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歡
(安徽大學 安徽 合肥 230601)
個人所得稅是國家財政收入的重要部分,具有調節收入分配的作用。稅制中稅率、累進階距的設計,使低收入者相對高收入者適用較低的稅率,這使個人所得稅具有累進性。個人所得稅能否發揮公平分配收入的效果,取決于個人所得稅的具體設計。
改革增加了綜合所得概念并對綜合所得按年計征。改革前實行分類所得稅制度,每種收入類型按不同的扣除標準和不同的稅率計算征稅。但隨著居民收入的多樣化,分類稅制的弊端越來越明顯。特別是具有多收入渠道的高收入群體通常通過細分收入并多次扣除來避免繳稅。稅收很難發揮公平合理的作用,無法全面地衡量納稅人的真實納稅能力,導致所得來源多、綜合收入高的人少繳稅,國家財政收入流失,違背稅收公平原則,擴大貧富差距。改革綜合了工資、薪金所得;勞務報酬所得;稿酬所得;特許權使用費所得有效改善了上述的弊端,更能體現個稅量能負稅。綜合所得收入按年份計征,由稅務機關事先按月代扣或納稅人繳納,并于年底統一結算以補充或退款。
擴大了減除費用的扣除范圍。在計算納稅人的綜合收入時,抵扣包括:基本費用,專項抵扣,專項附加抵扣和其他抵扣。基本費用標準改革后為5000元/月。專項抵扣為“三險一金”,即按照國家規定的范圍和標準繳納的養老保險,醫療保險和失業保險和住房公積金。專項附加扣除包括:子女教育,繼續教育,大病醫療,住房貸款利息,住房租金和贍養老人。這種方式考慮了納稅人承擔稅款能力的差異,有效減輕了納稅人的稅負,促進了稅收的縱向公平發展。可以更好地反映稅收制度的公平性和合理性。其次,提高了征稅門檻,擴大了征稅間隔,有效地減輕了中低收入人群的稅收負擔,刺激了中低收入人群的消費,提高了他們的生活質量。
稅率結構優化調整。新個稅的應納稅額依然是劃分為7級稅率,各級對應的稅率也沒有發生改變,但各級直接的應納稅額范圍有所不同,拉大了3%、10%、20%這三檔的級距,使中低收入群體可以享受降低稅率的待遇,從而合理有效地減輕其稅負。相應的縮小25%稅率級距,保持30%、35%、45%三檔高稅率級距不變,更好的發揮個稅調節收入分配的作用。
此次改革是我國從1994年以來在個稅領域具有重大意義的一次改革,邁出了個人所得稅從分類征收到綜合征收的第一步,同時大幅度降低居民的稅收負擔,更進一步實現量能負稅,是我國個人所得稅向現代稅制轉型的良好開端。改革需要循環漸進,面對我國實施個稅的現狀,仍存在一些問題。
全國統一的免征額沒有真正體現稅收公平原則所要求的量能負擔。免征額相對固定,多年調整一次,沒有考慮納稅人基本生活開支隨人民生活水平、經濟發展、通貨膨脹等多種因素影響發生的改變。個稅以個人為納稅單位,沒有考慮納稅人家庭經濟狀況,忽略不同家庭情況對稅收負擔的影響,不能體現納稅人的家庭經濟負擔能力和自身的實際納稅能力,甚至會導致家庭勞動力多、收入多而獲得更多的基本減除費用,家庭勞動力少,家庭成員多并且經濟負擔重的卻少獲得基本減除費用扣除。這種不公平現象與量能負擔的稅收公平原則相去甚遠。
改革后個人所得稅實施綜合與分類相結合的稅制模式。收入來源于綜合所得,經營所得,財產租賃所得、財產轉讓所得、股息、利息和紅利所得或者偶然所得適用不同稅率計征。來源不同的等額收入,納稅人所承擔的稅負是存在差異的,這不符合稅收橫向公平原則。綜合所得最高邊際稅率為 45%,高于其他國家的個稅最高邊際稅率,也高于財產租賃、財產轉讓、股息、利息、紅利等財產性所得的稅率,這樣的稅率設計不利于縮小居民之間的貧富差距。
