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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等教育改革的妥協性

2020-04-07 03:46:47袁傳明
高教探索 2020年3期

袁傳明

摘 要:19世紀的倫敦大學經歷過兩次富有深刻意義的變革。1836年,政府頒布《第一特許狀》,合并倫敦大學學院和倫敦國王學院,成立了一所純考試機構的倫敦大學;1898年,政府頒布《倫敦大學法》,聯合了大學的教學與考試功能,將純考試機構的倫敦大學改革為教學與考試相結合兼管科研的聯邦制大學。政府在兩次改革中采取的策略如出一轍,即在世俗與宗教、教學與考試的矛盾中相互妥協,將改革的沖突引向融合,避免了矛盾的激化。這種漸進的改革模式既適應英國社會改革與發展的特點,又符合高等教育自身組織系統的妥協性邏輯。

關鍵詞:近代英國高等教育改革;倫敦大學;世俗與宗教;教學與考試;妥協性

改革是高等教育現代化的根本路徑。在改革的過程中,必然會遭遇各種矛盾和沖突;而在矛盾和沖突中,選擇妥協往往是較好的策略。這是高等教育自身組織系統所規約的。高等教育結構是指高等教育系統內部各要素之間相對穩定的聯系方式和比例關系。[1]這種相對穩定性是高等教育內部各個要素相互妥協的結果。正如美國著名學者伯頓·R·克拉克所說:“就高等教育而言,任何重大事業的成功都是各種互相矛盾的價值觀念彼此妥協的結果。高等教育的組織系統本身就顯然是一個妥協的產物。”[2]然而,這種妥協大多被人們忽視,甚至被人們理解為貶義之詞,在某種程度上,缺乏正常的妥協是高等教育改革乃至高等教育現代化陷入困境的重要原因之一。

英國是一個原發型的現代化國家。在傳統與變革之間,英國選擇了妥協的路,這是英國社會發展的一種模式。[3]這種漸進的改革模式在英國高等教育領域中也屢見不鮮,尤其是19世紀英國大學的改革,老大學的舊傳統并沒有被新大學的模式完全取代,“革新與傳統共存構成了英國大學制度改革的主要特征”[4]。1836年,倫敦大學的誕生在英國高等教育史上具有里程碑意義,開辟了不同于牛津、劍橋的辦學和治理模式,而且以后在女子高等教育、科學教育等領域都具有開拓性的貢獻。“19世紀的倫敦大學史是一部新大學試圖發現一種符合其自身獨特的使命的歷史,其特殊性足以使其形象在與牛津大學和劍橋大學的比較中避免遭人貶損。”[5]可見,19世紀倫敦大學的改革是成功的,它為近代英國高等教育的早期現代化起到了巨大的推動作用。其中,1836年和1898年的改革在倫敦大學史上具有重要意義,分別圍繞世俗與宗教、教學與考試展開爭論,但政府在改革的過程中均采取妥協性的策略,從而確保了倫敦大學改革的成功。這深刻反映了高等教育改革的妥協性以及它對高等教育現代化的貢獻。因此,本文擬以倫敦大學的這兩次變革為研究對象,用史實來說明高等教育改革的妥協性之重要及意義。

一、世俗與宗教之爭

(一)倫敦大學的前身

19世紀二三十年代,倫敦有兩所相互競爭的大學,一所是以世俗化為特色的倫敦大學學院,另一所則是以宗教教育為基礎的倫敦國王學院,二者圍繞世俗與宗教的斗爭持續了十余年,它們共同構成了倫敦大學的前身。

