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江華
(1.廣西師范大學 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廣西 桂林 541001;2.華中師范大學 政治與國際關系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9)
“共同體”一般來說是指“具有集體、團體、聯(lián)盟以及結合、聯(lián)合、聯(lián)系等含義,其基本特征是有機的聯(lián)合或統(tǒng)一。”[1]希臘語為 koinonia,英文為 community,由 communis(共同)與 unity(聯(lián)合)組成,“共同體”的概念早在古希臘理想城邦時期就已經出現(xiàn),馬克思共同體思想是批判地繼承前人思想家共同體理論的產物。如果從馬克思共同體的理論淵源分析,代表人物及其思想有亞里士多德的理想城邦、黑格爾的世界歷史理論、費爾巴哈的“類”學說以及赫斯的“和諧共同體”等。一般而言,“共同體”最初的概念源自亞里士多德,他多次說到“人天生是一種政治動物”[2],表明人與其他事物是有區(qū)別的,不會去做徒勞無益之事,而且人既不是神,也不是野獸,人類天生具有社會本能,古希臘城邦生活的實際上“意味著成為一種特定類型的社會共同體的一員,此共同體就是希臘人所僅有且僅知的城邦”[3],在亞里士多德看來,城邦在本性上是優(yōu)于家庭和個人的,人首先要過一種城邦共同體的生活,在城邦生活中不斷走向“善”,其中關于整體和部分的論述也隱含了共同體和個體之間相互分離的傾向,我們談到馬克思對共同體的研究可以追溯到古希臘城邦學說,正是因為他較早地認識到亞里士多德關于共同體與個體的相互分離的傾向當中蘊含的意義和價值。
對于近代以來關于“共同體”的認識,一般而言,霍布斯認為由于君權的存在,共同體失去了城邦學說的“善”,而盧梭則認為民權的興起,才有了民眾和社會結成的“共同體”,這種共同體便是契約的結果,黑格爾又是在盧梭契約共同體的影響下,論述了市民社會和國家的關系。馬克思共同體思想正是在批判和繼承上述認識的基礎上形成的,因為在馬克思看來,一方面,無論是霍布斯把共同體拉回塵世,對共同體的認識大大前進了一步,還是在此基礎上,盧梭認識到民權相對于國家主權的重要性,但都沒有對“共同體”從本質上加以區(qū)分。另一方面,盡管黑格爾認識到了社會中的共同體和個體之間的沖突關系,認為個體是一種自私自利的存在,為了調節(jié)這種矛盾沖突,國家出現(xiàn)了,在論述市民社會和國家關系的時候,他認為,是國家決定市民社會,國家是理性的產物,因此黑格爾把國家說成是“倫理理念的現(xiàn)實”,個體和共同體要想實現(xiàn)完全統(tǒng)一,只有在最高的倫理實體中才能實現(xiàn)。馬克思對此進行了批判,在馬克思看來,個體的自由必須在與共同體的相互交往、相互建構中得以實現(xiàn),而在“虛幻的共同體”中,兩者是相互對立、相互異己的存在。馬克思明確指出,在冒充的共同體或者國家當中,自由是屬于少數(shù)統(tǒng)治階級的個人自由,這種共同體對絕大多數(shù)被統(tǒng)治階級不但沒有自己的自由反而形成了新的桎梏,對處于被統(tǒng)治階級的無產階級而言,這就需要建立真正的共同體以替代虛幻的共同體,因為“人的本質是人的真正的共同體”[4]。由于唯物史觀的建立和剩余價值學說的發(fā)現(xiàn),馬克思認識到“虛幻共同體”也存在于資本主義發(fā)展階段,這必然要過渡到“真正的共同體”,這種共同體就是“代替那存在著階級和階級對立的資產階級舊社會的,將是這樣一個聯(lián)合體。在那里,每個人的自由發(fā)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fā)展的條件”[5]。
盡管在馬克思的早期或者晚期的著作中,我們發(fā)現(xiàn)他沒有對“共同體”一詞做過專門的論述,但馬克思在《德意志意識形態(tài)》和《資本論》及其手稿等著作中,曾多次論及“自然形成的共同體”“虛幻的共同體”“冒充的共同體”“真正的共同體”“階級共同體”等范疇。尤其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識形態(tài)》中指出:“只有在共同體中,個人才能獲得全面發(fā)展其才能的手段,也就是說,只有在共同體中才可能有個人自由”[6]。由此引發(fā)的馬克思關于共同體的核心問題究竟是什么呢?可以這么認為,從人的生存和發(fā)展的現(xiàn)實狀況到人的自由發(fā)展角度去思考,以及現(xiàn)實的個人在共同體中的地位及其與共同體的關系如何,是我們準確理解這一問題的鑰匙,這需要從三個維度來進行把握。
