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貧困女性化”的概念最早由美國伊利諾伊大學社會學助理教授、著名社會學家皮爾斯在1978年發表的文章《貧困的女性化:工作和福利》中提出,很快引起美國乃至全球范圍內的社會學學者、女性主義者以及反貧困政府部門的廣泛關注,也啟示我國國內傳統貧困研究要逐漸與性別、家庭、就業等因素聯系起來,重視城市貧困的性別傾向性問題,為扶貧攻堅提供新的政策思路。
關鍵詞:女性群體;貧困;權益;性別傾向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政府扶貧脫貧工作取得的成果舉世矚目,特別是近幾年來,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中央及地方各級政府的努力下,針對中西部落后地區實行精準政策,給貧困地區居民的生活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2020年是我國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收官之年,各項扶貧工作更是要落實到實處。各地區的扶貧攻堅戰成效卓然,但同時也暴露了過程中的一些不足之處。中央及地方政府的扶貧政策通常關注“區域性”貧困,具有一定的普遍性,而對某一地區的特殊群體缺少關注,尤其是對女性群體;現有的一些地區的婦女扶貧政策主要關注點在于保障已有的扶貧政策的性別平等,只在部分健康保健方面有一定的政策傾斜性,但總的來說,專門針對女性扶貧、脫貧的政策法規少之又少,而且在具體實施過程中又不免流于形式,并不能完全改善女性勞動者在就業市場上的弱勢地位,達不到真正幫助女性脫貧的效果。在國際上,女性主義研究者將這一現象稱為“gender blindness”,即“貧困研究的性別盲視”,對女性這一勞動市場弱勢群體缺少充分關注和重視將會制約著我國扶貧脫貧工作達到制度初期設計的理想目標。
隨著社會經濟的快速發展,我國現階段正處于經濟體制轉型和產業結構升級的巨大變革中,這無疑會對社會就業市場如國有企業事業單位帶來很大程度的影響,各因素造成的下崗失業問題引起社會的關注。20世紀中后期,國內越來越多的專家學者將貧困研究視角由“農村貧困”轉移到“城市貧困”。據統計資料顯示,城市勞動女性更易受到經濟產業變革的影響,女性員工的下崗比例要高于同期男性,女性也更有可能陷入貧困危機。本文將主要從國內就業制度、家庭內部分工制度、國家社會保障制度等角度分析受經濟產業體制變革或是企業破產停工影響的城市女性職工陷入貧困的社會制度因素,以引起相關政府決策及執行部門對城市貧困女性問題的重視。
一、就業制度對女性就業者缺乏有效保護
在市場經濟時代,國家對市場就業的干預由計劃經濟的“包分配,鐵飯碗”轉為“政府促進就業”,市場就業機會和崗位雖然增多,但勞動者就業面臨的不確定因素也增加。近年來,隨著科技迅猛發展以及勞動力成本的迅速攀升,企業對勞動者教育程度和技術水平的要求越來越嚴苛,那些技能單一、文化程度偏低的城市女性職工在求職過程中則屢遭拒絕。其次,女性生育成本往往是企業在員工篩選時的考慮因素,雖無明文要求,但常通過變相的苛刻形式制約著女性的求職機會。最后,年齡歧視問題也會對女性求職和下崗再就業帶來很大阻力,我國的憲法、《勞動法》以及《就業促進法》中雖規定禁止年齡歧視,但都是原則性的,缺少具體的有針對性的可操作方案。
二、社會保障制度下女性權益的缺失
我國的社會保障制度大多與就業制度相聯結,更多地保護勞動者的權益和社會權利,一旦貧困女性因年老而喪失勞動力,加之其之前的工作不正規或不連續,就很難獲得與勞動就業制度密切相關的社會保障福利,女性的貧困境況很容易地延續到了老年。女性的養老社會保障與男性相比有較大落差,這進一步加劇了老年女性的貧困化問題。我國城市居民有“四條保障線”:職工最低工資保障、職工失業保險、國有企業下崗職工基本生活保障以及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制度,這四項制度共同組建了城市居民社會保障安全網,然而,前三項制度的執行階段與設計的理想目標脫節,在實際實施中并沒有充分發揮應有的保障作用,因此將城市居民社會保障兜底的壓力都轉嫁到最低生活保障制度上,城市貧困女性可以獲得的社會保障權益十分有限。
三、家庭分工及內部資源分配不公
古代落后思想“男尊女卑、三從四德”在現代文明社會早已不再提倡,但“男主外,女主內”的傳統觀念依舊影響著很多家庭,不僅僅是偏遠農村地區,在一些思想較為保守的城市家長的觀念中,“成績工作好不如嫁的好”甚至仍被奉為教育女孩子的金科玉律。這種思想不僅禁錮了女性的職業與婚姻自由,還影響著女性在工作競爭中的積極性,一旦家庭和婚姻發生變故,諸如離婚、喪偶等,女性則很容易陷入貧困。然而,家庭結構不穩定性已成為當今中國社會的常態。根據民政部數據顯示,自2003年起,我國的離婚率逐年上升。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士、著名社會學家謝宇表示中國現階段正處于第二次人口轉型期,即整個社會的結婚減少、離婚和未婚生育增加、單親重組家庭增加,謝宇在一次采訪中提到:“家庭的變化對社會是一個威脅,我們要意識到它帶來的后果”。顯然,家庭結構變化給女性帶來貧困的風險增大就是其中一個可能的后果,女性戶主家庭發生貧困的概率會更高。
我國社會家庭內部的資源分配也存在不均,女性相較于男性更容易被家庭束縛,在傳統觀念里普遍認為男性在社會上創造的經濟價值要高于女性,因此女性被認為應該理所當然地將家庭放在第一位,更多的貢獻家庭,承擔大部分的家庭勞動和家人生活照料的責任,當然,這幾乎不會得到任何社會報酬。不能給家庭帶來顯性經濟收入的女性在家庭內部資源的分配中自然失去了主動權,陷入了家庭資產占有率低、消費能力不足的個人貧困化境地。
結束語:
從整個社會的發展進程來看,女性貧困問題如果不能得到及時有效的緩解,還會誘發一系列其他社會問題,首先,如何“工作和生孩子兩不誤”是困擾很多職場女性的一大難題,收入不穩定、經濟不獨立的現狀讓不少女性對“生孩子”望而卻步,適齡婦女的生育欲望下降勢必會影響到整個社會的人口自然增長率以及未來的勞動人口紅利。其次,一道由日本NHK電視臺特別報道組制作的節目《看不見明天——越來越嚴重的年輕女性之貧困》在采訪中提到日本女性“貧困的代際傳遞”問題,這一現象在全球范圍內具有一定的普遍性,而不僅僅是日本社會的特例。貧困的單身母親能給孩子提供的物質和精神財富都十分匱乏,孩子在成長的起跑線上就輸于同齡人,步入社會后更有可能陷入貧困。女性貧困問題遲遲得不到政府部門的重視,不僅影響著當下,更影響著社會未來。
作者簡介:王麗雅,1999年8月出生,安徽合肥,本科在讀,南京郵電大學,研究方向:老年/女性社會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