倫敦大學學院是英國歷史上第一所純粹世俗性質的高等教育機構。[6]它是由一批邊沁主義者創辦的,如布魯厄姆、羅素等。在功利主義思想的影響和輝格黨的支持下,他們以“最大多數人的最大幸福”為原則創辦了一所為社會上人數最多的中等階級服務的大學。這些創辦人組成了倫敦大學學院最初的校務委員,全權負責大學的財產、教授聘請和學生管理等工作。1826年2月,委員會制定了一份詳細的《倫敦大學創辦計劃書》(UniversityofLondonProspectus)①,其中涉及了8大門類、31個分支的課程設置表,唯獨沒有宗教課程。這是保守主義者反對大學學院的主要原因之一。在招生和聘請教師方面,委員會準許任何宗教信仰的學生進入大學,尤其是對被牛津大學和劍橋大學排除在外的不信奉國教者開放;教師也不要求國教徒身份,學術成就是聘請教師的唯一標準。倫敦大學學院的宗教寬容性打破了國教徒對牛津與劍橋大學的長期壟斷,因而引起了他們的強烈反對。此外,倫敦大學學院以發行股票、募捐等方式來籌集資金,是在《泡沫法案》(BubbleAct)廢除之后采取投機方式組建的一家披著“大學”之名的私人股份制公司,具有很大的投資風險性,并沒有獲得國家的特許和認可。這是倫敦大學學院常遭人貶損的又一重要原因。

倫敦大學學院的反傳統性是史無前例的,僅“不開設宗教課程”這一條就可以在世界高等教育史上占有一席之地。因此,從倫敦大學學院倡辦伊始,反對它的聲音就沒有停止過,經常被人譏諷為“倫敦佬大學”“激進的異教徒學院”“撒旦的猶太教堂”“高爾街不信神的機構”等。不久,反對者逐漸形成了對抗這所新大學的一致意見,即在倫敦建立一所以宗教教育為基礎的大學,與之分庭對抗。1828年,在首相、國王等人支持下,堅持以宗教教育為基礎的倫敦國王學院正式誕生。在課程設置上,與大學學院極為相似,都開設社會急切需求的實用課程,唯一不同的就是將宗教課程作為基礎必修課,并且要求學生定期從事宗教儀式活動;在招生上,起初只招收國教徒,后來也招收中等階級其他教派的學生;對教師而言,必須是國教徒身份,特殊課程的教師除外。盡管國王學院也是通過發行股票、募捐等方式籌集建校資金,本質上也是一家私人股份制公司,但它擁有皇家特許狀,有合法性的保障,較能得到公眾的信賴,并且在組織機構和治理模式上都較大學學院更為完善。

大學學院與國王學院圍繞世俗與宗教的斗爭是19世紀上半葉英國高等教育大辯論的重要內容。雖然二者有相似之處,都以發行股票的方式籌集建校資金,教育內容上也傾向于現代課程,但后者是在反對前者的基礎上建立的,堅持宗教原則是國王學院的辦學方針。1829年,國王學院的特許狀中規定:“為了無論是在倫敦、威斯敏斯特或其他鄰近地方的年輕人的普通教育,學院將教授文學和科學的各種分支,同時英格蘭和愛爾蘭聯合教會所灌輸的基督教教義和職責也作為同樣的內容被教授。”[7]此外,二者的政治基礎也不同:大學學院的支持者是輝格黨,國王學院的支持者是托利黨,前者倡導改革,后者傾向保守。因此,在托利黨統治時期,大學學院因受到托利黨排擠,一直未能獲取特許狀。可見,兩所大學的政治基礎對其獲得特許狀至關重要,這驗證了美國著名高等教育學家布魯貝克的那句名言:“現代高等教育合法存在的主要基礎是政治論的。”[8]

