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 強
(重慶青年職業技術學院,重慶 400712)
隨著互聯網經濟快速發展,根據中國互聯網經濟影響力報告,2018 年我國互聯網經濟規模約為16.43 萬億,其中互聯網經濟基礎部分的規模為7.21萬億,互聯網經濟與傳統經濟融合部分的規模為9.22 萬億,約占我國當年GDP 比重的18.25%,互聯網經濟已經成為新時代中國經濟增長的新動能?;ヂ摼W經濟的快速發展,造成了我國網民數量眾多的客觀現實,根據中國互聯網信息中心數據,截至2019年6 月,中國網民規模達8.54 億,其中手機網民規模達8.47 億,穩居世界第一。這樣龐大的網民群體,必然會形成一系列正式或非正式的社會關系,為倫理、隱私、安全等方面帶來了風險,導致了信息傳播失真、網絡犯罪頻發、網絡道德失范等問題日益嚴峻,對傳統社會的秩序、規范造成了一定的沖擊,顛覆了社會民眾對網絡經濟、網絡社會的常態認知,形成了嚴重的負面影響。通常而言,網絡社會治理是社會建設的一項重大任務,也是國家治理的重要組成部分,自2013 年以來,我國將互聯網管理上升到國家戰略高度,以國家意志對網絡社會進行統一規劃和綜合治理,形成了黨委領導、政府管理、社會自治的多元化治理格局,然而,隨著網絡主體不斷增多,不同主體有著不同的利益訴求,并且治理邏輯也存在較大差異,國家權力的存在并不是針對普通網民,而是如何發揮各主體的功能作用和積極性,克服其消極因素,同時也要保證網絡社會的充分活力和動力,因此,多社會主體融合治理就成為當前網絡社會治理亟待解決的關鍵問題。
關于網絡社會的概念學術界眾說紛紜,卡斯特在其《網絡社會的崛起》一書中認為,網絡社會是指社會結構和社會行動都圍繞著電子信息網絡而展開的社會形式,他將網絡社會定義為由信息時代支配的功能與過程,以信息網絡組織起來的一種新的社會形態。童星(2018)則認為網絡社會是通過網絡聯系在一起的各種關系聚合的社會系統。鄭中玉等則認為網絡社會是一種社會結構形態,而不僅僅是一種單一的網絡空間?;趯W者們的研究成果,本文認為,網絡社會并非是一種簡單的網絡空間、社交平臺,也不是一個完全獨立于傳統社會的社會形態,它是傳統社會的延伸,是傳統社會的一部分,但是網絡社會又有異于傳統社會,公民、社會組織之間因信息技術、新的社交方式而形成新的社會關系。
1.流動性。網絡社會的基本要素是信息,信息產生、傳遞、應用的過程就是網絡社會構建的基礎。與傳統社會不同,網絡社會不具有穩定的、明確的組織結構與物質資料,相反,網絡社會表現出的流動性卻是生命力所在,網絡社會最吸引人的就是它的無限變化和未知世界,海量信息給網絡帶來了無盡的新奇和誘惑,這就是網絡社會的生命體征和支配力量,這也是網絡社會的創造力所在。
2.不確定性??ㄋ固卣J為網絡社會產生的根源是信息技術革命。網絡社會不是所謂的“固態社會”,與傳統社會熟悉關系和靜態封閉相比,沒有固定的信息源頭、沒有固定的信息渠道、沒有固定的信息受眾,即網絡社會的信息傳播從來都不是“一對一”的固定路徑。網絡社會的廣闊聯系和快速傳播,產生了一定的盲目性和隨機性,導致網絡信息的即時更新和隨機擴散,對傳統社會穩定的秩序產生了巨大的沖擊和挑戰,而傳統社會對網絡社會的控制性干預影響卻不大[1]。
