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論附加語的語篇元功能研究

溫彥彥

【摘要】評論附加語是人們表達態度的一種語言資源，學者們大都關注對其人際元功能的研究，卻忽視了即使是表達人際功能的語言資源，其也是具有語篇元功能的。因此，文章以評論附加語的語篇元功能為出發點，回顧以往文獻，從理論與實例兩個方面出發來證實評論附加語具有語篇元功能這一研究。

【關鍵詞】評論附加語;系統功能語言學;語篇元功能;語言資源

在系統功能語言學中，評論附加語被定義為情態附加語的一個下屬分類，在語言的詞匯語法層面主要以介詞詞組、副詞等形式表征。作為一種語言資源，評論附加語如to be sure、importantly等傳達了作者及講話人對于部分或整個命題的態度及觀點。但，除卻大部分學者對于評論附加語的人際元功能的關注外，馬丁等學者的關注點發生了轉向。他們轉而關注表達人際功能的語言資源是否具備語篇或概念元功能，但也只是一小部分，尤其是對評論附加語的語篇元功能的研究更少。另外，在系統功能語言學中，韓禮德曾經提出，某種語言資源三大元功能的體現并不是唯一且單一的。在這樣的背景下，本文將對評論附加語的語篇元功能進行分析和探討。

一、組篇功能研究回顧

1.組篇功能之緣起

對組篇或語篇元功能的研究首先要落到“組篇”和“語篇”這兩對詞上來。韓禮德及哈桑將“語篇”定義為語義概念的、能夠構成一個整體的任何長度的，或書面，或口語的段落。這種情況下的整體特指語義整體。國內學者彭宣維提出“語篇”作為一個語義或意義概念，其是語言使用或語言實例化的一個結果。從這些學者的定義中不難發現，大家都傾向于將“語篇”定義為一個可讀的意義單位，而可讀指的是文章對于讀者來說是有邏輯性的且可理解的。對語言資源的整合和構建過程就是“謀篇”的具體體現，因此，判斷某種語言資源是否具有謀篇功能的依據主要在于它是否使得這個語篇有機地且銜接地組合在了一起，語篇是否連貫，除此之外，組篇完成之后，文章是否可讀且讀者和作者之間是否構建了一種和諧關系。韓禮德及哈桑在《英語的銜接》中提出“語篇組織”這一概念，并指出其是由語域與銜接這兩種語義構型構建完成的。隨后，基于韓禮德的理論構建，馬丁將“語篇組織”定義為關于銜接的研究。據此，“語篇組織”恰好地表達出了“組篇”的特性。張德祿提出語篇與非語篇的區別在于其是否連貫;隨后，張又提到謀篇意義是通過組織概念意義和人際意義的模式來表現自己。基于此，對組篇功能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對其連貫與銜接的研究上。

2.組篇功能之發展

對語篇連貫的研究大致可分為四個階段：（1）語域、銜接（語篇組織）;（2）語篇結構、銜接、主位、信息（語篇組織）;（3）語域、銜接、主位、信息（語篇組織）;（4）語篇結構、銜接、主位、信息、平行結構（語篇組織）。鑒于此，我們對語篇功能的研究應當包含兩個部分：一部分為包含銜接與主述位在內的語篇組織，即微觀部分;一部分為語域與語篇結構，即宏觀部分。

二、評論附加語的組篇功能實例化研究

1.宏觀研究

對評論附加語組篇功能的宏觀研究表現為對語篇的語域或語篇結構的研究。在系統功能語言學研究者看來，語篇的語境決定了語篇的意義系統，并在語言的詞匯語法層面上體現出來，語境成分的改變引起語義的變化，并導致語言變異，形成不同的語域。語域即被定義為因語境變化而引起的語言變異形式。語境因素主要包含：語場，即談論話題;語旨即涉及的交際雙方;語式，即話語被展現的媒介或渠道。

By and large， Perez-Sobrino convincingly demonstrates... She rightly observes...

