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曉彤：被拉長的時間

朱凡

非完美女主

僅僅一周的時間，關曉彤就確定接下了《二十不惑》中一心想做美妝博主的梁爽這個被網友戲稱為“最不紅的網紅”的角色。在關曉彤心中，梁爽這個角色毫無疑問也是她的首選，團隊也一致覺得，這個角色很“關曉彤”。但這種契合，并不是性格上的，在關曉彤看來，自己沒有爽姐那么厲害，反而在現(xiàn)實生活中“有點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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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中的梁爽，是一個說話犀利，敢說敢做的女孩，“十點要求寢室關燈睡美容覺”“在愛美這件事上做到極致”。如同她的綽號“爽姐”，“梁爽是每個人生活中都有可能碰到的那種女生，她并不是那種完美女主，身上有很多缺點，卻異常真實，對身邊的每一個人都真誠相待，我特別喜歡。借著梁爽的嘴，說了很多平日寸不會說的話，也是一種爽快的體驗。”《緋聞女孩》《破產姐妹》這類的女性題材的劇集，也是關曉彤刷劇時更偏好的。對她而言，出演《二十不惑》就像是拿了青春題材的劇本，過了把爽劇的癮。

被小三的那場戲讓關曉彤印象深刻，梁爽沒有聽信陳卓的謊言，不僅氣憤地打了陳卓一個巴掌，還把送她的鉆戒摘下來，用力地在渣男的豪車上深深地劃下痕跡，最后狠狠地反手把鉆戒扔進車里，多少有些孩子氣的處理恰到好處。而另一場與siri對話的哭戲，讓關曉彤感受到了表演中信念和想象力的重要性。“因為長大了，可能情感上面會比小時候處理得更加真實和細膩。”

《二十不惑》中“紅樓四子”的故事是從大學的第四年開始，但對于關曉彤而言，她需要去想象在梁爽身上前三年發(fā)生了什么。“腦補的過程，非常有趣。”關曉彤用“人和”形容她們的關系。在不拍戲的時候，幾個演員關系也特別好，“拍戲是天時地利人和，人和太重要了，我們四個和，所以才能把姐妹之間的感情、細節(jié)表達得很飽滿，在表演中遇到能聊得來的小伙伴特別開心。”

被拉長的時間

作為演員的關曉彤，時間軌跡和很多演員略有不同。這個95后小花，掐指算算，自己“從影”已經快二十年了。

從小受演員父親的影響，關曉彤兩歲時就被媽媽帶去片場探班，或許是因為這種場域空間上的親密感，她對于片場從未陌生過。19年前，她就在父親出演的劇集《煙海浮沉》中亮相，那是關曉彤的第一個角色。所有的開始都是機緣巧合，雖然關曉彤已經不記得自己出演的第一場戲是一個什么樣的，但從那時開始，她幾乎沒停過拍戲的節(jié)奏。

關曉彤從未覺得自己是童星，她坦陳：“小時候的我沒有特別多讓人印象深刻的角色，也不是在所謂‘童星時期多么炙手可熱，雖然一直在拍戲，但還是一步步往上。隨著長大，才有像《一仆二主》《大丈夫》這樣的戲，但那會兒已經不是兒童，是少女了。”

如果說表演是一種在時間與實踐中的磨礪，那么關曉彤便通過這種歷練從懵懂到逐步對表演自省。

《搭錯車》和馬少驊老師的合作，對于關曉彤而言是節(jié)點性的記憶。她不再是被動完成表演任務，開始更為自覺地理解進入角色。“馬少驊老師像一個戲瘋子鉆進角色，她去找賣廢品的人買了一件充滿歲月感的圍裙。因為角色的需要，她每天都帶著手語老師學習。”和這樣的老戲骨一起搭戲，是會被感染的。有一場戲是關曉彤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父親，哇的一聲哭出來，那種被角色代入的情緒波瀾，她至今記憶猶新。

