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冠狀病毒肺炎(COVID-19)對中國經濟的影響

陶 冶 李圣行 屈乾龍

(北京物資學院 北京 101149)

一、新冠肺炎疫情的性質

新冠肺炎疫情作為一次意外的災害，給國家造成了一定的損失，給人民帶來了一定的不便。但是與地震、洪水等自然災害相比，它并沒有損害到資本、勞動力、自然資源、技術進步等基本的經濟要素，因而不會改變中國經濟的持續穩定增長的大方向。疫情過后，我們有理由相信中國經濟能夠迅速恢復到往日的水準并保持穩定。

二、新冠肺炎疫情陰影下的中國經濟

自新冠肺炎疫情發生后，人們對中國經濟的擔憂愈發強烈。經研究匯總，雖然此次疫情對經濟的影響程度和范圍都要大于SARS危機，但憑借中國經濟的韌性，并不會出現斷崖式下跌，預估2020年GDP增速維持在5.5%—5.8%之間。其中，北京大學經濟學院教授曹和平指出，在春節黃金期因消費積壓的商業庫存巨大，會導致4000億元左右的社會凈損失，如果抵消掉防疫性生產和消費的增加值，那么一次性短期(45天內)疫情給2020年GDP增速造成的影響不會超過0.4%。中國科學院研究員楊翠紅指出，根據經濟預期、多種分析方法和指數變動情況來看，我國短期的經濟增速不容樂觀，預計第一季度GDP增速會跌破“6.0”，但后三個季度經濟將加速發展，預計我國全年GDP增速將維持在5.8%左右(疫情持續時間長度與經濟受影響程度成正比)。經濟學家李文龍指出，依據模型測算，2020年消費、凈出口和投資對經濟貢獻度分別為-0.8%、-0.7%和 1%，因此2020年GDP增速大約為5.6%。上海交通大學中國金融研究院副院長李峰認為，借鑒SARS對GDP增速的影響的經驗，將一季度GDP增速下滑的影響推演至全年，預期全年GDP增速共分為三類：5.7%(樂觀)、5.6%(中性)和5.5%(悲觀)。

(一)新冠肺炎疫情對中小企業的影響

新冠肺炎疫情對企業特別是中小企業的沖擊是明顯的、不容忽視的。由于新冠肺炎的潛伏期特性使得患病者不能被及時甄別，可能會導致大規模地集中爆發，因此為防疫情擴散，全國各地復工時間均有一定的推遲。這對于許許多多難以為繼的中小企業而言，每推遲一天都會面臨巨大的現金流壓力。據對995家中小企業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的問卷調查結果表明，根據企業賬上現金余額，能維持1、2個月的企業大約各占1/3，僅有17.91%的企業能勉強維持3個月。不知不覺中，此次疫情成為檢驗企業的應變能力、生存能力的無情標準。尤其是從事第三產業的中小企業，由于規模小、抗風險程度弱、可周轉資金少等多方面的原因，成為最先倒下的犧牲者，它們往往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被迫暫時停業、歇業或干脆關門破產，只有等待疫情過后再去謀求東山再起。對企業特別是中小企業而言，疫情的大規模爆發無疑是當頭一棒，但隨后五部委聯合發布《關于進一步強化金融支持防控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肺炎疫情的通知》無疑為中小企業打入一針“強心劑”，信心堅定地渡過這個困難時期。

(二)實體經濟部分行業短期受到沖擊

這次疫情對我國各行各業的影響不容小覷。在短期內，某些行業成為重災行業，如旅游業、服務業、交通運輸業、建筑業、零售業等行業受影響均較大，但是在重創一些行業的同時也促進一些行業如在線教育、醫療制藥業、醫療防護品及其相關制造業等的快速發展。

在此次疫情中，旅游業面臨的形勢十分嚴峻。一方面因為疫情短期的不確定性而導致前景撲朔迷離，另一方面由于疫情正好發生在春節期間，許多旅游企業同樣也被迫推遲節后復工時間，對旅游業直接間接的影響體現在春節旅游黃金周以及第一季度，甚至全年上半年都會籠罩在其陰影之中，直至暑期觀察整個行業恢復的狀態。據同程旅游發布的《2020春節黃金周居民旅游消費趨勢報告》指出，2020年春節黃金周的出游人次預計將達到4.5億人次左右，較 2019 年春節增加 8%，消費總額將大概率突破5200億元，但這一切由于疫情的突然爆發瞬間都化為烏有。

