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 穎,劉 利,楊賀晴
(1.南京大學信息管理學院;2.東南大學a.經濟管理學院,b.發展規劃與學科建設處;3.東北師范大學圖書館)
高校圖書館作為高校的文獻信息中心,是師生開展教學和科研的重要基地。它不僅為高校的科學研究提供必須的學術資源和服務,同時也承擔著培養人才和提高學生信息素質的教育職能。數字環境下,信息技術的迅猛發展使得知識和信息的傳播形式日益多樣化,紙本圖書作為一種傳統的資料載體受到文獻資源電子化、虛擬化的強烈沖擊,其面臨的處境較為尷尬。雖然許多高校圖書館在閱覽環境方面進行了優化,閱讀推廣工作也在如火如荼地展開,但是紙本圖書借閱量普遍下滑已成為既定事實。與此同時,在圖書館界出現了一種強調電子資源建設的風向。在此背景下,對于學生而言,紙本圖書的存在價值究竟如何?其在圖書館的地位是否確實應該下降?高校圖書館的流通服務又是否需要轉型與重構呢?
上述問題尚缺少準確的定量描述和數據支撐,致使我們難以做出具體判斷。事實上,紙本圖書是館藏資源的重要組成部分,其存在價值和地位很難從圖書館自身統計測量出來,但可以通過紙本圖書借閱與課程成績的相關性和貢獻度來反映。當前關于大學生借閱行為對學習影響的定量研究成果較為豐富,主要為某一年級的學生借閱行為與學習成績的關聯性研究。如,楊新涯等通過對重慶大學2008級本科生的借閱行為進行分析,揭示借閱數量與學習成績存在較高正相關性;[1]王凌采用相關分析方法,對首都醫科大學622名本科生的圖書館利用情況和學習成績進行統計分析,表明利用圖書館的程度與學習成績成正相關。[2]但以某高校不同學科本科生為研究樣本,將其本科階段的整體連續性借閱數據與成績數據相關聯,從借閱冊數、文獻類別、借閱時間、利用周期多個維度開展統計分析,揭示本科生課程成績與借閱行為的相關性實證研究成果尚未見諸于文。
有鑒于此,本研究通過對大學生紙本圖書借閱數據與課程成績數據進行多維統計分析,開展借閱行為與課程成績的相關性實證研究,揭示本科生借閱行為與課程成績的相關性特征。
高校圖書館的用戶群體包括本科生、碩博研究生及教職工。其中,本科生以基礎學科學習為主,是紙本圖書的重要利用群體。因此,本研究以某高校不同學科本科生為研究樣本,將借閱數據與成績數據相關聯,分別從借閱冊數、文獻類別、借閱時間、利用周期四個維度開展統計分析,以揭示本科生課程成績與借閱行為的相關性特征。
選取某高校四個學院(數學學院、土木工程學院、人文學院、經濟管理學院)2011級本科畢業生為研究對象,涉及理、工、文、管四個學科。樣本數據來源有兩個:① 某高校圖書館文獻信息管理系統的借閱數據共計 52,999條(2011年9月-2015年 6月),其中包含學號、一卡通號、借閱時間、題名等字段信息;② 四個學科本科生四學年內的學習成績表,去除留級生、輟學生等成績數據,最終符合本研究的本科生數量共計1,004人。
國內外高校并無統一的本科生成績等級劃分標準,多依據分數區間并對照相應的成績等級進行劃分。美英等國的高校分別將平均學分績點(GPA)及榮譽學位制作為學生學位的重要考察標準;而香港、臺灣以及大陸地區的高校廣泛采用五等級制,即對照百分制分數區間將成績劃分為五個等級,分別為:90-100分為等級A、80-89分為等級B、70-79分為等級C、60-69分為等級D;60分以下為F。另有部分高校依據五等級制框架進一步細化為10-12個等級,僅具體分數區間存在細微差異。
結合各學科本科生的培養方案以及課程成績數據分布的統計分析表明,“結合分數區間設置等級”的劃分方式在本研究中難以適用,原因有兩個方面。
(1)各學科本科生培養模式差異顯著,難以依據分數區間統一劃分等級。各學科的課程設置體系及學生評價考核機制存在差異,同一分數在不同學科中的排名差異顯著。以80分為例,其在工科中排名位于47%,而在文科中排名達81%。
(2)課程成績分布不均衡,很難依據分數區間并采用等級制統一劃分。其成績集中分布于80-89分,其次為70-79分,而90-100分及60分以下的人數寥寥無幾。“結合分數區間設置等級”的劃分方式將導致各等級群體數量差異顯著。
綜上,本研究采用四等分方式,將各學科本科生依據課程成績分為A、B、C、D四個群體。以某一學科為例,計算本科生四年內所有課程的平均成績并按降序排列,若排名位于前25%,定義為A群體;排名位于25%-50%,定義為B群體;排名位于50%-75%,定義為C群體;而排名位于后25%的本科生則為D群體。
選取本科生2011-2015年連續四個學年的借閱數據和課程成績數據為樣本,在課程成績分層的基礎上,從借閱冊數、文獻類別、借閱時間、利用周期4個維度進行統計分析,揭示不同層級課程成績群體的借閱行為特征。同時基于課程成績的動態變化(持續上升、持續下降)規律,從借閱數量及文獻類型兩個特征屬性出發,開展本科生借閱行為與課程成績變化趨勢的相關性分析。
不同層級群體本科生借閱冊數的數據描述(見表1)及單因素方差分析(見表2)結果顯示如下。
(1)隨著課程成績層級降低,平均借閱冊數呈現遞減趨勢。A群體平均借閱量最高(72冊/人),其次為B群體(59冊/人)、C群體(40冊/人),D群體平均借閱量最少,僅27冊/人。借閱量極大值出現于B群體(417冊),各群體均有本科生從未借閱過書籍。
(2)不同課程成績層級群體在借閱冊數的均值上存在顯著的統計差異 (F=31.593,P=0.000(<0.05)),具有明顯的統計學意義。

