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寧波天童寺為例"/>
999精品在线视频,手机成人午夜在线视频,久久不卡国产精品无码,中日无码在线观看,成人av手机在线观看,日韩精品亚洲一区中文字幕,亚洲av无码人妻,四虎国产在线观看 ?嚴 明
金荷仙*
寺觀園林指的是寺廟與道觀的附屬園林,包括寺廟內部庭院和外圍地段的園林化環境[1]。寺廟園林作為中國古典園林的重要組成部分,相較皇家園林、私家園林有著獨具特色的“造園意匠”。寺廟園林是佛教思想與自然結合的最佳載體,其園林意境的表達借助“匠心”,而“匠心”又深受意境影響,二者相互融糅,共同營造出寺廟園林莊嚴肅穆而又空靈逸動的意境氛圍。
截至2019年3月,知網文獻庫中可搜索到的寺廟園林相關文獻僅約350篇,而私家園林與皇家園林的學術成果則相對較多,約為寺廟園林文獻數量的4~5倍。整理文獻數據發現,20世紀70年代后學術及史學研究呈現跨學科的多元走向,隨著新理論、新研究方法的介入[2],寺廟園林的研究與解讀有了新的方向與格局。
張十慶整理分析了日本寺院中留存的早期日本僧人所作的我國南宋禪寺實錄,詳細研究了五山十剎圖的性質、意義、源流、譜系、年代、形式以及與江南寺院的關系,其中就包括南宋時期天童寺的伽藍配置記錄,其論著被視為認識和研究我國南宋禪寺建筑及宗教文化的寶貴資料[3];王媛將江南禪寺的存在與特點置于禪宗的歷史發展脈絡之中,對禪寺歷史、禪寺五山、禪寺建筑、禪寺文化和禪寺自然5個方面進行闡述,呈現了寧波天童寺、阿育王寺等江南禪寺建筑文化的風貌特色[4]。
何楊以寧波市香山教寺為例,從寺廟建筑布局、景觀小品和植物配置等方面對山林型寺廟園林空間的意境塑造進行了分析和研究[5];徐愛等以現有文獻資料為基礎,從總體布局、基址選擇、環境營造和香道布設4個方面分析了寧波雪竇山寺廟園林的藝術特征[6];張朝暉以寧波天童寺、杭州靈隱寺作為中國傳統公共建筑的典型范例,分析了禪宗寺院建筑群體的空間形態和環境設計手法,梳理總結了興盛期禪宗寺院的空間特征[7];劉韻則對天童寺內外園林環境中的空間地貌和植物盆栽等藝術特點加以分析[8]。

