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順之
何為等待?“火車、鄉口、碼頭旁。”可否具體?“等人、等物、等答復。”可否再具體?“盼天、看地、望天涯。”仍是不解。“人都在等,物都在等,你也一樣,可你究竟,等到與否?”
風像是捎來一封未填寫收寄件人的信,漫無目的,在呼嘯,也在尋找。接著我看到小草,不像風那樣自由、靈動、有聲,它生來屬于這一寸土地,生來就注定低矮,生來本就無息。它渴望愛與被愛,渴望生活不那么禁錮,渴望注視它的目光。命運從未應它,可風卻應了它。風每天都留意著小草,哪怕是路過,看一眼也好。小草每天都在等,一直在等,也許世上所有東西都值得等待吧,我常這樣幻想。而如今,顯而易見,哪怕是泯然眾生的一棵小草,同樣值得等待。
向林徑深處走去,最先遇到的是鳴聲吧。觸碰聲音——感受怡靜;陷入聲音——享受安逸。仰頭看,是空中的浮云,是浮云中的鳥兒。它無時無刻不自由,它有一整片天,它有不需練習就完美的嗓音,可它傲嬌,因此不自足。倘若沒有聽眾與觀眾,它的一切便失去意義。它在等,它需要等,它愿意等——等那傾聽者,而現實又何曾不是這樣。每人都在等,離不開等,無聲地等。
“野渡無人舟自橫”,小舟如同失了道的漂泊者,在湖中央漂著,漫無目的地漂著。水面靜謐,見不得幾圈漣漪;小舟迷惘,尋不得應向何方。風吹日曬,或許小舟早已不可乘人渡湖,但它卻還在等待,等人,待一個方向。這猶如現實生活——等待,是持之以恒,是希望。
人一生又何嘗沒有等待過什么人。
等一個人:“點亮自己,照亮了你。”
等一個人:“因你而喜,因你而泣。”
等一句話:“我對不起,錯不在你。”
等一句話:“你保護世界,我保護你。”
等……
(指導老師:潘治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