3.去中心性。網絡社會沒有傳統社會穩定的科層制管理體系,它更傾向于扁平化。網絡社會可以徹底打破傳統社會的“中心-邊緣結構”關系,突破傳統社會的階層限制、等級限制、領域限制,沒有所謂的社會中心、社會階級、貧富差距等元素,網民與網民、網民與組織之間無論是人格還是權益都是平等的,傳統社會中的公民可以從虛擬社會中真正體驗到平等交流、平等對話,從而啟發公民對現實問題的反思。從這一特征看,網絡社會實際上正在加速傳統社會的根本性變革。
從上述特征分析,網絡社會具有兩面性,從積極性看,網絡社會的出現、壯大是倒逼社會變革的重要力量,網絡社會的良性發展屬于基層社會治理范疇,是符合“國家管控-社會管理-社會自治”三階段社會變遷軌跡的理論,它充分揭示了公權力邊界的形成與明確,轉變了公民對國家權力觀的傳統認識,對傳統社會科層制管理體系產生破壞性的沖擊,改變基層社會秩序完全依賴國家控制的格局,逐步成為社會民治的基礎。從消極性看,網絡社會讓公民充分感受到了虛擬社會所帶來的“自由”,公民、組織之間沒有傳統的科層等級約束,也沒有駕馭這種“自由”的能力,其行為、意識都具有很大的不確定性和隨意性,通俗意義上講,網民根本不清楚網絡自由為何物,更無法理解網絡自由帶來的權責。如果網絡社會沒有相應組織進行治理,那么很難形成統一、規范的網絡社會風氣、主流價值、道德約束,甚至會形成極端的無政府狀態。
傳統社會治理主要是以國家行政權力為主,以基層自治為輔的政社互嵌型治理結構(周慶智,2018)[2]。通過前面論述,我們已經明確,網絡社會不能由國家權力直接干預治理,但也不能不治理,既要保持其本質特征,又要嚴格防范其無政府狀態。
1.傳統社會治理的影響。從中國傳統社會治理模式看,并非自上而下的“單軌政治”,具有國家與社會互嵌性質,構建了國家社會秩序與基層社會秩序相容的復雜關系,形成一種共同秩序,但相容的著力點卻是政府權威。中國自古就有“皇權不下縣,縣下是鄉紳自治形態”的說法,然而,從這一歷史邏輯中,卻衍生出另一種觀點,雖然國家權力不直接參與基層社會治理,但是鄉紳階層一直是國家權力在基層社會中的代理人,是為國家權力服務的,具有較強的社會動員能力和控制能力。本文認為,網絡社會來源于傳統社會,是傳統社會在網絡空間中的社會結構形態,其治理的根本邏輯還是應當遵循傳統社會的治理范式,即行政權力和基層自治相結合,建立符合網絡社會特征的秩序和規范,實現國家權力對網絡社會的實際掌控。但是,我們并不主張國家權力對網絡社會越界,因為網絡社會與傳統社會畢竟不同,國家權力過度膨脹,必然會損害網絡社會獨有的流動性、不確定性、去中心性,任何組織不能在網絡社會中發號施令,因此,我們就必須找到國家權力在網絡社會中的代理人。
2.網絡社會秩序的重構。傳統社會秩序是建立在政府權威之上,政府是實際的責任主體,因此,公權力比較單一集中,趨于權力制度化,且治理和服務也比較封閉,社會治理的重心一般在上層,而非基層社會,在這種情況下,通過法融于俗,人們的價值觀也比較一致[3]。隨著互聯網逐步普及,傳統的基層社會更趨向于碎片化,人們的經濟利益逐漸分化,價值觀的多樣性也逐步展現,網絡社會更多強調“平等對話”“跨階層交流”,傳統基層社會組織如村民委員會、社區委員會等,在網絡社會中不能完全發揮國家權力代理人的作用,網民不接受在網絡社會中繼續遭受現實社會中的約束和制約,他們更希望采取自愿、自覺的方式去享受網絡社會帶來的自由平等,同時,網絡社會對傳統社會的反噬是非常迅速的,傳統社會秩序在互聯網環境中開始趨于瓦解。不難看出,在網民所追求的公平、平等的目標下,網絡社會并不適合權威治理模式,而是更趨向于非制度化、非正式化的治理模式,因此,網絡社會的秩序必定不是直接建立在國家權力之上,也與血緣、鄉緣、地緣的傳統基層社會秩序不同,網絡社會秩序的構建必然是自下而上,以網絡習俗、網絡習慣、網絡自治的公共性社會關系為基礎。
