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娜甫·依米提
(新疆財經大學國際經貿學院)
從投資規模來看, 2013年以來中國對中亞國家直接投資在2015年受挫,但觸底后恢復快速增長。2017年中國對中亞國家直接投資合計達22.6億美元,較2008年翻了4倍。
從投資地區分布來看,中國直接投資的主要目標國為哈薩克斯坦,對其他四國投資規模則比較小(孫壯志,2019)。
中亞政治風險較高,既來自外部大國勢力的干擾,也來自中亞國家內部的不確定性。從外部來看,主要是俄羅斯和美國在中亞地區的影響力的增強一定程度上對中國企業在該地區的直接投資活動帶來了外部地緣風險。從中亞國家內部來看,也存在諸多的不確定性因素(王川,2013年)。
中國對中亞五國的投資出現不穩定態勢(投資增速和占比下降),主要來自于中亞地區近年來政治風險的升溫(陰醫文、王思源、付甜,2019)。
哈薩克斯坦的治安狀況在中亞國家中排名總體不錯、塔吉克斯坦次之。吉爾吉斯斯坦政治局勢的穩定性比較脆弱,警察服務比較落后,治安狀況令投資者擔憂。烏茲別克斯坦的政治局勢也比較復雜,在該國投資時政治風險仍然不可忽視(韓東,2018)。
(1)中亞市場外商直接投資競爭激烈。隨著中亞國家對外資開放速度的加快,世界主要經濟體在中亞市場開始了激烈的直接投資比賽,增加了對中亞直接投資的中國企業的經濟風險。
哈薩克斯坦截至2018年底,外國直接投資的總額增長了15.8%,達到243億美元。
2018年的主要投資國是荷蘭——73億美元(30.3%),美國——53億美元(22%,創歷史新高),瑞士——25億美元( 10.5%),俄羅斯——15億(6.2%),中國——15億(6.1%)。
(2)中亞國家總體知識產權指數偏低。美國商會全球知識產權中心(GIPC)發布《2019年國際知識產權指數報告》。報告顯示哈薩克斯坦知識產權指數排名第89位,其他四個國家沒有列入調查范圍。中亞國家和我國的知識產權政策和法律制度的差異性直接影響著中國企業的切身利益。
(3)勞動力成本較高。中亞國家的人口較少、人口密度很低,勞動力素質較低。平均每平方公里僅12人,其中哈薩克斯坦和土庫曼斯坦平均每平方公里只有6.1和7.2人,只有烏茲別克斯坦人口較密,達到51.4人;而且人口分布極不均勻。中國企業投資中亞,在雇傭勞動力和勞動力培訓方面需要耗費大量經費和時間。而且,當地勞動者離職和遲到的現象比較嚴重,通常不能嚴格遵守企業的規章制度,影響企業的正常生產經營。
(4)中亞國家的基礎設施比較落后,配套能力差、運輸成本相對較高,增加中資企業的運營成本、但受制于東道國基礎設施落后。哈薩克斯坦基礎設施的發展狀況優于其他中亞國家,但普遍面臨城市基礎設施老化和設計不合理的問題,而且哈薩克斯坦的貨運的運輸費用較其他運輸方式更高。公路是哈薩克斯坦最主要的交通運輸方式,自2018年起,“阿斯塔納—鐵米爾套”、“霍爾果斯—阿拉木圖”和“阿拉木圖—卡普恰蓋”等路段開始收費。運輸成本也是中國企業在中亞國家考慮的一個重要因素。
(5)經濟發展狀況不平衡。2017年中亞國家形勢相對比較平靜,但發展不平衡問題越來越突出,既有各國地區間發展不平衡的問題,也有地區國家間發展不平衡的問題。哈薩克斯坦是中亞五國中對中國投資者投資風險相對較小的國家,這主要是因為哈薩克斯坦經濟規模相對大、與中國保持著的友好的貿易關系。其中吉爾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的經濟發展水平相對較低,因此從而帶來的投資機遇相對較少。
