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今日常態與傳統復歸

摘 要：文章通過對丁力小說及其人物的分析，透析人性的復雜與多樣?！渡n商》中的劉勁龍、《跳槽》中的張紹康、《房東》中的劉佳麗、《散戶日記》中的翟紅兵、《善莊》中的王星焰和夏薇薇皆由于種種原因而存在不同程度的瞞和騙的行為，其中人性的墮落或為今日一般人的常態，理應向傳統人性復歸。

關鍵詞：丁力 人性 今日常態 傳統復歸

在長篇小說《蒼商》（新世界出版社2010年版）中， 作家丁力借人物之口說：“人性總是要回歸的?！?a小說提出了一個很有討論價值的詞語——人性。那么，人性本來是怎樣的？迷失了的人性應該怎樣回歸？這的確是一個很值得探討的問題。

這里，我們不引經據典，而是從最通常的意義上來理解人性，即人之所以為人的特點與性質。丁力的小說真實而客觀地呈現了商業社會中的眾生相，書中所展現人性的復雜與多樣令人驚嘆。

讓我們以做人做事中的瞞和騙為例進行言說。瞞著人做事情，別人會不會知道？我們常說沒有不透風的墻，還說紙包不住火，就是說一件事情只要你做了，就不要擔心別人會知道。更為致命的是，誰也難以逃脫舉頭三尺神明的觀察與記錄。人們對于“舉頭三尺神明”這個概念不怎么提，似乎“舉頭三尺神明”是虛幻的，有點迷信的意味，其實，它就是我們常說的“蒼天之眼”，落實到個人身上，那就是“良心”“良知”，也就是古人所說的“不愧屋漏”b。如果從這個角度來審視，丁力小說里商業社會中的某些人物幾乎完全忽略了內心的自律，瞞、騙他人似乎是很正常的現象。

在小說《跳槽》中，主人公張紹康從華東設計院下崗以后來深圳打工，他的職位不斷獲得提升，財富也不斷累積，乃至從打工起家，一步步走上創業的路子。在這個過程中，妻子在內陸，他一人在深圳，他有很多事情是瞞著妻子的，比如他發展到一定程度以后與華東設計院的同事羅照輝合伙辦企業；再如，他背著妻子先跟孟皖湘在一起同居，在孟皖湘跟周舟結婚以后，他又跟潘杏茹發生了關系。他吞吞吐吐地向妻子陸亞萍提出離婚，理由是在深圳立足很難，欲打消妻子來深圳的可能性，可時任華東設計院高級工程師的妻子不同意離婚，她知道了張紹康瞞著她的事情——他已經有了自己的公司，有了較好的經濟條件，陸亞萍認為自己可以毫無顧慮地辭職來深。這時，張紹康變得很被動了，因為欺瞞了自己的內心，他沒有說出離婚的真正理由——因為和孟皖湘、潘杏茹發生過關系，體驗過超越尋常的感官享受，換句話說，是“淫欲”，而不是感情，成為他想與妻子離婚的主要原因。陸亞萍知道很多張紹康的事情，但她并不知道張紹康與孟皖湘、潘杏茹發生了關系，也無法想象張紹康如此執著于感官的體驗。這些妻子無法知道的方面，只有舉頭三尺神明知道。如果人們認為這樣的解釋有些玄虛、有些迷信意味，我們便可以這樣說：張紹康背著妻子與其他女人發生關系，天知、地知、他自己知，他不敢直接告知妻子，說明他的良知并沒有完全泯滅，但面對現實的誘惑，他不能把控自己的內心，陷入了欲望的深淵。從根本上來說，是內心的攀緣致使他走上了不歸之路。

