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西牛娘戲方言詞例釋

陳才佳　鐘梓強

【摘 要】廣西牛娘戲劇目豐富，現有《春色太平歌》《龍母傳奇》《芙蓉記》《舞牛劇本》《梁山伯與祝英臺》等300多個傳統劇目、100多個現代劇目。戲劇文本絕大多數與漢語普通話是一致的，但由于戲劇文本口語非常濃厚，不可避免地應用了許多方言詞語。梳理和研究地方戲劇中的方言詞語，有助于解讀劇本，更有利于牛娘戲的傳承與傳播。

【關鍵詞】牛娘戲;地方戲;方言詞釋讀;勾漏粵語

中圖分類號：J825文獻標志碼：A? ? ? ? ? ? ? 文章編號：1007-0125（2020）07-0007-03

牛娘戲傳承靠方言，對牛娘戲事象的創作與表演及調查、記錄、整理必須用方言。牛娘戲創作與表演當然也可用共同語，但這樣肯定會抹殺勾漏粵語族群的方言邊界，并損害原詞語所蘊含的諸如民俗、歷史、文化等諸多信息，從而導致勾漏粵語族群對牛娘戲文化的疏離。

勾漏粵語方言詞對于牛娘戲的保護傳承有著強大的親和力。方言詞不僅是其語言符號，也是其語言族群邊界，更是其語言族群的精神家園！精神生成語言，語言也就給人的精神涵化。它一代一代往下傳的時候，其族群的全部文化內涵、精神內涵也就附著在語言之上了。所以說方言不可轉寫部分并非語言形式在作難，作難的是文化部分。語言形式的對應轉寫總是可以找到辦法的。文化的隔離是不可克服的，轉寫中不可挽回的虧損就是文化虧損。

方言詞匯承載著濃厚的地域文化信息。但劇本本身并沒有標注方言詞語及其意義，因此，我們搜集劇本方言詞語是根據其與周邊其他方言的異同，并結合相關歷史文獻，如《說文解字》《漢語大字典》等作為旁證而確定的。語料來自《春色太平歌》《龍母傳奇》等傳統劇目和《春光正好》《嫁女貪財》等現代劇目及田野調查[1]。文中例證來自牛娘戲手抄文本，用例本字用“～”表示，同音替代用點線表示，選擇性應用以斜線表示。

一、古語詞

指古今南北漢語方言的通用詞。勾漏粵語遺存著較多古語詞，這些詞已經融入日常語言生活，成為勾漏粵語基本詞匯的一部分，因此使用頻率很高。

（一）睇[th?i44]：相當于普通話的“看、望”。如：等我入去～～先等我進去先看看∣唔使～啦，系幾箱科技書，不用看啦，是幾箱科技書。

勾漏粵語表示“看”意義的詞語與普通話是不對等的，不如普通話豐富。普通話表示“看”的詞語有“看、瞧、瞅、瞟、瞄、瞥、盯、睹、眺、觀”等等，因此，在解讀劇本詞語時，要看具體語境選擇合適的普通話詞語。“睇”一般對應多個普通話表示“看”的詞語，應依據語境選擇對應詞。如：

佢一直睇住呢只戒指→她一直瞅（∕盯∕瞧∕瞄∕瞟）著那枚戒指。

睇佢一面嗰痘痘→看（∕瞧∕瞅）他一臉的痘痘。

“睇”在典籍中使用較多，大都表示“看、望”義。如楚屈原《九歌》：“有人兮山之阿，被薛荔兮帶女蘿;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晉陶潛《閑情賦》：“仰睇天路，俯促鳴弦”唐王勃《滕王閣序》：“朱華，光照臨川之筆。四美具，二難并。窮睇眄于中天，極娛游于暇日。”

在古字書里“睇”有多種意義。①《廣韻》特計切，去霽聲。斜視。《說文·目部》：“睇，目小視也。”鄭弦注：“睇，傾視也。”②《廣韻》土雞切，平霽透。看、望。《廣韻·霽韻》：“睇，視也。”③《集韻》田黎切，平霽定。同“睼”。迎視。《集韻·霽韻》：“睼，迎視也。或從弟。”現今勾漏粵語和廣州話用②意義，分別表示“看”“望”。