(一)馬克思共同體思想秉承的歷史唯物主義哲學立場。通過對共同體思想理論淵源的認知,我們發(fā)現(xiàn),馬克思論述的共同體與以往的思想家在這一問題的看法有本質上的區(qū)別,這種區(qū)別就是堅持歷史唯物主義的哲學立場,并且與以往的唯心主義的哲學立場截然不同,即也是對以往哲學立場的揚棄。作為新唯物主義者,馬克思明確指出,“共同體”是基于人的感性實踐活動而構建起來的,而不是基于理性抽象出來的。馬克思早期的《博士論文》受黑格爾的影響,已經進入關于共同體思想萌芽時期,他意識到個體在自我意識或者主體意識喚醒后需要實現(xiàn)個體自由或者主體自由,并希望找到自我意識對現(xiàn)實世界的作用,此時馬克思還未能完全擺脫黑格爾理性思維的影響。在《萊茵報》發(fā)表的論文則重點關注到個體與共同體之間的關系問題,尤其在《關于林木盜竊法的辯論》一文中,因為“物質利益”的關系,他遇到了現(xiàn)實中的難題,這促使其思考私人利益和國家之間的關系,并對國家和法的合理性產生了懷疑,需要從“現(xiàn)實的世界”和“現(xiàn)實的人”來解釋國家和法產生遵循的理性原則。隨著馬克思對政治經濟學的思考和研究的深入,生產力和生產關系作為歷史唯物主義的范疇出現(xiàn)了,此時的馬克思對資本主義的“虛幻的共同體”進行了最為深刻的揭露和批判,這實質上就是對黑格爾“倫理共同體”的揚棄,這種揚棄的邊界點就是繼續(xù)沿襲黑格爾的理性范式而產生的倫理抽象共同體還是基于個體的感性實踐活動而建立的真正共同體,從歷史唯物主義立場去思考,馬克思最終堅持了人的實踐的唯物主義立場,使他認識到要想實現(xiàn)人的徹底的自由解放,必須建立一種“真正的共同體”以區(qū)別于以往的“虛幻的共同體”,而未來的“真正共同體”又必須從人類社會“現(xiàn)實的世界”即社會生產力發(fā)展水平出發(fā)而不是通過理性出發(fā),通過“現(xiàn)實的人”的實踐活動,最終實現(xiàn)人的自由全面的發(fā)展。歸結起來,雖然“共同體”作為歷史性的概念范疇,當前學術界對“共同體”和馬克思的“真正的共同體”的解讀還沒有一個統(tǒng)一的界定,但要想對其有真正的認識和理解,其邏輯起點基本上需要遵循馬克思的唯物史觀的哲學立場來進行闡釋,這樣才能顯示出其強大的生命力。
(二)馬克思共同體思想邏輯演進的四個階段。如上文所述,弄清楚馬克思共同體的理論淵源和它的哲學立場后,我們發(fā)現(xiàn),他的共同體思想邏輯演進也經歷了不同的發(fā)展階段,有學者認為經歷了三個發(fā)展階段:“18世紀40年代早期,重視對共同體的基礎的考慮,提出對虛假共同體的批判;18世紀40年代,在馬克思主義哲學確立以后,他重視對真正的共同體的建構;19世紀50年代末期,他對自然共同體有比較深入的探索。”[7](筆者注:原文中兩個“18世紀40年代”應該是“19世紀40年代”)對此,也有學者認為經歷了四個發(fā)展時期,“即虛幻的共同體思想、抽象的共同體思想、自然共同體思想和真正的共同體思想。”[8]
筆者認為上述兩位學者之所以在馬克思共同體思想邏輯演進上出現(xiàn)分歧,是因為前者認為馬克思在早期受德國古典哲學的影響,其中包括了黑格爾和赫斯關于共同體思想的闡述,后來認識到個體和共同體即個人和國家的關系后,認為個人的自由發(fā)展受到異己的限制,在批判了“虛假的共同體”后,需要思考應該建立“真正的共同體”來取代它,在這一點他們是一致的。只是前者認為馬克思到了晚期隨著對東方社會的研究深入,“自然共同體”就是為了理解所有制問題才開始出現(xiàn)的,在他看來,無論是古代的東方還是西方都是存在土地公有制或者公私并存的私有制形式,都會存在著一種“共同體”,尤其是東方社會發(fā)展的秘訣和現(xiàn)代社會所有制的形成與“自然共同體”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把馬克思共同體思想發(fā)展分為三個階段是從馬克思本人某一段時期側重于哪方面研究的邏輯而提出來的。