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娥
所謂“人本”即以人為本,學生是學習的主體,閱讀教學首先以人為本,尊重學生,依靠學生。“文本”即以文為本,文本是閱讀教學的基礎,以文為本是閱讀教學的核心,更是葉圣陶先生所說的“范例”。閱讀教學中要“人本”與“文本”兼顧,做到人文合一,雙本合一。那如何才能在語文教學中實踐“人”和“文”的雙本合一呢?筆者結合自身的教學,談談自己的思考與實踐。
語文教學凸顯“人本”價值,首先要認識到教學目標的確定、教學內容的研制、教學策略的遴選、教學評價的實施,都需要針對學生這一群活生生的“人”,都需要以具體的學情考量為基礎,應該在準確摸查學生具體學情的基礎上展開教學,完全將“人”的因素容括在內,才能開掘出契合學生的文本價值。
比如,統編版五下《軍神》一文的教學,從課后習題來看,編者將感受劉伯承的軍神視為教學的重點,并鼓勵學生緊扣描寫人物動作、神態和語言的細節語言,了解將劉伯承稱為“軍神”的原因,但從學生的學情來看,這篇課文早在蘇教版三年級就已經學習過。為此,教師針對學生已經理解內容、感受人物的具體學情,教學生之未懂得。首先,引導學生快速閱讀課文,以復習的方式概括課文內容,激活學生的認知經驗;其次,出示已經學習過的課文,組織學生對比兩篇文本在言語表達上的差異,圈畫出統編版五年級課文中增加的人物細節,并聚焦這一部分,辨析這些語言對于展現劉伯承軍神形象所起到的作用;隨后,教師增設了通過沃克醫生的口吻來講述故事的教學任務,并感受故事中線索人物對于推動故事情節、刻畫人物特點所起到的作用;最后,教師要求學生運用從這篇課文中學習到的方法,自主學習“閱讀鏈接”中的《豐碑》,及時遷移運用學習策略,鞏固學生的學習能力。
縱觀這一案例,教師所有的教學操作都是在原本認識上的再度提升和深化,沒有在學生已懂的內容上糾纏,讓學生學有所獲,學有提升。這就是找準了“人”與“文”之間的鏈接點,從“人”的視角來解讀“文”,實現了雙本的悄然合一。
學生是“人”的生命個體,對于事物的認知有著其基本的規律,對于文本的解讀與理解,也必然依循著這樣的規律。因此,語文教學就需要從“人”的這一認知特點入手,無論是板塊的設置,還是教學環節的實施,都要彰顯“人”的因素,引領學生循序漸進地走進文本,經歷理解、感知、鑒別、融合的學習歷程,解讀文本內涵。
比如,統編版六上《丁香花》一文,教師就從學生的視角設置了這樣的教學:第一,初讀文本,概括、了解課文分別描寫了哪些丁香花?以小標題的方式概括:春天里、校園里、街道旁、細雨中;第二,統整聯系,這些丁香花有什么不同之處,但又呈現出怎樣的共性?感知丁香花純凈、素雅的特點以及在不同狀態下的不同風姿;第三,評價辨析,古典詩詞中的丁香結是哀怨、愁緒的象征, 但作者卻認為是人生的財富,對此你怎么看?相機拓展作者的創作背景:弟弟病重,想借助于此文、借助丁香結,激發弟弟斗志,早日戰勝病魔;4.高度融入,與自己的生活實踐進行聯系,你在生活中是否也曾經遇到過挫折,學習了這篇課文之后,你從丁香結中學習到什么?以后會以怎樣的態度來看待人生中的困難、艱辛和挫折?
建構主義理論認為,文本是客觀存在的,學生只有用自身的意識和心靈去體悟和解構,文本才會引發出全新的價值,彰顯出二次生命。在這一案例中,教師設置了“初讀理解”“聯系感知”“評價辨析”“高度融入”的四個板塊,逐層遞進、螺旋上升,完全依照學生的認知規律,幫助學生完成了對文本內涵的深入解讀。
2011版《語文課程標準》明確指出:閱讀是學生多元解讀的過程,教師不應以自身的解讀來替代學生的個性化體驗。言外之意,就是要將學生的情感、體驗,與文本融合起來,鼓勵學生閱讀自己眼中的文本,讓教材中的文本因為不同“人”的解讀,而散發出獨特魅力的光彩。
比如,統編版教材《珍珠鳥》,作者著重描述了小珍珠鳥一步步與作者接近的過程,最終得出了“信賴,就能創造出美好的境界”的主題。一位教師依照常規方法引導學生品析描寫小珍珠鳥的語句。很顯然,學生之所以提出這樣的認知,一方面是因為他們僅僅從文本描寫小珍珠鳥的語句中,看到了小珍珠鳥的單維狀態,沒有能夠看到語言背后所蘊藏的作者對小珍珠鳥包容的內容,甚至是鼓勵;另一方面,也表現出來學生對“信賴”一詞理解的全面:個體的單向努力,并不是信賴的全部,信賴應該是雙方的。鑒于此,教師則鼓勵學生再次回歸描寫小珍珠鳥的語句,并思考小珍珠鳥之所以如此大膽地一步步與作者接近,是因為什么?相機想象文本的留白:作者當時可能會怎么做? 讓學生在感受小珍珠鳥行動的基礎上,再現還原作者的做法,形成人與鳥的和諧統一,從而深化了學生對于主題“信賴”一詞的理解。
文本是一個有機的整體,所包含的信息非常豐富,這些資源都基于文本的表達主題,而形成了統一的表達力量,但學生介入文本的閱讀,不能以這種零散的方式呈現。否則,不僅與文本表達的歸旨相悖,同時也違背了“人”的思維特質。因此,教師可以嘗試采用整體把握的方式,激活學生的思維,在統整思維下,真正走進文本的內核。
以統編版教材五下中雷震的這首《村晚》為例,詩人借助水塘、水草、遠山、夕陽、牧童、水牛等極具美感的事物,渲染出美麗、悠閑的農村傍晚時的美景圖。比如,在描寫自然景色之余,為什么詩歌的后面兩行,對具有生命活力的牛和牧童進行描寫?這是學生理解這首古詩內在意境的障礙點,如果教師生硬地講解這是人景合一的境界,很多學生就會聽得云里霧里。此時,教師相機拓展了張舜民的兩句詩:夕陽牛背無人臥,帶得寒鴉兩兩歸,教師激活學生的對比性思維,將兩句詩置放在一起,感受只有景物而缺乏了人物,將是一種怎樣的意境?學生運用自身作為“人”的思維,融入到文本中,借助詩歌中的兒童認識到雷震展現的意境是悠閑自在、充滿活力的,而張舜民的這兩句詩則有荒涼、孤寂之感。如此一來,學生就能在自身對比思維之下,進行整體性關照,將自己的思緒、情感,都融入到詩歌的情境之中。此時,教師再相機滲入“一切景語皆情語”的概念,學生就能真正體悟其中的內涵。
真正的語文教學,無外乎對“人”和“文”的關照,教師要積極嘗試從“人”的視角和基礎,去解構“文”本,更需要探尋“文本”與“人本”之間的鏈接點,從而實現人本和文本之間的和諧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