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專業教學中呼舌的特點和訓練方法

在眾多種類的吹管樂器中，我國的民族樂器笙是一種比較獨特的吹管樂器，亦被視為世界所有自由簧樂器之鼻祖。笙在三千多年前的殷商甲骨文中就有記載，“五經”中更不少見。它不僅有著許多年的歷史和特殊的外表、音色，而且有著許多特殊的演奏技巧。笙的演奏技巧即使與其他樂器演奏技巧的名稱相同，但是在發音原理和音響效果上卻是大相徑庭。其最大的特點就是不但吹氣可以發出音響，而且吸氣亦可發音。而笙的吹奏技巧之一的“呼舌”（也稱喉舌，以下略同），正是運用了這個特點發展而來的。經過長期的演變與完善形成了笙的口內技巧中最具特點的一種形式，而它本身的名稱也是其他各種樂器所不具備的。這樣的柔和顫動，使口腔內的氣流產生均勻的“波浪”，從而發出“窸簌窸簌”的氣息聲。氣息越大越快，吹出的聲音就越響越密。

呼舌是一種很有特色的口內技巧，它的音響效果獨特，類似于弓弦樂器的抖弓；彈撥樂器的輪音效果。演奏時根據不同要求可長可短，可強可弱，表現力非常豐富。“呼舌”以它迷人的音響，聽起來如羽毛抖動，似暗香浮動，猶山嵐縈繞，亦如泉水汩汩，水聲潺潺。一般用于樂曲的散板或者速度較慢的段落。既可單獨用它作為描繪“物”“景”“情”的一種特殊手段，又可用它起到作為背景或襯托之功效。例如：著名笙演奏家閻海登先生的笙獨奏曲代表作《孔雀開屏》和著名笙演奏家胡天泉先生的笙獨奏曲代表作《鳳凰展翅》中都大篇幅地運用了呼舌這種特殊的口內技巧。在《孔雀開屏》這首樂曲中，演奏者在運用呼舌演奏時采用了緩慢的速度，大幅的音程跨度，加上純美的曲調和標題性的曲目名稱，充分展現了孔雀抖動羽毛時美麗端莊的形象，栩栩如生地勾勒出孔雀靚麗的身影，向人們展示出開屏時絢麗多姿的造型。從聽覺的角度起到了聯想視覺的效果，但比單純視覺有更完美的藝術效果，給人以美的享受。此例充分說明呼舌在描繪“物”字上刻畫出了非常形象的效果。再如：根據現代芭蕾舞劇《紅色娘子軍》音樂片段移植創作的笙獨奏曲《快樂的女戰士》（作者石坡、唐富）一曲的“引子”部分也成功地運用了呼舌的演奏技巧模仿弦樂抖弓的效果，描繪出清清萬全河水的自然美景以及紅軍女戰士在河邊載歌載舞的活潑場景。此例充分說明呼舌在描繪“景”字上獨有的特點。在《水庫引來金鳳凰》（高揚、慶琛曲）一曲中，開始幾句呼舌音的前奏，便渲染出水庫上一派安逸恬靜的氣氛，婉如淡淡的霧氣彌漫在周圍的空間里，朦朧而柔和。而呼舌在《水鄉美》（高沛曲）的引子和尾聲中前后呼應，尤其兩個八度的跳躍穿插，就像一串串晶瑩剔透的水珠在笙簧上滾動，使樂曲充滿了氣泡、水紋、光暈等微觀符號，在這里“呼舌”技巧猶如繪畫中的“虛筆”，它所表現的云霧與水氣的涌動、輕揚，有一種若隱若現、朦朧含混的韻味，縈繞在樂曲當中。還有反映在灞水河畔一位婦女反抗封建婚姻束縛故事的笙獨奏曲《灞柳情》（王厚臣曲）一曲中部分樂段也是用呼舌來完成的。用呼舌充分刻畫出了這一婦女內心的凄苦，如歌如訴般地描繪出故事的具體情節。此例充分說明呼舌在描繪“情”字上起到的獨特作用。又如《鏡泊湖風光》（唐富曲）中的呼舌演奏，讓我們仿佛看到了湖中舒緩的涌浪，在霞光下閃爍著波光，猶如鏡面一樣，靜如湖中畫，動如畫中湖，讓聽者有“疑是湖中別有天”的感受油然而生。呼舌不似其它既直且露的吹奏技巧，而是具有一種含而不露的浪漫氣息，從而達到含蓄之美的藝術效果。在《飛鶴驚泉》（李光陸、張福全曲）一曲里，不時地穿插著如清泉慢瀉、似仙鶴搧翅的呼舌音，猶如一股股濃郁的乳汁在緩緩地流動，將一段段不斷變化的音樂銜接起來，把樂曲的情感與意境引向深處。這里呼舌的運用使得山泉、飛鶴在樂曲的縱橫捭闔之中，總有一種氣韻扶搖直上，充滿寬泛與彌漫的畫面感。此外，呼舌還常用于獨奏以外的合奏、重奏、伴奏當中，與其他樂器混合使用時，效果非常突出。

