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范嘉云 劉分江
當下,互聯網和融媒體平臺為我們提供了全方位、多角度的信息交流和情感溝通平臺,建立了一個“去中心化”的信息共享空間。在網絡環境和融媒體平臺上人人都有麥克風,人人都有發言權。對話題和事件的集聚產生了網絡集群行為。青年正處于價值形塑的重要時期,對網絡集群事件的觀點、態度、價值判斷和取向受到集群成員的深刻影響。因而,把握網絡集群行為對青年價值觀的影響因素,探索科學、合理、有效的引導策略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青年是價值觀形成的重要時期。價值觀的形成會受后天的成長環境、文化熏陶、教育方式等影響。作為虛擬的網絡環境,融媒體對在時間、空間上廣泛參與其中的青年價值觀的形成發揮著不可剝離的作用。網絡集群行為,指的是基于網絡環境產生的無預先組織、自發參與、互動聚集、集中關注的情況下對某一共同興趣話題、事件產生的網絡成員聚集,進行集體互動的行為。在網絡集群中,集群的成員會對某一話題、事件發表觀點,參與過程中,青年自身對話題、事件的觀點、態度、立場等也會受到深刻影響。
1.豐富價值取向來源與價值傳播渠道
隨著網絡的普及,網絡信息的傳播更為便捷與迅速。在融媒體語境下,微博、微信、抖音等一系列融媒體平臺如雨后春筍般涌現,極大拓寬了青年獲取信息的渠道。青年的價值觀引導不只局限于高校的思政課堂、校內活動,還存在于網絡和融媒體平臺。青年易于接受新事物,對新鮮事物有較為敏銳的嗅覺,對新出現的融媒體平臺具有易于接受、樂于嘗試、喜歡分享與互動等特征。因而,隨著融媒體的大量涌現,青年價值觀的形成與價值尺度的取向更加多元化,其價值傳播的渠道也更加豐富。
2.喚醒主體參與意識與價值判斷能力
微博、微信、抖音等融媒體的出現,使得青年可以在這類平臺上自由表達意見,對感興趣的話題和事件進行動態關注。對同一類型的事件關注的青年多了,就會形成網絡集群行為。參與網絡集群的青年會發表相關的意見和言論,并在虛擬的環境下與群體內其他成員進行交流、互動,青年對事件的主體意識逐漸受群體其他成員影響而進一步被喚醒。隨著參與度的提升,對于事件本身的價值判斷能力、是非曲直辨別能力具有一定要求,青年在融媒體平臺上不斷通過對各類事件的關注、與他人的互動等“試錯鍛煉”,使得這類價值判斷的能力不斷得到提升。
3.拓寬價值判斷視野與虛擬現實交互
融媒體所承載的內容、平臺發展的形式不斷推陳出新,極大豐富了青年獲取信息的渠道,青年在融媒體上不僅可以接觸到同類人群集群群體成員對事件的態度,還可以看到其他類型集群成員對事件的不同看法,這就開闊了青年的視野,使其不斷思考價值判斷的角度。隨著融媒體平臺的互動性、開放性增強,青年在虛擬網絡的集群行為也會一定程度上轉化為現實的交流、聚集,在現實情境下實現價值觀的互動交流。
1.模糊價值體系構建
融媒體語境下,廣泛接觸微博、微信、抖音等融媒體的青年,在使用這類媒介時,常將是否有利于自身生存和發展作為抉擇和取舍的唯一標準,而忽略了群眾利益和大局觀念,價值觀漸漸偏離主流價值觀。當下,人群對某一事件快速集群使青年的關注點更加集中在娛樂、生活焦點上,沖淡了對精神層面、道德理想的追求與思考。網絡集群行為所關注的事件很多是現實生活情境中的事件在網上的呈現,人們對事件的態度、觀點也在融媒體平臺上演化成言論,不同聲音的碰撞使得青年對事件的價值判斷模糊,價值體系的構建呈現迷茫化。
2.削弱主流價值導向