圖1 天童寺現址環境

圖2 天童寺“壺天模式”
金荷仙[9]、宋曉青[10]、趙光輝[11]等對寺廟園林的植物景觀和理景藝術進行了研究。但在諸多相關文獻中,以“視、聲、嗅、味、觸”禪宗五境視角對寺廟園林造園意境進行的研究并不多見,園林意境可視為中國古典園林的“靈魂”,而天童寺作為浙東地區的佛教名寺,又是禪宗“五山十剎”之一,代表著全國禪宗寺院的最高寺格制度,深入解讀其“造園匠心”,同時以“五境”視角對“禪園意境”進行研究與總結,可以為理解佛寺禪境提供新的視角,從而助推中國古典園林文化的傳承與發揚。
根據所處區位,寺廟園林可大致分為山林型佛寺與城市型佛寺[1]。“自古名山僧占多”,山林型佛寺多選址于山清水秀、風景秀麗的郊野山林地塊。天童寺作為山林型佛寺,地處浙江省寧波市區東側約25km的太白山麓,依山而建(圖1),“寺周蒼松如海,青竹連片,峻石幽谷,溪泉流漱,云霧佛光,清幽離迷,構成太白山頗具特色之優異風光”[12]。《寶慶四明志》卷十二載:“天童山,縣東六十里,晉永康中僧義興結廬山。”天童寺始建于西晉永康元年(300年),距今已有1 700多年的歷史。原寺址位于東谷,于唐代遷至太白峰下,現保存的天童寺為明崇禎八年(1635年)所建之規模[12]。天童寺禪宗文化底蘊深厚,明朝時被列為禪宗“五山十剎”之五山第二山,代表著天下禪寺之最高寺格,同時也被譽為“東南佛國”。
天童寺現占地面積76 400m2,其中建筑面積28 800m2,寺內建筑規模龐大、宏偉壯觀,擁有殿、堂、樓、閣、軒、寮、居、室30余幢,舊聞曾達999間房屋[12]。至宋紹興四年(1134年),數人開鑿內外萬工池,中立七塔[12],乃初成寺內布局,以南北向的主軸線和兩側同向次軸線為基本框架。寺內以人工造景為主,環境優美,對外開放性強,宋鄞令王安石曾賦詩贊美:“山山桑拓綠浮空,春日鶯啼谷口風。二十里松行欲盡,青山捧出梵王宮”。
意匠在《漢語大詞典》中的解釋為:謂作文、繪畫、設計等事的精心構思。“意”可指意境,“匠”可引申為“匠心”。佛教思想是抽象的,然內部組成要素卻是真實的,寺廟園林中意匠的體現不僅依靠寺院的平面布局、空間要素的傳遞,還需借助內心對禪宗本質“明心見性”的感悟理解,進而透過有限的園林空間感受微妙深遠的禪宗意境。
佛寺巧妙的選址與靈活的布局是多朝僧眾齊心協力的結果,在中國道教傳說中稱仙境為“壺天”或“洞天”,指代秀麗、輝煌的園林[13],它往往強調一個圍合結構和一個連接內外的走廊及狹口[14],在天童寺中香道、寺體和周邊山峰所構成的寺廟園林景觀模式可視為“壺天模式”的現實載體(圖2),宋王安石對此贊不絕口,曾詩云:“太白巃嵷東南馳,泉嶺環合有紛披。煙云厚薄皆可愛,樹石疏密自相宜。陽春已歸鳥語樂,溪水不動魚行遲。生民何由得處所,與茲魚鳥相熙熙”[12]。寺外勝景“二十里松徑”的香道兩側古松成屏、碧蓋遮日,據舊寺志記載,夾道松在唐乾元二年(759年)由住持清閑禪師始植,次植于宋大中祥符年間(1008—1016年),再植于明永樂十三年(1415年),四植于清順治十七年(1660年)。1979年整修天童寺時再次補植,恢復“萬松關”千年古跡[12],其營造的空靈脫俗的寺院氛圍能將觀者自然地引至天童寺主體建筑群。
天童寺的發展歷經興廢往復,每逢寺廟復建都注重因地制宜,結合山勢地形巧妙營建,內含禪宗“天人合一,和諧共生”的思想從而追求最大限度地與自然相融合。至崇禎八年(1635年),住持密云圓悟重建、整修佛寺,房、寮、樓、閣次第崛起,并重浚內外萬工池,立七塔其上,規模且勝于前而綿延至今,奠定了今寺之總體布局(圖3)。基于“伽藍七堂”制而將外萬工池、七佛塔、內萬工池、照壁、天王殿、佛殿、法堂、先覺堂和羅漢堂等造園要素由南至北層層抬高構成天童寺內占據絕佳風水方位的主軸線,此軸線可視作寺廟園林布局的精髓所在(圖4),其不僅滿足了寺廟的基本功能,亦體現了中國傳統思想中的宗法倫理關系[15]。
東次軸線由新新堂、伽藍殿以及其他附屬殿堂組成,建筑群坐東朝西;西次軸線由清規堂、祖師殿以及其他附屬殿堂組成,建筑群坐西朝東。兩次軸線與主軸線互相呼應,以配襯主,表征佛寺嚴格的布局制度,又渲染了莊嚴肅穆的宗教氛圍。除三軸建筑群外,天童寺還沿南北向地勢擴建殿堂樓宇,滿足僧侶的生活需求,完善禪寺的格局制度,其寺廟園林環境營造中蘊含的“心藏本性,景藏自然”的造園思想與禪宗核心論“明心見性”也恰為互通。
在寺廟園林中,由佛教建筑、植物景觀及宗教小品等結合而成的佛教空間是直觀的視覺景象,而古典園林常追求“立意先于景,意立而后情出”。“意境”一詞最早可以追溯到佛經“能知是智,所知是境,智來冥境,得玄即真”,即憑借內心的自然天性參悟佛家的最高境界,此“境界”可理解為現今的“意境”。寺廟園林意境的魅力所在一方面是由于設計者的匠心獨運,另一方面在于觀者對所感景境的情感交流與主觀再創造。佛家認為人有眼、耳、鼻、舌、身五根,所以能夠認識色、聲、香、味、觸五境,“入此莊嚴佛土,因地平而心平,因地凈而心凈,目睹佛像殿堂,耳聞梵唄鐘磬,鼻嗅氤氳清香,舌嘗甘泉凈齋,身感華堂金經”[12],而能貫穿五境令其緊密聯系的則是“法境”,這一境往往需要“明心見性”[16],即通過心性的修持獲得精神的升華,跨越當下局限的寺廟自然空間而聯想生命的自由之境。
3.2.1 視境——“心靈圓融,自然和諧”

