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思高
一年之計在于春。春風在大地上馳騁,暖意從土地里緩緩升騰,河水有了聲響,生命漸漸萌動。春季是植樹的大好時機。新冠肺炎病毒肆虐,卻擋不住人們對綠色的向往、對美好生活的熱愛。山腳下,田埂旁,溝沿河畔,田間地頭,人們揮鎬揚鍬植苗種樹。
這個春天有哀傷,有恐懼,為了戰(zhàn)勝新冠病毒,人們不得不封閉隔離躲在家中。于是,庭院、陽臺成為種植草木的重要場地。待疫情稍轉好,人們就拿起工具,出門植樹。報紙電視里,我們多次看到這些畫面。
樹木之于人類實在是慷慨無私慈祥的父母。它們凈化空氣,釋放氧氣,降低風速,涵養(yǎng)水源,生產(chǎn)出木材、林產(chǎn)品,滿足人和動物需求,維護生態(tài)平衡。
連片樹木形成森林,孕育了人類文明,但人類無節(jié)制的索取致使破壞森林的情景時時發(fā)生。山荒嶺禿,了無生機,土地裸露,水土流失,生態(tài)惡化的嚴重后果敲響了警鐘。于是,禁伐、造林、恢復生態(tài),大面積實施國土綠化的行動如火如荼。東北大興安嶺有個老英雄馬永順,在伐木支援國家建設時期,他是伐木英雄;在后來的植樹綠化祖國的時期,他又成了造林英雄,時勢就這樣風云變幻。
有不少人愛樹達到癡狂的地步。河南省南陽市臥龍區(qū)有個女娃子田彥紅,一心撲在綠色事業(yè)上。2000年時,家境殷實的她迷上了種樹,便在南陽白河灘承包了四五百畝沙地,種植樹木。白河灘沙粗土糙,漏水漏肥,花卉樹木長勢不好,幾千萬元投入到地里,幾近打水漂。白河風大,四季風,吹粗了她的皮膚,強烈的陽光和紫外線曬得她黝黑。經(jīng)過將近十年艱辛的努力,經(jīng)歷無數(shù)失敗和淚水,她才逐步走向成功。如今,她承包的白河荒灘一片蔥郁,基地出產(chǎn)的有機梨、桃“等巧媳婦”水果已成為南陽馳名水果品牌,深受市場青睞,林下經(jīng)濟也漸成規(guī)模……她在植綠中找到了人生的快樂。
我的初中師兄丁良,因為愛樹愛綠,便約了幾個同學一起在南陽市臥龍區(qū)潦河鎮(zhèn)承包300 畝丘陵地種樹。種樹投入大,見效慢,其他同學退卻了,唯獨他堅守夢想,堅持種樹,打造綠色莊園。今年春節(jié),我在微信朋友圈里看到,當外界因新冠病毒肆虐封鎖時,他和他的雞鴨狗們在地里,享受著樹木庇護給予的自由和快樂。
有的人為了樹木,寧愿舍棄官位做愚公,用實際行動詮釋對綠色夢想的堅守。20 世紀90年代,河南內鄉(xiāng)縣委常委、武裝部長雷雨欽毅然放棄職位,脫下戎裝,上山植樹,營造了大片綠色山林。云南保山地委書記楊善洲,退休后在大涼山植樹,用幾十萬畝蔥郁山林筑就綠色豐碑。
愛樹植樹護樹,讓南陽大地一天天綠了起來。這些年,南陽相繼被評為全國森林城市、全國林業(yè)生態(tài)建設先進市,森林城市、森林小鎮(zhèn)也日益增多。因堅持植樹,區(qū)域內適宜植樹的大規(guī)模裸露地塊已很難找到。每年植樹節(jié)前夕,林業(yè)部門都要四處尋找適合義務植樹的地塊。實在找不到大地塊,就化整為零,分開行動,多地同時開展活動。從2019年開始,南陽市每年春秋兩次義務植樹,申請參加義務植樹活動的人越來越多。著名作家二月河先生生前,每年春天都主動申請植樹,他在獨山上種下的樹如今已經(jīng)成材。
為了保護樹木,許多人扎根在大山里,默默堅守著。黃石庵林場,位于伏牛山區(qū)深處西峽縣太平鎮(zhèn)境內,距南陽175 公里。那里19.5 萬畝郁郁蔥蔥的山林,是南陽重要的生態(tài)屏障。為保護這片山林,300 多名林場職工常年工作生活在大山里。在過去的20 多年間,即便工資發(fā)不出,缺吃少穿,生活貧困潦倒,沒錢看病,他們依舊堅持著,像樹木一樣耿直,扎根深山,用生命護衛(wèi)綠意!南召縣喬端林場護林員宋金山,20 多歲上山護林,一干就是40 多年。如今,滿頭白發(fā)的他,依然無怨無悔把生命融入山林。
熱愛樹木的人,樹木會記得他,世人也會把他銘記心中。“新栽楊柳三千里,引得春風度玉門。”清代湘軍將領左宗棠率部出征新疆,在茫茫沙漠不毛之地硬是種活幾萬株綠柳。幾百年來,人們對他總是心懷感激。他植下的柳樹,被人們尊稱為“左公柳”。宋代詩人林甫隱居杭州孤山時,筑草廬種梅花讀詩書,終身不娶不官,孤山被稱為梅山,而“梅妻鶴子”的成語在文學的叢林綻放奇葩。
種下一棵樹,將來它有可能成為維護生態(tài)的頂梁柱。愛護樹木,就是愛護我們的生命、我們的家園。南陽臥龍崗武侯祠內的漢柏、仲景醫(yī)圣祠內的凌霄古木,都得到了人們的呵護。許多人出資認養(yǎng),像善待家人一樣對古樹進行養(yǎng)護復壯,從而讓古樹生命蔥郁,甚至起死回生。一株古樸滄桑的樹木在大地上矗立,昭示著過往歲月的風霜雨雪。風過處,葉片嘩嘩,訴說著道不盡的綠色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