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應長三角發展戰略，推動長三角制造業票據業務發展

一、問題研究背景與意義

根據國家統計局對制造業的定義，制造業是指經物理變化或化學變化后成為了新的產品，不論是動力機械制造，還是手工制作；也不論產品是批發銷售，還是零售，均視為制造。制造業包括：產品制造、設計、原料采購、倉儲運輸、訂單處理、批發經營、零售。對于我國來說，制造業不僅在國民經濟發展中占有重要地位，也是我國經濟結構轉型的基礎。根據國務院2019 年發布的《長江三角洲區域一體化發展規劃綱要》中指出，長三角地區是中國經濟發展最活躍、開放程度最高、創新能力最強的區域之一，在國家現代化建設大局和全方位開放格局中具有舉足輕重的戰略地位。央行報告指出，2019 年長三角地區生產總值合計23.7 萬億元，約占全國的23.9%，由于缺乏各地區制造業增加值數據，我們采用數據計算長三角工業生產總值所占比例去估算制造業占比，根據2019年各省市統計年鑒計算出長三角（三省一市）工業生產總值為71372.75 億元，國家統計局數據表明2018 年中國全年工業增加值為301089.30 億元，長三角地區約占比23.7%，由此可見無論是經濟體量還是制造業發展情況，長三角地區均占比全國1/4 左右。2015 年我國頒布和實施的《中國制造2025》中指出，經過了幾十年的發展，我國制造業規模已躍居世界第一，但與世界先進水平相比，我國制造業仍然大而不強。由此可見，制造業發展與變革，推動制造強國已經成為我國高度重視并亟待解決的現實問題。國務院明確提出要構建區域創新共同體，合力打造長三角科技創新共同體，形成具有全國影響力的科技創新和制造業研發高地。共同推動制造業高質量發展。強化區域優勢產業協作，推動傳統產業升級改造，建設一批國家級戰略性新興產業基地，形成若干世界級制造業集群 。制造業發展是我國當前面臨的一個重大任務，長江三角洲作為我國制造業發展中心之一，戰略定位即成為亞太地區重要的國際門戶、全球重要的現代服務業和先進制造業中心，長三角地區的制造業發展值得進行深入研究，但近年來金融行業對制造業的支持力度減弱，民營資本融資困難，加上今年的新冠疫情影響，長三角地區制造業，受到了嚴重沖擊，當前國內疫情已經得到穩定控制，理應推動制造業企業穩增長、優結構、提質量、增效益。強化金融支持和服務，解決企業流動性資金緊張的問題便是一個有效措施，其中承兌匯票是制造業短期融資的一個重要方式，根據上海票據交易所的數據顯示，2018 年簽發承兌匯票約為18.27 萬億，而其中制造業就占據了30%的比重，研究長三角地區的票據承兌問題，推動票據業務在長三角制造業中的發展，是幫助解決地區制造業企業融資的一個重要途徑，有助于推動長三角地區制造業轉型升級，打造世界先進制造業中心。

二、以增值稅為基礎的制造業票據承兌總量測算

2016 年“營改增”完成，擴大了增值稅的適用范圍，商業銀行和監管機構普遍把銷售方開具的增值稅發票作為審核貿易背景真實性的主要依據之一，只要繳納了增值稅的企業理論上都可以申請開具商業匯票，為大力發展承兌業務提供了良好的條件。根據央行貨幣政策執行報告，制造業票據簽發背書量占比30%左右，可見制造業企業利用承兌匯票支付、融資已然是一種很成熟的方式。我們運用理論模型并結合實際數據，嘗試探究長三角地區制造業可開具的最大承兌匯票量，讓票據服務于經濟，更好地服務于長三角制造業發展，推動制造業轉型升級。根據2018 年的長江三角洲制造業企業主營業務收入數據計算得出的理論承兌匯票量為292277.71億元，約為29 萬億。此測算方法存在誤差原因主要為制造業企業計算的是按行業分規模以上制造業行業的經濟指標，部分小型企業未納入計算，可能造成偏低（規模以下企業僅在浙江統計年鑒中有數據可尋，因此為統一計算僅計算規模以上制造業企業），而又忽略了制造業企業中有些面向最終消費者無法開票的部分，導致結果偏高。根據文獻中已有測算結果顯示，2018 年全國制造業理論承兌量約在101 萬億到127 萬億之間，由此可見，長三角地區制造業理論承兌量占據全國約1/4 左右，與GDP 和工業產值在全國比重（前文提到為1/4）基本吻合，有極大的潛力推動我國票據業務發展，同時上海票據交易所數據顯示2018 年全年全國承兌匯票簽發量約為18.27 萬億，制造業2018 年用票量占比30%左右，由此可計算出制造業承兌匯票量約在5.48 萬億[18.27×30%]，僅占理論最大值的5%左右，尚不足長三角地區制造業理論開票量的1/5，可見無論是全國還是長三角地區，制造業企業承兌匯票簽發仍有巨大的市場潛力，有助于推動長三角地區制造業票據業務發展，推動制造業轉型升級，協調共塑“智造”長三角。

