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政府視角的建筑產業工人培育策略研究

于明旭

（江蘇建筑職業技術學院，江蘇 徐州 221116）

隨著我國建筑產業發展速度提升，產值不斷增加，總產值在2019 年已達到25 萬億人民幣。建筑業在國民經濟中彰顯出重要的支撐作用，在促進區域經濟發展方面承擔重要任務，在推動新型城鎮化建設過程中起到關鍵性作用，在解決農村剩余勞動力就業方面起到積極作用，在精準扶貧脫貧方面發揮重要作用。現階段，建筑業深入貫徹落實《新時期產業工人隊伍建設改革方案》等文件，按照高質量高標準發展的定位，不斷推動建筑業從高速發展向高質量發展轉變，從總量占優向實力占優邁進。雖然建筑業整體規模和發展水平持續增長，但建筑業仍然存在建筑產業工人技能素質偏低、技能培育體系不完善、高技能人才短缺、老齡化日益加劇、社會權益保障不健全等問題，嚴重制約建筑業由大向強的轉變。因此，各級政府與建筑企業行業共同努力、協同合作，不遺余力地組織建筑產業工人培育項目，為推動建筑產業工人向建筑產業高素質人才轉變。

2017 年至今，政府加速發布各項培育建筑產業工人的鼓勵政策與措施，行業企業積極探索通過加強技能培訓、創新用工方式、提高福利待遇、建立誠信體系的措施，多方共同建設產業工人隊伍培育基地，協同推進建筑產業工人的轉型，培育效果顯而易見，但也存在不少難題。當前，建筑產業工人培育存在哪些棘手的問題？政府如何改變培育措施？針對以上疑問，筆者及課題組對中南建設集團、龍信建設集團、中建七局、中建三局徐州分公司、正太建設集團等建筑企業及江蘇省住房和城鄉建設廳調研，對建筑產業工人、建筑企業管理者開展問卷調查，收集資料，進行論述分析，下面針對培養建筑產業工人取得的成績、遇到的瓶頸問題及政府在建筑產業工人培育應承擔的責任進行分析和探討。

一、建筑產業工人培育取得的成效

2018 年11 月，國家住房和城鄉建設部批準四川省和河南省開展培育新時期建筑產業工人隊伍的首批試點。河南省固始、林州、濟源、長垣等4 個試點縣（市） 及中建七局、高創建工等一批試點企業圍繞建筑工人的技能培訓、職業提升、薪酬激勵、權益保障、班組管理等開展試點實踐，運用“互聯網+”模式，在線上為建筑企業和建筑工人提供“河南省建筑工人培育服務平臺”服務[1]。四川省培育專業企業“主體力量”，促進建筑行業用工制度改革；政企深度融合，建成一批現代建筑產業工人培育“技能基地”；在行業共治共建上，搭建工匠聯盟；在職業教育上激活年輕人“內在動力”，轉變年輕人思維，灌輸技能強國的理念；引導職業技術院校學生進入建筑產業隊伍，開展校內培育基地建設，建筑技能實作、實訓、實演、實練，培育和發展新時代的建筑產業工人[2-3]。浙江省寧波市大力推進建筑產業園建設，產業園由政府主導，企業為主體，實現了地方政府、企業、建筑產業工人多方共贏。建筑產業園在打造建筑產業工人培養體系、探索深化建筑勞務用工制度改革、保障建筑工人權益等方面不斷創新，為建筑產業工人培育、建筑勞務行業的可持續發展進行了有益探索。安徽省無為縣著力打造協同發展的、區域性創新的現代建筑產業園，意在培育建筑產業工人。湖南省湘江灣建筑勞務產業園。廣西東盟眾海建筑服務基地正在積極籌建中[4-6]。2019 年11 月，國家住房和城鄉建設部批準江蘇省、浙江省和廣西省三省加入建筑產業工人隊伍培育試點行列，標志著建筑產業工人隊伍培育工作由外出務工大省擴大到建筑強省。

