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立峻
(中共麗水市委黨校,浙江麗水323000)
新中國成立70年來,經濟發展成就舉世矚目,民營經濟從無到有、由弱變強,不僅對經濟增長、稅收、就業等做出了重大貢獻,而且對市場化、政府職能轉變、城鎮化、國際化也發揮了重要作用。麗水青田有著300多年的華僑發展歷史,新中國成立70年來青田華僑經濟歷經了萌芽、探索、發展、調整、轉型等歷史階段。這些萌發于邊緣地帶的區域特色經濟模式,在一定程度上有著與中國民營經濟發展類似的經歷和經驗,是一個頗具地方特色的民營經濟發展縮影。回顧總結青田華僑經濟發展歷程,有助于梳理70年來青田華僑群體的成長軌跡、地方經濟與社會的改革路徑、政府與市場的互動邏輯演進等等,對打造最優營商環境、促進民營經濟新發展有著理論借鑒和現實意義。
青田華僑華人研究起步于20世紀80年代,多數是關于改革開放前青田老華僑的綜合性研究[1]。20世紀90年代中后期隨著青田海外移民的增多,青田華僑研究開始受到關注。進入21世紀后,隨著研究深度和廣度的拓展,青田華僑相關研究取得了長足的進步,研究范圍主要有華僑綜合性研究[2-4]、新華僑華人研究[5-8]、僑鄉文化研究[9-10]、華僑與僑鄉經濟發展研究[11-13]以及包括僑匯[14-15]、華僑參政議政[16]和僑鄉留守兒童[17]等問題在內的其他研究,為青田華僑的形成原因、發展歷史、內在規律、群體特征等提供了豐富多元的歷史素材,全方位展示了青田華僑與僑鄉文化、經濟、社會、政治各方面的發展歷程與現實成就。總體而言,關于華僑歷史、人文的綜合性研究占據青田華僑研究領域的主要地位,青田華僑經濟的綜合性研究較少。
所謂華僑經濟,是指移居中國境外但仍保留著中國國籍的僑民在海外和從海外轉移到國內所經營的一切經濟事業[18]。從發展歷程而言,青田華僑經濟有著科斯“邊緣革命”①邊緣革命是經濟學家科斯及其助手王寧提出的關于中國經濟改革的一個改革觀點。除了由中國政府引導的改革,當時中國還存在另一條獨立的改革渠道。第二種形式的改革是同時由幾種草根運動推動的。在中國經濟改革中,政府主導之外的由民間邊緣力量主導運作的自下而上的改革即為邊緣革命。的特征——地處浙西南山區,缺乏對接正規要素市場的資源和渠道,青田一度非常貧窮落后;華僑迫于生存壓力出走海外,從石雕販賣起家,之后延伸至服務業和國際貿易行業,擁有了一定的資本積累,進而投資祖國和家鄉建設,謀求自身與家鄉的共同發展——這種政府主導之外由民間邊緣力量運作自下而上推動地方發展的過程與中國民營經濟發展特征頗為類似,是地方民營經濟發展的一種特殊形式。
本文以70年的時間跨度總結青田華僑經濟發展的歷程,以青田華僑經濟為地方樣本探討民營經濟發展的相關問題,是一個新的理論視角。雖然青田華僑在中國華僑群體中并不是最引人注目的一支,但對于“九山半水半分田”的青田縣而言,卻是發展中不可或缺的支柱角色;與此同時,地方政府在意識到華僑經濟的力量后,主動作為,積極引導華僑要素回流,在營商環境等服務上做出了諸多創新與努力,具有地方實踐意義。
青田華僑經濟、華僑跨國遷徙歷程與僑鄉城市變遷皆密不可分。以華僑遷徙歷史和移民數量變化為依據,本文將青田華僑經濟70年的發展分為5個歷史階段,每個階段的發展主題與國內外政治經濟形勢息息相關,與國內民營經濟發展歷程趨同。
1.1949 —1977年:移民低潮與海外華僑初創期
從17世紀末始,青田就有跨國遷移活動的傳統了。到新中國成立前,在海外的青田人已有16 710人[19]。這些建國前的老華僑,從石雕和小商品販賣起步,在經歷了極其艱難困苦的“煉獄”歲月后,到20世紀30年代,終于有了初步的資金積累。
