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族格言詩英譯與中國文化走出去

（河北師范大學 河北·石家莊 050000）

0 引言

藏族格言詩是藏族古典文學的一種重要類型，同時也是西藏佛教哲學的一種載體。它的創作最早可追溯到吐蕃松贊干布時期，它包含了藏族社會多年來的哲學理念，道德品格，文化習俗，以及政治方針等，實際上是藏族社會的一個縮影，是藏族文化寶庫中的珍貴遺產之一，是我國乃至全世界的文化珍寶。藏族格言詩具有鮮明的藏民族特色，同時飽含哲理，被稱為西藏地區的“論語”。為了漢藏一家親的國家戰略，為了體現中國文化走出去的完整性，對藏族格言詩的英譯顯得十分必要。

1 藏族格言詩英譯的重要性

1.1 對藏族

1.1.1 促進藏族文化保存與延續

中華民族是一個多民族國家，各個民族在長久的歷史發展與演變中形成了自己的文化。藏族是中國最古老的民族，也是東南亞最古老的民族。藏族人民普遍信仰佛教，為佛教在中國的傳播作出了重要貢獻。藏族格言詩是藏族文化寶庫中的珍貴遺產一，深受藏族民眾喜愛，是我國乃至全世界的文化珍品。（李正栓2019:27）。因此，在新時期對藏族格言詩的漢譯和英譯顯得十分重要。在翻譯過程中，進一步對藏族格言詩進行了系統的梳理與分類，有利于對其進行完整保存。對藏族格言詩的翻譯顯示了對其地位的重視，讓更多人去認識發現學習西藏文化。文化的生命力就在于傳播，只有當藏族文化走向全中國，走向全世界，才擁有了再一次的生命。

1.1.2 促進藏族經濟社會發展

文化與政治經濟相互促進，文化由一定的政治經濟決定，又會反作用于一定的政治和經濟。改革開放以來，尤其是進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中國的經濟飛速發展，人民生活水平大幅提高。但是對于西藏來說，西藏的經濟水平還是比較落后的。在中國文化走出去的今天，通過對藏族格言詩這一藏族文化精髓的英譯，可以通過文化帶動相關經濟的發展。

1.2 對中國

1.2.1 促進中國文化多元整體發展

中華民族有著豐富的經典典籍，比如詩經，論語，唐詩宋詞等。不論外國譯者，還是國內譯者，都已經對這些漢民族文化典籍有了大量的英譯，也獲得了大量英語讀者的喜愛。但是作為擁有56個民族的多民族國家，僅僅向世界介紹漢族文化典籍是遠遠不夠的。藏族文化作是少數民族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對藏族文化的譯介會讓世界看到中國文化典籍的多元性，了解喜馬拉雅山上的藏族文化，了解佛教在中國的發展歷史。中國文化要走出去，就是要全方位，整體性的走出去，對藏族格言詩的英譯會促進這一整體性的形成。同時，在藏獨勢力時而猖狂的今天，對藏族格言詩的英譯顯示了中央政府和全國人民對藏族文化的重視，會促進民族團結與國家統一。

1.2.2 提高中國文學話語權

實行對外開放政策以來，隨著大量外國資本的流入，外國的文化也隨之而來。比如，家喻戶曉的好萊塢電影，將國外名著列入中小學生閱讀篇目，形成了學習英語的浪潮。這是我們與世界接軌的一部分，但是中外文化一直存在嚴重的“文化逆差”（裘禾敏 2014:83），我們應該正式這一點并加大中國文化典籍的外譯。藏族格言詩作為藏族文化的瑰寶，同時蘊含大量的宗教背景與知識，是中國的傳統文化。我們要利用中國文化走出去的契機，加大藏族格言詩英譯力度，讓其走向世界，提高中國的文學話語權。

1.3 向世界傳播格言智慧

藏族格言詩在內容上通常反映的是倫理道德和人生智慧，與社會道德具有相輔相成的一面，是藏族先輩的人生經驗的總結，體現了一個民族的深邃思想和高超智慧，具有深遠的教育意義（桑杰措2012）。而所謂“格言”就是具有教育意義的句子，藏族格言詩也被稱為西藏地區的“論語”，這就足以證明了它蘊含的學習意義。不同于“論語”，只是孔子及其弟子的語錄，藏族格言詩是整個藏民族多年來的智慧總結。對藏族格言詩的英譯給了英語讀者一個學習的機會。書中蘊含的人生哲理，處世智慧，治國方式都會給人以啟發。同時，藏族格言詩中蘊含的額宗教和佛教的知識也給了宗教研究者新的思路，會促進宗教研究工作的發展。

