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治理的過去與未來：中國網絡治理歷程與發展路徑研究

■李芷薇

（南昌大學公共管理學院）

從1994年，互聯網被中國政府作為促進經濟和社會發展的信息技術引入以來，中國互聯網發展迅速，日益成為全國人民生產和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關鍵要素，隨著互聯網與智能手機的融合，互聯網日益普及，中國進入了人人即媒體的自媒體時代[1]?；ヂ摼W憑借其無法比擬的優勢，為國家經濟發展貢獻了巨大力量，互聯網與經濟各領域的結合，給中國經濟帶來了巨大的發展紅利，使我們在經濟發展日益低迷、困難的情況下，找到了發展方向。同時，互聯網也使得中國政治、社會等各個方面發生了巨大變化，互聯網在政治方面的引入，促進了我國的政治民主化，便利了人們的生活，推動了中國社會的發展。

然而，在帶來諸多好處的同時，互聯網也不可避免的帶來了許多社會問題，甚至其部分因素可能成為中國社會未來長期發展的阻礙。一些企圖分裂中國，破壞中國和平與穩定發展的不法勢力利用互聯網的特點，隱蔽的在網絡上傳播不良信息或者錯誤信息，誤導著、影響著部分辨別能力較差的國民，給我國的國家安全與統一帶來了不穩定因素。隨著自媒體時代的到來，人民可以非常容易的成為信息的傳播者，并且其傳播的信息可以在短短的幾秒內傳遞給數以萬計的受眾，這便利信息傳播與交流的同時，大大阻礙了政府及國家有關部門的監管與審查，也使得互聯網成為許多謠言、詐騙等不良信息的傳播“勝地”。

新時代，互聯網的建設對黨和國家的發展與建設而言更是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2]。在這一背景下，黨和國家日益重視網絡安全與網絡治理，習近平總書記更是提出“過不了互聯網這一關，就過不了長期執政這一關”[3]，學界的相關研究更是與日俱增。網絡安全是互聯網發展背景下國家安全的重要組成部分，網絡治理是新時期國家治理的重要領域,也是互聯網背景下提升黨的執政水平和執政能力，提升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重要要求[4]。要研究網絡安全與網絡治理問題，就必須先理清發展過程，再研究其發展方向與治理路徑。

1 網絡治理的發展歷程：由分散到較統一

中國網絡治理理念的發展與變化是與中國黨和國家對互聯網的認識的發展與變化密不可分的。從互聯網剛剛引入中國時，黨和國家僅僅將其看作是一種技術，正如中國社會科學院信息化研究中心秘書長姜奇平所說，“在早期，政府僅僅把互聯網當做是一個新技術。真正從政策角度去考慮互聯網問題，要到1995—1997年時，才真正從經濟、社會發展來考慮這個問題”。那時黨和國家主要通過研究和運用互聯網發展我國的科學技術以及產業經濟，主要講互聯網與經濟和科技的發展相結合，注重發展我國的科學技術創新，推動經濟產值的增長。這個時期的互聯網的治理方式也是分散到了各個部門，主要是在多個經濟和社會的職能部門進行。

隨著互聯網的眾多網站與智能手機出現后眾多新應用的發展，以及互聯網的日益普及，黨和國家對互聯網的認識漸漸由技術轉變為媒體。互聯網作為新興媒體的巨大優勢使其快速成為各種信息傳播與交流的主要平臺。對互聯網的治理的中心轉移到內容管理上來，主要審查與監管互聯網上的各種媒體發布的信息。這時的網絡治理還是以多頭管理、九龍治水為主要特征，各種媒體、各種平臺均未統一，對于媒體和平臺的管理以及對于其發布內容的管理也是分散的，沒有統一的部門進行管理。例如文字新聞類由國務院新聞辦公室管理，影音內容的準入牌照由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審發等等。

近年來，互聯網的進一步發展，黨和國家最終意識到互聯網已經成為了一個新的空間、新的平臺，是與現實世界對應著而存在著的網絡空間，其擔負的功能與作用不再是先前的那樣簡單。原先治理方式的弊端日益顯現，尤其是國家的頂層設計以及各個部門分散治理無法適應當前發展的問題，特別是國家安全以及網絡安全的問題[5]。因此，為了應對九龍治水治理模式的缺陷，不斷與時俱進，適應新的互聯網發展形勢，中國中央網絡安全和信息化領導小組成立，成為網絡治理集中統一的最高領導機構，實現了網絡治理發展的新時代：統一化、制度化。

2 網絡治理的方向：由政府主導到促進多元參與

我國網絡治理一直以來發展的最大特點之一便是政府主導。無論是曾經多部門管理、九龍治水還是之后的統一治理，政府都是網絡治理中的主導力量。在網絡治理中，政府角色的界定也是我們需要研究與思考的重要問題之一。

對于新時期的網絡治理也需要吸收和學習治理理念，運用多中心治理的思想，用好私人部門、公民以及社會團體組織等多元主體，發揮多元主體的力量，共同建設好、發展好網絡環境，推動我國政府治理朝著民主化、科學化方向更進一步。

網絡治理作為國家治理的重要一部分，符合國家治理發展的邏輯。網絡治理的發展方向必然是促進多元參與，促進可持續治理。政府在網絡治理中的主導作用不可否定，但政府的主要職能應更多的放在做好頂層設計方面，建立健全相關法律法規及政策，引領發展方向。在其他方面，應積極吸引并運用私人部門和社會公眾的力量，發展多元治理，培養社會治理的能力，推動可持續治理的發展。繼續鼓勵和引導企業和社會的力量進入網絡治理領域，將政府、企業和社會的力量融合統一。