而后者之所以提出馬克思論述的“抽象共同體”的概念,是因為馬克思對政治經濟學的研究,引入了貨幣和資本的概念,為了突出了人與人的關系和人與社會的關系是建立對“物的依賴”的關系之上的角度而言的,即人在交換價值體系當中僅僅存在一種普遍性的規(guī)定性屬性,但失去的是作為人的特殊性的屬性,這無疑對于我們理解“虛幻的共同體”有了更深刻的把握。另一方面后者之所以認為在邏輯關系上認為“自然共同體”先于“真正的共同體”,是因為在馬克思的研究視野里,“自然共同體”從人的勞動角度出發(fā),人進行的生產和再生產體現(xiàn)了為人的屬性和為人的全面發(fā)展性,這與“虛幻的共同體”里的人的異化現(xiàn)象是不一樣,而這恰好為馬克思走向“真正的共同體”思想奠定了基礎。雖然在發(fā)展階段邏輯演進上有不同看法,但實際上都沒有偏離對馬克思共同體思想的認識和理解。
但作為馬克思主義者,重要的還不是討論不同學者對馬克思共同體思想邏輯演進的不同看法,而是重點在于通過上述分析,促使人們思考并亟待解決的問題有:當前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所處的階段屬于什么樣的發(fā)展階段,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與馬克思的“真正的共同體”存在怎樣的關系,在實現(xiàn)“真正共同體”的過程中還面臨什么問題,解決問題的方案又是什么。
(三)馬克思共同體思想當中個體和共同體之間的相互關系。馬克思共同體思想從唯物史觀的角度看,關注的是生產力的發(fā)展水平以及在這個基礎上建立的個體與共同體相互關系問題,在他的共同體邏輯演進的四個階段,無論處于何種階段,一個核心的問題就是個體發(fā)展的條件和目的是什么?個體在共同體的地位和個體和共同體關系怎樣?具體而言,在“自然共同體”里,由于生產力水平低下,個體自然是從屬于共同體,沒有共同體,人作為一個個體難以生存,古希臘城邦社會生活就是如此,古希臘羅馬“而在更大的氏族共同體內部,共同體之父也以共同體的名義掌握著共同體一切財產的絕對所有權。而作為個體的人,只是一定的狹隘人群的附屬物。”[9]個人如果需要發(fā)展,需要謀取個人利益必須服從于共同體的利益,人的存在和發(fā)展不具有自己的獨立性,從實質上看人與共同體的關系是不自由的社會關系。在“虛幻的共同體”的范疇里,單個利益與全體利益相脫離,這種關系尤其體現(xiàn)在資本主義時期,因為最基本最活躍的經濟力量存在于市民社會中,國家必然和市民社會分離開來,在近代西方的語境中,市民社會就是和國家向對立的而存在的,國家變成了與人民相異化的力量,人的本質同人自身相異化,“他們的聯(lián)合不是他們的存在,而是資本的存在。”[10]資本主義社會是從原來的“人的依賴關系”為基礎的“自然共同體”轉變?yōu)椤耙晕锏囊蕾囆浴睘榛A的“虛幻的共同體”。在這種共同體當中,人作為個體相對于“自然共同體”里的個體是一個進步,但是并沒有實現(xiàn)真正的自由發(fā)展,在共同體當中處于從屬地位,本質上是私有制的產物。只有到了“真正共同體”,馬克思認為由于生產力水平的極大提高,實現(xiàn)了“各盡所能、各取所需”,“真正共同體”就個體而言就是實現(xiàn)人性的真正復歸,就是“每個人的自由發(fā)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fā)展的條件。”[11]個體之所以得到自由全面的發(fā)展,是由于社會的普遍交往,也沒有強制人的社會分工存在,他們在共同體當中處于主體地位,個體與個體之間相互依存和相互依賴,個體之間在自覺地進行聯(lián)合,他們之間的利益不再相互沖突和相互對立,而是利益的內在統(tǒng)一,而共同體因為個體而存在,個體也因為共同體而存在,個體在共同體當中實現(xiàn)自己的社會性,由此真正實現(xiàn)的人的自身解放和人的自由全面發(fā)展。
