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時夫妻無形財產分割問題探討

何曉航

一、夫妻無形財產概述

無形財產是相對有形財產而言的。有形財產，即以物質形態存在的財產，有價證券或其他基于物權、債權可供直接支配利用的標的物，以及金錢或有效貨幣。無形財產，即以知識或信息形態存在的精神作品和法律上予以確認的有關精神作品的專有權。

二、夫妻無形財產的主要表現形式及其經濟價值

根據夫妻無形財產的特征，它在表現形式上是抽象的，抽象的事物就應該找到具體的形式來體現;其所體現出來的價值，也應該存在具體利益的承載。否則，它便失去了具有分割價值的財產的物質基礎。

（一）家務勞動

家務勞動通常指為了維持家庭而做的沒有酬勞的、沒有交換價值的無償勞動，它既不是流通貨幣也不是固定資產，在某種特定的關系（婚姻）之外毫無意義。它屬于典型的夫妻無形財產，是家庭中無形財產的重要表現形式之一。

隨著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不斷深入社會生產分工體系變的在范圍上日益廣泛，在結構上日趨細致。過去這些由自己動手做的家務現在轉由他人或由社會來做了，做這些工作的職業勞動者的社會屬性和創造經濟價值的功能也是毋庸置疑的。同樣的勞動由他人來做和自己來做并沒有改變其性質和功能。

（二）人力資本

人力資本的含義有廣義與狹義之分。廣義的人力資本是指凝聚在勞動者身上的知識、技能及其所表現出來的能力，以潛在的形式存在于人體之中，并通過生產勞動體現其價值的資本。狹義的人力資本指的是工作機會、勞動技能等能夠帶來經濟收益的能力，是無形財產。在此，本文采用的是人力資本的狹義解釋。

知識經濟時代已經到來，隨著教育和培訓的次數的增多，人力資本日益提高，給人們帶來了越來越豐厚的報酬。人力資本的提升預示著未來收入能力的增強，它所包含的巨大經濟價值自然不言而喻，并且這種經濟價值具有可預見性和可持續性。人力資本的積累和增加對經濟增長與社會發展的貢獻遠比物質資本、勞動力數量增加重要得多。

（三）知識產權

知識產權是人們對于自己的智力活動創造的成果和經營管理活動中的標記、信譽依法享有的權利。

通說認為，知識產權具有無形性，是一種無形財產。知識產權作為一項財產，其價值是通過人們對其對象，即結構和形式的利用而表現出來的。《婚姻法》第17條中規定了在婚姻關系存續期間所得的“知識產權的收益”歸夫妻共同所有并且該收益己由2004年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二）（以下簡稱《婚姻法司法解（二））明確解釋為已實際取得或者明確可以取得的財產性收益。知識產權收益被納入夫妻共同財產范圍，說明現行婚姻法對無形財產在某種程度上還是認可的，只是認可的范圍還過于狹窄，有待擴大。

三、我國法律對夫妻無形財產保護的現狀

（一）我國法律對家務勞動保護的現狀

首先，家務勞動造成了女性的就業困難。其次，家務勞動影響了女性自身發展。我國《憲法》、《婦女權益保障法》、《勞動法》都沒有專門針對家務勞動的規定。《婚姻法》在第17條和第40條涉及家務勞動的保護，但內容不夠完善，實踐中難以執行。

（二）我國法律對家庭中人力資本的保護現狀

所謂人力資本是指工作機會、勞動技能等能夠帶來經濟效益的能力。在離婚分割財產時，將配偶一方基于另一方犧牲而增加的人力資本納入共同財產范圍之內，對保障配偶雙方的合法權益是至關重要的。離婚財產分割應當評估家務勞動對于夫妻各自人力資本及其預期利益的影響，并在此基礎上，對一方因增加人力資本而取得到預期利益進行分割的同時，對于另一方減損的人力資本予以適當地補償。