3.網絡社會組織的功能。傳統社會和網絡社會理論上屬于不同的權力空間,雖然一部分國家權力會向網絡社會滲透,但是兩個權力空間的界線應該是分明的。網絡社會延續傳統社會的治理范式,都是采用間接治理的模式,但治理主體、治理方式、治理目標卻不一樣,國家權力不適合大規模向基層網絡社會下移,必須尋找新的權力代理人,即誰能夠擔任網絡社會組織?一般網絡社會組織的范疇比較寬,例如互聯網企業、非盈利性組織、事業單位等主體,然而,網絡社會組織又必須要能夠承擔行業規范、網絡道德、網絡條約的第三方培育責任,既要有社會公信力、影響力,又要有較高的行業引領能力;既要發揮社會監督作用,又要發揮行業自律的作用,成為國家權力和基層網民之間的聯結橋梁,營造良好的網絡環境,起到上情下達的主體作用。
1.重技術、輕倫理。目前,網絡平臺、網絡企業都習慣通過人臉識別、指紋識別、大數據等人工智能技術,將關鍵技術融合到社會管理中,開展在線監測、人肉搜索等,將其稱之為“技術治理”,以此新網絡技術的應用價值和市場。不過“技術治理”還是有力推動了政府與網絡社會組織之間的縱向、橫向協同,對政府參與網絡社會治理產生巨大的“賦能”作用(胡重明,2020)[4]。然而,網絡企業研發新技術的初衷并不在于“技術治理”,“技術治理”只是客觀存在的現象,其目的僅僅是獲利而已。從社會倫理層面看,過度的網絡曝光、網絡監控、信息外漏等負面行為,必然會導致公民的隱私權、知情權等基本權益受到一定程度的沖擊,人們可能會降低對公共機構的信任感,甚至有些時候,網絡社會組織看似維護社會規則、道德正義,實質卻超出正常的社會道德規范,自覺或不自覺地形成網絡“道德審判”和“言語暴力”,侵犯他人權利(劉妍,2008)。
2.重硬法、輕治理。大部分學者、專家對網絡社會治理的法治化進程基本上是趨于一致態度,但是到底是用法律法規的硬法,還是用自律管理的軟法,卻眾說紛紜。黃瀅和王剛(2018)[5]認為網絡社會犯罪的危害更大,危害影響范圍不受地域限制,危害傳導速度快、持續時間長,政府部門應當彌補網絡社會組織的不足,加快網絡法律法規的制定。姜欣(2019)也認為,網絡社會專門性立法較少、執法活動界線模糊、政府監管缺失、網絡社會自律性差等都是網絡社會治理效果不佳的重要原因。然而,也有部分學者認為網絡社會應當自我管理,政府的作用是有限的。哈耶克曾說過“人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種遵循規則的動物”,對于規則的遵循,既有來自外部的強制性動力,也有主體自身意愿因素在里面。周恒(2020)認為網絡社會是存在秩序和規則的,網絡主體自發形成了一系列自律的自治規則,這些網絡社會的“軟法”厘定了網絡主體的權責邊界和行為規范。徐漢民和張新平(2018)[6]也認為行業自治是網絡社會治理的有效方式,可以彌補行政立法的不足,尊重網絡的交流思想、表達意愿的自由和權力,構建良好的網絡秩序。
3.重危機、輕包容。網絡社會本身就是風險社會,大量不確定性因素為社會安全帶來風險和威脅(翟紹果等,2020)。正是由于這一原因,在網絡社會的個體理性和集體理性的博弈中,政府部門過多使用行政權力去增加網絡社會的可預見性和可控制性,盡可能提高社會集體利益,但保留了較大程度的行政單邊主義和中心化色彩,犧牲了一部分個體利益,造成了不同網絡主體之間的錯位沖突和相互掣肘,這無疑改變了網絡社會多主體利益結構的穩定性。因此,網絡詐騙、網絡色情、網絡謠言、網絡傳銷等個體行為失范出現的很大部分根源就在于網絡個體已經對社會集體產生了抱怨、焦慮等不安情緒,從而導致網絡個體產生了投機心理、宣泄心理、冒險心理,使得網絡社會的生態環境進一步惡化。然而,包容性增長和網絡社會治理邏輯比較契合,網絡社會組織應該更多考慮多主體的利益均衡,充分尊重網絡社會的發展規律,形成社會共識、公共利益,增進網絡社會的共享性、公平性。
