷聯通過導入漆姫、柘媛兩大傳說烘托出吉野的仙境色彩。有關漆姫的傳說,可見于《日本靈異記》(上卷·《女人好風聲之行食仙草以現身飛天緣第十三》)中的記載:
大倭國宇太郡漆部里,有風流女。是即彼部內漆部造麿之妾也。(中略)無衣綴藤。日日沐浴潔身,著綴。每臨于野,採草為事。常住于家,凈家為心。(中略)甲寅年,其風流事神仙感應,春野採菜,食于仙草飛于天。[3]
漆姫是詩的作者根據漢語習慣將漆部造麿之妻改編后的稱呼。而且,作者還用“控鶴”來表現漆姫升天。通過《懷風藻》另一用例“安得王喬道,控鶴入蓬瀛”(11《游龍門山》)可知,“控鶴”一詞的出處是《文選》所收孫綽《游天臺山賦》中的“王喬控鶴以升天”?!巴鯁獭敝傅氖恰读邢蓚鳌分兴涊d的在嵩山修行并得道成仙的王子喬。此處,借用“控鶴”這一中國式表現,將漆姫的升天比擬成中國仙人的升天,使日本固有的傳說與中國傳說具有了共通之處,可見作者的良苦用心。頷聯后一句“柘媛接魚通”是基于吉野自古流傳的柘枝傳說所作。傳說的主人公美稻是住在吉野川河邊的捕魚人,與柘枝化身的柘枝姬相戀。據考證,此傳說與陶淵明所著《桃花源記》中的“武陵人捕魚為業”部分有相似之處[4]。與《桃花源記》相關的詩作還有如下一首:
(45)《游吉野宮》(其一)
惟山且惟水,能智亦能仁。
萬代無埃所,一朝逢柘民。
風波轉入曲,魚鳥共成倫。
此地即方丈,誰說桃源賓。
此詩頷聯第二句“一朝逢柘民”的“逢柘民”有兩種斷句方法:“逢柘/民”“逢/柘民”[5]。此處采用后者。作者仿照《桃花源記》中武陵人偶遇桃源鄉村民的情節,詠出在圣潔的吉野偶遇柘枝傳說中的民眾即吉野臣民的詩句。尾聯“此地即方丈,誰說桃源賓”強調,吉野即方丈,因此去過桃源鄉的賓客所言便不值一提了,從而突出吉野是勝于桃源鄉的仙境。此處,顯示出作者模仿中國《桃花源記》表述日本固有傳說的創作手法,同時體現其試圖塑造出與中國的桃源鄉對等的仙境甚至是超越中國仙境的吉野仙境的創作熱情。
此外,還有一些詩句表現了中日仙境的同質性。例如:“美稻逢仙同洛洲”(100《吉野之作》)一句,便將漁夫美稻與柘枝姬相遇的吉野川比作曹植《洛神賦》中與神女相遇的洛水。
通過上述考察可知,吉野詩的作者通過模仿、比擬、聯想等方法將原本沒有關聯的中日神仙傳說建立聯系,將吉野描寫成了仙境。顯然,將吉野自古流傳的柘枝傳說導入吉野詩,是為證明吉野自古便是仙境提供依據。值得關注的是其導入方法:時而模仿中國式的語言表述,時而將柘枝傳說比擬成中國的神話傳說,時而聯想中國神話的情節或要素。吉野詩的作者通過各種形式將日本固有的傳說與中國的神仙傳說建立聯系,使吉野與中國仙境具有共性,并試圖依托吉野創作出與中國的方丈、蓬萊、桃源鄉對等的甚至是超越中國仙境的本土化仙境。雖然詩句表達方面尚存在不成熟之處,但受漢詩文這一外來文學表現形式的制約,在因襲中國仙境描寫傳統的前提下,能夠力圖自然地融入本國固有的神話傳說,達到形式與內容的和諧,這本身已可視為吉野詩作者仙境摹寫過程中的創新之舉了。