二、建筑產業工人培育瓶頸問題

（一）建筑產業工人因素

一是工人文化水平限制了技能的提升。約80%產業工人沒有建筑學理論知識基礎，掌握建筑新技術有一定難度，即使培訓，目前的技能鑒定考核內容對于工人而言也存在一定難度。

二是年齡偏大。據統計，在建筑產業工人隊伍中，近5 年來，50 歲以上的大齡工人占比日益增加，部分大齡建筑工人對新技術缺乏興趣，影響職業技能培訓效果。

三是培訓費用限制了一部分建筑工人參與培訓和技能鑒定。如果建筑企業不承擔建筑工人技能培訓費用，建筑工很難接受放棄工作和薪水，花費時間和財力來參加職業技能培訓。

四是建筑工人隊伍龐大、流動性強，大部分建筑工人與建筑企業沒有簽訂長期的緊密的勞務關系，因此，建筑企業不愿意承擔工人培育費用和繳納建筑工人的社會保險[7]。

（二）建筑企業因素

目前我國建筑產業工人數量龐大。2018 年農民工監測調查報告顯示，建筑產業一線作業人員人數達到5 400 萬人。他們需與企業簽訂緊密的勞務合同，以企業為依托，才能很好地開展工人培育項目。但就目前狀況而言，能夠完全承擔建筑產業工人培育的企業較少[8]。

經過多次改革，總承包企業已經“甩掉”龐大的建筑產業一線作業勞務人員，直接聘用、培育的勞務人員集中在安全員、材料員、測量放線員和專業工長等技術崗位人員，在工人中數量非常少，占比低。勞務分包企業是當前建筑產業工人“聚集”的主體，負責一線工人的技能培育、工資支付保障和勞務保險等任務。但是，勞務分包公司受發展理念、利益等多方面因素影響，體制不完善，“空殼化”十分嚴重，“掛靠”資質較多，與工人的契約關系弱，防控風險能力低。追求利益是公司雇傭產業工人的目的和初衷，很難做到投入大量精力物力人力培育一線建筑產業工人隊伍。專業分包企業同樣存在自有工人少，人員穩定性差、流動性大，培育一線建筑產業工人困難重重，無法完成。

無論是總承包企業，還是勞務分包企業與專業分包企業，資金是企業運行的基礎。建筑工程從設計到竣工，工期長，工程款支付滯后，建筑企業需墊付大量資金，而培育發展建筑產業工人，必須以保障工人工資正常發放為前提，目前，建筑企業培育資金難以保障。

（三）建筑行業自身特征因素

建筑行業有別于其他的生產行業，工種配比不固定，不同種類的建筑建造工程對建筑工人種類要求不同，即使同一個建筑工程，在不同的施工階段，對不同崗位工種（如木工、鋼筋工、混凝土工等）的需求量也是時刻變化的。施工不同階段、不同工程對產業工人崗位種類需求時刻變化這無疑增加了工人的流動性，給建筑工人產業化及技能培訓帶來一定的困難。

（四）技能培訓機構因素

部分技能培訓機構教師素質良莠不齊，僅重理論，培訓設施不夠齊全，以盈利為目的，專業技能針對性不強，不能保證技能培訓質量，忽視實操實訓實練環節，技能培訓效果不佳。建筑企業是提高建筑工人自身技能水平的主體，但部分建筑企業自身培育產業工人僅僅靠“老帶新”、靠自愿，沒有形成體系，重形式、走過場，沒有考慮建筑工人個體間的差異，如年齡、文化程度、工作種類，以及建筑工人學習理論知識能力和實操實練能力，導致部分建筑工人無法達到職業技能提升的目的，降低了職業技能培訓對建筑工人的吸引力[9]。

（五）政府因素

政府制定的建筑工人職業技能培育標準體系有待進一步完善，對于職業技能培訓和技能鑒定考核監管有待進一步加強，對于建筑工人持證上崗制度監督不嚴，建筑行業中仍存在“無證上崗”現象，甚至有偽證充斥在建筑行業中。政府部門引導、鼓勵建筑工人參加職業技能培訓的工作略有不足，在宣傳建筑產業工人培育的重要性、發揚工匠精神等領域需要加大力度[10]。

三、基于政府視角的建筑工人職業技能提升的策略

（一）加強建筑工人職業技能培訓體系監督

一是政府監督建筑工人技能培訓內容、培訓項目和培訓方式，營造良好的培訓監督環境，逐步建立建筑工人職業技能培訓考核制度，制定科學的、有效的技能鑒定考核體系；要將培育建筑工人專業技能水平提高的程度、安全意識、工人收入的增幅程度等方面作為考核技能培訓質量指標。