2 藏族格言詩的英譯策略

2.1 藏族格言詩的特點

藏族格言詩的形式是四句為一段，其中前兩句寫實，后兩句為喻，每行七個字。簡單的文字中蘊含著大量的比喻，神話，典故等，充滿趣味與哲理。這些特點給格言詩的翻譯增加了難度。如何在譯文中保留其原有色彩，同時在形式上達到對等。

2.2 忠實對等

2013年3月，李正栓教授英譯的《藏族格言詩英譯》在長春出版社出版，是藏族格言詩英譯新的開始。李教授在長期大量的翻譯實踐中準接出了自己的翻譯原則,即“忠實對等”原則。他主張“詩歌翻譯應當以詩譯詩，能押韻時就押韻，但押韻不成不強求，堅決不能因韻損意（李正栓 2013）。李正栓教授認為，忠實是對等的前提，對等建立在忠實的基礎之上。同時在翻譯過程中，譯者要再現原文的風格、韻律以及文化等因素。（李正栓2004:36）。在藏族格言詩的譯本中，李正栓教授也貫徹了這一原則。以《薩迦格言》第（30）首為例。

中文為：

為了能學到有益的知識，

哪怕是小孩子的話也要聽；

為了能夠得到奇異的香料，

哪怕是野獸的肚臍也要取。

英譯為：

To acquire useful knowledge,

You must listen to even a child.

To get peculiar and good spice,

You must take even the navel of beasts.

（李正栓，肖喆2013:9）

這兩句格言是在說為了追求學問我們應當不顧一切，拋掉面子，膽怯，只為了獲得想要的學識。首先實現了形式對等，原詩為四句，譯文也是四句，原詩用詞大致相等，譯文用詞也大致相等。前兩句寫實，后兩句比喻，都用的是“為了能……哪怕是……”的句式，譯文也采用了“to……you must”的句式與之呼應。其次，“有益的知識”譯為“usefulknowledge”,“奇異的香料”譯為“good spice”,“野獸的肚臍”譯為“the navel of beasts”，忠實的傳達了原文的意義，實現了原文意義的對等。再次，原文是兩個排比句，譯文也是兩個排比句，實現了風格對等。最后，原文沒有考慮押韻，譯文也沒有強求。

李正栓教授的譯文貫徹了自己“忠實對等”的翻譯原則，實現了原文與譯文意義，風格，形式以及韻律等方面的對等。讀來十分具有美感，朗朗上口。

2.3 異化

達文波特是西藏人，他英譯施迦格言的目的是為了傳播藏族文化與藏族宗教。因此在譯文中，自始至終都充滿了濃厚的佛教氣息，同時在譯本中盡量保存原有的宗教意象和詞匯（李正栓，趙春龍 2016:84）。在他的譯本中有大量注釋，對譯文中涉及到的典故，神話等，有時注釋甚至超過了譯文，影響了讀者的閱讀體驗。這一翻譯策略的選擇方面與達文波特傳播宗教的翻譯目的有關，另一方面與其翻譯團隊有關。薩迦·赤增為該譯本書寫了前言，薩迦·赤增是薩迦派領袖，因此具有權威性與準確性。指出了《薩迦格言》的文化意義以及本身的指導意義。同時，第三部分結語中附有桑杰·丹增的結束祈禱詞，祈禱詞中首先贊揚了佛祖釋迦牟尼和文殊菩薩，這增添了譯本的佛教色彩。最后，北塔猜測，達文波特版本可能是由洛桑·松頓用英語解釋藏語、達文波特譯成英語的（李正栓，趙春龍2016:84），桑頓·松頓對藏語的精通進一步促進了達文波特譯本的準確性。

3 藏族格言詩英譯歷史

3.1 國外譯者英譯

由于藏族格言詩獨特的魅力與豐富的宗教色彩，大量外國譯者對其進行英譯，主要集中在對《薩迦格言》的英譯。《薩迦格言》是薩迦班智達寫與13世紀上半頁的一部格言詩集，也是藏族第一部哲理格言詩集。《薩迦格言》被國內外學者譯成多個譯本廣泛傳播。

