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防疫觀察

劉迪

整個日本口罩難求現象至今仍未緩解。

這些天除中國外，全球疫情或急劇或緩慢擴大。3月13日，日本國會通過一項法律修正案。這項法律賦予日本政府可發布緊急狀態宣言以應對新冠病毒蔓延。其中，包括限制國民私人權利內容。所幸，此后日本疫情未大規模暴發。

3月2日開始，整個日本公立中小學一齊“臨時休假”。這是安倍首相2月28日的決定，讓教育機構措手不及。盡管私立學校及外資的國際學校不在政府規制內，但多配合日本政府決定，主動放假。這一期間，恰是日本年度終結時期，公立學校或大部分私立學校，都在這一期間舉行畢業典禮。但令不少畢業生遺憾終生的是，許多學校畢業典禮取消，或縮小規模，僅允許畢業生代表參加。作為慣例的畢業宴會則全部取消。對這屆畢業生來說，他們失去了一個留下人生最美好記憶的機會。

許多孩子似乎還沒有適應突然放假，3月上旬，筆者路經一商場，發現門口聚集不少中學生。有些學校提供網課，但并非所有學校課程都能迅速轉成線上授課。而且有的家庭或網速很慢，或缺乏足夠的iPad，這妨礙了孩子順利上課。另外，日本政府及教育當局并未禁止孩子外出，不少家長帶領孩子外出運動。筆者常在小區附近空曠地帶看到母親陪伴孩子跳繩、打羽毛球，或三三兩兩練習棒球。

進入3月，日本人在全日本藥妝店、便利店再也找不到口罩了。1、2月份，中國疫情暴發，在日華僑華人團體或個人購買了大量口罩，支援中國。日本市場銷售口罩的80%產自中國，但進入2月后，中國口罩斷供。3月下旬，有日本商店說中國口罩又到貨了，引來當地電視臺當作新聞報道。當然，這只是個別店家，整個日本口罩難求現象至今仍未緩解。

日本如何抗疫？進入3月東京電車已經沒有昔日那種擁擠，因為不少公司開始實施錯峰上班或干脆在家工作。醫生或政府官員頻頻呼吁，預防感染危險，要回避以下三種場合組合，即密封空間+人員高密度聚集+近距離會話。日本人從幼兒園期起即被教育要戴口罩、勤洗手，回家洗手漱口。日本社會也擁有可隨時洗手的社會基礎設施。

口罩及消毒酒精斷供下的日本如何預防疫情？日本醫務人員反復強調勤洗手、一日三餐營養搭配合理以及保證睡眠。他們將其作為一種“大號流感”。例如位于東京的保坂兒童診所院長保坂篤人就說，“可把冠狀病毒肺炎當作流感”。他說，在外要勤洗手，回家后不但要洗手而且要洗臉。只要使用普通的肥皂就可以。另一小兒科醫生神川晃說，如果咳嗽而又沒戴口罩，則要用手絹或餐巾紙遮擋口部，如無法買到消毒酒精，可將家用漂白劑稀釋來擦拭門把。

日本人是世界最喜歡戴口罩的民族，自去年底流感期開始，日本街頭戴口罩人增多。今年1月18、19日兩天，是日本國家高考日，這一期間我曾在考場看到大多數考生都戴口罩。整個社會的這種習慣對新冠病毒早期擴散無疑起到屏障作用。

目前日本各大學面臨4月開學應對問題，有些大學推遲開學時間，例如早稻田大學已經將開課時間從4月6日推遲至4月20日。也有大學雖照常開學，但建議教師進行網絡教學。東京大學日前即發出這樣的通知。筆者奉職的大學4月如期開課，但本科大課通過網絡布置課題及提交報告，線下上課則推遲到5月6日后。但研究生課仍按課表線下授課，這是因選課人數較少，只要人人適當保持距離，可降低危險。

日本的“佛系防疫”模式與中國的防疫方式同樣，都無法完整復制。因為每個社會均有其生活、衛生習慣以及行政管理方式。每個國家，只能根據各自社會可能承受的程度調整防疫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