受疫情影響，國內餐飲業也損失慘重。據恒大研究院最新發布《疫情對中國經濟的影響分析與政策建議》中指出，參考2019年春節黃金周全國零售和餐飲業約10050億元的銷售額，今年餐飲業零售額僅在春節7天內就會有高達5000億元的損失。況且2019年春節餐飲業僅7天的收入就貢獻了全年收入的15.5%，這無疑對今年的收入蒙上了一層陰影。對于疫情期間餐飲行業面臨的困境，幸而作為商業購物中心業主的開發商們，紛紛推出了租金減免政策，與商戶們攜手共渡難關——萬達、萬科、華潤、綠地、龍湖等多家龍頭房企，共計減免了高達數十億的租金(在餐飲業中，30%～50%的成本為人工和租金)，這無疑解決了他們的燃眉之急，為商戶們獲得了喘息的機會。

值得注意的是，在疫情中，醫療制藥、醫用防護品和在線教育等行業的發展由于需求的急劇增加而得到了極大的提升。疫情抗戰中涉及醫療防護用品、消殺用品、檢測檢驗儀器設備、醫療藥品和醫療器械等的需求急劇增加，相關的生產制造企業正加班加點的生產以供應全國。除此以外，全國中小學校和大專院校均推遲開學，轉而進行線上教學，以避開學校聚集的情形。某些企業也提倡在線辦公、視頻會議，盡量避免人與人的直接接觸。

(三)證券市場短期內部分板塊波動較大

2020年2月3日，A股市場如約而至迎來鼠年的首個交易日。開市當日，受疫情影響，三大股指都大幅低開低走，滬指開盤報2716.7點，跌幅8.73%；深成指開盤報9706.58點，跌幅9.13%；創業板指開盤報1769.16點，跌幅8.23%。盤面上，A股盤初逾兩市超2900只個股跌停，這也充分體現了人們由疫情擴散而帶來的恐慌。隨后，隨著一系列政策措施陸續出臺和落地和外資的陸續進場，從側面印證國家對經濟的支持以及國外投資者對中國市場的支持，給予國內投資者充足的信心，人們逐漸開始保持理性。因此經過開市首日的大跌之后，股市一路小漲，逐漸恢復到開盤之前的指數。

(四)新冠肺炎疫情對出口、消費和投資的影響

在構成有效需求的投資、消費、出口三駕馬車中，由于疫情嚴重影響了消費和出口需求，疫情渡過后穩定經濟增長的主要責任又落到了投資身上。

此次疫情發生正處春節時期，各行各業、各類商家為春節銷售大量備貨，每家每戶也大量購買各類年貨。疫情爆發后，消費者們的消費欲望受到抑制甚至消失，導致商家形成巨量庫存。據測算，春節兩周消費量約占全年消費量的8%，因此春節期間積壓的庫存價值大約為1萬億人民幣，其中3/5的庫存能夠逐漸被消化，最終會造成約4000億元的社會凈損失。同SARS 危機，旅游業、餐飲業、娛樂業等消費都受到了極大地壓抑。幸而與非典時期相比，人們的消費方式呈現多樣化，網購已經占到社會零售總額的20%以上，這為化解疫情沖擊提供了緩沖空間。相信隨著疫情的好轉，某些暫時性抑制的消費者欲望很容易在疫后爆發性地釋放出來，甚至產生幾倍于原來的消費強度，可能形成新一輪的消費熱潮。

由于出口占GDP比重高達20%，如若被世界衛生組織(WHO)認定為疫區，出口會遭受嚴重影響，所以盡量防止我國被定性為疫區國也是迫在眉睫。幸而當前疫情除部分重點區域外，全國仍處于可防可控的狀態，因此我國暫未被認定為疫區。除此之外，經濟學家們預計，由于春節因素疊加疫情的影響，1 月進出口同比以及貿易順差均將出現下降，其中進口同比將降至-6.97%(上月公布值為 7.6%)，出口同比將降至-9.19%(上月公布值為 16.3%)，貿易順差為 363.72 億美元(上月公布值為 467.9 億美元)。雖然疫情對目前企業正在履行的訂單影響不大，但疫情出現之后，節后復工延遲，企業能否順利交貨、拿到之后的訂單存疑。例如印度尼西亞將轉而從其他國家和地區進口水果、大蒜以及其他的食品和飲料，以替代原先從中國的進口。不過，作為世界工廠、貨物貿易大國和100多個國家最大的貿易伙伴，中國已成為世界經濟鏈中不可缺少的重要環節，毫無疑問只要疫情得到有效控制，國際社會對疫情的防控將逐步解除，中國外貿也將出現恢復性增長。

