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 勇 李 陽 毛梓丞/文
為全面準確掌握河南農村婦女從事農業生產、日常生活、文化娛樂生活、信息獲取渠道情況等信息,本文于2019年初選擇鄭州、安陽、焦作、三門峽、漯河、周口、南陽7個省轄市下轄的20個縣(市),實地走訪138個鄉(鎮)的250個行政村,采用入戶調查的方式面對面訪問在農村生活的婦女(不包括外出務工農村婦女),共獲取有效樣本3269個。在調查和收集現有資料的基礎上,形成此報告。
在已婚受訪者中,丈夫外出打工、夫妻雙方兩地分居的比例達到33.4%。這些留守婦女中,“丈夫能一季度回家一次”占比42.4%,“丈夫過年才回家”占比28.5%,“丈夫一個月能回家一次”為14.7%,“丈夫周末能回家”為7.2%,還有7.1%表示“因務工情況不同,丈夫回家時間不確定”。農村已婚婦女丈夫外出打工與當地經濟發展水平有很大關系,經濟發展水平較高的地區,有較好的產業結構支撐,現有勞動力可實現“家門口”就業。
調查顯示,91.3%的受訪者家中有未成年人,平均每個家庭有2.1個未成年人。子女/未成年人教育方面,32.1%的受訪者認為存在一定困難。進一步追問原因發現,“自身文化程度低,輔導不了孩子”提及率最高,達67.5%;“不懂教育方法”,提及率為43.8%;“有代溝,與孩子溝通交流面臨困難”提及率為36.9%。
土地是農民賴以生存的生產生活資料,隨著土地流轉政策的實施,部分農民對土地使用權進行流轉。調查顯示,3.5%的受訪者沒有土地,83.1%的受訪者土地自己耕種,6.8%的受訪者土地部分流轉,僅有6.6%的受訪者土地全部流轉。
在問及受訪者“您覺得自己從耕種到收割勞動強度如何”時,71.4%的受訪者表示有一定勞動強度(包括勞動強度很大和勞動強度一般),25.1%的受訪者表示勞動強度不大,另有3.5%的受訪者表示說不清。承擔過于繁重的生產勞動勢必會分散農村婦女照顧家庭的精力,對于維護家庭和諧穩定也存在不利因素。
外出打工潮高歌猛進,加上土地流轉、征地等因素,農民從土地中解放出來,家庭收入來源日益多樣化。59.1%的受訪者家人/自己外出打工,27.4%的受訪者家人/自己在附近工廠/企業上班。此外,11.7%的受訪者種植蔬菜、瓜果、花卉、園林綠化、樹木等經濟作物,8.1%的受訪者經營煙酒副食、批發零售。
調查結果顯示,受訪者對當前生活狀況滿意率達84.8%,其中,滿意比例58.5%,基本滿意比例26.3%。12.0%的受訪者表示自己對當前生活狀況不滿意,還有3.2%的受訪者表示不好評價。問及受訪者未來幾年期望或打算,67.5%的受訪者期望家庭幸福和諧,54.9%的受訪者希望父母/子女身體健康,53.2%的受訪者希望子女努力學習成才,可以在家就近工作和夫妻家人團聚的提及比例也超過40%,分別為46.9%和43.0%。
從受訪者對各類媒體接觸情況看,首先是電視媒體接觸率最高,為79.4%;其次是互聯網,接觸率為42.7%;再次是報刊/雜志的接觸率為16.4%;最后是廣播的接觸率為8.8%。從了解信息渠道來看,電視媒體是受訪者了解社會情況的主要渠道,提及率為60.3%;通過互聯網(包括使用微信、微博等)提及率為53.6%;此外農村獨特的社會人文環境,使農村有著較為密切的人際關系網絡,27.9%的受訪者還通過聽親戚鄰居了解社會情況。
問及“您平常或農閑時參與的文化娛樂活動有哪些”時,60.2%的農村婦女表示日常不參加文化娛樂活動。在參加文化娛樂活動的受訪者中,廣場舞比較受歡迎,提及率為25.7%;其次是打牌/打麻將,提及率為16.1%;戲劇、有氧運動、樂器等其他類型的活動,受訪者參與率均較低。調查顯示,開展的各類文化娛樂活動,如跳廣場舞、打太極拳、扭秧歌等,51.0%的活動未得到過政府(文化部門、婦聯組織等)工作人員的組織或指導,多為參與者自娛自樂,具有散亂、不定時、人員不固定等特點。