《房東》中的劉佳麗在證券公司上班，她曾在海南當小學教師，因在選美比賽中脫穎而出，便辭去了小學老師的工作，當起了企業的公關經理，拿起了高薪；后來海南發展的浪潮一過，她來到了深圳，曾做過售樓小姐，后又在一家證券公司做理財經理。劉佳麗租住在蔡屋圍的“親嘴樓”c里，她頗有姿色，被租住樓的二房東黃守仁暗戀，又為大房東蔡大鵬所喜歡。蔡大鵬有地位、有金錢、有形象，劉佳麗與其發生了性關系，并保持著這種不當的性關系，但蔡大鵬有家室，不能娶劉佳麗。黃守仁早年是一個混在底層的人，后來當起了二房東，負責替大房東蔡大鵬收租金和出租房子。劉佳麗本來看不上黃守仁，但是經歷了幾次失敗的戀愛以后，她認識到沒有婚姻的愛情終究是不穩定的，因為她所經歷的幾場戀愛多是與已婚人士產生的，對方只能給她金錢，不能給她家庭，在婚姻問題上她覺得黃守仁比較合適，于是接受了黃守仁的追求，并決定嫁給他。

在劉佳麗的人生故事中，也有欺和瞞的行為。她和蔡大鵬保持不正當的男女關系，這事是瞞著黃守仁的，更大的欺瞞是她懷上了蔡大鵬的孩子。劉佳麗還欺騙了父母，她的父母本是長沙人，是20世紀70年代的知識青年，由于時代的原因，在海南的一個農場生活了一輩子，是理想主義的一代，劉佳麗知道自己的做法見不得人，得不到父母的認可。其實，作為過來人，母親周小桃已經看出女兒的不妥之處，但劉佳麗還在極力掩飾。最初的劉佳麗也是一個內心澄凈的人，她早年跟有夫之婦戀愛，拒絕別人的物質贈予d，就顯示了她的人格尊嚴與精神追求。但物欲社會的現實使她逐漸認識到金錢才是硬道理，在物質欲望面前，她便逐漸少了一分矜持與自責，后來在與蔡大鵬的交往中，她也不會拒絕物質利益，還在這種不正當的關系中體驗乃至沉浸于感官的歡愉。物欲與淫欲的雙繩，使她越來越放松了警戒線，丟失了羞恥心與自責感。

放眼人類歷史的長河，細察每個人貌似漫長實則倉促的一生，我們能看出：劉佳麗恐怕也知曉自己的行為是不光彩的，甚至意識到自己是有罪業的。小說中的諸多人物都以為自己做了某事沒人知道，劉佳麗欺騙父母與黃守仁，蔡大鵬欺騙妻子、兒女、黃守仁，等等，都客觀地呈現于天地之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將這些事情置于他們一生的歷史來看，他們同時也是父親角色或母親角色，他們會一天天變老，終有一天他們可能會意識到自己早年的言行會使老祖宗蒙羞、使后代無顏面，更使自己慚愧與后悔。我們這里作這種評述，絲毫沒有道德批判的傾向，因為我們也不敢說自己沒有瞞和騙的行為；如此評述，正體現了我們人性自我反思的開始。我們作此評述，也是想由此和讀者朋友們一起來思考人性的當下、過去及未來問題，借以使人們警醒與覺悟。