（三）我國法律對夫妻知識產權保護的現狀

知識產權，是智力成果的創造人依法享有的權利和生產經營活動中標記所有人依法所享有的權利的總稱，它的范圍比較廣泛。我國現行《婚姻法》關于夫妻財產制度實行的是法定財產制和約定財產制并存的制度，其中法定財產制采用“婚后所得共同制”，即除當事人另有約定外，婚姻關系存續期間夫妻雙方所得財產為夫妻共同共有的財產。

四、完善我國夫妻無形財產分割的幾點建議

我國新《婚姻法》對夫妻共同無形財產問題沒有作出明確規定。基于此，筆者認為，我國應借鑒外國先進經驗，結合自己的國情，盡快完善夫妻共同無形財產的立法，以適應當前社會發展的復雜情況，確保人民法院在處理此類問題時有法可依。

（一）建立家務勞動的價值補償標準

由于家務勞動不能直接創造出經濟利益，雖然夫妻共同財產制在一定意義上來講體現出對家務勞動價值的某種肯定，但是根據現行《婚姻法》及其司法解釋的規定，在夫妻共同財產范圍劃定時，家務勞動的價值并沒有得到完全認可。《婚姻法》第40條規定：夫妻書面約定婚姻關系存續期間所得的財產歸各自所有，一方因撫育子女、照料老人、協助另一方工作等付出較多義務的，離婚時有權向另一方請求補償，另一方應當予以補償。

（二）對人力資本的價值進行評估并對其預期利益進行分割

對其分割時可從以下三方面進行考慮：

（三）當事人有約定的，按約定處理。

第二，對獲取人力資本所花費的成本價值應視為夫妻共同財產，在離婚時予以分割。成本價值為取得該無形資產的投入加上因取得該無形資產而減少的收入。

第三，對人力資本所產生的期待利益在離婚時應當予以分割。

1.關于對知識產權尚未實現的經濟利益的處理

第一，折價補償，可參照民法關于不可分物的分割方法，先聘請專業人員對該知識產權的期待性利益進行估價，然后將其分給享有人身權的夫或妻一方所有，由該方給予對方相應的補償。

第二，暫不分割，規定期待性利益的請求權。對于婚姻關系存續期間所產生的知識產權的期待利益，在離婚時無法確定其具體經濟價值的，可以允許夫妻雙方在離婚時暫不分割，但規定一方對另一方離婚后處分知識產權所取得的收益享有請求權。

2.婚前產生的智力成果，婚后才取得經濟利益的處理

第一，當智力成果婚前一方己經創作完成并發表，只是在婚后才取得稿酬。對這種情況，應該視為是婚前財產。因為婚前一方作品一經發表，即取得財產權利，是一種既得財產權利，只是在婚后實際取得，所以不影響婚前財產性質。

第二，當婚前完成智力成果創作，由于種種原因沒有轉讓或投入市場，而在婚后投入市場。在這種情況下，原則上不應視為夫妻共同財產，但對知識產權的經濟利益在婚后較長一段時間內才取得的，且另一方對此經濟利益的取得有所貢獻的，可以根據具體情節，予以適當的經濟補償。

結論

離婚不僅結束了夫妻的人身關系，而且終止了夫妻間的財產關系。夫妻財產關系的終止將導致夫妻財產的分割。夫妻共有財產的內容己不僅僅局限在原來的房屋、衣物、金銀、貨幣等有形財產，以知識產權為典型代表的無形財產己開始進入人們的生活，逐漸形成了今天的有形財產和無形財產并存的局面。但是在現行《婚姻法》對離婚財產分害忡，只明確規定了有形財產的分割，對無形財產的分割卻未予以充分考慮。雖然作為無形財產的知識產權有相關規定外，更多形式的無形財產卻被忽略。因此，筆者試圖對夫妻共同無形財產之分割作一研究，以期對完善離婚財產分割制度有所助益。隨著立法技術的提高，立法者認識的提高，本人深信，未來的夫妻財產立法將會更加完善，夫妻財產分割案件的審理將會更加公平合理，婚姻家庭關系將朝著平等、和睦的方向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