調查顯示,3.6%的受訪者認為自己遭受過家暴。在應對方式上,“忍氣吞聲,自己默默忍受”的比例達到51.8%,“針鋒相對,以暴制暴”的比例達到33.3%,“向親戚/朋友傾訴或求助”的比例為12.3%,尋求農村婦女組織幫助的比例僅有3.5%。訪問發現,除非遇到特別嚴重的情況,比如肉體受到摧殘、自尊受到傷害,受訪者才會“以暴制暴”,大多情況下考慮到子女及家庭穩定,還是會選擇忍氣吞聲。
有婦女遭受家庭暴力時,69.7%的受訪者認為希望婦聯參與調解,12.7%的受訪者認為不希望婦聯參與調解,17.6%的受訪者態度模糊。訪問發現,旁觀者認為其他人遭受家暴時,希望婦聯介入幫扶;遭受家暴當事人卻不希望婦聯介入,態度謹慎。通過分析,歸結于這三種原因:①受訪者認為“家暴=家丑”,不足為外人道;②受家暴婦女經濟不獨立,依賴丈夫作為家庭主要收入來源;③受中國傳統男尊女卑思想影響,沒有“硬”的底氣。
調查顯示,受訪者表示本村有婦代會組織的比例為32.5%,表示沒有婦代會組織的比例為32.8%,還有34.7%的受訪者說不清楚是否有婦代會組織。在問及“您和婦女主任在哪些方面聯系”時,47.8%的受訪者和婦女主任沒有接觸過,因“開具各種證明材料”“了解婦幼衛生保健知識”“了解婦女兒童的法律和法規”等原因和婦女主任聯系接觸的提及率相對較高,分別為28.2%、26.4%和10.8%。而“了解黨和政府在農村的政策”“調解家庭矛盾糾紛”等提及率均在10%以下。由此可見,農村婦女主任職能發揮本末倒置,具有一定局限性。
調查顯示,超七成的農村婦女希望政府和社會關愛留守婦女、兒童、老人。婦聯作為群眾性和社會性組織,承擔著困難家庭幫扶、豐富農村婦女文娛活動、保護婦女兒童權益等重要職能。51.5%的受訪者希望婦聯“開展困難家庭的救助幫扶”,“開展工作技能或素質提升培訓”“增加工作機會,保護婦女權益不受侵害”的提及率超過40%,分別為41.9%和40.2%,“舉辦法律、健康、科技等知識講座”的提及率為36.0%,“開展群眾性的文體活動”“婚姻家庭教育指導”“小額貸款服務”等提及率較低,均在20%以下。
農村基層婦女組織是黨和政府聯系婦女群眾的橋梁和紐帶,是農村政治結構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在民生、扶貧、教育等多個方面承擔重要職能。然而調查發現,受訪者對農村基層婦女組織感知度不盡如人意;組織機構人員缺位使農村婦女日常文娛活動多為自娛自樂,缺乏指導。從根本上說,基層婦女組織應認真貫徹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的群眾路線,加強與農村婦女的聯系程度。同時,基層婦女組織應做好與其他基層組織的配合,提高婦聯組織的凝聚力、戰斗力。
超六成農村婦女通過電視了解社會情況,新媒體的出現,將會有更多農村婦女使用微博、微信等App客戶端。基層組織借助傳統媒體開展宣傳工作的同時,不可忽視新媒體的重要作用,近幾年微信公眾號的運營逐漸流行,但婦聯組織公眾號知曉率較低,主要是因為宣傳力度不足,可利用視頻、圖片等資料,以農村婦女喜聞樂見的方式來宣傳貫徹黨和國家的路線方針和惠民政策。
調查顯示,3.6%的受訪者認為自己遭受過家庭暴力,在應對方式上,超五成農村婦女會選擇忍氣吞聲。農村獨特的社會文化環境,使家暴問題極為敏感,婦聯組織介入干預時應注意方式方法,提高婦女維權意識和維權能力,幫助正處在家暴中的婦女擺脫危機。同時,積極營造農村良好的法治環境和反家暴的社會環境,雙管齊下為婦女、兒童提供免受家暴的“護身符”。
留守兒童問題是農村重要的社會問題之一,也是農村社會不穩定因素。受訪者認為農村留守兒童近三年有所增加的比例達到40.3%,缺少親情關愛是留守兒童面臨的最大問題。調查中,47.6%的受訪者提到留守兒童學習成績差。為此,基層組織可推廣、做實農村留守兒童之家,開展心理疏導活動;做好宣傳引導工作,重點宣傳家庭的主體責任,引導父母處理好外出務工與照料子女的關系;宣傳學校、家庭、政府及社會力量在留守兒童關愛保護中應履行的責任,形成各盡其責的良好氛圍。農村教育問題除了提供資金救助外,還應積極推進農村“三支一扶”和農村特崗教師計劃,提高農村教師待遇和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