將吉野比擬成仙境,并非始于《懷風藻》吉野詩,早在《萬葉集》中就已出現吉野贊歌了。例如,收錄于《萬葉集》卷一(第36-39首)柿本人麻呂所作從駕吉野宮的4首和歌,將“大君”贊為神,將吉野山水贊為山神、水神,通過贊美“吉野國”達到贊美“大君”的目的。而活躍于詩壇的《懷風藻》作者,如長屋王、境部王、背奈行文、刀利宣令、安倍廣庭、藤原房前,也包括吉野詩作者藤原宇合等,同時亦是萬葉歌人。在“吉野”從和歌題材到漢詩題材的轉換中,吉野詩作者自然會尊重和歌傳統,將吉野塑造成仙境便是情理之中的事了。不同于吉野贊歌直抒胸臆式地直接將吉野山水稱為神靈,如前一節所述,《懷風藻》吉野詩多通過中日神仙傳說的援用,烘托吉野的仙境色彩。然而,品讀吉野詩中所呈現的仙境,總是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32)《游吉野》(其二)
夏身夏色古,秋津秋氣新。
昔者聞汾后,今之見吉賓。
靈仙駕鶴去,星客乘査逡。
諸性抯流水,素心開靜仁。
(102)《從駕吉野宮》
在昔釣魚士,方今留鳳公。
彈琴與仙戲,投江將神通。
柘歌泛寒渚,霞景飄秋風。
誰謂姑射嶺,駐蹕望仙宮。
以上兩首吉野詩從回憶的視角,追述中日傳說的內容,再現神仙遨游的情景。前者以“昔者聞汾后,今之見吉賓”,表達了古有漢武帝在汾水祭拜女神,今有賓客在吉野川回想仙女升天;后者以“在昔釣魚士,方今留鳳公”,揭示了昔日漁夫美稻與柘枝姬相遇之地正是如今御駕停駐、貴族從駕的吉野宮。兩位作者均通過今昔對比的手法,極力證明眼前的吉野便是昔日的仙境。不得不承認,通過追憶傳說典故堆砌出來的吉野仙境,其幻想性和浪漫色彩有余,而真實性不足。
吉野仙境的非現實性,通過吉野詩自然描寫的考察也可見一斑。正如“山幽仁趣遠,川凈智懷深”(48《從駕吉野宮》其二)、“神居深亦靜,勝地寂復幽”(80《從駕吉野宮》)等詩句所詠,吉野詩的作者在自然描寫中多用“遠”“深”“靜”“寂”“幽”等形容詞,極力渲染吉野遠離世俗、幽靜神秘的仙境色彩。以上兩例是位于首聯總括式的描寫方法,下面進一步考察吉野詩具體的自然描寫。
(47)《從駕吉野宮》
嶺峻絲響急,溪曠竹鳴融。
(72)《游吉野川》
萬丈崇巖削成秀,千尋素濤逆折流。
(100)《吉野之作》
高嶺嵯峨多奇勢,長河渺漫作回流。
在吉野山水的描寫中,吉野詩作者利用“峻”“急”“萬丈”“千尋”“高”“長”等形容詞或數量詞,有效凸顯了吉野山峰高聳、水勢湍急的險峻地形。山和水構成了吉野的主要風景,而相對于山水的實景描寫,吉野詩作者更加關心的卻是如何通過山水描寫表現吉野的地勢險峻。由此,便暴露了吉野的自然描寫缺乏真實感的問題[4]。充分反映此問題的典型詩作可謂藤原宇合的一首《游吉野川》。
(92)《游吉野川》
芝蕙蘭蓀澤,松柏桂椿岑。
野客初披薜,朝隱暫投簪。
忘筌陸機海,飛繳張衡林。
清風入阮嘯,流水韻嵇琴。
天高槎路遠,河回桃源深。
山中明月夜,自得幽居心。
這是一首引經據典、盡顯詩人神仙隱逸表現才華的詩作。作者首先列舉“芝蕙蘭蓀”等作為仙藥原料的香草,以及“松柏”等常青樹烘托出吉野的仙境氣氛,而對“澤”“岑”的真實狀態毫無興趣?!耙翱汀薄俺[”眼中的吉野,其自然景色究竟如何?仔細品讀,的確有“?!庇小傲帧保瑓s僅僅是為了形容陸機、張衡文才的工具罷了。亦有“清風”“流水”,不過是為了附和阮籍之嘯、嵇康之琴而已。接下來的“天”與“河”也并非實景,而是為了配合張騫泛槎上天、武陵人忽逢桃花源的典故而被詠入詩作中。最后“山中明月夜”的靜謐之境,點明了整首詩的主題“幽居心”。然而,“面前呈現出來的并非真實的自然,僅僅是以‘隱逸’的概念堆砌而成的幻想世界”[2]93-94。作者只是通過游吉野川聯想到隱逸的境界以及相關的文學典故,并通過隱逸心境的摹擬表達了對隱逸的憧憬,而并非基于自身隱逸經歷的真實感懷,略有文字游戲之嫌。
