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行動

1.

隨著冷凍艙艙門緩緩開啟，霧氣縈繞，一個人大步走在前方，后面跟著三個身材健碩、來勢洶洶的隨從。門旁穿著筆挺西裝的男士，似已等候多時，走上前給四人中為首的人披上風衣：“徐少，歡迎您，現在是新紀27年。政府沒有放棄對您的追查。另外，正如您所料，您的急性肺衰竭在冰封時期已痊愈。”他頓了頓，接著說：“我叫常業，您的新任管家。日后行動中，將由我協助您對高新科技的使用。”

“呵。”徐元眼里閃過一絲邪魅，“這個世界將因我而恐懼。”

五人乘坐電梯。隨著電梯升至地面，徐元感受到一股熱浪的襲來。“這是質炭薄衣，請各位穿上吧。”常業提示大家。隨后后艙門打開，一束陽光照進來，刺痛了大家的眼。“由于人們濫用資源，地球上空的臭氧層于20年前全部消失。若沒有質炭薄衣，人類在地表活不過十秒。”常業向眾人解釋道。“這可真是不幸。”隨從智禮達感嘆。“是的，你知道的，人類永遠無法滿足。”常業抬頭看著污濁的天空說。

“先干我們的第一票吧。”徐元顯然對眼前的新世界不感興趣，他唯一的樂趣來自于別人的恐懼。

“好，在我們的東北方向是目前市值最高的鋼鐵加工公司——喜鋼，號稱擁有全世界最堅硬的鋼鐵產品。現在這座城市半數以上的建筑物都采用的是喜鋼公司的材料。”常業在面前的顯示屏上比劃著，“喜鋼公司的信件在總部的地底第36層，且每一層都有精加工的鋼印做保護。信件是一個公司的核心，信件的失竊和毀壞，將導致該公司的毀滅。竊取喜鋼公司的信件，必會引起人們的恐慌。”

2.

夜晚的城市不比白天熱鬧，到處可以聽到私人飛艇劃破天空的噪響。徐元一行五人分別將四架引力加速器分散埋在地下，形成滿弦之弓的形狀。三架加速器向中心加速器發出引力波，后者釋放出更為強勁的引力波，喜鋼堡壘的第一層西墻頃刻崩塌。“智禮達，你留在這里吸引注意力，小心點。其余三人跟我走。”徐元發布號令。

四人趁著夜幕悄無聲息地繞到壁壘的東面。前腳剛走，后腳就傳來了巡警的警鳴聲。智禮達穿上避役服，據說避役服能改變光線反射進入人眼的頻率，使呈現在視網膜上的像發生變化，與反射物體周圍的環境相融合，從而造成反射物體消失的假象。

“呲——”空氣中劃過警用閃光照明彈爆炸的聲音，智禮達的眼前一片純白，伴隨著許久不去的耳鳴。“不許動，你被包圍了。”空地上，智禮達被陸空兩隊巡警包圍。他沒有按下避役服上的生效鍵。

3.

壁壘西面靜得出奇。一只微型“蜘蛛”在墻面上走成了圓的形狀，徐元按下控制器上的按鈕，被切割的圓狀鋼印瞬間變成氣體，只留下空洞的窟窿。“這是我最驕傲的杰作，任何東西在它面前都像絲一樣柔軟。”常業炫耀道。

警報沒有響。“蜘蛛”一路向下，一直下到最底層。四人穿上避役服，沿著升降繩下去，取出信件。

“智禮達，任務結束了，你那邊怎么樣？”

“智禮達，收到了嗎？”

“禮達，禮達……”

第二天，一篇名為《喜鋼公司信件被竊。世界喜鋼將何去何從》的新聞迅速占領各大報紙頭版頭條。恐懼之風在市民心里刮起。

4.