(一)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需要堅持唯物主義哲學立場:關注全人類的共同命運。“人類命運”指的是什么?“人類命運”就是“人類共同命運”[12],“人類命運共同體”主要從歷史、現(xiàn)實和未來的角度出發(fā),論述了過去人類社會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狀態(tài)、當今世界面臨著哪些國際難題以及如何有效應對這些國際難題,從而使國際秩序和國際體系朝著更加公正合理的方向發(fā)展等事關人類前途與命運的重大問題。[13]同處一個地球,盡管當今世界各國在社會制度、價值觀念、文化傳統(tǒng)、生活方式等都存在著差異,但在人類命運共同面臨的難題面前,也就形成了廣泛的共同利益和訴求。這需要堅持歷史唯物主義哲學立場,從現(xiàn)實的世界出發(fā),對于關涉的“社會的人類”共同命運要高度關注,因此,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只有站在實踐唯物主義的哲學立場來共同應對,“對全球范圍內的物質利益關系進行革命性變革,逐漸把人們從全球資本主義的束縛中解放出來,并在促進生產力發(fā)展和深化普遍交往的基礎上不斷擴大人類共同利益的交匯點,提升人類利益的‘共同性’水平,減緩乃至化解不同主體成員之間的特殊利益沖突,”[14]以共同結成“共同體”應對人類面臨的問題和挑戰(zhàn),并且在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實踐過程中,去闡釋共同體思想的價值指向——實現(xiàn)個體的人和全人類的解放自由,無疑具有深刻的理論價值和現(xiàn)實意義。從人的生存和發(fā)展的角度來思考,需要立足現(xiàn)實的世界和現(xiàn)實的人,首要的問題就是發(fā)展生產力,消除影響經濟增長的壁壘。但當前饑餓與貧困仍是發(fā)展中國家面臨的主要問題,仍然擺脫不了對“物”的依賴,人或人類的“異化”現(xiàn)象仍困擾著人的自由發(fā)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就需要不斷去解決人類社會面臨的生存和發(fā)展問題,尤其是2020年新冠疫情暴發(fā)后,需要世界各國結成命運共同體共同應對。從實現(xiàn)全人類解放自由的角度來思考,需要考量的是人類的整體利益,當前全球化時代面臨的挑戰(zhàn),使人類在面對未來發(fā)展前景仍充滿了不確定性,因此無論是資本主義國家還是社會主義國家,無論是發(fā)達國家還是發(fā)展中國家或者貧窮落后的國家,也無論哪個國家秉承的價值理念和意識形態(tài)和他國有什么差異,或者舊秩序中如何的不合理,在應對人類命運關切的問題上,應該直面人類社會存在的問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就是各國人民應該同心協(xié)力,在構建一個和平、安全、繁榮穩(wěn)定和生態(tài)美麗的世界,以解決全人類的生存、安全和可持續(xù)發(fā)展問題。
(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現(xiàn)階段任務:提供用以解決全球治理可能性的中國方案。馬克思的共同體思想關注的是“人類的社會或社會的人類”,當前,全球治理面臨的挑戰(zhàn),還沒有哪一個發(fā)達國家提出比較完善的解決全球問題的方案,反而為了一己之私,出現(xiàn)了各種“逆全球化”現(xiàn)象。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則提出了可能解決全球問題的中國方案。少數(shù)國家這種方案在實現(xiàn)路徑上:一是提出全球問題的“一帶一路”倡議。圍繞“建設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榮、開放包容、清潔美麗的世界”的目標,[15]從政治、安全、經濟、文化、生態(tài)上對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提出了要求,目前中國落實“一帶一路”倡議,不但是沿途國家經貿合作的過程,也是文明對話與構建沿途各國命運共同體的過程,一方面要實現(xiàn)“中華民族命運共同體”,另一方面要推進“周邊國家命運共同體”以及“東亞命運共同體”和“亞洲命運共同體”,從地緣上看,以“中國圓心”向外輻射,最終實現(xiàn)“人類命運共同體”,二是提供抗擊新冠疫情的中國經驗。