《散戶日記》中的翟紅兵本是內陸的一名中學教師，因夫妻不和而與妻子離婚，女兒判給了妻子，自己只身來到深圳，在企業里從事了將近十年的人事工作后，拿著退崗后給予的一次性補貼，做起了專業炒股。辛惠君是翟紅兵的大學同學，在深圳生活，她老公是深圳的干部。在這部以炒股為中心話題的小說中，穿插了若干故事，這些故事亦不乏人性淪失的情況。辛惠君老公申請到政府的廉租房，因嫌退房手續煩瑣而沒有退，便把這個房子出租給自己的老同學翟紅兵，這一行為表面上看似乎沒有什么，但這種貪占國家便宜、期瞞國家的行為是不合理的。由于老公有外遇，辛惠君以報復的心理與大學同學翟紅兵發生并保持不正當關系，這屬于邪淫。而且，在感官享樂的刺激之下，二人并沒有負罪感。先來分析翟紅兵，他在與辛惠君初次發生不正當關系之后，第二天遭遇了股市下跌，翟紅兵心生怖畏，認為自己做了有違天理之事，所以得到這樣的報應，于是非常害怕，“害怕天懲，更怕人懲”e。股市常被人們稱作理財，但從本質上講，涉足股市是一種投機的行為，它助長人的欲望，使人喪失理智；8月3日翟紅兵還心懷畏懼，到8月4日股市進一步下挫時，他反而不懼因果了，認為下挫純屬天意，與自己做的事情沒有關系，不僅不畏懼，還更加瘋狂地與辛惠君做不倫之事。由此可見，人心在金錢與淫欲面前是多么脆弱與渺小，二人日漸沉淪。隨著股票賬戶中財富的不斷累積，翟紅兵更加缺失了畏懼心，肆無忌憚地追求金錢的獲得與性欲的滿足。再來看辛惠君，她的出軌主要是因為報復，她的炒股也并不是因為有非常強烈的金錢欲望。在小說的最后，辛惠君老公老周落馬了，她的情緒一落千丈，便斷絕了與翟紅兵的不正當關系。老周被雙規了，他貪污大量錢財給兩個情婦使用，這一行為是背叛國家、背叛妻子的。文中的三個主要人物，只有老周因所行不軌而一落千丈，我們可以把它稱為現世果報，而辛惠君與翟紅兵都沒有因為做了不對的事情而得到現世果報。翟紅兵的財富一路飆升，從五萬上升到一百萬，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翟紅兵根本就不可能生出負罪感，亦難以因自己的邪淫之事而擔心經受苦難與報應。而違逆天倫者，長遠來看，總不會有好的結局。這可以從若干中國傳統文化的典籍中尋到例證，此處沒必要一一列舉。

《善莊》中王星焰和妻子夏薇薇皆已將近五十歲，兒子已去北京上大學，他們本該相濡以沫、安享中年及未來的晚年歲月，卻還存在著互相欺騙的行為，并因此而處在痛苦與煎熬的精神狀況之中。年輕時（20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在愛情方面，那是一個相對矜持的時代）王星焰對夏薇薇有一種女神崇拜般的好感，于是便由仰慕到愛戀，最后瘋狂地追求她。二人結婚以后，隨著時代的發展，社會形態的變化，王星焰從國營單位出來，創辦了個人企業，成為有成就的企業家，而夏薇薇則從醫院辭職做了家庭主婦。二人生活的主戰場也從內陸轉移到了深圳。不知不覺間，王星焰對夏薇薇的感情一步步變淡，開始有了婚外戀情，先是跟售樓小姐，再是跟丹丹，體驗到了與跟妻子在一起時不同的心理體驗與感官享受，在欲望中無法自拔。夏薇薇在丈夫有外遇以后，也走上了尋找“小弟”的不歸之路。王星焰得知妻子有出軌行為時，心中很不舒服，但自己先背叛了妻子，心中有愧。兩人都做了對不起對方的事情，都以為對方不可能知道，但是二人都通過某種方式掌握了另一方的不軌之事。古訓有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最后兩人走向了商談離婚的結局，互相陷入了仇恨與埋怨。二人不缺少金錢，因為兒子的紐帶作用以及多年的生活相處，夫妻感情也沒有太大的問題，問題的根本在于欲望使他們迷失了自我、喪失了自律，在這種欲望面前，二人都沒有顧及“不愧屋漏”的古訓。雖然他們都知道不能讓孩子知道，但又都在做著讓孩子傷心的事情。在他們的內心中，父母又置于何等地位呢？他們做這些事情又是父母所希望的嗎？要說明的是，我們這樣寫，并不是對他們進行譴責，其實我們也沒有資格以道德的標準繩取他人。我們從小說人物的言行中，想提出一個供大家思考的問題：人性何以至此？其起心動念的緣由在哪里？人們應如何避免欲望的侵擾，過上平靜而幸福的生活。