（二）唸[nom44]：應是“惗”的誤寫，意義是“想、思考”。如：我～咗又學大寨開梯田，原來系建新村，我想著又學大寨開梯田，原來是建新村∣心中～出一條計，叫作花又接柳，心中想出一條計謀，叫作花又接柳。

勾漏粵語的“惗”涵蓋了所有與“思”有關的心理活動的詞語，它包含了普通話的“想、思考、想念、念想、牽掛”等義。如：

我一直惗住佢幾時返來→我一直想著她什么時候回來。

呢條算術題你都惗咗幾日啦→這條算術題你都思考了幾天了。

勾漏粵語劇本中的“唸”，其實為“惗”。

《玉篇》：“惗，相憶。”《集韻》：“惗，思也。”與勾漏粵語音義相吻合。此詞亦見于古壯字，《古壯字字典》：“惗，懷念;思念：。Gwn raemx yaek niemh mboq。飲水要思源。”用法與勾漏粵語相同。

唸：①《廣韻》：“都甸切，去霰端。又都念切。侵部。唸?，也作殿屎。呻吟。《說文·口部》：“?，唸?，申也。”②同“念”，誦讀。顯然與勾漏粵語用例音義不符。《古壯字字典》：“niemh[ni?m6]朗讀;誦經：唸經。niemh ging。誦經。”“念”勾漏粵語讀[nim21]，兩者音義相同。

上述兩字的漢壯字形相近，而且音義大致相同，這應為民族間文字借用引起的。

（三）攞[lo44]：相當于普通話的“拿、取”。如：冇使～咁多嘢來，不用拿那么多東西來∣你哋～出來開飯啦你們拿出來開飯了∣等陣順便～禮物入去，等一下兒順便拿禮物進去。

《集韻》：“郎何切，平歌來。”《玉篇·手部》：“攞，揀攞也。”《集韻·戈韻》：“攞，揀也。”揀，“同撿”，拾取。如：《紅樓夢》（第七十三回）：“我掏促織兒，在山子后頭揀的。”勾漏粵語用的正好是“拾取”義。

（四）搦[nek5]：握;持。勾漏粵語相當于當“拿”。如：佢去～點食嗰嘢，他去拿一些吃的東西∣～車頂嗰被落嚟，車頂上的被子拿下來∣～哋蔥花返來，拿點兒蔥花回來。

在古代典籍文獻中有使用，如：三國魏曹植《幽思賦》：“搦素筆而慷慨，楊大雅之哀吟。”韓愈、孟郊《納涼聯句》：“君顏不可覿，君手無由搦。”當代書面語偶爾也使用，如《兒女英雄傳》第三五回：“先把左手的帽子遞過去，請老爺自己搦著頂托兒戴上。”

《漢語大字典》：“握、持。”《廣韻·覺韻》：“搦，持也。”《后漢書·藏洪傳》：“撫弦搦矢，不覺涕流之覆面也。”李賢注：“搦，捉也。”《文選·郭璞<江賦>》：“舟子于是搦捉棹，涉人于是機榜。”李善注：“搦，捉也。”

二、方言詞

勾漏粵語地鄰梧州，許多詞語與廣州話是相同的。但有些詞語的音義及語用會有差別。

（一）邊[pin53]：哪。如：講話～個冇識講說話哪個不會說∣去～哋搵工仲冇知，去哪里找工作還不知道∣山妹你系～度呀，山妹你在哪里？∣咁，佢去～度呢那，他去哪里呢？

勾漏粵語的“邊”與普通話的“哪”語法功能相近，后加名語素或量語素可構成“邊哋哪地方、邊臺、邊個、邊條、邊架”等疑問詞。

“邊個”的“個”作量詞，“個”在詞首作指示代詞時寫作“箇”，如“箇條（∕沖）、箇嚿（∕嘢）、箇間（∕屋）、箇塊（∕板）”等，意義相當于“這”。如：個文好了，落雨發澇～使憂了這樣好了，下雨發大水不用擔心了。