2020年的新冠疫情,中國舉全國之力遏制了疫情在國內蔓延,為全世界抗擊疫情贏得了寶貴時間,而部分西方國家無視疫情的嚴重性,在治理疫情方面陷入了現(xiàn)實困境,對此,中國提供了力所能及的幫助,為美國、意大利、西班牙、俄羅斯、德國等提供了大量的醫(yī)療設備,尤其是應對疫情的中國經驗為世界各國提供了借鑒,也為全球抗擊疫情做出了中國貢獻;三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在尊重多樣性和差異性的基礎上,讓世界各國沿著合作共贏、利益共享、命運共擔的方向邁進,并逐步實現(xiàn)國際權力的公平公正、經濟社會可持續(xù)的發(fā)展、文明的包容互鑒和安全的共同協(xié)作,實際上“馬克思主義關于社會共同體和全人類解放的思想中,包含著很多國際主義精神元素以及‘人類前途休戚相關、各國命運榮辱與共’的詳細論說和系統(tǒng)闡釋。馬克思政治經濟學中關于人類不平等根源、階級剝削以及世界政治經濟秩序改造的精辟論述等,都是我們理解、推動“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的根本出發(fā)點和重要立足點。”[16]當然,人類歷史的發(fā)展不可能一蹴而就,要實現(xiàn)馬克思闡述的“真正共同體”的社會,必須認識到現(xiàn)有的生產力發(fā)展水平還有很大差距,需要有步驟地向前推進,作為一條可行的路徑,在現(xiàn)階段,不斷推進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就是提供了全球治理的中國方案。
(三)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價值目標:實現(xiàn)人類命運的休戚與共、個體的自由全面發(fā)展和邁向“真正的共同體”。習近平指出:“盡管我們所處的時代同馬克思所處的時代相比發(fā)生了巨大而深刻的變化,但……我們依然處在馬克思主義所指明的歷史時代。”[17]一方面,面對當前人類命運的共同的利益訴求,要在全球形成共同的價值目標和價值理念。歸根結底就要實現(xiàn)人類命運的休戚與共,但是在面對2020年新冠疫情時,西方某些國家的政策讓全世界無所適從,因為這是美國本可以組織的事情,盡管這也是基于自身利益的考慮,但不僅僅是一種自利行為。華盛頓未能通過領導力測試,因此世界變得更加糟糕。”[19]另一方面,馬克思共同體視域下的人類命運共同體始終關注的是生產力的發(fā)展水平以及在這個基礎上建立的個體與共同體的關系。馬克思認識到資本主義社會只是從原來的“人的依賴關系”為基礎的社會轉變?yōu)椤耙晕锏囊蕾囆浴睘榛A的虛幻的社會共同體,從而提出未來的人類社會將邁向“真正共同體”,這種視閾下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不同于以往社會提出的“共同體”,在價值目標上就要實現(xiàn)人的自由全面發(fā)展和人類社會自由的發(fā)展。而以往存在的“共同體”,一般是以利益集團為主體,追求的是他們的特殊利益,忽視了人或者人類的普遍利益,這種特殊利益是屬于少數(shù)人的利益,不是代表人類社會絕大多數(shù)人的利益。再次,從現(xiàn)實的個人在共同體中的地位及其與共同體的關系來闡述,站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聯(lián)系到當今人類面臨的諸多困難和挑戰(zhàn),必然要認識到國家和國家之間的關系是強權世界、霸權世界還是相互平等、相互尊重的世界,解決世界性問題是通過戰(zhàn)爭手段還是通過和平的手段,當前全球新冠疫情不斷蔓延,個別國家不是把主要注意力放在疫情防控上,反而出于國內政治或者國家利益優(yōu)先的需要,急于“甩鍋”或者推卸責任,這與中國為全世界提供的幫助形成鮮明的對比,正如鄭永年指出的那樣“病毒沒有邊界,沒有任何個人、任何社會、任何國家能夠獨善其身,唯獨合作才是出路。”[20]任何國家在受新冠疫情侵害時都不能置身于世外,需要與其他國家聯(lián)合起來進行抗擊。為著創(chuàng)造人類的美好未來,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需要遵循的馬克思“真正共同體”思想作為自己的價值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