在融媒體語境下,信息傳播受眾呈現出大眾化、草根化等特點。在微博、抖音等融媒體平臺上經常出現追“網紅”和關注各類“門”事件的網絡集群行為。由于融媒體平臺缺乏一定程度的有效監管措施,以及網絡虛擬環境的自由開放、約束性小,使得青年接觸到的信息、言論和觀點良莠不齊。主流傳播媒體的發聲一定程度上被非主流的聲音所掩蓋。青年還存在一定逆反心理,互聯網和融媒體為青年提供了一個追求自由、釋放自我、自主選擇的虛擬平臺,其隨意性較現實環境大大增加。隨著網絡集群和“破窗效應”的疊加,青年行為規范、價值判斷和道德觀念也發生了一定的扭曲變形,淡化了道德的約束與規范。社會主流價值觀對青年的正能量引導、激勵作用導向被削弱。
3.干擾價值目標踐行
“于歡刺死辱母者案”在微博平臺熱搜榜引起廣大網友的關注,抖音平臺上“馬桶門”“黑森林”等事件的炒作引起大批吃瓜群眾的注意,這都是網絡集群激起社會重大新聞的事件。在網絡集群中,信息、觀點和價值判斷的無序性、波動性影響著參與其中的青年價值觀判斷,一些意志不堅定、缺乏責任感的青年在這樣復雜的融媒體環境中會喪失原有的正確的價值判斷,導致價值目標踐行受到干擾。
融媒體平臺上的網絡集群行為通常有三種發展結果:第一是集群成員與其話題對象和利益關聯者溝通協商,改變現實情況或者取得一致意見進行相互妥協;第二是集群行為發生后無法解決客觀現實中存在的問題,虛擬的“網絡集群行為”轉化為現實的“群眾聚集事件”;第三是網絡集群行為在“集體無意識”和部分集群成員情緒釋放后隨之解散。無論何種結果,與集群成員的觀點交流、價值觀碰撞都將影響青年正在形成的價值觀。如何在融媒體語境下對青年價值觀進行正向引導就顯得尤為重要。
網絡集群行為源于現實社會問題,如政府行為失當、弱勢群體利益訴求、利益分配和價值缺失等。青年的網絡集群行為實際上也關注著其利益訴求焦點,如就業問題、戀愛問題和教育問題等。社會轉型進程加快導致的諸如話語權失衡、群體性事件等焦點的關注也在融媒體上出現。青年處在價值形塑的過程中,價值觀不成熟、情緒不穩定、行為易沖動的“同質化”極易形成網絡集群。因而,首先要關注青年利益訴求焦點問題,把握網絡集群行為背后深層次的客觀現實根源。對于青年集群行為背后的社會問題和不良現象,要有的放矢,以免網絡集群成員“非理性”的聲音對青年價值觀形塑產生負面干擾。其次要聽取意見和積極溝通,科學、理性地疏導。對涉及青年切身利益的問題,應當積極聽取青年的意見和想法,梳理其利益訴求,并采取有效的改善措施,以防集群行為發生后的情緒化、煽情化的“非理智”聲音對青年的價值觀產生影響。最后要優化與青年利益相關的決策環境。“以人為本”的理念要求充分尊重“人”的主體地位。與青年利益相關的決策參與者和組織,應把正當利益訴求作為決策參與者和組織的意見參考來源,在融媒體平臺上要有強有力的正能量發聲,給予青年價值觀正向傳導。
信息接受者、積極參與者、發起者構成網絡集群的主體。信息接受者主要增加人氣和瀏覽相關話題信息;積極參與者主要是“發聲”,即對相關話題和事件發表評論和意見;發起者主要是發布相關話題和事件。三者分工不同,但在融媒體中形成了有效的交流和互動。“意見領袖”便是話題和事件的發起者,在網絡集群行為中起著主導作用。在融媒體平臺上,微博話題發起人、貼吧開貼人、論壇版主和微博大V 等均為網絡集群的信息引導者。青年參與網絡集群與參與者、發起者形成主客體關系,在互動中產生觀點碰撞和價值觀相互影響,所以把握住網絡集群意見領袖的定位和方向就顯得尤為重要。