圖3 天童寺軸線布局(作者改繪自寺內宣傳圖冊)

圖4 天童寺山景俯瞰分析(作者改繪自1919年朱祥麟之山圖)

圖5 天童寺外“二十里松徑”

圖7 天童寺長廊

圖8 竹林與七佛塔
計成在《園冶》中提到:“極目所至,俗則屏之,嘉則收之”,視覺對于寺廟園林景象的感知是較為全面的。佛經云:“是故當知見與色空,俱無處所。即色與見,二處虛妄”,視境強調以自我為原點,運用借景、障景、框景、虛景、對景等手法傳達視境,又借助佛教建筑與宗教小品進一步烘托禪境氣氛。
“色”指眼睛所見的外界事物,包括寺廟園林的自然景觀。古典園林造園推崇“天人合一”,強調人造園林與自然環境的和諧共處,尊重自然又順應自然進而達到“心靈圓融,自然和諧”的狀態。天童寺外“開青辟翠兩行松,夏續春陰雪斷冬”[12]的寺外香道(圖5),利用蒼勁挺拔的馬尾松夾道引導,自然地形成“禪房花木深”之感,令人內心舒暢。寺前的七佛塔與“東南佛國”照壁(圖6)遙相呼應,跨越了水面清冽的萬工池,“清波一似禪心定,皓月當空萬景沉”[12],三者的有機結合營造了自然的寺前園林空間,動靜兩相宜。殿前蒼虬的古樹名木搭配寺周蒼翠如洗的山林環境遮掩主體建筑群,似實若虛的自然“屏障”激起了觀者一絲探索之心。景愈藏,境愈大而意愈深。寺內曲折通幽的長廊連通寺內的空間序列,又借助“枯木逢春”的千年唐柏、濃蔭蔽日的百年廣玉蘭以及其他次要建筑群周圍的自然植物景觀削弱佛教空間的封閉感,令寺廟空間的聯系更加自然而緊密,在和諧的環境中令觀者身心脫俗而自由。殿前縹緲彌漫的爐煙與寺廟空間的幽靜自然相結合當即升華了視境氛圍,“左恁星斗虛無里,行拂煙霞縹緲間”的朦朧空靈與木質窗欞的“步移景異”(圖7)引導觀者于內心塑造了寺廟“佛教仙境”的景象,是《園冶》“處處虛鄰,方方側景”在寺廟園林景觀中的獨特體現。
3.2.2 聲境——“空靈虛寂,清凈自禪”
陳從周先生《說園》中提到:“小紅橋外小紅亭,小紅亭畔、高柳萬蟬聲……”,除對園景層次的塑造外還描述了聲景與空間感的互映。聲元素是園林虛景的構成要素之一,形式多樣。佛經云:“是故當知聽與音色,俱無處所,即聽與色,二處虛妄”,佛寺常借助風雨聲、鐘鼓聲、蟲鳴鳥啼聲和梵唄聲營造寺廟聲境,增添禪境空間的深度與廣度。
大型的山林型佛寺常擁有絕妙的自然生態環境,植被茂盛,生機勃勃。《園冶》載:“溶溶月色,瑟瑟風聲”便是對植物烘托聲景的最佳印證。天童寺種植枝葉繁茂的大片松徑、竹林與風聲共鳴(圖8),妙造了“萬壑松風”般的清凈聲景,而優秀的生態環境又吸引了蟲鳥前來棲息,蟲鳴鳥啼所營造的聲景反襯出空靈的寺廟環境,恰如王籍詩:“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婉轉悠長的啼鳴與“瑟瑟風聲”的結合映襯出山林型寺廟特定的情景氛圍,愈加凸顯了寺廟園林空間的空寂禪韻。而《園冶》中又提到:“夜雨芭蕉,似雜鮫人之泣淚”,以芭蕉為代表的葉片較大的植物是傳遞雨聲的不二之選,蘇州拙政園的“聽雨軒”便是古典園林中雨聲營造清寒聲境的典型案例,在天童寺中芭蕉與翠竹作為雨景的載體營造了陰雨之際山林寺廟空靈淡遠的禪境,令聽者借當下的寺廟空間寄托了豐富情感,擁有更加復雜的內心體驗。除植物對雨聲的側面烘托外,寺中池水與山林溪流也是雨聲營造聲境的載體,天童寺玉佛殿前的楹聯“溪聲盡是長廣舌,山色無非清凈身”是對“清關橋”下溪水暴漲跌落谷間,猶如雪浪翻滾之景的參悟,禪宗推崇“清凈自禪”,視水為“無明”之態,其所營造的聲景便是清凈淡遠之境。
寺廟中的“聽”指的不單是外界的環境聲,還包含佛寺獨有的鐘聲、梵唄聲等宗教聲。《園冶》提到:“蕭寺可以卜鄰,梵音到耳”,行走在天童寺外蜿蜒漫長的香道中聆聽悠遠渾厚的鐘聲響徹八方,是計成所愿“遠寺近鐘”之境,鐘聲以其獨特的音色與自然環境互動,增強了寺廟園林的空間立體感,恰如元乘《太白山十景》中所述:“未見梵天樓閣露,深深先有出云鐘”[12]。此外明倪允昌《光明藏》中提到:“聽松聲,可豁煩襟……聽梵音,可清塵根”,寺內僧眾誦讀的梵唄聲和宗教樂器如木魚的敲打聲則是寺廟園林聲境中別具一格的特色所在,梵音的回響與木魚的韻律相輔相成,令聽者精神解脫,本心清凈。
3.2.3 嗅境——“無知無明,內覺真性”
嗅境是古典園林意境中重要的組成部分,佛經云:“是故當知香鼻與聞,俱無處所。即嗅與香,二處虛妄”,嗅覺在寺廟環境中的感知并不明顯,形式也較為單一,然其作用卻不可或缺,作為禪境中觀者參禪頓悟的“點睛之筆”增強了寺廟空間的真實感。
據南宋禪宗典籍《五燈會元》卷十七記載:“……堂曰:‘祇如仲尼道,二三子以我為隱乎?吾無隱乎爾者。太史居常如何理論。’公擬對,堂曰:‘不是!不是!’公迷悶不已。一日恃堂山行次,時巖桂盛放,堂曰:‘聞木犀花香么?’公曰:‘聞。’堂曰:‘吾無隱乎爾。’公釋然,即拜之。”北宋著名詩人黃庭堅跟隨晦堂祖心禪師修持,而后于木樨營造的嗅境中憑借本心的聰穎頓悟禪機,該典故確證了嗅境在禪境中的重要地位。