通過上述分析可見,吉野詩中描寫的自然,并非真實存在的自然,而是深深打上“仙境”“隱逸”烙印的概念化的自然。其描寫的仙境,是通過追憶中日傳說的方式再現當時的情景,充滿幻想卻不夠真實。如此通過作者在腦海中重構后的自然描寫塑造出來的吉野,正可謂想象中的仙境。
《懷風藻》吉野詩受到《文選》《藝文類聚》所收游仙詩、招隱詩等神仙、隱逸題材的作品影響頗多(3)例如:《懷風藻》所收(11)《游龍門山》中的“王喬”一詞的出處為《文選》所收孫綽《游天臺山賦》的“王喬控鶴以升天”;(92)《游吉野川》中的“暫投簪”出自《文選》所收左思《招隱詩》的“聊欲投吾簪”;等等,不勝枚舉。。而從周弘讓在《藝文類聚》(卷三十六·隱逸上)所收《無名詩》中詠出的詩句“相看不道姓,焉知隱與仙”可見,當時中國的神仙思想與隱逸思想是相互融合的狀態,隱者與仙人是很難區分的。有關《文選》游仙部的解題,李善注曰:“凡游仙之篇,皆所以滓穢塵網,錙銖纓紱,餐霞倒景,餌玉玄都。而璞之制,文多自敘,雖志狹中區,而辭無俗累,見非前識,良有以哉!”[6]也就是說,游仙詩是通過精神層面暢游仙境,以達到超越世俗的目的,這與隱逸詩的主旨是相通的。例如,收錄于《文選》游仙部的游仙詩集大成之作——郭璞的《游仙詩》,其詩曰:
《游仙詩》七首(其一)
京華游俠窟,山林隱遁棲。
朱門何足榮?未若托蓬萊。
臨源挹清波,陵岡掇丹荑。
靈溪可潛盤,安事登云梯?
漆園有傲吏,萊氏有逸妻。
進則保龍見,退為觸藩羝。
高蹈風塵外,長揖謝夷齊。
詩中指明了生存于亂世的三條道路:其一是置身“朱門”,即出仕;其二是“山林隱遁”,即隱逸;其三是托身蓬萊,即游仙。從“朱門何足榮”“長揖謝夷齊”“未若托蓬萊”等詩句的字面意思來看,作者否定了出仕和隱逸,選擇了游仙之路。但如清代何焯所指,“京華與山林并起,見用意之所在。仙無他異,正所謂山林之客。讀游仙詩,須知此意”[7],游仙僅僅是形式,其本質與隱逸是相通的。描寫“清波”“丹荑”“靈溪”等如仙境般的自然美景,是為了表達“安事登云梯”的脫俗情懷。仙境也好,山林也罷,都是通過超凡脫俗的自然描寫來凸顯世俗/官場的丑陋。從這個角度來看,游仙和隱逸是相通的。換言之,游仙詩重在隱逸,而非游仙;游仙只是手段,而隱逸才是真正目的。
而具體到吉野詩,情況又如何呢?從“此地即方丈,誰說桃源賓”(45《游吉野宮》其一)、“欲訪神仙跡,追從吉野潯”(48《從駕吉野宮》其二)、“此地仙靈宅,何須姑射倫”(80《從駕吉野宮》)、“誰謂姑射嶺,駐蹕望仙宮”(102《從駕吉野宮》)等詩作的尾聯可知,吉野詩作者多運用“誰說”“何須”“誰謂”等反問句式,極力強調吉野離宮即仙境。詩作的尾聯大多為詩眼所在,也就是表達詩作主旨的部分。通過上述詩作的詩題便知,這些詩作皆為從駕詩或吉野離宮的游覽詩。雖然這些吉野詩的主題并不是贊美天皇[1],但顧及到天皇的存在,吉野詩作者還是將原有游仙詩表達的隱逸志向舍棄了。而在吉野游覽詩、宴飲詩中,表達隱逸憧憬的詩句便較為多見了。
