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 英
(蘇州大學實驗學校 江蘇蘇州 215131)
數學課堂常常給人一種緊湊、節湊快的感覺。可觀摩真正大師的高效課堂,仔細品味就能發現,他們沒有把一節課的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而是常常在課堂上適當的“等待”,這種“等待”就像國畫上的“留白”、音樂中的“停頓”、球場上的中場休息,這種“等待”孕育著生成,把握著某種張弛有度、收放自如的節湊,這就是數學課堂中的慢藝術[1-2]。
著名數學家波利亞認為“學習任何知識的最佳途徑都是由自己去發現,因為這種發現理解最為深刻,也最容易掌握其中的內在規律、性質和聯系。”孩子學習的速度應該就是我們教學的速度,這應是數學課堂“慢”的原則。
學生嘗試探索,教師巡視。
這道開放性題目是同分母分數加法計算的變式,對剛接觸簡單分數加法的孩子來說有一定的難度。一開始好多孩子摸不著頭腦,此時就需要教師耐心等待,慢慢地讓學生嘗試探索。教師在巡視一圈后,發現基本每個孩子都能填對一種答案,教師繼續等待,不急于交流,通過暗示性語言,激發更多學生找尋不同的答案。
師:都填好了嗎?我看到有個同學已經填寫了正確答案,怎么又低頭還在寫?繼續給予學生充分思考的時間,越來越多的學生寫出了多種答案。在學生情緒激昂的時候,轉折性語言更能激起學生思考。
師:我看到好多同學一鼓作氣寫出了多種答案,真厲害呀!哎,怎么有同學把筆一扔不寫了,這又是為什么?
教師給予充足的時間,讓每一個孩子慢慢地想,用心地領悟和發現,進而一步一個腳印,從容而穩健地走進色彩斑斕的數學王國,潛心與數學對話。學生經歷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到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最后恍然大悟,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的體驗過程,思維的火花迸發于一點,只待交流。
“慢”的最高境界,應該是在自然、本真的情境中,通過師生間平等的對話交流,不斷激發學生深度的思考,實現師生數學思維的碰撞,促進師生共同的提高和成長。
師:既然寫不完,那大家都停筆吧,誰來匯報?
師:答案太多了,這節課我們說得完嗎?
從直觀匯報到抽象思考,教師適當引導,師生慢慢交流,發現這道題答案是說不完的。
師:仔細觀察,這兒填的分母有什么特點?
生1:分母相同。
生2:只要保證這兒是同分母分數就可以啦!
教師通過環環相扣的問題,啟發誘導性的交流,慢慢幫助學生的邏輯思維提到一定高度。
師:為什么只要保證這兒是同分母分數就可以啦?
生1:因為這兒的分子滿足“1+2=3”。
生2:同分母分數相加,分母不變,分子相加。這兒的分子“1+2=3”,只要保證分母相同那這個算式肯定成立啦!
如果一開始教師急于求成直接問學生為什么填相同的數,相信只有小部分思維特別敏捷的學生能與教師交流。而通過課堂慢的藝術,教師多次的引導性提問,加上不斷的追問,全體學生充分參與,積極思考,知其然并知其所以然,成就生本課堂。
教師對于學生真誠的關愛,也許就凝聚在耐心等待之中。等待學生嘗試自己去發現、去總結。教師的任務是引導和幫助學生去進行這種再創造的工作,而不是把現成的知識灌輸給學生。
生:老師,我有疑問。
不急于替學生總結,要有敏銳的洞察力,當看到有孤單的小手高高舉起時,第一時間讓這個孩子發聲。
這種質疑的聲音正是我們一直不斷追求的獨特聲音,是可貴的探究精神,教師不急于作為仲裁者介入,而是讓這種質疑的聲音打破看似一帆風順的課堂,讓這粒不和諧的小石子激起千層浪,碰撞出數學思維的火花,讓更多的學生參與思考,培養學生優秀的數學思維品質。
師:誰聽懂了他的疑問?
這個精彩的小插曲,不論是對本節課知識點的掌握還是對今后假分數的學習,更是對長遠的數學思維能力的發展都是非常有益的。
師:這兒分母能填2 嗎?
生:能!
師:是的,這兒分母如果填2,也是可以的。誰來嘗試總結,這兒怎么填,算式成立?
生:這兒只要填三個相同的數就行了。
此時能草草總結規律了嗎?不,慢慢總結。教師的及時追問,讓沉浸在成功喜悅中的學生,迅速回歸理性。
師:這兒只要填三個相同的數就行了,真的嗎?難道任何一個數都可以嗎?(全班沉靜,學生反思)等待靈感的出現。
生:0 除外!
師:為什么0 除外?
生:0 表示什么都沒有,把一個物體平均分成0 份,不可能在從中取出1 份,或者2 份,沒有意義。
師:是的,0 不能做分母。那誰來總結一下?這兒應該填怎樣的數?
生:填三個相同的數,使它們成為同分母分數,但0 除外。
師:你們愛思考、能反思的學習品質讓老師大開眼界,我為你們感到驕傲,給自己鼓鼓掌吧。
學生學習是一個動態生成的過程,教師要以“過盡千帆皆不是”的耐心,去等待孩子的發現,靜待花開,從而到達花開無聲、花落無語的慢教育境界。從“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到葉圣陶先生提出“教育是農業,而不是工業,不可以批量生產”。從張質文先生的“教育是慢活、細活,是生命潛移默化的過程”,到臺灣著名作家龍應臺的《孩子,你慢慢來》,都是從理論到實踐層面談了慢教育的藝術性。課堂是教育承載的媒介,課堂更需要慢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