疫情對投資的消極影響主要表現在投資者信心的波動以及與投資活動相關的實踐不能正常進行，可能延遲投資計劃進度的推進。今年 2 月“第一財經首席經濟學家信心指數”為 49.33，低于 50 榮枯線——這也證實了人們對投資的信心不足。因此經濟學家們均認為，民間投資較易受到影響，因而政府投資又要擔當重任。當然，疫情對投資的影響是相對較小的，甚至抑制不了投資。這是因為人們不會因疫情就取消擬定的投資計劃，待到疫情好轉就會加速投資過程。特別是由于抗擊疫情的需要，一些與醫療基礎設施相關的投資建設速度不降反升，再加上逆周期調節，投資增速甚至會上升。

三、新冠肺炎疫情在經濟方面帶來的啟示

(一)促進辦公與教育線上化、智能化發展

一場疫情的突襲，人人居家隔離和避免人口大規模流動使線上業態迎來了新的春天。汲取了SARS危機的經驗，近年來中國借助互聯網技術的飛速發展迎來了線上行業的蓬勃發展。因此，面對此次疫情危機，許多大公司例如華為、阿里、騰訊等提供了在線辦公的成熟軟件，讓千千萬萬暫時無法返工的員工在線辦公，不僅保證了職工的人身安全，同時也確保了公司的正常運轉，盡可能地減少經濟損失。與此同時，疫情正處寒假時期，即使到了開學的時間，學生也不得不繼續留在家中，等待疫情被控制住，再返回學校學習。為響應“停課不停學”的號召，老師們紛紛化身為“大主播”在線進行授課，學生們也自然而然成為了他們的忠實“粉絲”?？傮w來說，老師們的授課效果和學生們的反饋都差強人意。隨著5G時代的到來，在線辦公和在線教育不僅可以節約時間、精力，提升效率以外，在此次疫情更是扮演了頂梁柱的角色，因此不難看出先前積攢的經驗為我們減少了不小的虧損，因而我們有必要關注辦公與教育的線上化、智能化發展。

(二)將發展實體經濟與虛擬經濟相結合

早在幾年前，國家就已經強調了實體經濟與虛擬經濟兩者的不可替代性，同時兩者還相互依存、優勢互補。前者對后者有支撐作用，后者對前者也有積極反饋，尤其是實體經濟發展到一定程度，它對資源配置與效率的要求就越高，也越容易受到內外部的各種不確定因素的干擾，與之相對應的虛擬經濟可以彌補實體經濟無法作用的部分，盡量地減少風險，增加整體經濟發展的穩定成分。而且，虛擬經濟也有相對獨立性，它能成為新興產業的切入口，突破實體經濟的局限性，為經濟的長遠發展奠定良好的基礎。疫情的出現只是讓人們更加意識到它們的重要性，從而將發展實體經濟與虛擬經濟相結合并適度發展，促進國民財富的增長。

(三)開展政府扶助與企業自救工作相結合

在發生重大危機時，國家一般都要采取適度的扶助措施。政府部門對于沖擊較大的民眾和企業給予相關的減免稅費及優先發展政策，幫助他們渡過難關。這次疫情的波及面相當寬廣，超過了SARS危機所帶來的影響，很多行業與地區受災程度較嚴重。經SARS危機證實，在疫情中國家的財政撥款及減免某些對恢復企業生產不利的稅費相當有必要。因此隨著疫情發展，中央和地方各級政府相繼出臺了減輕稅費、延期繳納稅款或社會保險費、降低融資成本、房租減免、加大信貸支持力度等措施。主要針對民航、旅游、餐飲、商貿等受影響較大的行業，為企業順利渡過疫情助力。雖然政府和各個機構發布政策進行幫扶，但是此次疫情也不失為一次優勝劣汰的競爭游戲，尤其是在市場經濟為主導的中國市場下，如果市場主體的自我抵抗和增長能力達不到要求，最終還是會被市場淘汰。因此企業開展自救工作既有現實性,也有必要性。

四、結語

寧可一思進，莫在一思停。相比SRAS危機，此次疫情是中國多年未遇的大挑戰，其影響程度更大、影響范圍更廣，但所幸政府應對速度較快、執行力度更大、實戰經驗更為充分，疫情有望早日散去。雖然疫情會對中國經濟產生一些負面影響,但影響主要是短期性的，并考慮到政府從增加投入、刺激需求、減免主要受影響行業的稅收等方面采取積極措施，維護經濟正常運行，此次疫情造成的損失理論上被降到了最低。待疫情結束后，人們會進行報復性的消費，各行各業會抓緊恢復生產，經濟也會逐漸恢復到正軌。

“遭一蹶者得一便，經一事者長一智”——全面地對這次事件進行深入的剖析,吸取教訓、總結經驗，才能在下一次危機到來時駕輕就熟，從容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