總體而言,在這場世俗與宗教的博弈中,由于無神論、缺乏資金、管理不善等原因導致了倫敦大學學院的發展不盡如人意。1827年5月,委員會任命皇家學會會員倫納德·霍納為學監。霍納在這一職位上表現出專橫跋扈的態度,堅持要求每年1200英鎊的高薪,但在工作中處事不當使他的聲譽每況愈下。1830-1831學年,反對解剖學教授帕蒂森的學生認為,帕蒂森是一位不稱職的解剖學家和教師,一上課就臉紅。學生的批評受到了查爾斯·貝爾爵士的支持。霍納企圖解雇帕蒂森的笨拙做法最終導致了其他憤憤不平的教授群起而攻之。1830年,學生游行示威,教授也紛紛辭職,不僅包括醫學部的貝爾和約翰·康諾利,還有帕蒂森、德摩根、喬治·朗和羅森。最后,霍納也被迫引咎辭職,學監一職被廢除,以秘書代替,每年200英鎊薪水。[9]這場教授辭職風波給倫敦大學學院帶來了建校以來最大的“浩劫”。但是,國王學院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在資金和師資方面都存在著與大學學院相似的困境,即建校資金不足和教師匱乏。在建校之前的早期籌款中,本已募集到足夠的資金,可卻由于突如其來的《羅馬天主教解放法案》引起部分牧師不滿,撤銷了捐款,盡管勉強建立了校舍、購置了實驗儀器,但教授的工資仍然難以為繼,而此時有不少教授英年早逝,省了資金但卻少了教師。比如,植物學教授伯內特任教4年后去世,年僅35歲;法學教授帕克任教2年后去世,年僅38歲;法國文學教授文托爾克任教3年后去世,年僅37歲;古典文學教授安斯蒂斯任教4年后辭職,次年去世,年僅28歲;商業原理教授約瑟夫·洛,1830年被聘,還沒等到開學就去世了。與此同時,國王學院的入學人數逐年增加,教室已變得擁擠不堪,委員會一方面聘請新任教師,維持現有的教學;另一方面不得不采取措施限制入學,以緩解緊張的教學空間和缺乏的師資。

(二)第一次妥協及意義

倫敦大學學院從成立之初申請特許狀的步伐就未曾停歇過,但由于保守派的批判與阻撓,加之輝格黨又不當政,獲取特許狀這一夙愿一直未能實現。在布魯厄姆等人多方努力下,經過樞密院和內閣的長期討論,直到1836年5月政府才達成了一個妥協方案,即通過頒發特許狀,合并大學學院和國王學院,成立新的倫敦大學。同時,另頒發特許狀給倫敦大學學院。新成立的倫敦大學是一所國立大學,它是由政府監管的考試機構,不進行教學,因此有學者指出,“倫敦大學實際上是一個政府機構,是一所‘公立教育機構,而兩所學院卻是‘私立的”[10]。甚至有學者認為:“倫敦大學不是一所合格的大學。”[11]從表面上看,《第一特許狀》合并了兩所相互斗爭的大學,在一定程度上也挽救了倫敦兩所“岌岌可危”的大學,擴大了倫敦大學的招生規模,使更多的人可以接受高等教育,尤其在1858年的特許狀頒布后,“沒有在與上述大學建立聯系的任何機構中受過教育的人被準許為入學考試的申請者,申請由上述倫敦大學在此批準授予的任何學位,醫學學位除外”[12]。從本質上來看,《第一特許狀》起到了調和的作用,“倫敦大學是妥協的產物”[13]。輝格黨政府在頒布特許狀時,由于考慮到政治等因素,采取了妥協、折中的策略。《第一特許狀》中明確規定:“鑒于我們已經將其視為我們皇室的責任,為了宗教和道德的進步以及實用知識的提升,對于各個階級和教派的我們的忠誠子民,沒有任何區別,激勵他們追求一種正規和自由的教育課程。”[14]可見,政府的意圖是通過《第一特許狀》來融合高等教育中世俗與宗教的斗爭,這種世俗與宗教的相互妥協是一條漸進的改革之路。因此,倫敦大學也是政府改革的產物。在兩所大學的斗爭中,政府扮演了“調解人”的角色,用較為公正的方式允許世俗與宗教同時存在,并將新成立的大學與兩所學院之間的職責明確劃分開來——“大學管考試、學院管教學”,以此來避免矛盾與沖突的惡化。辯證地分析,《第一特許狀》存在兩面性,一方面滿足了更多的人對高等教育的訴求,推動了高等教育的世俗化和大眾化;另一方面也導致倫敦大學背離了早期建校先驅們所倡導的蘇格蘭和德國大學的模式,變成了單純的考試機構。

總之,《第一特許狀》第一次反映了19世紀英國高等教育改革的妥協性,這種妥協性表現在它并沒有徹底消除世俗與宗教的矛盾,而是將倫敦大學引向了純考試機構發展,并且在1900年倫敦大學的改革與重組中設立了神學部。

