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凡
(東北師范大學文學院,吉林長春 130024)
方言是由于人類在不同地區生存發展在交流方式、生活習慣以及文化方面產生分化的語言產物。方言作為語言文化分類的中心,其下還存在眾多分支。據我了解,方言可以按照層次劃分為多個層次階段的方言,在劃分之中方言又可以分為官話與土語。而根據地區歷史文化發展的不同,官話與土語又因地區管轄范圍的不一致而變得多樣。針對我國西部的語言,就藏語安多方言與漢語青海方言來說,這兩種方言在發展與傳承的過程由于多方因素的干預,讓原本同根同源的兩種方言隨社會的分化而分化為兩種不一致的方言。然而在方言的運用上有所區別的同時,兩個地區的人們依然會相互往來,語言上的相互融合與影響進一步造成兩種方言差異的同時也有相似點。因此本文主要通過對兩種方言的簡要概括來分析藏語安多方言和漢語青海方言的差異。
安多方言作為藏語的三大類方言之一,主要分布在除去青海玉樹州的其他青海省內大部分農業畜牧地區、四川省的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以及甘肅省的甘南藏族自治州。在以歷史角度來分析,位于此片地區的民族多數屬于藏族,而他們在生活上的發展、政治上的交流、文化的融合以及地理的分化一直都維持著相互了解、互相融合發展的狀態,而人民之間或許是由于族群血緣一致的關系,其往來以及情感的交流也是十分融洽的。[1]所以可以認為,在擁有類似或相同文化、語言的基礎之上,這三個地區的人們的方言都保持著一個共有的特征,那便是方言中擁有眾多的古代藏語的構成因素,因此也可以理解為,安多方言之所以能夠在這三個地區的廣泛使用的主要原因是由于在歷史文化發展基礎一致的前提下,方言中依然統一地蘊含著古藏語的使用方式。
漢語在青海省的應用也由于不同地區的歷史文化發展背景呈現差異性。漢語青海方言的概述要追溯到生活并使用安多方言地區的漢民族們。這些地區的漢民們大概是由于長期地與當地的藏民們混居生活在一起,為了在互相交往中達到相互了解,生活來往的初衷,逐步將兩方的社會文化以及個人思想情感融入語言中,從而滲透進雙方的思想文化當中,因此經過生活方式、語言習慣上兩個民族的磨合互融,借助語言工具去交流從而造成相似語言表達形式的演變過程。因此,漢語青海方言便是在兩種民族生活發展背景之下形成的獨特產物。
中國古代劃分行政區域原則是根據山川形便,比如山東山西(太行山),河南河北(黃河),湖南湖北(洞庭湖),淮南淮北(淮水)。自元朝起,統治者發現根據山川形便劃分行政區域,容易在區域內部形成獨立封閉的割據勢力,朝廷政令不通,叛亂四起。比如湖南湖北,民風、語言、習慣都不一樣;康區內語言一樣,服飾文化相通,與安多區就不一樣。所以朝廷開始將語言、種族、信仰、民俗不同的兩地強行合并為一個行省,相鄰省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牽制,封閉獨立的力量被大大削弱。此舉稱為行省制,對后世的影響一直持續到今天。
青海的方言體系據考證,最晚產生于明朝中期,在漫長的歷史時期中,經歷了多次的人口流動、在青海各個民族聚居區的相互影響和融合中逐步產生,最終形成了獨特的語言風格。在那個歷史時期,各地區的聚居群遷徙進入青海地區,攜帶著各自的語言體系及風土人情,為了在交流時達到便利性,各地區人們開始有意識和無意識地融合語言模式,各聚居群人們之間開始將語言互相融合交匯,這也直接影響到青海地區的人群性格,即對外來文化的包容性。在漫長的歲月變遷中,新的方言體系誕生了,這一語言體系以漢語語種為元語言體系,但又糅合了大量少數民族如藏族、蒙古族的詞匯與語法。隨之而來的,逐漸有多種獨特的小型方言從中脫離而出,比如湟源話、樂都話等等。青海話的另一個特別之處在于,在歷史時期,在青海居住的各地區居民使用這一融合后的新語言體系,直接影響到了居民的思維模式,對于這一方言體系形成了極強的認可和信賴感,直接促成了各聚居人民之間的良好關系,從社會功能角度講,具有不可缺少的意義。