巴瑞·威曼和李·雷恩尼在《網絡化:新的社會操作系統》中提出,互聯網時代背景下,新媒介素養包括七個方面,分別是信息組織和聯通能力、多任務處理能力、圖像處理能力、專注能力、道德素養、導航能力和懷疑精神。因而,我們除了把握網絡集群意見領袖的定位,還應進一步提升包括意見領袖在內的青年新媒介素養。一方面,加強信息德育教育,培育懷疑精神和道德素養。融媒體平臺是一個虛擬的網絡世界,一些話題引發的網絡集群容易將局部問題發展成全局問題,對網絡話題及其評論、觀點要鑒別真偽、不盲從,警惕扭曲價值觀的侵襲;另一方面,加強信息組織和聯通能力,培育青年身心健康和理性表達。隨著移動互聯網的普及,大學生對網絡形成一定程度的依賴,應加強青年在融媒體平臺的信息組織和聯通能力,培養青年的健康人格和情緒管理能力,使其形成利導性思維傾向,同時培育青年理性表達,讓正向價值觀在融媒體平臺上傳遞。
在網絡環境和融媒體平臺上,青年處于一種開放、隱匿和便捷的虛擬環境中,網絡集群行為關注的話題和事件,在文字、符號、圖片和視頻描述下的傳播極易受到細微的“干擾”和“不實描述”,從而使集群成員變得敏感、激烈。作為融媒體平臺的微博、微信,以其“轉發”之力和“熱搜排行”來撬動社會事件的新聞屢見不鮮。缺乏對話題和事件報道的審查制度和配套的法律法規,使得融媒體平臺僅僅是話題信息和事件報道的發布平臺,缺少對內容的把關。在網絡集群行為中,群體無意識、“破窗效應”和網絡集群極化效應疊加,部分話題信息的傳播和事態發展漸漸背離其初衷和原貌,在信息走向偏離實際的氛圍影響之下,青年很難樹立正確的價值觀。因而,在融媒體大環境下,應當優化輿論氛圍,制定和完善相關法律法規和信息管理制度。目前,我國規范網絡領域的法律法規以2016年頒布的《網絡安全法》為基礎法律,此外還有《互聯網新聞信息服務管理規定》等配套法律法規,但對網絡集群行為合法與否的界定以及違法違規行為的認定尺度和處罰力度仍存在困難。網絡服務企業和融媒體平臺應當構建接入用戶實名制辦法、群主(博主、站長)管理辦法、發布信息核實制度等一系列的信息管理和審核制度。青年經常接觸的校園網、局域網等,要有相關的防火墻、信息過濾和預警機制。此外,要強化網絡和融媒體平臺的話題信息和輿情事件的全過程監測。現實社會的某一個興趣話題或者焦點事件常常在網上映射成網絡集群事件,由于網絡和融媒體的開放性,主流聲音和非主流聲音交集,正能量和負能量角逐,網絡集群成員的觀點和價值觀念深刻影響著參與其中的青年,因而應當梳理集群行為的類型,分類管理,源頭預警,監控集群行為事件過程。最后,應提前披露可能對青年價值觀產生負面影響和干擾的集群行為,把握輿論先機,第一時間發布相關權威信息,用青年喜聞樂見的形式傳遞正能量和主旋律,形塑青年正確價值觀。
網絡集群行為,不是單純的網上意見集合,更是現實關注者和利益相關者的態度和價值判斷在虛擬世界中的映射。青年處在價值觀形塑的重要節點,社會轉型進程加快,社會陣痛事件、民生關注話題頻發,融媒體技術變革價值傳導方式,加上青年的生理心理不成熟、判斷力不足,網絡集群行為對青年的價值觀產生或正或負的深刻影響。只有在源頭上把握網絡集群行為的利益訴求焦點,在此基礎上提升青年新媒介素養,爭取網絡意見領袖的“站位”,強化網絡媒體全過程監管并優化融媒體輿論大環境,才能在網絡環境和融媒體平臺上加強青年價值觀的正向傳遞。誠然,青年的價值觀引導是一個系統工程,還需要與之緊密相關的高校思政課堂、政府組織、就業單位和家庭成員等一道群策群力,方可使價值觀的引導更具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