二、考試與教學之爭

在世紀之交,英國政府主要關注的高等教育可能是倫敦大學,它的重組證實了進一步強調大學教育十分關鍵。[15]19世紀后二十年,一場關于高等教育結構的爭論在倫敦大學激烈展開,爭論的焦點是大學的功能是以教學為主還是以考試為主,最終產生了《1898年倫敦大學法》,將考試機構改革為兼管教學科研與考試的聯邦制大學。1898年的妥協實現了倫敦大學從近代向現代的轉型,奠定了倫敦大學走向世界一流大學的重要基礎。

(一)關于高等教育結構的爭論

公共考試是19世紀英國人最偉大的發明之一。[16]在19世紀50年代著名的改革之前,牛津和劍橋大學所取得的學術成就主要歸功于一個嚴格的考試制度。“關于這些考試的準備,仍然主要依靠學院……其次,興趣和學院的榮譽主要由考試決定。”[17]在兩所老大學里,嚴格的考試制度深刻地影響著學院的教學和榮譽感,并幫助大學走出了18世紀的陰霾。政府1836年的妥協暗藏了一個內在的、本質的弱點,即教學與考試的分離。純考試機構的倫敦大學形成后,只要一所機構出現在政府認可的名單中,它就必須接受申請者參加考試。大學沒有權力控制教學機構的標準,教師也不參與考試和政策的制定,導致許多不具備大學資格的學校被納入倫敦大學。加上考試制度的盛行,倫敦大學的考試功能被發揮得“淋漓盡致”。然而,這樣的發展結果卻不是大學學院和國王學院想看到的,當它們試圖提高大學的學術水平時,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剝奪了真正大學的地位。1870年大學遷至伯林頓之后,人們對只管考試的倫敦大學的強烈不滿情緒逐漸高漲。

英國財政大臣羅伯特·洛代表倫敦大學在哈利法克斯(Halifax)發表演講時指出,“我的意思是倫敦大學是一個考試委員會”,而且“國家應該為大學所做的事情是確定課程由什么組成,或者列入考試要求的科目有哪些”[18]。他認為國家對高等教育的職責主要就是控制和管理考試,甚至愛爾蘭、蘇格蘭的大學都應按照倫敦大學的考試模式來發展。一石激起千層浪,羅伯特·洛的言論激起了倫敦大學內部關于大學考試功能的批判。1837年,英國郵政大臣、著名化學家萊昂·普萊費爾公開反對他的觀點并批判倫敦大學。他指出:“一所聯合了教學與考試功能的大學,當管理良好時,它的目標和成功在于培養出有教養的人;一個考試委員會唯一能保證的就是能培養出死記硬背的人。教育人的是大學的課程而不是考試……考試委員會只把知識當作結果,不管如何獲取知識;但是真正的大學很少以那樣的眼光來看待,更多的是表現為學生成功地意識到為了他們心智訓練和發展的且是必修的學習課程。”[19]

就在人們為倫敦大學的考試與教學功能展開爭論的同時,英格蘭北部成立了以維多利亞命名的聯合大學,曼徹斯特的歐文斯學院成為其中一員,并且獲得了授予學位的權利。這引起了大學學院和國王學院的強烈不滿,因為它們都比歐文斯學院的規模大,歐文斯學院所擁有的特權正是它們所缺少的。1877年6月22日,大學學院的喬治·揚爵士在一次頒獎典禮上,就上述學位授予權的問題發表了演講。他說:“我們不得不考慮的問題是是否需求更多的大學——更多大學的存在是否是有利的。毫無疑問的是,擁有太多的大學可能導致學位標準的降低,進而使教育質量受損;但同樣正確的是,擁有更少的大學將導致教育的枯竭,不可避免地會阻止大學在一個人口與財富不斷增長的國家中發展。因此,我認為以下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職責:不僅僅批準歐文斯學院辦學,即如果他們能建立自己在北英格蘭一流的教學機構的地位,那么他們就有資格獲取授予學位權;而且我們會細心調查這個問題——我們自己要求同樣的特權和同樣的榮譽是否是不利的。”[20]