最后，再來看《蒼商》中的劉勁龍，他在生意場上很講義氣，其人品和信譽為小說中的很多人物所稱道，但是仔細審思他的言行，也不能說沒有問題。在還沒有跟妻子陳小玫離婚之前，他跟未婚女青年韓雪純發生了不正當關系，這是邪淫，雖然他在離婚之后給妻子的經濟補償足夠，但心靈的背叛是不可饒恕的。還有，他和另外兩個兄弟在深圳的第一桶金的獲得是不光彩的，他們在河南買來身份證，以這些身份證去買原始股；從原則上講，這是用虛假的方式、投機的手段去欺騙國家、中飽私囊，對于廣大的民眾是不公平的。如果說劉勁龍人品好，那主要是指在獲得利益后不忘回報他人，說到底是以更多的掘取金錢、獲得財富為根本，這些所謂的好，都不敵對自己妻子的背叛與傷害。再來看劉勁龍是如何處理韓雪純欺騙自己之舉的。韓雪純與劉勁龍發生了不正當關系，并因此獲得了法人代表的資格，最后卻遲遲不愿跟劉勁龍結婚，使得劉勁龍人財兩空。劉勁龍盛怒之下狠擊一拳，把韓雪純打倒在地，并因此而坐牢；在牢中他原諒了韓雪純。人們或許會稱贊劉勁龍大度的胸懷，但卻忽略了他諒解的基礎，正如他所說：“她畢竟還沒有結過婚，日也讓老子日了，打也讓老子打了，送我坐三年牢還不應該嗎？”f他立論的基礎是：作為已婚男子，占有了未結過婚女子的肉體，又通過猛拳暴打而發泄了私憤，有了這兩點，坐三年牢也心甘情愿了。仔細分析這句話，我們可以看出，劉勁龍的人性卑劣、扭曲到了何種程度。在精神和肉體方面傷害了他人，不僅沒有負罪感，還有一種占有感，覺得占了便宜，所以不虧。其實，劉勁龍的言行是有違人性的，而所作所為有違人性者，其所受懲罰不應僅止于此。而現實的悖論是，韓雪純并不以身體被侵、精神被污為恥，反而因攫取到財富而自得其樂。這也使得人們更多地同情劉勁龍，而不同情韓雪純。一般讀者可能也會跟隨作者的筆觸，跟隨小說中的人物贊嘆、佩服劉勁龍所謂的“人品”。而只有經過細致審慎的人性分析，才能了知真相。這里我們并不是道德譴責，而是人性反思。作家的高明之處正在于，把當代人的思維方式、行為模式、價值認同等客觀地呈現在讀者面前，讓讀者去思考與評判。其實作者的筆下隱含著一種批判意識，就看我們能否透析與覺悟。當代人在利益的驅使之下，只注重一個人在經濟地位和財富擁有方面的成功，無限制地放大一個人的物質價值，在物質價值面前，道德方面的瑕疵似乎顯得微不足道了。在這樣的背景之下，劉勁龍對生意圈朋友的義氣、對韓雪純的寬容似乎顯得難能可貴，似乎很值得稱道，而他的婚外邪淫似乎可以忽略不計了。而韓雪純為了做法人代表、為了擁有財富而“獻身”的舉動則更為人們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如果將小說人物放置于踐行傳統文化與傳統道德的大背景之下進行對比與反思，越發讓人感覺到當代人的道德底線已經降到相當低的程度了。人們亦認識到道德淪陷的危害，但往往難以觸及最根本之處。小說中的韓雪純被作者塑造為道德滑坡的形象，她為了算計金錢，不惜婚前邪淫，致使自己求財不得、名聲不保，這估計也是她始料未及的。而劉勁龍商業的成功被很多人歸屬于人品的成功，如果置于傳統道德的標準之下，他婚外邪淫、背叛妻子、占有及毆打未婚女子，有何人品可言？有人可能認為我們標準過高，設若把劉勁龍與韓雪純設想為自己的家親眷屬，我們又作何要求呢？這樣一來，我們就認識到，傳統的道德標準并不算高，只是現代人的人性標準變了，不知不覺間降低了道德的底線，沉淪下滑而不自知。