1.構建網絡社會權力載體。社會組織是社會成員自愿成立的,不以盈利為目的的自治組織,它是社會權力的重要載體[7]。在網絡社會中,網民群體擁有較大的社會權力、社會話語權,自發形成了一系列的網絡習俗、網絡準則,例如,常見的網絡語言、網絡交易準則等,這種發自網絡的社會權力會隨著網民群體數量的增加而更加顯著,而且更容易讓人接受,這就逐步演變為網絡社會權力,它能夠支配每一位網民的行為、意識。從社會治理的角度看,網絡社會與傳統社會一樣,社會權力同樣需要載體,以此致力于公共服務、公益事業、行業自律以及培養網民的規范意識,將社會無意識行為上升為主觀行為。因此,網絡社會組織介于網民與政府部門之間,既可以阻滯國家權力的濫用,培養公民精神,同時又可以作為第三方力量,約束網民的行為規范,解決技術倫理、法律失靈失范、道德淪喪等問題。
2.從“源頭治理”到“節點治理”。前面已經提及,網絡社會的特征就是不確定性,這是網絡社會的魅力所在。如果從信息源頭開始治理,政府部門利用國家權力要求刪帖、控制言論等強制性手段,都會對網絡社會產生大面積的沖擊影響,并且治理效果不佳。例如,2020 年1 月,武漢新冠肺炎吹哨人事件,不僅延緩了病毒信息的傳播,并且對政府的公信力造成了負面影響。以“堵”為特點的信息源頭治理,忽略了網民思維的自主性、獨立性,往往容易刺激網民的反向思維,弱化法律意識、規范意識。如果采取“節點治理”方式,則在尊重網絡社會自身特點的基礎上,引導網民培育信息甄別能力,樹立法律法規意識,利用公民自主權力去替代政府部門的行政強制權力,這樣反而會提高網絡社會的治理水平和凈化能力。
3.構建政社之間的權力平衡。在網絡社會中,我們并不贊成“去組織化”這一觀點,而是希望網絡社會組織與政府部門之間進行優勢互補,建立深度合作關系,綜合利用技術、法律、經濟等手段,樹立治理網絡社會的正當性、合法性,讓國家權力有序退出網絡社會,幫助網民參與網絡社會治理。網絡社會治理本質上屬于基層社會治理,社會權力應當從政府部門向網絡社會組織下移,劃清政社之間的權力邊界,讓網絡社會組織去解決承擔網絡社會中的“中間梗阻”,從而重新構建權力的平衡關系。在網絡社會中,我們更愿意將傳統社會的科層制管理模式稱為合作治理模式,政府部門則只承擔相應的監督、審批、執法等行政權力,不再涉及行為規范的控制,這需要兩個不同性質的組織內外互動、妥協讓步,體現出最大程度的包容性。事實上,一個有能力的網絡社會組織,一定要學會如何向政府部門妥協;相反,一個有作為的政府部門,一定要明白如何向網絡社會組織授權,只有這樣,政府、社會組織之間的行動才能實現網絡社會權力改進的帕累托最優。
由上述分析可知,網絡社會是社會權力的載體,它能夠代替政府部門實現“節點治理”,打通網絡社會的堵點、痛點、難點,同時,它也是政府部門妥協、授權的產物。然而,網絡社會主體過于復雜,功利性遠大于傳統社會,其治理并不是單一主體可以辦到的,關鍵在于如何正確處理多主體之間的關系,包括國家權力的分配、不同角色的融合、多元治理的融合。