19世紀70年代末以后,倫敦大學評議會也迅速參與到大學結構的討論當中。1879年,一位醫學畢業生在給校長格蘭維爾伯爵的信中申訴在倫敦的學生比在其他地方的學生更難獲得醫學學位,指責倫敦大學的考試制度,要求大學與醫學院建立更緊密的聯系。他說:“錯誤不在于學生或教師;它主要依靠制度和承擔它的設施。……倫敦大學為我們提供了什么?它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大學,認為必須教育學生獲得一個高的標準,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觀點變得越來越狹隘。它已經在學生即將畢業的道路上設置了障礙,阻止了高學位。……不是因為醫學考試太難;而是因為初級考試太難、太不確定了。應該設立一個學科委員會(BoardsofStudies)來監督和建議學院的教學和考試,且委員會一部分由大學選舉,一部分由醫學院選舉。”[21]設置學科委員會的建議后來被《1898年倫敦大學法》采納。

1883年1月,古德溫教授也對倫敦大學的現狀發表了類似的不滿意見。他說:“倫敦大學現在授予的文學學位具有很少的價值。一個實際性的例子就是公立學校的校長不愿意接受這個學位作為一名助理的資格。我的經驗事實是學生獲得了古典文學碩士學位,但卻在語法上犯了低級錯誤,且完全不能翻譯先前毫無準備的材料。”[22]相比而言,卡爾·皮爾森教授的觀點則更為激進。他認為:“倫敦始終沒有任何大學。最接近這樣一種機構的是大學學院和國王學院,還有一些醫學院。把在伯林頓府舉行考試的機構稱為一所大學是語言的一種顛倒,議會的特許狀或法案不能給予真正的批準。……一所大學在本質上是一個教學和學習機構,并且它的考試功能只不過是次要的。……對于倫敦大學考試來講,最好的老師將不可避免地成為一個死記硬背的人。”[23]

到19世紀80年代,倫敦大學的考試功能已經遭到了普遍的攻擊。1884年5月,在雷伊勛爵的主持下,倫敦教學型大學促進會成立,成員大多來自大學學院、國王學院以及倫敦各醫學院的教師。雷伊勛爵在第一次會議上指出,會議的目標是“考慮是否應該采取措施和采取什么措施來促進更好地組織倫敦的教學型大學”[24]。隨后,促進會提議在倫敦建立一所教學型大學的計劃。1887年7月19日,促進會主席約翰·馬歇爾向樞密院請愿,批評倫敦大學的純考試功能并要求建立一所教學型大學。遺憾的是,這份請愿書并沒有提供一個詳細的籌建計劃。

(二)第二次妥協及意義

倫敦大學的結構問題在大學內部的爭論中始終未能獲得圓滿的解決,最終理事會提請政府委派皇家委員會來調查并商討長期以來倫敦大學存在的爭論。1888年5月,由塞爾伯恩勛爵任主席組建皇家委員會,共7人。委員會負責調查倫敦“是否需要任何新大學或權力和需要什么類型的新大學或權力來提升倫敦的高等教育”[25]。經過一個暑假的調查與訪問,他們于1889年提出報告,認為倫敦需要一所教學型大學。可是他們不清楚該如何實施,意見存在分歧,其中3人認為倫敦大學需要重組,加強大學與教學機構的聯系;但另外3人表示反對,他們懷疑聯合一所考試型大學具有考試與教學兩種功能的可能性,并且希望在倫敦建立一所新的教學型大學,讓倫敦大學繼續履行現在的職能。[26]

1892年4月,政府再次任命考珀勛爵為主席來組建委員會,共12人。考珀委員會在執行力和決策力上都強于塞爾伯恩委員會。1894年1月他們重新開始考慮倫敦大學的結構問題,并提出一個更明確、更詳細的報告,但也存在分歧。有人認為倫敦大學的校外生制和校內生制是不相容的,不應為聯合王國所有地方的學生提供考試。盡管如此,但與1889年報告相比,他們達成了一個重要共識:倫敦只應有一所大學,而不是兩所;為倫敦建立一所有效的教學型大學就是在現有大學的基礎之上進行改組和重建。報告還指出:“需要的變化和新的創造不應在一個特許狀下執行,而是依據立法權通過任命委員會具有法定權力來執行。”[27]這為《1898年倫敦大學法》的誕生奠定了重要的法理基礎。此后四年,許多人開始說服議會并希望賦予1894的提案具有法律效力,其中以國會議員R·B·霍爾丹的貢獻最大。正是在霍爾丹的不懈努力下,《1898年倫敦大學法》才得以順利通過,N·B·哈特博士也因此而認為“沒有人對倫敦大學的影響能如霍爾丹的影響之大或之全面的了”[28]。