而與陳凱歌導演合作《無極》，與張藝謀導演合作《影》，與鄭曉龍導演合作《圖蘭朵》，這些經驗都為關曉彤打開表演的另一扇門。

回憶起拍攝少年傾城吃饅頭的那場戲，關曉彤至今印象深刻，“凱歌導演會特別認真地給一個孩子講戲，他一個那么大的導演，就坐在蘋果箱上，很溫柔地給我講一個關于饅頭的故事，通過故事真的打動我了，當時我越哭越傷心。”不同的導演的工作方式也在潛移默化影響著關曉彤對于表演的理解。“張藝謀導演會在現(xiàn)場先對劇本，他講戲的時候會在演員的耳朵邊去講戲，很小聲，很溫柔。而鄭曉龍導演是會帶著我們去看回放，邊看邊討論細節(jié)的問題。”

順其自然的快樂

關曉彤出生在藝術世家，爺爺關學曾是北京琴書大師，而她卻沒有繼承爺爺曲藝的傳統(tǒng)。

提起為何沒學琴書，關曉彤坦言：“這是我們家最有意思的事了。我爺爺說我嗓子啞不太行，唱不了琴書的高腔，直接否定了。也和爺爺學了一些，但想拿這個正式表演，我爺爺都沒往我這兒想。”老一派的傳統(tǒng)規(guī)矩，很多都體現(xiàn)在細節(jié)，飯桌禮儀等。“家里雖然規(guī)矩大，但相對自由度也大。”

最終，關曉彤選擇了媽媽最愛的北京電影學院，以文化課和專業(yè)第一的成績入學，和父親一樣，走上了職業(yè)演員的道路。從小時候去片場探班父親表演，到從小母親一路陪著她進組，她用朋友來形容和父母的關系，“一起聊天、喝酒，空得時候陪家人打打麻將”。

在父親眼里，女兒是最好的。他也會看關曉彤的戲，有時也會以前輩的視角提醒該如何處理表演的細節(jié)，但更多的時候還是夸贊，“因為爸爸的眼里，就覺得女兒永遠都是特別優(yōu)秀和完美。”讓關曉彤有些無奈的是父親老在一些公開的地方發(fā)她的“黑照”，“很多照片真的不是很好看，他每次都發(fā)。”

隨著關曉彤越來越多地在社交媒體上分享日常，媽媽時不時出鏡，又像是隱藏在鏡頭后頗為嚴厲的監(jiān)督者。采訪時，關曉彤的媽媽也在電話旁，“她就隱藏在電話后面嗑瓜子呢，從小她帶我拍戲，現(xiàn)在有了工作室和團隊，媽媽才可以踏踏實實嗑瓜子，看著我干活，哈哈哈。我倆像姐妹，但還保持著彼此的秘密。我不敢讓她知道的事兒，無非就是偷偷多吃了點東西。”

現(xiàn)在，除了熱播的劇集，關式食譜也時不時登上熱搜。作為一個非職業(yè)美食博主頻頻出圈，關曉彤坦言從未刻意去策劃。“我本來就特別愛做飯，看到他們那么喜歡吃，就有一種成就感和幸福感。”聊起對于食物的天賦，關曉彤滔滔不絕，“我在廚房里就是天才。”從意大利肉醬面，到看短視頻學做魚香肉絲，學什么像什么，她也特別喜歡做飯給家人朋友吃。

當被問到從小到大有煩惱嗎，關曉彤笑稱：“從小到大就為了這幾斤肉煩惱，更大的煩惱可能還真沒有，但是現(xiàn)在這個也已經煩不了我了，因為開始健身了。金鷹節(jié)那天給我拍胖了，我還有點不開心，覺得健身白練了，但參加校慶時，很多學弟學妹打招呼，喊師姐好，那一瞬間，生氣就煙消云散了，特別開心。”

在現(xiàn)實世界，能快速恢復快樂，是一個特別棒的能力。在關曉彤的世界里，就是這樣。“我挺神奇的，上一秒眼淚，下一秒就能特別快樂，沒什么長期的煩惱。”或許，這種能力應該被普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