從社會治理角度看,如果國家權力希望對網絡社會進行引導、控制,保持其主導地位,那么最好采取主權治理模式,將部分權力授予網絡社會組織,并從國家制度的層面去明確網絡社會組織的權力范圍、組織管理、責任義務等,全面支持其合理化、合法化,使之名正言順,而政府部門只保留對網絡社會的監管權、審查權以及違法行為處置權等,主要關注引導網絡社會價值導向等關鍵性問題,從而實現政府部門與網絡社會組織徹底分離。在簡政放權的同時,政府部門應加強對網絡社會組織的扶持和引導,幫助網絡社會組織提升聲譽、形象及影響力,讓網絡社會組織從虛擬化向實體化轉變,成為真正的基礎社會組織的一部分,鼓勵網絡社會組織主動承擔網絡道德、網絡規范、網絡條例培養制定的重大責任,在充分體現國家意志的同時,更有效地維護企業、網民的共同利益,使國家權力與基層網絡社會之間保持相對均衡。
從基層社會組織變遷的角度看,網絡社會組織的角色一般由互聯網龍頭企業、平臺企業、意見領袖式社會組織扮演,它們是網絡習慣、網絡慣例、網絡習俗的奠基者、引領者,可以利用互聯網平臺企業的社會影響力、公信力,構建網絡社會自己的秩序空間,建立正常而穩定的網絡社會關系。然而,網絡社會組織又與傳統基層社會組織不同,當前網絡社會組織往往由一些企業主導扮演,這些企業雖然帶有一定的公益性色彩,但是其本身仍具有較大的逐利性,對網絡社會秩序、網絡社會關系的治理必然會帶有一定的功利性,這就有可能會被一兩個龍頭互聯網企業左右,從而與國家意志分庭抗禮。我們又假設網絡社會治理由一些非盈利性組織承擔,其合法性、合理性會受到網民的質疑,其號召力、信任度也達不到引導網絡社會走向的程度,既定的網絡規則被打破,新的規則又沒有及時建立,則有可能會引發網絡社會的解構。因此,網絡社會組織一定是由企業、非盈利組織共同構成,他們之間形成一種相互制約、相互監督的社會關系,企業負責引導網絡社會建立穩定的社會秩序,而非盈利組織則需要對企業的行為進行監督和制造輿論,為政府部門傳遞網絡社會的治理信號,扮演“預警者”的角色。
基于前面論述,網絡社會的利益是多元化的,僅僅依靠政府或者互聯網企業、非盈利組織,是無法真正治理好的,多元化融合治理比較適合網絡社會治理,上述多主體完全可以發揮自身的作用,政府部門雖然是具有“政治使命”的特殊群體,但是互聯網龍頭企業則可以幫助其分擔“政治使命”,主要發揮技術、社會影響力,形成網絡社會治理的“派生系統”,但企業與政府部門并不是上下級隸屬關系,企業只是負責網絡社會中的社會事務。而網絡社會中的非盈利性組織團體則主要構成“輔助系統”,這類團體主要輔助互聯網企業對價值導向、技術倫理、道德教化、網絡文明進行推廣,起到示范作用,對網民的意識行為產生規范效應。然而,政府部門的作用并非監督管理網民的意識行為,而是主要對互聯網企業、非盈利性組織等網絡社會組織進行引導、管理,杜絕不同社會主體之間的權力交易和相互勾結,防止對網絡社會造成制度性傷害。
網絡社會治理已經成為我國的國家戰略。一方面,網絡社會遵循社會變遷的軌跡,強調以國家權力與社會自治相融合,網絡社會治理充分體現國家意志,從社會共治的角度加強國家權力對網絡社會的引導力、監管力,起到價值導向的重要作用,同時也有效保障網絡社會本身的活力和動力,但是國家權力必須對網絡社會組織進行協調治理,消除其趨利性和勾結行為,對這類社會主體產生有效的威脅震懾作用;另一方面,我們反對國家權力對網絡社會的過度干預和控制,政府與網絡社會組織之間必須嚴格界定權力邊界,深入推動政府部門的簡政放權,讓網絡社會組織能夠從法治、德治的角度快速重構網絡社會秩序,在網絡社會治理中發揮政府無法實現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