以上敘述了呼舌的特點和效果，不難看出呼舌在笙演奏技巧中的重要性和實用性。換言之，作為一位笙的演奏者來說對于呼舌的掌握和熟練運用是必須的。那么，怎樣才能有效地掌握這一技巧呢？筆者經過教學的積累和實踐摸索，總結出一種行之有效的訓練方法，在這里與同行和專家共同交流。

從教學角度講，訓練學生掌握專業上的各種技巧有著各種訓練方法，本人認為通常分為四類：

（1）看得見并且摸得著的。也就是說從視覺和觸覺都能一目了然的東西。比如說手形、指法等。

（2）看不見，但是能聽到的。也就是說視覺達不到但聽覺能感覺到的東西。比如口內的吐音、花舌、鋸氣等。

（3）看得見，但摸不到的。比如說氣息的訓練，可以看到通過身體外部的膨脹與收縮過程，但氣體是摸不到的。

（4）既看不見同時也摸不到的。比如呼舌就是其中之一。

在呼舌這個項目上許多專家和學者在理論上已做過簡明的論述，大致如下：“呼舌是一種很有特色的口內技巧，演奏時用鼻呼吸，喉部肌肉放松，舌頭盡量往回縮，用舌根帶動整個舌頭來回迅速地前后抽動，在口腔內煽動均勻的氣流，使氣息鼓動簧片發出音響，聲似弦樂的抖弓。”并且要求不要鼓腮，細細體會漱口時的感覺，尚可用舌根與舌頭輔之以力量，初練時可用下顎輔助。可是實際操作過程中往往很傷腦筋，在訓練學生入門時，學生常常苦于無從下嘴，教師給學生做示范時也很為難，因演奏呼舌時嘴張得很小，舌頭在口腔內動作，加之笙嘴又把人嘴擋住，即使是把樂器從口上拿開，學生也同樣看不到老師口內的動作，所以形容為“看不見、摸不到”。在教學過程中形成了一道難題，故有部分笙演奏者在演奏呼舌段落時用軟雙吐或者碎吐代替呼舌，雖然聲效接近于呼舌，但從發聲原理以及振動頻率上有別于呼舌技巧。

本人的教學體會是：訓練呼舌也可借鑒口內技巧語音化。現在很多專家已經總結和運用了吐音語音化的訓練方法。本人也在教學中用此方法訓練學生，有著顯著的效果。但是在呼舌這個項目上不像訓練吐音時用語音方法那樣好形容。經過長期的探索，建議大家在演奏呼舌時用一種簡明扼要的訓練方法，即：用舌根帶動整個舌體來回迅速前后抽動的同時口內做出類似“呦呦呦呦”的發音。初學者可先從慢速有聲開始練習，體會舌體的運行動作，逐漸加快，待初步掌握后再去掉聲音即可入門。要求：舌體的動作由階段性慢速和弱音開始做起，然后需每天堅持練習，最終發展到快速和強音階段，并且要每次練習堅持數分鐘最后達到數十分鐘，才可保證在演奏樂曲時的實際運用。本人多年教學用此方法訓練學生解決了呼舌項目“看不見、摸不到”的難題，收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