“個”，《漢語大字典》：“代詞。表示指示，相當于‘這‘那。《廣韻·箇韻》：‘箇，凡也。”李白《秋浦歌》：“白發三千丈，緣愁似箇長。”宋代賀鑄《鶴沖天》：“箇處頻回首。錦坊西去，期約武陵溪口。”

（二）冇[mau13]：相當于普通話的“沒有、不”。①沒有。如：我哋又～乜嘢送，只好擔啲米去，我們又沒有什么送，只好挑些米去∣公婆長年在屋毛（冇）？外父面前得把嘴，夫妻長年在家沒有？岳父面前就嘴巴會說。②不。如：而家～興叫第幾妹，現在不興叫第幾妹∣我系耕田佬，穿著～講究，我是種田的，穿著不講究。

《中華字海》：“音mǎo卯。<方>沒有。長眼冇。”《中國諺語資料·一般諺語》：“一把刀冇兩面利。”冇，在清代文獻中也有使用。如：《民國演義》（第一百二十四回）：“桂人，把莫有派三字，代表桂派，又特制一個冇字，即將有字中間，缺其兩劃，作為莫有二字。冇派者，即莫有派也。這原是一種輕薄之意，后來大家傳說，竟把這個冇字成為廣東一種特別字兒。”《二荷花史》（卷一）：“畀個爛園將佢韞，幾乎氣死冇人聞。回家即害相思病，今尚迷迷未醒魂。”

在清代文獻中，“冇”的使用比較普遍，語義大都表示“否定”。古壯字亦有此字，《古壯字字典》：“（）。byouq[pjou5]空;一無所有：～。fwngzbyouq，空手”。漢字“冇”與古壯字“”是否存在聯系，有待深入研究。

（三）乜[m?t5]：什么。如：姨丈，搵我有乜事，找我有什么事情？∣亞媽究竟有乜計，阿媽究竟有什么計謀∣員外叫我有乜事，什么事情，內中一定有問題。

《漢語大字典》：“方言。什么。”清招子庸《粵謳·弔秋喜》：“只望等到秋來還有喜意，做乜才過冬至后就被雪霜欺？”陳殘云《香飄四季》（第十六章）：“偷偷摸摸不知做乜鬼？”

（四）唔[21]：不。如：～信搵鏡照下睇，好像墻壁個禽螻，不信找鏡子照一下看，好像墻壁那蜘蛛∣媽呀，我～返去啰媽呀，我不回去了。

在典籍中也有用，如《上古秘史·養蠱之情形苗民之風俗》（第四十九回）：“隱隱約約亦聽得幾句，有一個男子唱道：狂狗吠月唔知天，想妹姻緣會發癲。”《二荷花史》（卷四）：“誰想日望你地唔見到，佢就引入無日不悲傷。天賜我今相遇著，……佢就哀哀難禁哭聲頻。紫玉睇來唔舍得。”

《漢語大字典》：“方言。不。”《中國近代反帝反封建歌謠選·太平軍打仗好軍機》：“挑來糖水煮香茶，太平軍來到唔浮華。”彭湃《田子罵田公》：“冬冬冬！田仔打田公，田公唔知死，田仔團結起。”茅盾《虛驚》：“向導斜著眼睛笑著說，‘唔怕！”

（五）點[?im44]：怎么;怎樣。如：我懵懵懂懂又～知，我懵懵懂懂又怎么知道∣～知穿煲無法欺，怎么知道被揭穿無法欺騙∣此話點講這話怎樣說？∣我就要睇佢～文搵銀，我就要看他怎樣找錢∣～知包公巡查到哋怎樣知道包公巡查到這里∣～解你咁唔生性噶，怎么你那樣不靈醒的。

（六）哋[ti21]：在勾漏粵語里，表示人稱復數，相當于普通話的“們”。如：我～都冇乜嘢貴重禮物，只好帶兩袋米來，我們都沒有什么貴重禮物，只好帶兩袋米來∣你～返來我開心，猶如路上執到金，你們回來我開心，好像路上撿到金子。