總覽以上小說，它們所寫故事的時間跨度一般只是幾年，一般人看到某幾年、在深圳來了這些人、發生了這些事，他們創造了很多財富，他們實現了世間的體面，甚至還會贊嘆、模仿。作家的任務是將現實呈現給我們，作為讀者，我們的任務是要審視、分析、辨別、警悟。有不少小說會在開篇寫明：本書純屬虛構、切勿對號入座，這是怕人們將小說人物與現實人物作簡單而直接的聯系，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其實，無論作家怎么虛構，作品也都是他自身所有“期待視野”的集中展現，作家將現實與自己的想象進行了巧妙的組合與拼接。這樣看來，不論多么虛構的東西，即便是科幻小說與魔幻小說，也都是作家面對現實生活的一種思考，必然有若干真切的現實意義。從這方面而言，如果我們換一種視角，從自我反省與自我覺悟的角度切入文本，以自我對號入座的方式，結合小說人物，看看我們自己有沒有類似的言行，我們應作如何的覺醒與改變，這樣的話，我們將有不同的閱讀體驗，將獲得新的啟示。

進一步而言，如果把小說所描繪的這些形形色色的人生放置于自身的現實生活，我們會發現，在你我身邊，在同事、親人、同學、朋友、老鄉等各種圈子中，與小說人物有類似言行者比比皆是。比如某人離婚了，親友們只知他因某種原因離婚，但其背后到底是因為什么，唯有他自身知道，因為這里有很多東西是難以詳述或不便告知外人的。在當今時代，人欺瞞天地、違背真心、了遂己愿似乎已成了自然而然、見怪不怪的事。以教師職業為例，自然是為人師表、甘于奉獻者占絕大多數，但亦不乏一些為了名利，在撰寫論文時抄襲、剽竊的做法，此類事情也是欺瞞天地的行為，雖謂無人知曉，但經不起歷史檢驗，違背良知，其禍非淺。

再進一步將小說中的人物放置到歷史的長河中去審視，與歷史上形形色色或真實或虛構的人物去比較，又可獲得若干啟示。例如，由唐傳奇《霍小玉傳》中的李益因辜負小玉而果報慘烈，而思古觀今，認識到淳化人性、“不愧屋漏”在當今時代亦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有的人可能以為沒有所謂三尺神明，認為自己做某個事情沒有任何人知道，乃至實際做過某種不當之事，卻當著別人的面對天發誓沒有做過。《太上感應篇》言，“指天以證鄙懷”是可恥的，做過了就是做過了，沒做過就是沒有做過；做過又對天發誓沒有做過，于良心何堪？即便一時換取了對方的信任，其良心的譴責會將伴隨終身。

人性問題，說到底是人怎么樣生活于世間的問題。當代人不習慣于放長眼光去看過去，去看未來，其目光常局限于當下的歡愉——財富的累積、欲望的滿足。對財富與欲望的追求本無可厚非，我們也并非不近人情的禁欲主義者。問題的關鍵是，在物欲面前，人們常常容易迷失人性。這便觸及一個問題：什么是真正的“活在當下”？真正的“活在當下”否定好高騖遠、否定懊悔或流連過去，主張當下的清醒明晰、積極努力、精進拼搏，“活在當下”應當反省過去、做好當下，為未來積淀。丁力的系列商情小說大多涉及人性問題，具體到每個人的現實生活，那便是如何過好自己短暫的一生。人人都需要還原人性的純正、心念的凈潔，如此，方可使人們從人性的今日常態中獲得傳統復歸的力量，而真正幸福的人生也正立足于此。

af丁力：《蒼商》，新世界出版社2010年版，第311頁，第253頁。

b章錫琛點校：《張載集》，中華書局1978年版，第62頁。

c 親嘴樓，也叫農民樓，是深圳的土著居民在自己家宅基地上建造的用來出租的樓房，樓距較近。

d丁力：《房東》，重慶大學出版社2011年版，第60頁。

e丁力：《散戶日記》，現代出版社2011年版，第93頁。

作 者： 張坤，文學博士，博士后，深圳職業技術學院人文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文學基本理論。

編 輯： 張晴 E-mail： zqmz0601@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