與此同時,在青海方言體系中,很多古代少數民族語言體系也得以體現,比如鮮卑族和羌族、鮮卑族等等,其中的單詞和語法模式都融合其中。例如,在現有的青海方言體系中,包含了原有的藏語單詞“砝碼”(音譯,后文中的單詞展示均為音譯)。又比如在青海方言中非常常見的“剛”、“單”等等,放在藏語的體系中,原意為走和跑。古代突厥的“胡都”這一單詞也在青海方言體系中有所體現,這些都是青海地區滿足融合的有力實證,從歷史研究的角度出發,對于青海地區歷史發展沿革、風土人情變化都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是漫長民族融合歷史中的一份瑰寶,也是極其重要的文化歷史遺存。
青藏高原上同時分布著西藏地區和青海地區,兩地地緣便利,情深義厚,在兩地居住的居民互相交流溝通,在漫長的歷史時期中收獲了深厚的友誼。與此同時,兩地都有著非常壯麗的山河圖景和極其悠久的歷史文化。在旅游業發展越來越快的新形勢下,兩地融合將資源互通,政策互利,不斷加速高原地區的旅游行業進步成為社會的焦點問題。
國家相關負責人推出的《戰略合作框架協議》非常清晰的表示,對于西藏和青海兩地來說,有必要在未來深化戰略合作,爭取國家的政策利好。同時,通過合作共贏模式,打造屬于高原地區的旅游模式和品牌,兩地可以從歷史溯源,復原我國唐代的歷史盛景“唐蕃古道”。在旅游產品和市場開發商互通有無,共建旅游文化版圖,并加大對于旅游基建設施的投入,不斷加強對于旅游景點環境的優化,培養相關的高素質人才,從多個方面進行深化合作。從而從建設青海旅游區擴張為青海西藏高原旅游區,打造世界有名的旅游勝地。簽訂這一合作協議有力加深兩地的旅游資源互補,不但推進旅游行業發展,達到合作共贏、協調發展的優勢發展局面。
方言的發展需要悠久的歷史作為鋪墊,在不斷的交流與融合之中,成為一種歷史文化遺產。從這個角度來說,方言體系其實是一種漫長歷史不斷演變中的文化體系,對方言體系進行研究,可以看出區域、時間的不斷變化而產生的語言文化結合與創新。同時,受到西藏地區和青海地區特有的政治制度、區域位置和文化內涵的影響,這一歷史融合性顯得更為特殊和明顯。西藏地區的安多方言,和青海地區的漢語青海方言,這兩大方言體系的形成與以藏族為主體的多民族與青海漢族的來源、變化密不可分。
從歷史來看,西藏地區和青海地區一直聚合了多個民族。直到今天,少數民族依然占據了地區人口的百分之四十左右,除了主要的漢族之外,還有蒙古族、回族和藏族等多個少數民族。這些不同的少數民族聚居在一起,相互影響對方。在這樣一個過程中,語言這一重要元素也得以發展與融合。在俗話中“漢兒學得胡兒語”可見一斑。同時,很多的西藏地區居民將安多方言也帶入青海地區,在歷史變遷中,與原有的民族方言體系如陜西甘肅方言體系和藏語、蒙古語方言體系交匯融合,由此誕生出新的語言系統。這一方言體系不僅僅留存有原本江淮方言體系,包括語法和句法等等,又融合了大量少數民族的詞匯和特色語法。
在方言體系中,不僅包含了古漢語,也包含了大量的民族方言內容,從而糅合誕生了獨有的語言體系特點,這種語言學上的“風攪雪”現象獨具一格,具有深刻的研究意義。在風格各異的文化風俗中,各類文化和語言體系隨著歷史發展不斷交匯融合,產生深遠和持久的影響。這樣的深度融合,從青海方言體系中體現了語言體系的調整和詞匯的糅合,以及語法體系的交融。
隨著歷史的不斷進步,方言體系也在不斷的變革中,在這一演變過程中,方言也在不斷發生變化。與此同時,由于不同的方言區域差異,不同方言的變化速度也完全不同,方言體系區域決定了方言體系的勢力,在大型的語言聚居區,往往會形成強勢的方言體系,其特點是輸出語言體系而非輸入,強勢的方言內容飽和,會抵制外來語言。其形成過程中,對于古代語言的留存度比較高,沒有太多的新語言加入,在不同代際的人群中差異比較小,比如粵語方言體系。而西藏地區的安多方言體系和青海地區的漢語青海方言體系則剛好相反,屬于比較弱勢的方言系統。在如今的時代背景下,很多老方言系統已經失傳,年輕人對于老方言體系熟悉度很低,語言的更新迭代速度非常快。綜上所述,對于藏語安多方言與漢語青海方言進行研究意義非凡。