三、加快在長三角制造業票據業務發展

（一）票據支持長三角制造業的短期融資十分合適

票據既有支付結算功能，也有擴張信用的融資功能，理應是我國多層次融資體系的一部分。股票、債券、短融、中票、PPN、ABS 等融資工具只適用于金字塔尖的少數大型制造企業，多數中小制造企業在公開市場沒有評級，不適宜在資本市場大規模融資。同樣，相對于銀行貸款，票據市場基礎設施完善，電子票據最長期限達到一年，并且可以自主約定到期期限，通過企業網銀簽發、流轉非常便捷，還可以同開戶銀行一事一議，滿足雙方約定的特定條件可獲得銀行承兌作為信用加持，這些基本屬性同中小制造企業的短期融資需求十分契合。同時，依托于上下游的真實貿易背景，票據的到期兌付具有自償性特征，并且對于長期在某家銀行做支付結算的制造企業，銀行可以獲得穩定的大數據以幫助靈活調整、控制票據信用敞口的比例，盡可能地創造條件為制造企業提供短期的流動性支持。綜合看來，中小制造業的票據融資比信貸融資的可獲得性高，制造業企業在獲得金融機構中長期貸款的同時，也可約定配套簽發票據實現短期流動性管理需要，長短結合使得票據的優勢更加明顯。

（二）加大對長三角制造業票據承兌、貼現、再貼現業務的投入

我國產業正處于向高端制造業轉型的特殊歷史時期，宏觀經濟正處于由出口導向型向內需拉動型消費經濟體轉變。長三角制造業在我國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票據承兌業務應該順應時代發展的潮流，結合當前長三角制造業企業的具體情況，各市場參與主體可以抓住轉型機遇期，加大在長三角制造業領域發展票據業務。制造業的研發、生產周期普遍偏長，銷售回款的速度也參差不齊，金融機構可以根據長三角制造業企業不同的發展階段和發展特點把票據承兌業務嵌入企業的日常經營管理流程中，提高票據產品在長三角制造業企業中的普及率和使用率，加快行業資金周轉，降低由于臨時流動性不足而導致的經營困難情況的發生率。

票據市場是我國貨幣市場的重要組成部分，企業持有的票據在商業銀行申請直貼時是連接商業銀行和實體經濟的紐帶，信貸屬性明顯；已貼現的票據在票交所平臺流轉時票據是商業銀行在貨幣市場相互融通資金的媒介，資金屬性明顯。目前宏觀經濟的困境在于從“寬貨幣”到“寬信用”之間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一方面流動性淤積在銀行間市場讓回購利率創下多年來新低，最優質企業發行超短期融資券的利率也屢破新低；另一方面，多數制造業中小企業流動性困難，有敞口的信用貸款可獲得性低，成本高。信用分層出現了冰火兩重天的兩極分化現象，“寬貨幣”需要央行貨幣政策支持，而“寬信用”則需要金融機構花硬功夫把本職工作做深做細，票據這種可以將實體經濟和貨幣市場連接在一起的特殊功能，讓其成為央行貨幣政策向實體經濟傳導的最優工具之一。長三角地區的商業銀行要重視開戶結算企業的行業分類工作，把票據資金規模更多配置在制造業企業貼現業務上，在控制實質風險的基礎上盡可能簡化中小制造業企業申請貼現的流程，投入行內資源、發揮科技力量開發票據秒貼系統，提高放款效率，優化制造業企業用票體驗。另外，長三角地區金融機構要發揮票據轉貼現市場流轉功能，使長三角地區制造業企業的票據貼現利率向同期限貨幣市場利率靠攏，切實降低制造業企業的貼現成本以讓利實體經濟。