新中國成立后至改革開放前,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由于出國審批手續十分嚴格,青田出國人數增長緩慢,這一時期是青田華僑移民的低潮期,新的海外移民數量微不足道。這時期的青田由于地少山多,資源匱乏,一、二、三產發展全部受限,區域經濟發展緩慢,群眾生活極其貧困。
民營經濟在建國后到改革開放前,同樣經歷了曲折。從民營經濟參與恢復經濟發展時期(1949—1953)轉變為限制民營經濟發展到幾乎全面消亡時期(1953—1978),民營經濟發展受阻。
2.1978 —1991年:移民重啟與華僑經濟萌發期
改革開放后,出入境政策日漸寬松,青田人的出國熱升溫,海外移民數量開始平穩增加,移民目的地以歐洲為主,其次是美洲和亞洲其他國家和地區。在不斷遷徙過程中,青田華僑開始改變單一的謀生方式,試水新的行業模式,創辦了飯店、客棧、作坊、工廠等新的個體經濟形態,不少華僑通過摸爬滾打,逐漸諳熟商機,積累了豐富的海外經商經驗,海外青田華僑經濟發展提速。
中國的民營經濟在1978年后得到極大的發展,以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為突破口,農村勞動力積極性被釋放。溫臺地區山多地少,為了擺脫貧困,觀念領先的農民開始發展以家庭經營為基礎的非農產業,一些能工巧匠和小商小販紛紛外出謀生。青田比鄰溫州地區,受到的輻射和影響較為直接,個體和私營經濟也逐漸萌芽壯大。不過剛剛發展起來的地方經濟與海外華僑經濟仍有較大差距,因此出國是青田人脫貧致富的優先選擇。青田的鄉土宗族意識在批量移民中起著主要作用,“親帶親”“鄰帶鄰”的出國模式是對血緣性、封閉性、天然認同性家族文化的踐行,族緣關系網絡逐步形成。
20世紀90年代前,青田華僑對家鄉經濟建設的貢獻以捐贈為主。青田縣城的變化也反映了華僑的影響力。整個20世紀80年代,鶴城鎮中心街區很多建筑是用華僑捐款搭建的,包括華僑飯店、太鶴公園、青田中學禮堂、中山中學等公共服務設施。同時也出現了早期的華僑投資產業,如1980年創立的浙江省華僑投資公司青田分公司、青田華僑針織廠,1981年創辦的遠東華僑工藝服裝廠、青田縣太鶴華僑石雕工藝廠、青田華僑乳品廠等,青田縣域內的華僑經濟開始發展起步。
3.1992 —2000年:移民繁榮與華僑經濟加速期
1992年鄧小平南方談話后,民營經濟發展的思想障礙得以全面掃除,市場化改革的方向得以明確,民營經濟發展進入了快車道,中國經濟發展全面提速。
隨著海外華僑經濟的發展,20世紀90年代中后期,青田人海外移民的腳步進一步加快,青田批準出國人數出現了爆炸式的增長。從1996年至2000年短短5年時間,青田批準出國的人數接近10萬人[4],移民繁榮期到來。改革開放以后出國創業的青田海外華僑華人,有不少人已經完成了資本的原始積累,經濟實力迅速壯大。
這時期青田經濟的長足發展,與青田華僑華人的貢獻密切相關。華僑給家鄉帶來最初的效應是僑匯經濟,隨著海外華僑經濟的發展與成熟,對家鄉的經濟回饋從匯款變成捐贈,進而轉為投資,受益人也從親屬變成了家鄉的全體居民。20世紀90年代中后期以來,青田海外華商紛紛回鄉投資創業。投資涉及城市建設、生態農業、水利、教育、餐飲酒店、旅游休閑各個領域,青田縣經濟社會實現跨越式發展。1997年,青田個體私營經濟占全縣工業總量的80%,形成了溫溪鞋革、鶴城機械電器、山口葉蠟石和石雕、小群木制家具等塊狀經濟格局,摘掉了“貧困縣”的帽子。
4.2001 —2007年:要素回流與華僑經濟調整期
進入21世紀以來,青田人移民海外的步伐有所放緩,其原因有三:一是青田適齡勞動力中想要出國或有辦法出國的人大多已通過各種辦法出國,“后備資源”逐漸枯竭。二是隨著青田本地經濟發展和收入水平提高,國內與國外的差距不斷縮小,出國致富的吸引力減弱。三是伴隨著整個中國經濟的高速成長,國內其他地方也為青田人提供了廣闊的創業空間。