子女教育扣除范圍不合理。如今父母普遍重視孩子的早期教育,因此也產生了部分支出,但0-3歲子女的教育開銷不在扣除范圍內。大病醫療專項扣除范圍為納稅人及其配偶、未成年子女的醫藥費用支出,沒有將納稅人及其配偶雙方的父母包含在內。例如夫妻雙方都是獨生子女的家庭,面臨的醫療開銷壓力不僅來源于他們自身及子女,還包括他們共同贍養的四位老人,而老人往往是沒有收入能力且年齡相對較大,一旦身患疾病,夫妻雙方就需要承受這筆不小的開支。對于這類醫療費用,也應該體現在大病醫療的扣除范圍。贍養老人扣除標準不夠詳細。個稅統一將被贍養老人的年齡規定為60周歲,其子女可享受此項專項附加扣除。但規定中未考慮老人的健康狀況,例如年齡低于60周歲卻已喪失生活自理能力的殘疾老人,子女的贍養壓力也比較大。
建立切合實際的彈性免征額。根據不同地區經濟發展狀況及地區平均工資設計滿足當地人民基本生活需求的個稅征收方案。為了確保納稅人的基本生活水平不下降,免征額也應該隨著物價、人民生活水平、經濟發展、通貨膨脹等多種因素變化做定期適當的調整。
實行以家庭為納稅單位的課稅模式。個人消費支出不僅由個人收入水平決定,更多地由其所在家庭的總收入和總消費支出決定的。實行以家庭為納稅單位課稅符合稅收的橫向公平原則。以納稅人家庭的全部收入計征個稅,更能體現各個家庭量能負稅,盡量做到更公平地衡量納稅人的繳稅能力。家庭成員可以根據家里的實際情況選擇最有利的分工方式和工作組合模式,從而有效配置勞動力資源的有效配置。
進一步優化調整稅率結構。個稅改革后,對工資薪金,勞務報酬,稿酬和特許權使用費綜合所得實行統一征稅,導致適用于這些收入的納稅人的最高邊際所得稅有所增加。過高的邊際稅率不僅抑制了人們勞動的積極性,而且還會刺激偷逃稅動機,造成大量稅收流失。適當降低綜合所得稅最高邊際稅率,與生產經營所得最高稅率保持一致,以實現不同收入來源所得稅負的橫向公平。加強對資產、資本所得的稅源管控,并適當提高其稅負。經營所得的稅率形式對接企業所得稅的稅負水平,實現同類所得的稅負平衡。
將0-3歲子女的教育開銷納入專項附加扣除范圍。進一步擴大大病醫療涵蓋范圍。從我國現狀來看,相當大比例的醫療費用集中在無收入能力的高齡父母身上,應該納稅人父母納入大病醫療的扣除范圍,更能體現稅法的包容性。制定贍養老人政策時需要考慮的因素很多,在深化個稅改革過程中應繼續細化該項的扣除標準。將被贍養人的年齡和健康狀況納入考慮范圍,60周歲以上的老人分為60歲、65歲、70歲等不同年齡檔次,隨著老人年齡逐漸增大,子女、孫子(女)可以享受的贍養扣除數額就越高。基于被贍養人年齡大小,結合健康狀況細化扣除金額,比如老人可自主生活和喪失自主生活能力,針對不同的情況確定不同扣除標準。
此次個稅改革邁出了向現代化個人所得稅制的關鍵一步,但還有很多需要繼續完善的地方。比如,改革只包括工資薪金、勞務報酬等四類勞動所得,經營所得和其他各種類型的個人所得沒有納入綜合征稅范圍。將來個稅改革要根據我國經濟社會的發展情況以及人民生活水平變化,伴隨征管能力的提高,逐步擴大綜合所得的范圍。深化個稅稅制的改革,進一步發揮個稅在促進國家經濟發展和維護政治穩定中的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