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公司終于把員工也一起坑了

胡東輝

2020年退市第一股浮出水面，*ST保千（下稱保千里）因為2017年、2018年連續兩年期末凈資產為負值和連續兩個會計年度財務會計報告被會計師事務所出具無法表示意見的審計報告，成為今年第一家被強制退市的上市公司。保千里于2015年借殼中達股份，在借殼的一開始就弄虛作假，這樣的公司也在A股市場里混了整整4個年頭（扣除停牌的近一年時間），最終讓9萬多股東一起“陪葬”，連公司員工也一起坑了。為什么會這樣？市場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收割投資者也沒放過員工

保千里的借殼上市之路可謂劣跡斑斑，早在2015年運作借殼中達股份時，公司實控人莊敏就向評估機構提供虛假協議來虛增保千里電子的評估值，以此損害上市公司中達股份及其股東的合法權益。雖然這一行為后來被證監會查實并受到處罰，但保千里終究還是成功借殼上市了，公司和中小股東的利益遭受了損害。保千里實控人借殼上市的目的就是為了圈錢，其侵吞上市公司資產的手段肆無忌憚，如通過控制投資標的轉讓方收款銀行賬戶，實際控制銀行賬戶內的股權轉讓款項，通過介紹第三方與投資標的簽署業務合同的方式將增資款項轉出，以對外投資收購資產的方式侵占上市公司利益等。這樣的公司對A股市場來說就是害群之馬。

保千里在借殼上市后，2016年7月以14.86元/股的價格定增圈了19.59億元資金，不是IPO勝過IPO。保千里實控人連公司員工也不放過，在借殼上市成功的當年10月就推出首期限制性股票激勵計劃，以11.30元/股的價格向23名激勵對象共授予1000萬股限制性股票。兩個月后，保千里又實施了第二期限制性股票激勵計劃，以7.25元/股的價格向102名激勵對象共授予3984.7018萬股限制性股票。兩期股權激勵計劃的解鎖期限均為自授予之日起滿12個月、24個月、36個月，相應的解鎖比例為20%、30%、50%。據媒體報道，有的員工靠貸款參加股權激勵計劃。

結合保千里的股價走勢來看，除了首批解鎖的20%部分尚有盈利外，到第二批解鎖的30%部分流通時保千里已經開始連續跌停了，等到打開跌停板可以跑出來時，股價已經跌到了2.58元。到2019年4月25日停牌時，股價更是跌到了1.04元。加上第三批解鎖的50%部分，等于都被“活埋”，損失慘重。現在保千里被強制退市，股價在退市整理期還將面臨連續跌停的命運。

機構和北向資金也都中招

如今保千里的凈資產是-59.79億元，這樣的公司，即便是法院判令賠償投資者損失，投資者也拿不到一分錢的賠償，打官司還要再損失一筆訴訟費，可以說投資者已是血本無歸。現在的問題是，這種劣跡斑斑的問題公司，當初怎么就能一路過關斬將成功借殼上市了？如果回到2015年，那時正值為重組上市松綁之際，保千里就是鉆了這個空子。保千里并不是借殼上市之后才開始造假的，而是在此之前就造假，資產評估做手腳，借殼上市之后惡習難改。把這樣的公司放進A股市場，就是在坑投資者。一個連員工都要榨干油水的公司，對外部的投資者又怎么會手下留情呢？聯想到現在又有新規對重組上市松綁，這到底是在對誰松綁呢？松綁對誰有好處呢？事實證明，普通投資者總是利益受損者。

現在保千里要退市了，關于投資者賠償又沒有任何說法。說好的新《證券法》呢？退市不是問題的終結，而是新問題的開始。保千里有9萬多股東，對他們來說，手中的股票退市就是一場噩夢，這是他們的錯嗎？或許可以說他們選股不當，但上市公司被掏空不是他們能看得出來的。那些以每股14.86元參與定增的機構投資者不是也沒有看出來嗎？還有北向資金，都是境外的專業機構投資者，不也中招買進保千里了嗎？甚至連近水樓臺的公司員工，不也一樣被蒙在鼓里，稀里糊涂地參加了坑人的股權激勵計劃嗎？退市對公司實控人來說談不上有什么損失，只是少賺了，因為在掏空保千里的過程中已經賺得盆滿缽滿。

新《證券法》3月1日正式實施了，其中加強了投資者合法權益的保護，但對投資者賠償除了增加投資者保護機構可以作為訴訟代表人，確立了“明示退出”“默示加入”的原則外，辦法還不多。這樣在保千里的退市過程中，如何保護投資者合法權益就是一個軟肋，和過去相比沒有太多的改進。保千里在A股市場混跡4年，各中介機構都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理應承擔連帶賠償責任。這可能是保千里投資者唯一的救贖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