圖9 石質蓮花護欄
天童寺中除桂花外還栽有香樟、山茶、梅花和梔子等芳香植物,秋季桂花飄香,冬季梅花暗香,這些植物往往被賦予了神秘的宗教寓意,因此寺廟園林中植物營造的嗅境相對皇家園林和私家園林而言多了一份禪意,所突顯的是“無知無明”的狀態即觀者在自然環境中內心平靜而淡然的體驗。寺內的爐煙香氣作為嗅境的另一大特色,是寺廟園林禪境獨樹一幟的特點所在,爐煙四散彌漫而后留存的獨特“芬芳”令佛寺空間多了一份真實感,觀者內心“佛國仙境”的境象也愈加自然而和諧。寺廟環境中特有的禪韻氣息雖不及聲色光影般強烈,但依舊是寺廟禪境中影響觀者“內覺真性”不可或缺的參悟要素。
3.2.4 味境——“自然平淡,至簡至素”
“舌”作為本性五根之一,所觸發的味境在皇家園林與私家園林中并不多見,而于寺廟園林中卻別有一番風味。佛經云:“是故當知味舌與嘗,俱無處所。即嘗與味,二俱虛妄。”寺廟園林中所食所飲強調清淡樸素,摒棄雜陳五味,重在修心。味境作為寺廟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部分,看似平淡無奇卻是“生活禪”的絕妙載體。
天童寺內諸多泉水池源于太白山應真泉,泉水芬芳清冽,甘醇可口,其中佛殿北側的弘法泉還賦有泉銘“靄靄密云,浚此一脈,弘覺溯之,乃沾天澤。泉乎法乎?弘之無,水非石鑿,而能入石。[12]”“滴水穿石”貴在堅持,于至簡至素的天然泉水中亦能感受到自然樸素的生活禪理。泉水池供僧眾日常生活之用,或用于烹茗煮茶,或用于素味佳肴,禪宗認為超越“至簡至素”的味境才能覺知“大道至簡”的真切感受,樸素平凡之味亦能令精神解脫進而享受自由。山林佛寺因其環境優異性與對外開放的公共性特點廣受民眾推崇,其中不乏追求禪宗文化精髓的文人墨客基于自身的審美意識,試圖于“自然平淡”的味境中參禪悟理,如趙時桐《游寺》中的“香溢一杯茗,濤喧廿里松”;楊泰亨《天童寺》中的“何當參破維摩法,粥鼓齋魚寂不喧”[12]等。
3.2.5 觸境——“梵我合一,空容萬色”
相對于其他四境,觸境可認為是與自然萬物溝通的最佳橋梁,佛經且云:“是故當知覺觸與身,俱無處所。即身與觸,二俱虛妄。”禪宗又推崇“內不動心,外不著象”,于此觸境的虛實相生給予了當下佛寺空間無限的遐想。