19世紀末,面對考試與教學的爭論,政府最終頒布《1898年倫敦大學法》,融合了大學的考試和教學功能,同時兼顧大學科研功能的發展。政府在倫敦大學的改革中繼續扮演著“調解人”的角色,并且仍然選擇了1836年妥協、折中的策略。《1898年倫敦大學法》規定,大學理事會為大學的最高管理者和執行者,并設有三個常務委員會,即學術委員會(TheAcademicCouncil)、外部學生委員會(TheCouncilforExternalStudents)和促進大學教學發展委員會(TheBoardtoPromoteExtensionofUniversityTeaching),主要負責大學內部和外部學生的教學與學術科研;此外,還設立學部(Faculties)、學科委員會等機構,并對考試作出了進一步的規定。[29]因此,從法案規定的機構設置來看,政府改革的妥協性是十分明顯的。總之,在這次爭論中,大學的教學功能沒有完全取代考試功能,大學的考試功能也沒有徹底消除,政府改革倫敦大學的策略延續了1836年的妥協性,將大學的考試與教學聯合起來,視為大學的雙重功能,同時兼管科研,在大學本部設立研究所,招收學生。1900年,倫敦大學從伯林頓花園遷至肯辛頓的帝國學院。倫敦大學改組設置了經濟學部、工程學部和神學部,一所教學型大學開始運行,內部學位授予各成員學院,外部學位授給校外學生。首批加盟學院有國王學院、大學學院、貝德福德學院、皇家霍洛維學院、皇家科學院、懷依東南農學院、中央技術學院、倫敦經濟學院和10所都市醫學院。[30]自此以后,倫敦大學被描述成兩個相互分離的但又相互聯系的角色:一個主要的、“內部”的角色,是基于倫敦地區大學組成學院的教學和研究功能;另一個是考試的、“外部”的角色,大學繼續為任何地方的學生提供服務。[31]

三、結語

從整體來看,任何改革都是一個除舊布新的過程,但在具體的新舊沖突面前,盲目地迎新除舊都會帶來很大風險,而最保險的方法就是采取妥協的策略,讓二者共存,在妥協中探索新的出路,這就是漸進性的改革模式。高等教育改革亦應如此。在傳統與現代的沖突中,近代英國高等教育的現代化就是通過一條漸進的改革之路來實現的,即沖突與變革的融合,這是英國特定歷史條件下的產物,也是原發型現代化國家的重要特點之一。19世紀倫敦大學的發展史可以看作是近代英國高等教育的一部改革史。從1836年的《第一特許狀》到1898年的《倫敦大學法》,倫敦大學的兩次富有深刻意義的變革都是在妥協和讓步中進行的,矛盾的雙方都沒有完全打垮或擊敗對方,就在雙方爭執到不可開交之時,政府開始干預,但政府也沒有偏袒任何一方,而是保持中立,在妥協中另辟蹊徑,試圖通過“第三條”道路來融合雙方長久以來存在的激烈矛盾。英國政府通過這兩次明智的妥協成功地改革了倫敦大學,實現了倫敦大學從近代到現代的轉型,使之逐漸邁上了世界一流大學的行列。可見,妥協達成融合、融合蘊藏妥協是近代英國高等教育改革的重要特點。與我國的傳統觀念不同,妥協意味著讓步,但并不等于“無為”,更傾向于“迂回”,類似于“中庸之道”。高等教育系統是一個復雜的結構,蘊含著各種價值觀和利益的妥協,因此,充分認識妥協和利用妥協對高等教育改革具有重要意義。

注釋:

①倫敦大學學院在創辦之初使用的是“倫敦大學”之名,直到1836年獲得特許狀才改為倫敦大學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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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劉第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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