再貼現是央行貨幣政策工具箱中為數不多的調節信貸結構的工具之一，可以發揮定向精準滴灌的功能，引導貨幣信貸資金投向，有針對性地解決經濟運行中的突出問題。2017 年9 月，上海票據交易所推出的再貼現業務系統上線運行后，大大提高了央行各地分支機構再貼現業務的辦理效率和靈活性，也為央行更精準、高效地發揮再貼現政策引導市場利率和優化資源配置創造了條件。首先，長三角地區的央行分支機構可以向總行申請擴大再貼現操作規模，督促引導轄內商業銀行梳理基礎資產，優先選擇出票人和貼現申請人是制造業企業的票據作為再貼現操作的前提條件。央行在長三角地區的分支機構還可以試點把再貼現資源向長三角地區大型制造業企業簽發的商業承兌匯票傾斜，鼓勵核心制造業企業在其主導的供應鏈上推廣使用商業承兌匯票進行支付結算，由央行作為最終再貼現人可以提高供應鏈上中小企業商業票據融資的，可獲得性并能切實有效降低商業承兌匯票的融資成本。

（三）票據是支持疫情后長三角中小制造業企業發展的有力工具

票據是推動疫情后長三角制造業中小企業復工復產，復商復貿的有力工具。對于主營業務正常，產品和服務市場前景良好，由于暫時性的資金鏈緊繃，急需短期流動性支持的制造業中小企業，票據的特殊功能作用在這個時期正是適逢其時，也是票據運用于制造業的最佳實踐期。面對經濟增速短期快速下行的現實，中小制造業企業面臨宏觀需求縮減、資金流緊張的情況，出票企業愿意開票緩解財務上的困難，而收票企業收到票據后也會選擇快速支付或變現，票據是非常高效的金融工具。因此，商業銀行、企業及相關部門要達成共識，各司其職，各負其責，共同聯動推出相應措施，包括商業銀行要適度降低承兌保證金比例，手續費視情適當減免，監管部門對于保證金占存款比例應適度寬松。長三角中小制造業企業可以積極簽發票據解決短期資金之急需，把本來不能流動的應收賬款顯性化。金融機構需要加大對制造業企業類銀票和商票的貼現力度，切實提高中小制造業企業資產負債表中資產端的流動性和變現能力。

（四）票據支持長三角先進制造業發展

先進制造業具有信息化、自動化、智能化、柔性化、生態化的特征，可以為社會帶來良好的市場效應和經濟效應。監管積極引導和督促商業銀行、保險機構加大對制造業支持力度，強化對先進制造業、高技術制造業、戰略性新興產業領域的金融支持。明確大型商業銀行“全年制造業貸款余額增速不低于5%，年末制造業中長期貸款占比比年初提高1 個百分點，信用貸款余額增速不低于3%”的“五一三”任務，推動大型銀行加大對制造業資源傾斜。長三角地區的先進制造業可以利用監管政策，充分挖掘商業承兌匯票的支付屬性和融資屬性，利用自身的技術優勢和產品優勢，向上游服務商簽發商業承兌匯票。同時金融機構要響應國家號召，積極適應新的監管要求，提高對長三角先進制造業企業授信覆蓋廣度和深度，梳理先進制造業企業的供應鏈狀況，優化先進制造業企業簽發商票的貼現流程，降低貼現利率，提高放款速度，爭取在未來幾年內實質性的提高長三角先進制造業企業的流動性，為落實“把先進制造業企業做強做大”國家戰略貢獻一份力量。總的看來，先進制造業具有門檻高、“護城河”寬的特點，又是國家和地方政府現在乃至將來都要重點鼓勵扶持的行業，在先進制造業企業中推廣使用票據，既滿足了先進制造業企業支付結算和融資的需求，又豐富了票據市場的參與主體，可以實現先進制造業和票據行業同時健康發展的雙贏局面。

（五）加大對長三角制造業標準化票據支持融資

標準化票據是以票據作為底層資產的債券，可以聯通票據市場和債券市場，有利于發揮債券市場投資者的專業投資和定價能力，增強票據融資功能和交易規范性。標準化票據理論上已經具備“資管新規”中“標準化債權資產”的特征和屬性，如未來被認定為標準化債權資產，則在投資市場上將受到包括貨幣基金和債券基金在內的“資管產品”的青睞。標準化票據產品的發展有望為長三角制造業企業引入“源頭活水”，可以提高長三角核心制造業企業供應鏈上下游商業承兌匯票資產的流動性。目前同一制造業企業主體在債券市場發行短期融資券的利率和其承兌的商業承兌匯票貼現利率存在200BP 以上的差價，通過相應存托機構創設制造業企業簽發的標準化票據可以降低供應鏈上中小企業持有核心制造業企業簽發的商業承兌匯票的成本，從而進一步為中小企業融資難、融資慢、融資貴等現狀紓困解難。