勾漏粵語的“哋”除表示人稱復數外，也可構成“箇哋∕阿哋”表示“這些∕那些”。如：

你～打算是乜時候出發→你們打算什么時間出發。

箇～菜心系啱割返來嘅→這些菜薹是剛割回來的。

《漢語大字典》：“方言。助詞。置于人稱代詞后面，表示復數。相當于‘們”。清曼殊室主人《班定遠平西域》（第五幕）：“真好，真好！我哋在昵處，真系快活咧。”

（七）劏[th??53]：宰殺;殺。如：三年見一見，～雞又煮面∣雞割了，我幫你～啦。

在典籍中也有使用，如《太平天國故事歌謠選·竹簽的來歷》：“有一年冬至，老百姓都劏雞殺鴨過節。”《中國內亂之因》（孫中山）：“那些假充商團的土匪，在國慶節不但打死人，并且把打死了的人刨肝剖肺，劏頭斷腳……慘無人道！”《花城》（1981年第2期）：“殺雞的殺雞，劏魚的劏魚，熱熱鬧鬧。”

《漢語大字典》：“方言。宰殺。如：劏豬;劏牛;劏雞。”如：《太平天國歌謠·先送半邊天軍吃》：“劏只肥肥大黑鵝，桌前未曾嘗一塊，先送半邊天軍吃。”

（八）乸[na44]：母。即雌性。如：佢資助九婆養鴨～，又幫奀叔指導佢種好高產瓜，他資助九婆養蛋鴨，又幫小叔指導他種好高產瓜∣得吃又嫌豬～肉，得飲又講少放糖，有得吃又嫌母豬肉，有得喝又說放糖少∣嗨，我真是惹虱～上身嗨，我真是惹母虱上身。

表示雌性時，勾漏粵語與普通話是完全不同的，在勾漏粵語里個別植物也可以用“乸”表示。如：

佢去買幾頭豬～→他去買幾條母豬。

你嗰鵝～生蛋未→你的母鵝下蛋沒有？

佢嗰系木瓜～生幾多瓜→她的是雌性木瓜長很多瓜。

在典籍中少見，《客座贅語》：“又粵人呼母曰「乸」，音與「姐」同，字又或作「她」。”此條誤將“乸”“毑”相混。毑：《集韻》子野切，上馬精。同“姐”，方言，母親。《廣雅·釋親》：“毑，母也。”

《漢語大字典》：“方言。表示母的，雌的。”一般用在動物名詞后面表示其為雌性。如：“雞乸（母雞）、牛乸（母牛）。”

（九）仲[t?o?21]：勾漏粵語特征詞，相當于普通話的“還”。如：～有兩位更靚嘅，還有兩位更靚的∣～還送了好多學生的學習文具∣～還沖走我一只拖鞋∣佢他（她）比親戚～還要親。

其用法與普通話差不多，如：

佢去咗咁久～未轉來→她去了這么久還不見回來。

～未出街攞嘢轉來→還沒有上街拿東西回來。

“仲”在桂東南一帶流行，桂東北習慣上使用“鄭”，如：你～冇去吃飯，你還不去吃飯∣我鄭藤喂豬兒，我還沒有喂小豬。

（十）咁[k?m13]：代詞。這樣;這么;這。如：～又拎住個乜嘢，這又拿住個什么？∣原來系咁樣，原來是這樣∣～多位，你哋系第幾阿妹呀，這么多位，你們是第幾阿妹呀？∣大姐夫你哋帶～多嘢?，大姐夫你們帶這么多東西啊？∣你哋～早啦，你們這么早啊！∣～就去睇過先，這就去先看吧。∣～做你冇怕，這樣做你不怕？

《漢語大字典》：“方言。代詞。這;這么;這樣。”魏嫲《就義詩》：“又吹號筒又拿槍，～多士兵來送喪， ～多官員做孝子，死到陰間心也涼。”

在典籍中也有使用，如：《太平天國史·典籍》：“咁粵方言，讀如敢，作這樣解。”