要發展多元參與的網絡治理首先需要政府建立和健全相關的制度規定，明確網絡治理中的各個主體權責的劃分，讓多元主體按照規則各司其職，避免工作重復或者缺漏，有效地發揮互相補充的作用；加大政策支持力度，推動企業和社會組織等的發展，提供財政資金幫助、發展指導等政策幫助，使多元主體可以快速發展起來，成為網絡治理中有力的一份子；強化對企業和社會的監督和管理，在推動企業和社會組織等的發展的同時，也需要避免其存在的缺陷，如將利益放在重要位置、缺乏政治思維等等，政府需要設置相應的管理和監督機制，也需要完善公眾參與的機制，發揮社會公眾監督多元主體的作用，運用好網絡輿論監督的強大功能。

3 網絡治理問題的解決路徑

中國網絡治理的發展方向是法治化和開放化的。

首先，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凸顯了法制建設的重要性，網絡治理的法治化符合我國依法治國的要求。目前，我國網絡治理的問題主要突出表現在未形成體系化，缺乏相關制度與法律保障，制度化與法治化建設是推動網絡治理的進一步發展的關鍵因素。黨和國家應建立健全相關法律法規，完善制度建設，使得網絡治理有法可依，通過制度化的治理，避免治理中的權力使用不當、權力濫用等現象。通過更加具體的、詳細的、可操作的規定明確網絡治理的具體內容，使得相關的工作人員能夠真正在實踐中依據規定進行管理。用制度明確各部門、各層級的權能，避免網絡治理過程中產生的權責不明、職能交叉等問題[6]。同時，積極動員社會化力量參與網絡治理，發揮人民群眾的主體作用。利用企業等市場力量參與網絡治理，為網絡治理帶來活力。當前我國互聯網的開放性還不夠，尤其是對于外網還是進行著強力的限制，隨著網絡治理的法治化管理，法律底線的制定與完善必然帶來我國網絡治理的更為開放化的發展，符合規定的合法的外網也可以進入中國。完善多元參與網絡治理的相關法律和制度建設，明確多元主體的地位、權責，使其各自的工作有法可依，發揮各自的優勢，更好的推動網絡治理的發展。

其次，互聯網的發展帶來了社會的多次變革，網絡治理中曾經常用的以“堵”為主的治理模式已經不再適合當前的社會與國民的特征，網絡治理必須由“堵”轉為“疏”。以“堵”為主的網絡治理主要強調自上而下的、以隱瞞等方式為主的信息傳播，主要表現為當發生重大事件時，黨和國家憑借其在信息和權力上的優勢，在第一時間封鎖消息，蒙住人民的耳朵，以防止國家的動蕩、人民的不安。這與當今民主、法治社會建設的理念與要求不符，也與當前的社會發展現狀不符，無法適應于互聯網發展相當成熟的今天。如今的網絡治理更強調“疏”，即自下而上的、以公布全部的真實信息為主要表現的信息傳播方式，在事情發生時，由具有真正權威的、可信賴的媒體平臺首先發布客觀的、真實的信息，這樣可以防止錯誤的信息對社會公眾形成先入為主的影響，避免社會公眾受到不實信息的誤導，也可以先行一步引導輿論向正確的方向發展，真正保障人們的知情權，避免人們的恐慌與猜疑，保障國家安全與社會穩定。建立更加具體的、可操作的信息公示機制，讓信息在透明的通道里傳播，讓公眾在了解事實的前提下思考。通過先進的技術手段，及時刪除和糾正不實的信息，將真實的、正確的信息傳遞給公眾，并充分保障公眾的知情權和參與權。

4 結論與討論

網絡治理的發展歷程主要表現為由分散到較統一、由政府主導到強調多元參與，我國網絡治理模式隨著時代的不斷發展、互聯網的不斷發展而不斷改進、不斷完善，與時俱進。同時，我國目前的網絡治理模式還不完善，存在著許多問題，沒有形成統一的治理體系，沒有形成適合我國實際的獨特的治理方法和理念。

互聯網作為一種較為新興的事物，其發展而來時間還較短，我國的互聯網引入更是不過短短的數十年，我國作為一個獨特的大國，擁有著巨大的網絡治理受眾，如何將網絡治理好，充分運用網絡的優勢，控制和避免網絡的不良影響，是未來一段時間需要思考與研究的重要內容。我國的網絡治理模式的發展必然還需要一個過程，不斷依據現在的發展狀況和現實要求而進行改革和變化，才能適應當時的發展要求，實現持續的、長期的發展。

我國的網絡治理模式還是一個較為年幼的孩童，還需要更多的研究與思考，需要進行完善與發展。對于我國網絡治理模式的未來發展方向、治理中政府角色的界定、國家安全與人民自由的關系等等問題，都是未來需要繼續進一步深入研究的重要問題。對我國網絡治理的歷程的研究，是我國未來網絡治理的方向研究的重要資料，也是其他國家在當今互聯網背景下發展的重要經驗與借鑒。

網絡治理并非一朝一夕即可完成的工作，而是需要明確網絡治理的主體、網絡治理的方向等關鍵問題的情況下，不斷發展、不斷完善，推進網絡的可持續治理，保障國家安全與人民民主，我國國家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的現代化建設共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