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老男孩的詩

潘思帆

你可能知道歐·亨利的大名，但你可能不知道他曾經貪污過公款，被通緝而逃亡在外，最終被捕，判處5年徒刑。出獄后，酗酒的習慣再加上早年顛沛生活的影響，他在48歲時便終結了自己的一生。

歐·亨利在小說中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愚弄別人：要么愚弄書中人物，要么愚弄讀者。他在愚弄小說中的角色時，會在似是而非間反復翻轉，讓你不斷地糾結自己是否猜到了他的“預判”;他在愚弄讀者時，如果讀者沒有像偵探般細致地翻檢文中的蛛絲馬跡的話，讀到結尾你恐怕想要掀桌子——又被他耍了。而這種閱讀體驗，在《刎頸之交》這部小說中，體現得淋漓盡致。你委屈，你不服，你要再回去找漏洞證明他是故弄玄虛，最終的結果也只能是悻悻地感嘆，這家伙真是聰明得可惡！他在這部小說中使用了懸念、巧合、誤會、伏筆、反轉等，讓人嘆為觀止！

除了這些，你還會在他的《刎頸之交》中看到什么呢？犀利而深刻的對人性的概括——慈善家的捐贈方向是“想方設法把錢還給被他坑害的人”;或是小說家的創作過程展示——給你看看他怎樣編出玄幻、現實、童話、現代派等幾種風格的故事;抑或是一個不成熟男人的嚴肅思考——到底吃飯和愛情哪個更重要;甚至是“無厘頭”名言——“友情之船雖然堅實，碰上了往往也會撞碎沉沒”;當然，還有對社會的辛辣諷刺。

歐·亨利的作品是一本哼著諷刺語調、打著幽默旗號的青春期大男孩扮酷耍帥的小說集，怎奈作者智商太高，洞悉世情的天賦過人，所以仍然能夠讓不同年齡段的讀者看得津津有味，或啼笑皆非，或恍然大悟，或強烈共鳴。畢竟，每個人都有過青春期，每個人在心底都留了一片領地給年少的自己。當你成熟或老去，回顧青蔥歲月時，你不得不信服這個天才老男孩兒一本正經告訴你的話——“這不是我們選擇的路，是我們內在的某些東西促使我們走上這條路”，然后會心一笑。

有人說，歐·亨利的作品是美國生活的幽默百科全書，而我更愿意把這本小說集視為他獨具慧眼從紅塵俗世里拈出來的片斷，既鮮活如現實，又雋永似詩歌。

【浙江磐安中學昭明文學社，指導老師：李平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