圖10 千年唐柏
“觸”指感觸到的事物,佛教著名公案“世尊拈花,迦葉微笑”便是觸境最好的典例,其強調“知行合一”,憑借自身的所知所感而后向“梵我合一”的境界升華。佛教推崇“至簡自然”,寺內的造園要素樸實無華,質樸天然,如月臺欄桿(圖9)、寺內地面鋪裝、植物盆栽器皿、經幢和佛塔等均是石質材料,而長廊支柱與殿堂的屋檐、內部架構則是木質結構,二者的結合雖無私家園林般精雕細琢,卻能將寺廟園林“生態自然”的造園思想展現得淋漓盡致,同時也構成了觸境的空間環境。
寺廟園林觸境的獨特之處在于跨越時間與空間的聯想[17],形成“空容萬色”的心境,如佛殿前的“千年唐柏”(圖10),乃唐時徙寺到太白峰下時所植,萬歷丁亥年間(1587年)洪水泛濫,古柏一度枯亡。崇禎四年(1631年)枯柏漸還蒼翠而復榮。是時即有“枯柏復榮兆本山中興之瑞”之說[12]。唐柏的“枯木逢春”歷經千次春夏秋冬的更替,印證了佛法萬物盛衰、循環往復之理。寺中還存有一石名“覺磐”,相傳為從天而降之隕石,約八千萬年前之古物,光潤如玉,碑銘提到:“韜精空谷,寥寥賞音。楚僧寄禪,過之獨瞥。以杖叩之,其聲清越”[12],即用手輕敲此石,可有金屬質感回聲,較唐柏更為久遠的覺磐石見證了天童寺無數個陰晴雨雪,承載著豐厚的歷史底蘊。包括唐柏、覺磐石在內的佛寺文物是千百年乃至上萬年的歷史載體,是觀者跨越當下局限的園林空間,超越數千年乃至數萬年的歷史軌跡而于心境中“感同身受”的現實載體,也是禪理“空容萬色”即“芥子是心,須彌是萬卷。納之于心,何所不可”的完美映襯。
寺廟園林有著獨樹一幟的造園特色,蘊含著豐厚的人文哲理與佛學思想。解讀以禪宗文化為背景,受多方面因素影響而產生的寺廟園林具有重要意義。
通過對天童寺造園意匠的研究分析,總結其特點可得:1)“群山抱一寺”的天童寺整體布局為理想景觀模式之“壺天模式”,占據絕佳風水位,是造園僧眾“自然”智慧所在,而寺內組群以“伽藍七堂”格局為基礎,輔以南北主軸線、東西兩次軸線作為整體框架,主體建筑均坐北朝南,次要建筑則與主要建筑相呼應,同時貫穿全寺的長廊連通各建筑空間,使寺內空間相互滲透、相互聯系;2)禪境中的“視境”“聲境”“嗅境”“味境”“觸境”五境各有特色,獨立成“境”又緊密聯系,禪宗的核心思想為“心性論”,推崇“萬法唯心”,于虛實相生與動靜結合的現實景境中借由本心感受五境所蘊含的至上禪理,進而跨越時間的限制與景象的局限,覺知本心的“凈土園林”,追尋“天人合一,心靈圓融”的理想境界。
注:文中圖片除注明外,均由作者拍攝或繪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