(6)匯率波動較大。中亞五國金融發展一直都非常緩慢。這幾年因為承受歐美的控制油氣能源的價格大額度下降的影響,使得中亞五國貨幣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貶值,其中哈薩克斯坦最為嚴重。2008 年國際金融危機以后,采取大幅度貶值本國貨幣——堅戈的做法,對哈薩克斯坦的外商直接投資等領域也產生了較大的影響。自2015年8月哈薩克斯坦央行宣布實施浮動匯率制度以來, 堅戈波動劇烈。“哈薩克斯坦是以能源為基礎的國家,因此堅戈兌美元匯率極易受美元指數及國際油價等因素影響。世界銀行預測2020年和2021年平均油價降低,這對堅戈兌美元匯率帶來更大的貶值壓力。俄羅斯盧布的持續貶值,也會對堅戈兌美元匯率產生連鎖影響。
(7)經濟自由度較低。美國傳統遺產基金會(The Heritage Foundation)發布2019年經濟自由度指數,在全球180個參評國家和地區中,哈薩克斯坦以65.4分位居第59位,排名較上年大幅下滑18位。在所有12項評選指標中,哈薩克斯坦僅有財產權、貨幣自由、稅收負擔、自由貿易4項指標得分上升,而政府誠信、司法體系效率、國家開支、金融便利、商業自由、勞動自由等指標得分均出現下降(駐哈薩克斯坦使館經商處)。
中亞地區是多民族的地區,其中哈薩克斯坦有131個民族、烏茲別克斯坦有129個民族。中亞民族和宗教關系比較復雜,中亞五國各民族的文化差異比較大,各民族深層次的問題依然存在。當前,中亞安全形勢總體平穩,但仍處于較為復雜的狀態(蘇暢,2018)。同時由于中國中亞文化不同,有語言文字上的區別,文化的差異往往在不經意間即招致糾紛和損失,導致在中亞投資經營管理中產生了許多誤會和不必要的摩擦,影響公司工作的有效運行(陸兵)。
中亞五國法律至今尚不健全,而且對方經常有法不依,中亞市場長期存在嚴重的中亞特色潛規則、爭端解決機制也不完備、有幾個國家并不受制國際法院管轄范圍。
中亞國家在引資政策方面也有很多限制。比如哈薩克斯坦在勞動力方面為了要保障的員工的本土化,要嚴格執行勞務許可分配。在礦產石油領域哈薩克斯坦必須要擁有高額的利潤分成得超過40% 。投資者在哈薩克斯坦不能夠購買土地并且擁有所有權,只能限期租賃。在烏茲別克斯坦外國投資者在企業擁有的股份不能超過30%。在土庫曼斯坦外商投資者同樣不能夠購買土地和不動產。
中國要進一步和中亞國家加強發展戰略和規劃對接,共同尋找合作切入點,繼續提高合作水平。首先加強雙方各層級政府之間的交流和磋商,科學判斷雙方深化合作的方向和需求,協商消除雙方深化合作的制度和政策障礙,簡化合作的流程和程序,修改和完善相關法律法規,保障資金和人員安全,為雙方深化提供良好的政治與法律環境。在政府層面的合作基礎上要加強其他部門與中亞國家相關部門的全面溝通協調做好政策溝通工作,支持和引導中國企業投資中亞市場。
中國企業“走出去”一定要按照市場經濟規律做事。對中亞國家進行投資之前,按照市場經濟的規律和國際慣例做好市場調查研究,必須要堅決地抵制在中國和中亞五國可能存在的官僚主義和形式主義。鼓勵有競爭優勢的企業走出去,為它提供信息服務,并且建立相應的健全的保險體制。
跨文化語言培訓是投資企業在跨國化過程中有效地避免文化風險的重要舉措。要積極主動地提升員工對不同文化傳統的反應和適應能力,通過頻繁地進行員工跨文化語言的培訓要促進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員工之間的友好溝通與理解,這種培訓也能夠促進相互的信息溝通、提升決策效率、增強跨國企業的凝聚力。
過去多年中中國企業“走出去”到中亞投資和建設項目,常常忽略當地法律法規,把權利“全權委托”交付所在國總統家族或某位領導的公司運作,對實際上是在與多個合同合作方進行博弈視而不見,結果是成功效率很低。因此,中國企業對中亞國家投資之前,對所在國的法律環境、所投資的行業監管體系要進行全面研究,對項目可行性和盈利性進行充分的分析調查。中國企業對中亞投資中也需要采用嚴格標準。中國企業在中亞投資經營首先要遵紀守法,認真仔細篩選合作伙伴,在項目執行中和對方建立密切的合作關系,同時要協調好與當地所有合作方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