（Journals of Pragmatics）

此文語料取自Journals of Pragmatics雜志中的書評。書評是發生在作者與讀者之間的以推介某一書目為目的的書面語篇，其最終的目的是勸服讀者接受并閱讀所推書目。因此，評論附加語這一類語言資源在書評類語篇中通常起到了最為重要的語義建構作用。雖然在這一語料中只出現了by and large，convincingly，rightly三個評論附加語，但這三者統攝了全文的語義態度：by and large作為第一處資源，投射并交代給了我們這一段落的態度取向是一致的，convincingly、rightly提醒我們其為正向的語義態度。以此構建了全文的態度取向，而這一點我們也可以通過后文的其他語言資源加以印證。

2.微觀研究

對評論附加語組篇功能的微觀研究為對語篇組織的研究，主要包含主位與信息、銜接與連貫這兩個大方面。在系統功能語言學中，主位即句子的開頭、信息的起點，一般是表達經驗元功能的語言資源。但表人際功能的資源，如附加語出現在句子開頭的話就構成了超主位或復項主位。主述位結構及信息的流動即語篇語義的構建表現。

Most commonly， these reviewers learned to write reviews by reading and analyzing the reviews of their own manuscripts in terms of the tone and the features of the genre， as well as through the process of review writing itself， and found that providing constructive， yet supportive， criticism was the most challenging aspect of review writing.

（Journals of Pragmatics）

在這一例中，Most commonly與之后的these reviewers共同構成了這一語篇的主位，commonly作為表達人際功能的語言資源，本身表達了對后續整個命題的一種態度觀點，因此，在此處作為信息的起點，推動了讀者對語篇信息向態度向的理解，從而參與構建了一個完整的語篇。除此之外，韓禮德與哈桑還提到過，銜接是一個語義概念，它指的是語篇中的語義關系，這些語義關系的實現是通過一系列的銜接鏈將銜接資源聯系起來的。評論附加語同樣也構建了其專屬的銜接鏈，如下所示。

Tellingly， there were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in the self-reported use of the Finnish quotative forms between males and females， although both men and women perceived the forms as being “female.” This finding is in line with D‘Arcy （2017）， who reported that forms of like， including the quotative be like， are associated with young females， although in fact they are used across age groups and genders.

（Journals of Pragmatics）

Tellingly處在該語篇首句主位的位置上，主位作為新信息的發出，提示我們本段是想要告知我們一些內容，隨著語篇的不斷推進，我們法宣其及物性主位為顯著差異，因此我們便可以首先鎖定本段是與顯著差異相關的作者的觀點，這是第一重組篇的構建方式。其次，tellingly與之后的in fact構成了顯性銜接鏈。Tellingly提示讀者后續內容是較為客觀且真實的內容：男女之間無差別。但第二處的附加語與tellingly類型相似，此處的銜接資源一則加強了與上一處銜接資源的呼應，二則表達了進一步的語義遞進關系。這一發現受到了年齡影響，與上文構成了語義聯系。

A salient feature of globalisation is the effacement of borders... No doubt， there are domains ... Nation states are seen as being threatened from without by globalization and world-economic pressures and threatened from within by multiculturalism.

（Journals of Pragmatics）

這一例前半部分講全球化的顯著特征是邊界模糊化，no doubt之后又強調這一模糊化僅限于某幾個領域內，構成了語義上的強轉折關系。這與本段的最后一句構成了一種對照和呼應關系。

三、結語

由上述例子不難看出，評論附加語雖然在某一語篇中所占數量并不多，但其作為一種隱性的銜接詞，互相之間幫助構成了十分鮮明的語義關系，促進了語篇的態度及內容銜接與連貫，故在語篇的連貫分析中，并不能只關注十分顯而易見的銜接資源，對這類易忽視的語言資源也應該給予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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