二是明確規定建筑企業和培訓機構在建筑工人職業技能培訓中的任務。政府要建立建筑工人技能培訓的考核信息平臺，實時公開建筑工人技能內容和工人培訓狀況，了解建筑企業、行業及培訓機構對工人技能培訓質量狀況以及技能鑒定評估情況。

（二）加強技能鑒定機構管理

一是政府對建筑技能鑒定部門實時監督，對技能鑒定評員隊伍實施統一化管理。考評員必須做到公正、公平，其專業技術水平在建筑行業領先。

二是建筑行業技能鑒定機構不能以盈利為目的，要以為建筑行業提供優質服務為準則。政府建立完善的技能鑒定部門考核信息，對鑒定機構的鑒定場地、軟件、硬件及師資力量進行考核，考核不合格的鑒定機構，取消資質。

三是政府與建筑企業共同制定鑒定程序。為保證技能鑒定的公平公正，鑒定機構統一理論考試試題、統一技能鑒定標準、統一技能鑒定考務管理、統一發放資格證書，確保建筑業技能鑒定的質量。

四是及時更新建設行業職業工種種類目錄，進一步完善各類建筑技能培育證書的新舊接續工作，推動行業互認、省際互認的電子化技能崗位證書。

（三）加強對建筑企業監管

政府不應僅僅重視產業工人培育數量與質量，更要關注建筑企業發展情況，加大對建筑產業工人培育資金的支持力度，引導優化建筑總承包企業，做實勞務分包企業，強化專業分包企業，培育高精尖技能人才隊伍。政府要規范、引導、約束市場行為，合理增加建筑建造工程的定額造價，杜絕建筑企業惡意低價中標，以保證企業有能力支付工人人工費用和工人培訓費用。政府要優化建筑企業的金融環境，制定建筑企業在工人培育項目上投資標準，并實時監管。針對建筑企業融資難、轉貸難、貸款難的問題，鼓勵金融機構、信貸機構、融資機構及擔保機構完善對建筑企業的貸款、融資流程。

（四）加強建筑工人信息化管理

一是政府通過完善城鄉統籌一體化養老、失業等配套制度，深化戶籍制度改革，減少建筑產業工人的流動性，增加職業培訓積極性。提高關鍵技術崗位工資待遇，激勵更多的產業工人學習新技術新技能。

二是政府部門應加強對建筑企業用人制度的監管力度，工人必須有職業資格證書，方可上崗參與施工。

三是依據國家住房與城鄉建設部頒發的職業技能培訓標準與建筑工人的實際情況，將建筑工人按照年齡、文化程度、崗位技能需求、施工工程的特性分級進行安全教育、崗位知識培訓和實際技能提升培訓。只有政府加強日常監督和管理，逐漸建立長效的監管機制，提升建筑業建筑工人隊伍整體技能素質，確保建筑工程質量，才能推動建筑業良性健康發展。

（五）大力弘揚工匠精神，加大輿論宣傳力度

政府全面開展“弘揚建筑工匠精神”的主題活動，表彰建筑工人技能典型，增強對新時代工匠精神認同感，號召建筑產業工人爭做能工巧匠；大力宣揚“時代建筑工匠”“最美建筑產業工人”精神，啟動建筑工匠精神研討會，提煉新時代建筑工匠精神，讓學習工匠、崇尚工匠得到行業與社會的認可，使鉆研技能、建功立業、勞動光榮、創造偉大在廣大職工中蔚然成風。加大對建筑工人職業技能培訓的輿論宣傳，選樹一批可比可學的建筑業工人培育改革典型，同時發揮互聯網、新聞媒體等現代媒體科技手段，推廣建筑產業技能培訓的經驗、方式，營造關愛工匠的良好社會氛圍。

綜上，統計數據表明，80 后、90 后、00 后農村剩余勞動力服務于建筑行業人數持續下降，不同區域的建筑企業出現不同程度的“用工荒”，這種趨勢“驚艷”到建筑企業，也“驚艷”到政府。因此，我國各級政府對建筑產業工人隊伍建設都高度重視，建筑企業、行業協會都做出表率，將積極配合建設主管部門和地方政府推動建筑工人培育示范基地和建筑勞務產業園的建設，建筑產業工人隊伍培育工作已拉開大幕。相信在政府的引導下，在建筑企業的努力下，建筑工人產業化一定能順利完成，建筑業的明天會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