（六）加大對長三角制造業供應鏈票據支持

2020 年4 月24 日，上海票據交易所發布“關于供應鏈票據平臺試運行有關事項的通知”（票交所發[2020]58 號）正式明確供應鏈票據平臺依托于現有的ECDS 系統，與各類供應鏈金融平臺對接，為企業提供電子商業匯票的簽發、承兌、背書、到期處理、信息服務等功能，通過供應鏈票據平臺簽發的電子商業匯票簡稱供應鏈票據。供應鏈票據間接解決了傳統電子商業匯票不可等分化的弊端，一定程度上為票據本身的標準化做了鋪墊。上海票據交易所可以鼓勵長三角地區優質制造業核心企業自建供應鏈平臺，先行接入上海票據交易所系統，并且后續優先考慮制造業供應鏈平臺上線票據質押融資、貼現、轉貼現、再貼現、供應鏈票據跨供應鏈平臺流轉等新功能。供應鏈票據依托供應鏈金融中核心企業信用，長三角當地金融機構可以適度提高對優質核心制造業企業的授信敞口，認真研究切實可行的針對供應鏈票據融資的服務方案，提高供應鏈票據的普及程度和流轉效率。

（七）加大對長三角制造業應收賬款票據化融資支持

2019 年6 月，央行行長易綱在“陸家嘴金融論壇”上提出推動應收賬款票據化，是完善上海國際金融中心建設的重要推進事項之一。制造業企業的賬期普遍偏長且應收賬款占資產總額的比例高，直接導致了中小制造業企業短期流動性緊張，部分制造業企業在財務壓力下被迫進行民間融資，被高額利息拖死的現象屢有發生。應收賬款和商業承兌匯票 在制造業供應鏈上使用場景相似，兩種業務都是依托核心制造業企業服務上下游中小微客戶，旨在促進整個供應鏈制造業企業發展、提升生態圈實力、推動產業集聚、加快制造業轉型升級。長期以來，應收賬款確認、流轉比較困難，保理的成本也比較高。而商業匯票具有法律體系完善、基礎設施先進、全流程電子化操作、期限靈活、流轉和融資、交易均比較方便的優勢。以商業銀行為代表的金融機構要努力搭建內部票據業務系統平臺，在長三角地區的分支機構需要探索縮短決策流程、突破信貸業務屬地化管理的制度瓶頸，盡早實現對優質核心制造業企業的授信全覆蓋，針對不同制造業細分領域的特殊情況做區別對待，爭取在摸索中盡快實現風險定價，真正做到電子商業匯票的流通和融資比應收賬款更方便、成本更低并能達到銀企雙贏式的高質量可持續發展。

（八）加大對長三角制造業承兌融資的風險控制

風險表面是外部環境問題，核心是風險觀、業績觀、發展觀問題，是風險管理體制與業務發展不盡適應的問題。“重盈利、輕風險”“重指標、輕管理”的問題需要在支持制造業轉型升級的過程中進一步根除，堅持審慎經營的理念，堅持業務發展與風險管理能力相適應，持續推進精細化管理 。長三角地區的金融機構授信審批部門需要投入人力、物力、財力做好制造業企業簽發的電子商業匯票的票據評級這項基礎工作。評價承兌的制造業企業定性指標應參照企業主體（商票出票人）公開市場信用評級和金融機構內部評級，考慮到商票到期期限較短，定量指標的評價方法與商票出票人信用評級應有所區別，制造業企業短期償債能力和盈利能力應是考察其最終票據兌付能力的重點，故在上述兩部分指標的選項設置及評分權重上將給予一定傾斜。完善票據評級事項后，可以建立制造業企業白名單數據庫，進一步確定對某個制造業企業的授信額度，并在票據管理系統中實時顯示剩余額度，進而有效的控制最大風險敞口。同時，利用人行征信系統和其他數據庫排摸白名單內制造業企業在其他金融機構的授信使用情況，嚴防部分制造業企業超越自身兌付能力無序簽發商票的風險事件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