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在千門萬戶中

王自立

“歲月不居，時節如流”，中國人一年一度的盛典——春節如期而至。從城市到農村，處處涌動出來的熱烈期盼，讓人真切感受到了春節特有的祥和與喜慶。

新春佳節，一個飛鳥歸林、親情暖心的節日。數億人口的臨時大遷徙，走的是同一條路：回家。我曾有幸多次應邀在一個農村參加農民喜迎新春的活動。鄉音是那么甜蜜，地方戲是那么經看。我一次次被全村老少齊聲誦讀家規家訓以及祭拜祖先莊嚴的儀式所感動，綿延世代的親情一旦和高尚的道德規范結合起來，就會形成無與倫比的感召力、影響力。人們從四面八方回到故鄉，不管你有無出息、有何身價，無一例外只能在族譜應有的序列里找到你的名字，也同時找到你在家族里的責任和擔當。鄉村的百家宴，除了要品嘗家鄉的味道外，更要顯現家鄉的襟懷。這一天，長期居住在村里的他姓人家，要和大姓人家平起平坐，共話平生；同在一棵大樹下的兄弟姐妹，本就應當相親相愛，命運相連。普天同慶的日子也就因此蘊含著深廣的內涵。

新春佳節，一個回味歲月、品嘗幸福的節日。一對已過古稀之年的老夫妻，雙雙終身從教，各有弟子數百，可謂桃李滿天下。每當新年來臨之時，他們的學生便會從天南海北走到他們家中送來鮮花和祝福，或者盛情邀請他們去參加當年同學的聚會。有一次，一個30多年前的學生從外地特意來拜望自己的恩師，這個學生已經是享譽業界內外的科學家，他那天午后趕到老師住處時恰逢老師正在午休，為了不驚擾老師，這位科學家就在老師樓下的花圃邊頂著寒風，足足站了一兩個小時，用尊師的真情演繹了“程門立雪”的現代版。兩位老教師總會把這些師生情深的故事記錄下來，留待日后細細咀嚼。夫妻倆深諳為師之道：教師一旦懂得用心靈去傾聽心靈的呼喚，用自己的心靈去焐熱年輕的心靈，教師的人生就會和所有成功者一樣充實、圓滿。

新春佳節，一個重塑自我、尋覓快樂的節日。臨近春節，全市的書法、篆刻作品展覽將要啟幕。一位老者正在燈下對自己將要參展的篆刻作品仔細打磨。這位老者原本是一位名重一方的心胸外科醫生，他曾在無影燈下為無數患者打開生命的通道，留下一串串動人的杏林佳話。而今，他放下拿了幾十年的手術刀，隨即又拿起了雕刀；“春風大雅能容物，秋水文章不染塵”，一代書法、篆刻大家的名聯同樣讓醫者賞讀、踐行。這位醫生將自己的熱情和智慧傾注到冰冷的石頭之內，使得石頭柔潤起來，活起來了，那些靈動的字句，或是端方工整，或是清秀飄逸，原來手中的神來之“刀”，同樣可以創造出生命之美、藝術之美。“幸福是靈魂的一種香味”，它既可以是合唱團里的激越歌聲、廣場舞矯健的身姿，也可以是潑墨揮毫的雅趣、鏤石治印的才情……

“只要心中春意滿，寒風不礙花滿枝。”燦爛的春光定然屬于那些胸懷敞亮、熱愛生活的人。

責編/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