在公安局刑偵處，一名文質彬彬的男士向智禮達熱情打招呼：“禮達同志你好，很榮幸見到你，我是刑偵處處長曹金旭。我已收到你的前任上司的推薦信，我代他向你問好。”

“您好，謝謝您的關心。”智禮達環顧四周，人們都在專注于自己的工作，整個大廳忙忙碌碌。

“徐元是政府的通緝犯，此人樂于制造社會恐慌，傷害無辜群眾，行蹤詭秘，罪不可赦，你是我們唯一的希望。”曹金旭拍拍智禮達的背：“現在我們將假裝刑拘你，徐元必會來解救你，后面的工作就靠你了。”

“是，處長，保證完成任務！”智禮達行著軍禮。

5.

智禮達遍體鱗傷地被綁在審訊室的鐵椅上。獄警倒了杯茶，轉身時，智禮達已經消失了。

“謝徐少救命之恩。”智禮達拜謝。“你先去休息一下，受苦了，下次行動在一天后，好好準備。”徐元面無表情地說。

“我感覺智禮達被捕有蹊蹺，我懷疑他是故意的。”實驗室里，常業與徐元低語。徐元有些不耐煩：“看他下次行動的表現吧。”

一天后，徐元一行人出現在電磁波中轉中心附近。“本次的行動是摧毀電磁中轉核心機群，一旦成功，全國范圍內的通訊將嚴重受阻，定位設備也將失靈。”常業給每人發了一把軍刀：“考慮到聲波武器和彈類武器將會導致電磁波的不穩定而造成自傷，每個人將得到一把軍刀，它可以呈現出你所想象的武器。”

“智禮達負責東門，也就是正門突破。我負責攻打側翼南門，你們倆在北門鬧點動靜后迅速回來協助攻擊南門，常業負責勘探和接應。”徐元指著面前顯示屏上的地圖說。

“北門有人襲擊！”正門的守衛一陣騷亂。智禮達躲在正門旁的一堆草叢里，由于輻射，避役服在這里不起作用。北門的動靜確實使得正門的守衛力量有所減少，但還是難以突破。智禮達發現常業正觀察他，開始想辦法讓常業放松警惕。

“智禮達持著三棱軍刺突進了，另外兩個在北門被拖住。”常業給徐元匯報戰況。徐元回答：“我也上了。”

正門亂作一團，智利達溜進正門，消失在門后，進入內部。

“南門也打通了，常業，我們快進去。”徐元一只腳剛邁進大門，只見一團黑影飛踢而來，他一個后撤驚險避開，定睛一看，卻是智禮達。“你……”徐元話還沒說完，智禮達已連刺而來，徐元連連后退。

“我8歲時就跟著你，那年你18歲。”智禮達邊說邊向前，來勢兇猛，徐元無力還擊。“那年你炸了凱旋金橋，你還記得嗎？當時我的父母所乘坐的汽車就在那上面……我換了身份跟著你，獲取你的信任，為的就是刺殺你，代表我的父母，也代表正義。”智禮達說完便是猛力一刺，徐元一個轉身，軍刺從他的耳旁劃過。

常業乘勢上前，手中的彎刀劃到了智禮達的側腰。智禮達摔倒在地，徐元跳起，持刀向智禮達劈來。智禮達側翻躲開，于慌亂中又見常業的彎刀迎著面門砍來，他迅速握起手中的軍刺擋住，一個掃堂腿向徐元踢去，徐元應聲倒地。

智禮達一步步向徐元走去，不料后方常業揮舞著彎刀已經靠近，只一剎那的痛覺，智禮達失去了一條手臂。他另一只手緊握軍刺傾盡全力刺去，徐元和常業同時倒地。“代表正義消滅我？可惜正義缺席了。”徐元掙扎著爬起來，聲嘶力竭地朝智禮達吼道，并將手中的斧子對準心臟高高舉起，只待揮下。

“砰——”一聲槍響在空中回蕩。

“報告長官，目標已擊斃。”

落日的余暉照紅了獨臂望日的智禮達：“這里真是少有這么澄靜的落日啊。”

“是的，當今已經很少見到這樣的太陽了。落日之后，又是喧鬧的夜都了。”曹金旭說。

智禮達笑了，看著遠方說：“不，落日之后，是更美好的明天。”

劉文研：江蘇省大豐高級中學學生

編輯 張秀格 gegepretty@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