《二荷花史》（卷二）：“嗰位操琴人，唔知佢地因何故，彈來字字咁傷心？”《香艷叢書·恨冢銘（并序）》：“以償我地之青蚨。兩不相虧，一于咁做。”《易經六十四卦注解·第02卦》：“講要知自己的位置，唔好過龍，所謀的事未有咁快可以成功。”一般出現在粵語文獻。

（十一）啱[?am53]：<方>合適;對;剛好;剛、才;合得來。如：～落過水，剛下過雨∣～落汽車，剛下汽車∣應該用臺靚車拉來正～呀，應該用臺好車拉來才對呀∣有只牛乸～起生呀，有頭母牛剛下崽呀∣咁我道睇準佢啰，剛好我看著她了∣咁～我今早落村返來，這樣剛好，我今早下村回來∣佢哋玩得好～他們玩得來。

勾漏粵語“啱”有多個意義，與普通話“剛好”表示意義是不對稱的。因此，在解讀時要根據具體語境確定。如：

佢哋幾姐妹一直都啱嗰→她們幾姐妹一直都合得來的。

你啱在果園返來→你剛從果園回來。

在典籍中也出現，如《易經六十四卦注解·蠱》：“千祈唔好揀佢，問結婚就好，問離婚就唔～個爻義，因為離婚會俾人指指點點，呢一爻系話。”《易經六十四卦注解·火》：“因為呢一爻系自己唔會偏離正道，所以離婚系唔～的。問事業：暫時唔主張創業，因為天時地利都唔～，打工就快D轉工。”

《古壯字字典》：“啱，（）ngamq[?a?m5]剛;剛剛：”Guh maz cij ngamq daeuj？干什么這個時候才來？

“啱”與古壯字形體一樣，在意義上有交集，是否是借用關系有待研究。

（十二）系[h?i21]：相當于“是”。如：～啰，佢做嘢系細心嗰是啊，他做事情是細心的∣～書記要落村是書記要下村∣人哋道～怕里條路咋，人們就是怕這條路啊∣吾～話要搵書記，不是說要找書記。

勾漏粵語“系”與普通話的“是”用法相同，但勾漏粵語現可用“系”，也可用“是”。如：

箇日系清明節→今天是清明節。

（系∕是）考慮轉一次老家嗰時候啦→是考慮回一趟老家的時候了。

表示否定時，“系”前加“唔、冇”構成“唔系、冇系”，也可構成“冇是”。

（十三）嘢[i?13]：在勾漏粵語里，表示“東西;事情”等意思，如：哎，我都冇識講乜～好哎，我都不知道說什么好∣雖然生～冇食得，雖然生的東西不吃得∣老～采購未回轉，老人采購還沒有回來。

普通話的代詞“東西”勾漏粵語用“嘢”，指代范圍比普通話廣，也可構詞，如“乜嘢”。

你攞返來嘅系乜～→你拿回來的是什么？

老～出街仲未返來→老家伙上街還沒回來。

歷史文獻極少出現，偶爾只在有關粵地文獻里。如：茅盾《劫后拾遺》三：“有一個防護團員來了，問他‘乜嘢，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廣州話方言詞典》：“音也。<方>①東西;貨。②活兒;事情。③家伙（指人及物，指人時有貶義）。”

（十四）揾[u?n13]：找;尋找。如：對，大家分頭去～∣睇準機會～錢銀∣目的系為了～銀兒，昏倒街頭冇人知，你爸背轉救返生。

佢去揾民間手抄戲本→他去尋找民間手抄戲本。

揾到好多嗰野生蘭花→找了大量的野生蘭花。

作為方言詞在典籍文獻中少見。揾，黃谷柳《蝦球傳·豎起幡竿等鬼來》：“他從小在雞鳴狗盜的社會層中受盡離奇古怪的磨練，學得一大套撈世界揾飯食的本領。”用例中的“揾”也可作“混、掙”。

參考文獻：

[1]馮天德，唐家明等.牛娘戲大全[M].廣州：嶺南美術出版社，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