3.1.1 柯魯西(喬瑪）

匈牙利譯者柯魯西翻譯的《薩迦格言》,英文名字是ABrief Notice of the Subhбshita Ratna Nidi of Sakya Pandita（李正栓，趙春龍2015:80）。

3.1.2 薄森(James E.Bosson)

1969年，印第安納大學出版社出版了薄森(JamesE.Bosson)英譯的A Treasury of Aphoristic Jewels（《警句寶庫》），這是一個藏、蒙、英對照本。但是流傳并不廣泛。

3.1.3 塔尚·塔爾庫(Tarthang Tulku)

1977年，原西藏大寧瑪派寺主持塔爾庫推出《薩迦格言》英譯本，該譯本是由藏文直接譯為英語的，但由于塔爾庫并不精通英文，因此該譯本流傳不廣（李正栓2014:83）

3.1.4 達文波特(John T.Davenport)

3.1.5 葉什·科德拉普（Yeshe Khedrup)和威爾遜· 赫里（Wilson Hurley)

2012年，美國出版了葉什·科德拉普（Yeshe Khedrup)和威爾遜· 赫里（Wilson Hurley)翻譯的The Water and Wood Shastras，譯成漢語為《水木圣典》。根據分析，這本書的母本是《水樹格言》（李正栓：2019:24）。

3.2 國內譯者英譯

3.2.1 《藏族格言詩英譯》雙語本

國外很早就開始了藏族格言詩的英譯，但是在國內，卻沒有英譯本。直到2013年3月，長春出版社出版了李正栓教授翻譯《藏族格言詩英譯》。本書中，李正栓教授將《水樹格言》分成兩部分排列，所以本書共包括四部分：薩迦格言、格丹格言、水的格言和樹的格言。此書填補了《格丹格言》、《水樹格言》在國內外無英譯本的空白，同時也成為國內首個英譯版本（李正栓2013）。

3.2.2 《國王修身論》（英漢藏）三語本

李正栓教授和劉姣英譯的《國王修身論》，于2017年7月由尼泊爾天利出版文化公司在尼泊爾出版。

3.2.3 《水樹格言》（英漢藏）三語本

李正栓教授和李圣軒將《水樹格言》譯為英語，于2017年11月由天利出版文化公司在尼泊爾出版。

本文以晶體管直流增益作為中子輻射損傷效應的宏觀表征參數，采用電壓補償方法解決了遠程監測中因晶體管工作電壓損耗引起的測量誤差，并通過模塊化軟件架構以及電壓回讀技術，建立了晶體管直流增益在線測試系統，實現了不同中子注量輻照下晶體管直流增益的實時監測，獲得了輻照期間晶體管直流增益隨不同中子注量的變化規律，為晶體管的中子輻射損傷效應評估提供了重要的測試依據。

3.2.4 《圖說薩迦格言》（英漢藏）三語本

李正栓等人所譯的《圖說薩迦格言》（英漢藏）三語本于2018年10月由天利出版文化公司在尼泊爾出版。

3.2.5 《格丹格言》（英漢藏）三語本

李正栓和韶華英譯的《格丹格言》（英漢藏）三語本于2019年由Everest Publishing House和西藏藏文古籍出版社同時出版。

4 未來展望

4.1 藏族格言詩全譯本

由于藏族格言詩數量巨大，時間久遠，我們能收集到的有限，部分可能已經丟失。自2013年起，李正栓教授及其團隊出版了《薩迦格言》《格丹格言》和《水樹格言》雙語譯本，《國王修身論》（英漢藏）三語本，《水樹格言》（英漢藏）三語本，《圖說薩迦格言》（英漢藏）三語本，《格丹格言》（英漢藏）三語本。這些譯本填補了藏族格言詩英譯的一些空白，推動了英譯藏族格言詩的進程。但部分篇目是仍然沒有英語譯本的，這對于藏族格言詩走出去的進程是一個阻礙。在廣大譯者的共同努力下，未來希望看到藏族格言詩英譯本全集的出現。

