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鉑淳
建構中華民族共同體有助于消解有關中華民族的諸種爭論,提升中華民族凝聚力。建構人類命運共同體有助于消除世界各國爭端,提升世界各國凝聚力,開創世界各國合作共贏之局面。建構兩大共同體具有重大戰略意義。
2019年10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全面深入持久開展民族團結進步創建工作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意見》指出,“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是國家統一之基、民族團結之本、精神力量之魂”。站在新的歷史起點上,當今的中華民族比歷史上任何時期都更有信心,更有能力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建構和筑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成為人們關注的重大課題。“中華民族共同體”指中國歷史上各民族構成的民族共同體,現指新中國建立后56個民族共同構成的民族共同體。考古學家夏鼐在其1962年發表的《新中國的考古學》一文中較早提出了“中華民族共同體”。而后,“中華民族共同體”多次出現在不同學者的表述之中。“中華民族共同體”逐漸上升為學術術語,但也僅作為表述性名詞,尚不具備對象性研究和系統性分析的概念內涵。“中華民族共同體”逐漸成為內涵豐富和外延穩定的概念,引起學界廣泛關注,是在黨的十八大之后。
“中華民族共同體”是一個復合概念結構,由“中華民族”和“共同體”整合而成。“中華民族”這一概念最早由梁啟超在其著作《論中國學術思想變遷之大勢》中提出,而后每個時期有其特定內涵,現指中華人民共和國境內各民族。中國各民族與中華民族的關系,并非簡單的部分與整體關系,而是有機的“多元一體”關系。一體包含多元,多元組成一體,一體離不開多元,多元也離不開一體,二者辯證統一。“共同體”指人們就某一共同點結成的組織群體。“中華民族”與“共同體”整合后,構成了一個內涵豐富的全新概念。不同于“中華民族”,“中華民族共同體”更強調中國各民族存在狀態:并非靜止的機械式聚合,而是動態的、有機的彼此互利共存、共擔共享、協同發展。
當今世界面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政治多極化、經濟全球化、文化多樣化,各國間時空距離逐漸縮小,交往日益頻繁,共同挑戰愈發增多。疾病流行、環境污染、資源短缺、氣候變化等全球性安全問題層出不窮,對國際秩序和人類生存構成了嚴峻挑戰。當前,沒有哪個國家能獨自應對人類面臨的各種挑戰,也沒有哪個國家能退回到自我封閉的孤島。“人類社會是一個共榮共存的共同體”這一理念逐漸成為共識。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是中國特色大國外交的努力方向,也是全人類的共同事業。
黨的十八大報告特別提出要倡導“人類命運共同體意識”,自此,還相繼提出了“中非雙邊命運共同體”“中拉命運共同體”“中巴命運共同體”“亞洲命運共同體”“亞太命運共同體”等多層次、全方位共同體理念。
“人類命運共同體”強調追求本國利益時兼顧他國合理關切,在謀求本國發展中促進各國共同發展。“人類命運共同體”蘊含了相互依存的國際權力觀、共同利益觀、可持續發展觀以及全球治理觀。“人類命運共同體”關注人類命運的有機整體性,追求世界和平,致力于構建合作共贏的新型國際秩序觀。“人類命運共同體”是一種理論創新、制度創新和道路創新,這一理念承載了對人類共同命運的思考,是對全球治理的現實回應,也是我國在新時代基于經濟全球化、國際政治經濟新秩序構建等提出的“中國方案”。
話語是一種由語言與言語結合而成的更豐富和復雜的符號系統,是一種與社會權力關系相互纏繞的言語方式,是一種在人與人的互動過程中呈現出來的具有強烈社會性的語符形態,是一種特定思想和意識形態的外在表征,是國家文化軟實力的重要組成部分。
本文以親屬隱喻為例,分析中華民族共同體和人類命運共同體話語建構。
有機哲學強調,客體間存在千絲萬縷、錯綜復雜的有機聯系。懷特海認為,人們不應關注客體本身,而應關注體驗該客體的一系列行為過程。客體間存在的有機聯系構成了關于該客體的關系網絡。只有依附于該網絡,客體才有意義,因此關系網絡第一性,客體第二性。客體所處網絡是該客體在社會、文化、心理等領域的相關百科知識結構,我們對該客體的印象和評價基于該百科知識結構。換句話說,客體形象建構的基礎是該客體所處關系網絡,缺乏關系網絡,客體形象難以成功建構。建構客體形象時,基于建構者語用目的,依靠客體所處關系網絡,可采用直陳話語策略,也可采用隱喻、轉喻話語策略。選用隱喻時,交際主體會借用另一具備相似性的關系網絡,去建構目標關系網絡。
親屬隱喻是隱喻的一個次類,機制為:挪用“親屬”關系網絡去建構“非親屬”關系網絡,即將非親屬“親屬化”,旨在“親近化”。可見,除了是修辭手段和認知機制,親屬隱喻還是一種能有效拉近交際雙方心理距離,提升交際雙方親密度,營造和諧友好高質量交際環境的話語策略。作為一種話語策略,親屬隱喻巧用親屬關系網絡,去塑造國內各民族間、世界各國間身份關系,進而營造和諧友好高質量交際環境,拉近國內各民族間、世界各國間心理距離,提升國內各民族間、世界各國間親密度,消除爭端,促進合作,有助于建構中華民族共同體和人類命運共同體。
宏觀層面,中華民族共同體和人類命運共同體親屬隱喻建構的過程為:交際主體啟用“親屬”關系網絡,將該關系網絡中“親近”“和諧”“友好”等元素映射至“國內各民族”“其他國家”關系網絡,造成后者“親近”“和諧”“友好”等元素顯現。以此塑造國內各民族間、世界各國間身份關系,進而營造和諧友好高質量交際環境,拉近國內各民族間、世界各國間心理距離,提升國內各民族間、世界各國間親密度,消除爭端,加強合作,最終建構中華民族共同體和人類命運共同體。建構過程中,交際主體不光要考慮其主體性,還需要考慮交際雙方的主體間性。簡單來說,交際主體需著重對交際受體的知識結構、文化模式、語言能力、意圖等進行多元考量,以輸出最合適的話語,進而保障中華民族共同體和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有效建構。需注意的是,話語建構存在文本、認知與社會三個維度,中華民族共同體和人類命運共同體話語建構過程中,三個維度應有機聯動,互通互融,堅決避免機械地著眼于某一維度。
交際主體通過親屬隱喻,將兩岸同胞視作血親。有效營造了和諧友好高質量交際環境,拉近了兩岸同胞心理距離,塑造了兩岸同胞和諧友好、團結互助、手足同心的血親之情,進一步提升了兩岸同胞親密度及凝聚力,有助于中華民族共同體建構。
交際主體通過親屬隱喻,將巴基斯坦“血親化”,視為“兄弟”。有效營造了和諧友好高質量交際環境,拉近了中巴兩國心理距離,塑造了中巴兩國相互扶持、相互信任、同甘共苦的手足情誼,進一步提升了中巴兩國親密度及凝聚力,有助于人類命運共同體建構。
當前,世界處于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中華民族共同體和人類命運共同體建構事關政局穩定,事關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興衰,事關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實現,具有重大戰略意義。深刻把握中華民族共同體和人類命運共同體要義,并基于此深入探究其話語建構迫在眉睫,刻不容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