隨著中國加入WTO,從事國際貿易特別是小商品出口貿易的華僑隊伍不斷壯大,青田華僑從業領域進一步多元化。與此同時,青田地方政府緊抓華僑這一特色資源,主動作為,從2001年開始實施了“華僑要素回流工程”,華僑資本、人才、技術、信息等要素回流加快,成為推進青田工業化進程、提升城市化水平、促進新農村建設和提升外貿能力的重要力量,形成了“以僑資為紐帶、外向型經濟為主導、具有區域特色”的華僑經濟。同年4月,青田成為“麗水市工業強鎮”。
這一時期的中國民營經濟發展勢頭同樣迅猛,但主動力不同。加入WTO之前,民營經濟主要是以滿足國內商品物資短期為目的,實現了制造業進口替代戰略。加入WTO之后,外貿成為拉動中國經濟增長的主動力,民營經濟依托勞動力優勢,外向型經濟發展加速,助推中國成為了世界制造大國,中國經濟增長一路高歌。
5.2008 年至今:多元互動與華僑經濟轉型期
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爆發,經濟發展進入深度調整期,以往的粗放型增長模式已不再適應新的歷史時期,中國民營經濟轉型升級的號角吹響。受國際金融危機影響,歐盟等地經濟發展受到重創,海外華僑經濟發展受阻,以歐洲為主要旅居地的青田華僑在歐洲的生存空間、經營環境已不如以往,在歐洲當地的投資渠道日趨狹窄,投資策略也傾向謹慎。反觀國內,30多年的蓬勃發展,吸引著眾多海外華僑華人“回流”。僑鄉青田也正處于工業化和城市化的加速推進期,需要大量的資金、技術與理念,而華僑返鄉投資既能為其找到資本增值空間,也能為家鄉經濟發展做出特殊貢獻,青田僑商回鄉數量大增,華僑要素回流進一步加速。青田縣因勢利導,提出“華僑要素回流工程”再深化和華僑總部經濟打造工程,推進華僑經濟集聚發展,走出了一條獨具特色的轉型之路,推動了“青田人經濟”和“青田經濟”的互動與共榮。
進入新時代,20多萬新生代華僑脫穎而出,成為華僑群體的主力軍。他們文化科技素養更高、從業范圍更廣,相當一部分躋身當地主流社會、入職政府機關。青田的華僑戰略也從單純引進“僑資”轉為了引進“僑智”,從利用華僑經濟力量的“僑資回流”轉為“僑企投資”,進而轉為“僑智回流”,華僑經濟與地方經濟發展進入多元互動時期。
40多萬青田華僑,最直接的經濟價值體現就是僑匯經濟。青田幾乎每家每戶都有親戚在海外,海外華僑每年向家鄉匯入大量外匯,且數額保持了穩定增長。連年大量的僑匯涌入,對僑鄉經濟社會的影響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推高了當地消費,促進了服務業的繁榮與發展。僑匯是青田城鎮居民轉移性收入當中的最重要組成部分。此外,大量海外華僑返鄉探親訪友或商務往來產生的消費需求,也是拉動當地服務業迅速發展的重要方面,不僅帶動了餐飲、住宿等服務業的繁榮,也豐富了當地的稅源。
第二,僑匯中的相當一部分投資于房地產、水電、礦產、加工制造、教育、餐飲、旅游休閑等實業,有力推進了青田當地的工業化進程,促進了城市化水平的提高。
第三,推動了當地公益事業的發展。華僑對故土懷有深情厚意,改革開放以來華僑捐資興建了縣僑聯大樓、華僑歷史陳列館、甌江大橋、太鶴大橋、中山中學、阜青公路等項目,設立了多個獎學金和基金會。
第四,為當地經濟建設提供了大量資金支持,活躍了當地民間金融。長期以來,大量的僑匯轉化成人民幣,有力地支持了當地經濟建設,對解決建設的項目融資、中小企業的貸款等起了重要的支撐作用。同時,大量閑散的僑資也活躍了地方民間金融。