4.2 人才培養

當前對藏族格言詩的英譯與研究主要集中在河北師范大學李正栓教授及其團隊，西藏高校和其他民族學校有少量涉及。2013年，河北師范大學李正栓主持的“藏族格言詩英譯研究”獲批為規劃基金項目。之后出版了藏族格言詩的幾本英譯本以及多篇學術論文。但是并沒有看到其他的譯本和研究，說明國內對于藏族格言詩的重視不夠。由于研究周期長，缺乏興趣等因素，翻譯專業學生愿意研究典籍英譯的比較少，對于藏族格言詩的英譯與研究更是如此。對于翻譯來說，經典作品不會只有一個譯本，比如彭斯的愛情詩“Ared,RedRose”,就至少前后經歷了蘇曼殊、袁可嘉、王佐良以及李正栓教授等譯者的翻譯版本。正是不同譯者不斷的重譯，才讓這首小詩永保生機活力，永遠被人喜愛，被不斷研究。沒有最好的翻譯，只有更好的翻譯。我們相信李正栓教授對藏族格言詩的英譯及研究只是開始，會激勵更多學子和譯者投入到對藏族格言詩的研究中。

4.3 翻譯思想和理論的發展

在長期的翻譯實踐中，譯者遵循的還是詩歌翻譯的理論與原則，沒有提出針對格言詩英譯的具體理論。但是由于格言詩與普通詩歌無論在內容還是形式上都有很大不同，因此選擇的翻譯方法必然也有差異。希望在對越來越多藏族格言詩的英譯的研究中，譯者能總結出使用的翻譯理論與原則。

4.4 合作翻譯與集體翻譯

對藏族格言詩的英譯開始于外國人，國內譯者迎頭趕上。對于藏族文學的英譯，如果要一個人來譯，那必須精通藏語與英語，而很那有這樣的譯者。因此無論是外國人來譯，還是中國人譯，都有其優點與不足。外國譯者的翻譯難度是解讀原文，但表達難度相對較低。而對中國譯者來講理解的壓力小，但表達能力不夠（索朗旺姆，格桑平措，2015;105)。因此最好的方式是合作翻譯，先由精通藏漢雙語的人將其譯為漢語，再由中國譯者初譯為英語，最后由國外譯者進行修訂編輯。這樣既能保證譯文的忠實度，又能為目標語讀者所接受。在達文波特對《薩迦格言》的英譯中，北塔就推測這本譯作是三人合作完成，合作方式是洛桑口頭釋義，達文波特翻譯，薩莉加工（北塔，2014:64）。楊憲益在翻譯很多中國文學作品時，也是采用和其妻子合作翻譯的方法，獲得讀者的歡迎和喜愛。李正栓在進行藏族格言詩的英譯時，也是有自己的團隊，會加快工作效率，同時提升翻譯質量。

5 走出去背景下的藏族格言詩

5.1 教育部人文（哲學）社會科學項目（2005—2020）

2013年，河北師范大學李正栓“藏族格言詩英譯研究”立項。在立項后，李正栓教授及其團隊對《薩迦格言》《格丹格言》《水樹格言》《國王修身論》《水樹格言》（英漢藏）《圖說薩迦格言》《格丹格言》進行了英譯及出版，并發表了多篇高質量學術論文，關于藏族格言詩的英譯歷史，翻譯原則，譯本特點等。

5.2 學術研討

李正栓教授作了多場關于藏族格言詩英譯的講座，對藏族格言詩的特點，英譯情況有了進一步了解。全國少數民族典籍英譯學術研討會也定期召開。為從事典籍英譯的譯者提供了交流學習的平臺。

5.3 出版公司

在中國提出“一帶一路”倡議，以及推動中國文學走出去之后，尼泊爾天利出版文化公司成為藏區第一家文化出版行業“走出去”的公司。中尼兩國是友好鄰邦，同時都處于“一帶一路”沿線，天利公司成為藏族文學與尼泊爾交流的平臺，也會促進藏族文化圖書向世界傳播。

6 總結

在中國文化走出去的過程中，典籍是溝通各名族的橋梁。藏族格言詩作為藏文文化的代表，蘊含著豐富的人生哲理，治國方針，社會傳統等。翻譯會賦予典籍新的生命，更廣闊的生存空間。因此，我們應當大力推動藏族格言詩的英譯，讓其在漢藏以及中外交流中發揮重要作用，提升中國的文化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