藏語安多方言與漢語青海方言在詞匯上有很多對應關系。比如,人稱名詞上的對應詞,再比如及物動詞加詞尾助詞(可以理解為漢語體系中“的”)的模式,其中的構成結構詞放在漢語體系中也是互相對應的,還有與漢藏語言中的構詞法完全一致的形容詞的反義結構。不僅僅是形容詞系統,在方言體系中,名詞和動詞也會出現這種現象,比如日月、天地、東西、手腳、男女,以及生死、得失、伸縮等等。顏色詞+“花”的特殊結構與名詞后加口語,都表示物體的邊緣,這兩類詞句中,顏色詞和口語都被排列在形容詞、名詞后,從這一點來看,與漢語體系中的順序是相同的,口語語言在音義上也別無二致。其原因在于兩者在詞匯方面的同根同源。
漢語體系和藏語體系中,進行互相溝通來表達情感的手段主要是結合句子詞序排列、輔助詞運用和語音語調等等。與此同時,在漢語體系和藏語體系的語法中,也各有自己獨特的一面。漢語體系的語序是比較固定的,一般來說,被陳述的對象放在前面,陳述內容放在后面;而藏語卻是主語——賓語——謂語的詞序結構。但漢語青海方言采用的詞序恰好與安多藏語的詞序相一致。
從虛詞的位置來說,虛詞是當沒辦法通過變形(屈折變化)、添加詞綴(黏著變化)等表示語素性質或語法關系時,所需要的一個代替品。副詞本身就是一個介于實詞和虛詞中間的詞匯。說他是實詞是因為它能夠承擔一定的語義和獨立成為語法單位。說他是虛詞是因為它具有名詞動詞的意義虛化很多,更多地出現在程度,范圍等修飾的地方。并且擁有一定的語法功能,而且副詞不能夠獨立成句是其不能夠作為實詞的主要依據。
但在不同的民族語言體系中,各自語言的特點在于將實虛詞結合應用形成完成的思維表達模式。例如說介詞體系,在漢語體系中,介詞的位置會安排在表示事物的詞之間。而藏語的介詞卻在所表達的事物之后。漢語青海方言中的介詞位置恰好與安多藏語的介詞位置相一致。在青海漢語方言里,介詞意義如果為存在和依附,那么這一類介詞會放在方位詞之前,這一表達模式是和漢語相同的。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表示方向的介詞,在青海方言體系中則較為模糊。安多藏語里這兩種詞語還是在想描述的詞語后面。
除此之外,經研究,從以下這些連詞:并列連詞(和、跟、與、同),轉折連詞(雖然……但是……),假設連詞(假若……的話。如果……),順接和因果連詞,進層連詞(不但……而且……;……再……),表示比較和取舍的連詞(與其……不如……;……比……)中可以得出結論,即藏語安多方言與漢語青海方言的連詞位置是幾乎一模一樣的。
首先,有關于結構助詞的使用,在漢語體系中“的、地、得”這幾個助詞,對應在藏語的安多方言體系和漢語的青海方言體系中,這些詞匯使用模式趨近。其次,時態助詞里的表現形式多種多樣。在漢語體系中,時態助詞“在”一般用來表現現在時態,應用在主語后。而在藏語的安多方言體系和漢語的青海方言體系里,這一時態助詞往往被用于句尾。再比如表示未來時態的組詞,在這兩個地區方言體系中,在詞序和句意上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在句子中的位置排列也是遵循同一原則。除此之外,還有語氣助詞。不論是表示肯定語氣的語氣助詞還是表示不定語氣的“可能”、“也許”、“好像”,亦或是表示夸張語氣的句型,都可以看出,藏語安多方言與漢語青海方言的排列位置和詞義非常相近,循著同一個語言格式,來表達相同的思想,這表現出藏語安多方言與漢語青海方言是相互影響下的產物。
語言作為一種十分重要的交流工具應用于人類的日常生活中,人們通過運用統一的傳達信息的方式,將自身的思想、情感不斷傳遞給旁人,從而一步步將每一代的文化成果傳承至今。藏語安多方言與漢語青海方言這兩種方言在發展與傳承的過程中由于多方因素的干預,讓原本同根同源的兩種方言隨社會的分化而形成兩種方言。而這些內容,也可以體現出各個民族間互相影響和糅合的過程,展現出少數民族的歷史變遷,對于青海地區和西藏地區的風土人情、歷史文化都是一種有效的記錄,對于區域文化的研究來說具有極其珍貴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