第一,華僑在青田縣內的投資情況。一是工業投資。僑資企業在青田縣內主要從事鞋帽、皮包、服裝、眼鏡等外貿加工業;二是房地產、小水電、旅游休閑等投資。房地產是華僑在麗水市內投資的最重要領域,2008年由僑資控股的房地產企業就有10余家,涉及僑資融資的房地產企業則達上百家。小水電、旅游休閑開發和生態農業也是其重要投資領域。2012年之前華僑投資大部分集中在小水電類企業,原因在于青田小水電資源豐富,投資成本不高,效益比較穩定,到2017年青田小水電業累計實現產值1.6億元,實現稅收5 000余萬元。鄉村旅游、農旅融合以及養生養老產業是近年來興起的投資行業,目前青田華僑投資康養旅游項目達32個,投資金額高達28億元。
第二,青田華僑在市外國內投資情況。根據安徽、云南、浙江等涉僑部門反饋資料,2000年以前,麗水華僑在內地的僑資企業僅為百余家,到2008年,麗水僑資企業遍及浙江、北京、安徽、江蘇、福建、廣東、貴州等15個省,總數超過1 000家,投資行業涉及房地產、礦山、水電、商貿等,其中投資集中度最高的仍是房地產業。
華僑群體不僅是經濟全球化的產物,也是進一步經濟全球化的要素。青田華僑中的新生代華僑70%以上是1990年以后出國的,他們與老一代華僑一起拓展傳統產業的同時,憑借通曉中外文化、市場、法律等優勢,充分利用國內外小商品的“價格差”,編織了一個個國際商貿網絡。據統計,目前約有10多萬青田華僑從事國際貿易,他們每年從中國的義烏、晉江、石獅、廣東等地組織貨源,發送10萬箱以上的集裝箱出境,源源不斷地輸往歐洲、非洲、南美和北美等地,帶動國內出口貿易,貿易額達100多億美元。
與此同時,以2013年僑鄉進口商品城建設為標志的青田進口貿易蓬勃發展。地方政府以僑鄉進口商品城為主平臺,積極引導海內外僑胞參與建設,不斷聚集國內和海外的營銷網絡、市場信息、貿易資金、人脈網絡等資源,搭建華僑和浙商的回歸路,加速青田經濟文化發展。截至2017年,進口商品城年銷售額突破10億元,僑商持有亞太、中國代理或授權品牌共計121個。下一步跨境電子商務平臺的搭建將打破地域限制,以電商擴市場,進一步拓展進口商品城的銷售渠道和覆蓋面。
如同健康穩定的政治環境是民營經濟發展的前提,對僑政策的連續穩定也是華僑經濟發展的前提。一以貫之的政策導向不僅能為華僑經濟的改革提供有利條件,也能為華僑經濟的發展壯大提供政治保障。中國民營經濟是伴隨著思想解放和意識形態的突破而成長起來的,從最初的“利用、限制、改造”,到“引導”“保護”“繼續鼓勵、引導”,再到“毫不動搖地鼓勵、支持和引導”,民營經濟的定位也從“必要補充”升級到“重要組成部分”[20]。國家法律和政策表述的變化,為民營經濟發展壯大創造了越來越好的政治環境。華僑經濟也是如此,在國際形勢不確定不明朗的當下,穩定的預期是最好的發展保障,經濟即人心,好的政策營造出好的營商環境,才能吸引更多的華僑要素回流,支持地方發展。
科學合理的機制創新不僅能為華僑經濟發展提供強大驅動力,還能為其創造出新的制度紅利。經濟體制改革為民營經濟的恢復和發展創造了條件,黨的十八大以來,政府與市場的重新定位,最大限度地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促進了民營經濟的新發展。將華僑經濟作為縣域特色經濟的青田政府,以世界眼光來看待華僑經濟與地方經濟發展的關系,因勢利導、量體裁衣,從要素回流、總部經濟,到進口商品城,再到華僑經濟文化合作試驗區,體制機制創新不斷推進,對青田華僑群體的要素回流對接、“二次創業”轉型、涉僑維權、出入境審批、歸國定居養老等訴求,給予及時而有效的政策回應和機制創新,安僑心、聚僑力、引僑資再創新高。
企業家精神是企業創新的動力源泉,是民營經濟發展的核心要素。廣大青田華僑企業家是富有企業家精神的群體,他們有創新意識且能積極轉化為實際行動。青田華僑經濟70年發展歷程,在每一個歷史節點,華僑群體的行為都體現了自身敢于冒險、勇于創造的拼搏精神,在改變自身命運的同時也參與了全球互聯以及祖國崛起的過程,為祖國、家鄉、僑居國的經濟社會發展都做出了特殊貢獻。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在治國理政過程中高度重視企業家群體,華僑企業家應緊抓時代契機,繼續發揚卓越非凡的企業家精神,帶領華僑經濟邁上新的發展臺階。