(11)《游龍門山》
命駕游山水,長忘冠冕情。
(83)《和藤原大政游吉野川之作》
虛懷對林野,陶性在風煙。
欲知歡宴曲,滿酌自忘塵。
(92)《游吉野川》
野客初披薜,朝隱暫投簪。
(99)《游吉野山》
放曠多幽趣,超然少俗塵。
(119)《奉和藤太政佳野之作》
物外囂塵遠,山中幽隱親。
然而,上述詩句中既沒有“連惠亮未遇,雄才屈不申”(《藝文類聚·隱逸上》張華《招隱詩》)、“山林有悔恪,人間實多累”(《藝文類聚·隱逸上》張載《招隱詩》)等招隱詩表露出的仕途不遇的悲涼與苦悶,也沒有“去來捐時俗,超然辭世偽”(《藝文類聚·隱逸上》張載《招隱詩》)、“自昔厭喧囂,執志好棲息”(《藝文類聚·隱逸上》劉孝標《始居山營室詩》)等招隱詩、游仙詩闡明的對世俗官場的厭惡與決絕。吉野本是天皇駕臨、官人游覽的勝地,絕非遠離都城的深山,而一旦成為詩歌題材,便被塑造成遠離俗世、寂靜幽深的神仙、隱逸境界。這些宮廷貴族并未潛入深山隱居,而是在天皇駕臨的間隙,暫時脫掉官服,置“冠冕”于腦后,將游覽之地比擬成隱逸之地,并以“朝隱”自居,通過詩歌吟詠體味隱逸之趣??梢?,吉野詩中表現的隱逸憧憬,與離京辭官、山林隱遁的真正隱逸還相去甚遠。而且,據筆者調查結果顯示,《懷風藻》17首吉野詩中,表達隱逸憧憬的只有以上5首,其他吉野詩僅僅滿足于將吉野塑造成仙境便收筆了。
有關吉野的仙境化,井實充史曾經指出:“仙境化,是在吉野創立一個與京城近郊相對的吉野異境化的一種嘗試。”[2]95而通過本文的考察可見,《懷風藻》吉野詩中塑造的吉野與都城的對立,并沒有所模仿的《文選》《藝文類聚》所收游仙詩、招隱詩那樣鮮明突出。這與吉野詩的作者層多為王臣貴族,以及吉野詩多為游覽詩、從駕詩、宴飲詩的公共性質不無關系。從更加宏觀的角度而言,“恐怕還在于奈良、平安初期漢詩文所具有的公共性格,以及宮廷文學起主導作用的時代性”[8]。吉野詩的確是“吉野異境化的一種嘗試”,然而,局限于宮廷這一政治空間范圍內的吉野詩創作,與“京城近郊”的對立意識淡薄是可以想見的。吉野詩的作者,將創作熱情主要傾注于如何依托吉野,創作出能夠與中國的桃源鄉、蓬萊匹敵的仙境,至于能夠與中國游仙詩的隱逸主題產生何種程度的共鳴,則并非他們關心的重點。吉野詩作者表達隱逸憧憬,一方面顯示出其對隱逸的興趣,而更多的則是為了展示其漢詩文修養的深厚與廣博,從而反映出宮廷貴族文學創作的功利性。
綜上所述,《懷風藻》吉野詩的作者通過模仿、比擬、聯想等方法將原本沒有關聯的中日神仙傳說建立聯系,成功借用漢詩文的表現形式,在宮廷這一政治空間范圍內,將吉野塑造成仙境。但由于吉野詩作者立場的局限性以及吉野詩的公共性質,對所模仿的中國游仙詩的精髓——隱逸思想并未產生實質性的共鳴,只是通過隱逸心境的摹擬表達了對隱逸的憧憬。不得不說《懷風藻》吉野詩尚停留在對中國仙境的摹寫階段,吉野的仙境化即是吉野詩的主要創作目的,這與中國游仙詩所表現的隱逸主題還有很大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