華僑群體往返于僑居國與祖國之間,是中國向世界傳播中華文化、展示中國軟實力的民間使者和文化橋梁。在華僑回報家鄉、造福桑梓的同時,祖國和家鄉永遠是僑胞的堅強后盾。一方面,通過培根工程,在新生代華僑華人的意識中植下中華傳統文化的“根基”,深化華僑群體的歸屬感;另一方面,隨著青田華僑的家國意識由落葉歸根向落地生根轉化,通過愛護和涵養華僑華人資源,幫助華僑華人在居住國生存發展,推進海外華文教育和孔子學院建設,推動對外交流,進而促進多元化的溝通融合,倡導和諧共生文化包容的社會互動新局面,為華僑群體的發展壯大提供堅實土壤和巨大空間。
誠然,包括華僑經濟在內的民營經濟,近些年來承受了較大的轉型壓力,在產業準入及產品市場、對接國際要素與規則、代際傳承與持續發展、企業治理與政商關系等方面面臨諸多問題。唯有抓住時代契機,順勢而為,方能破解困局,實現新的發展。青田華僑經濟的健康發展亦是如此。
200多萬海外浙商特別是華僑群體,是推進“一帶一路”建設不可或缺的力量。2018年底,浙江(青田)華僑經濟文化合作試驗區方案正式獲批,試驗區建設啟動。華僑經濟文化合作試驗區的建設對帶動海外華僑參與“一帶一路”建設能發揮重要的示范作用。試驗區以僑為橋,全力謀劃建設“十個平臺”①“十個平臺”:僑鄉進口商品城、中國農產品采購中心、世界紅酒咖啡品牌中心、歐陸風情體驗區、華僑創業創新基地、石雕文化產業基地、華文教育合作示范區、海外系列青田華僑站、歐洲國際產業合作園、華僑國際文化交流平臺。,竭力推進“十項改革”②“十項改革”:貿易通關體制機制、跨境電子商務試點、華僑雙向投資服務機制、華僑金融服務便利化、華僑回鄉安居體制、華僑回歸創業創新服務體制、國際化數字文創產業發展機制、華僑參與社會事業改革發展試點、華僑版山海協作體制機制、華僑公共外交與參政議政機制。。這些改革政策不僅有利于提升華僑參與的主動性,高起點形成浙江改革試點的“疊加效應”,也有利于融合華僑海外商貿網絡,高標準促進雙向投資貿易的“優進優出”,更有利于發揮華僑人文交流優勢,高水平促進中國與世界的“良性互動”。在主動融入國家發展戰略的過程中,青田華僑經濟的發展平臺、范疇和軸線都將大大延伸,在“走出去”開拓新的海外市場、并購高端要素過程中獲得更多的國家支持,在合作共贏中迎來新的發展機遇。
新一代的信息技術與不同產業間深度融合,產業創新變革和商業模式更迭加速,新材料、新能源、生物醫藥、云計算、移動互聯網+、大數據等都是包括華僑經濟在內的民營經濟拓展和升級的新領域。伴隨著產業創新驅動戰略實施,國家在創新資源分配中會更加體現企業主體的地位和作用,技術、人才、教育等的創新資源供給會大大加強。青田華僑經濟探索和推動新技術、新產品、新業態、新模式的轉型機會來臨,華僑依托自身靈活、多元和效率優勢,開拓新的藍海找尋自身的利基市場將大有可能,華僑企業的價值鏈鎖定也將向更高的領域邁進。
隨著華僑企業規模的壯大,產權結構逐漸向多元轉變,現代企業制度成為主流,企業發展將更加穩定持續。僑二代群體成長于歐美發達國家,擁有國際視野和更高的人文素養,在企業制度化治理和管理上比老一輩華僑企業家更有先進意識,企業內部決策人格化會進一步淡化,職業經理人等外部規范化制約將起到協調和制衡的作用,由此完成代際傳承和企業產權調整。同時,隨著新型政商關系的構建,中國營商環境將持續改善,企業的隱性成本會逐步降低。這些轉變都將提高企業的公開性和透明度,對融入資本市場、獲取更多要素、積累社會聲譽都大有裨益,由此助推企業的基業長青,實現華僑財富的保值增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