表1 不同層級群體借閱冊數數據描述

表2 本科生課程成績層級與借閱冊數的單因素方差分析
由圖1可以看出A、B、C、D各群體借閱冊數分布,其中C、D群體借閱文獻冊數較少。尤其是D群體,借閱20冊以下人數比例高達60.7%;而A群體(74.1%)、B群體(83.1%)借閱冊數集中分布于100冊以下。A群體中200冊以上借閱人數比例為4.4%,B群體為3.8%。同時,100冊以上借閱人數占比隨課程成績層級的降低而逐漸降低,零借閱人數占比呈現相反趨勢。A群體100冊以上借閱人數占比遠超B(16.9%)、C(9.0%)、D(5.3%)群體,達25.9%;而D群體零借閱人數占比達11.3%,該比例遠超其他群體。

圖1 A、B、C、D各群體借閱冊數分布
3.2.1 借閱文獻類別總體分布
本科生借閱文獻類別總體分布見圖2。因樣本涉及理、工、文、管4個學科,因此與專業學習相關的F、T、O類文獻構成本科生的借閱主體,H類文獻同樣占據較大比例;而與專業學習和技能提升相關性小的S、V等類別文獻借閱數量很少,I類文獻仍廣受學生歡迎。

圖2 本科生借閱文獻類別總體分布
3.2.2 借閱文獻類別群體分布
依托不同層級課程成績群體的借閱數據繪制文獻類別與本科生群體借閱關系網絡圖(見圖3),進一步揭示不同層級群體與文獻類別的關系分布。總體上,除A群體對于S類、D群體對于V類文獻未產生需求外,各群體對于各類別文獻的需求程度基本一致。但連線的粗細程度指明各群體對于文獻類別的需求仍然存在細微差異:A、B、C群體均對I類文獻需求最大,其次為T、F類,O、H類文獻也占據較大比例;而D群體T、O類文獻需求最為突出,I類文獻需求則低于其他群體。

圖3 不同層級群體與文獻類別的關系分布
不同層級群體主要借閱文獻類別百分比分布(見表3)統計分析顯示,隨著課程成績層級降低,本科生文獻借閱需求側重點發生遷移。相較于D群體,A、B、C群體社會科學類(B、C、D、F、I、K)文獻需求較高,而自然科學類(O、T)文獻需求略低。各群體J類文獻需求與課程成績層級成負相關,J類文獻借閱百分比隨課程成績層級的降低成遞增趨勢。

表3 不同層級群體主要借閱文獻類別百分比分布
3.3.1 借閱月份
不同層級群體借閱率月份分布統計表明(見圖4),寒暑假時期(2月、7月)為借閱低谷,而新學期伊始(3月、9月),學科教師的閱讀指導及本科生自身的閱讀欲望促使借閱率達到峰值,此后隨時間推移逐漸降低,臨近考試時(1月、6月)略有回升,充分說明其學習方式由廣泛涉獵型向應付考試型轉變。這一轉變在不同層級群體中體現尤為明顯。相較于其他群體,C、D群體的借閱率在3-5月、9-11月相對較低,而6月、12月、1月則位居前列,說明C、D群體日常學習習慣較差,期望通過“考前突擊”形式提高成績,但作用并不顯著。

圖4 不同層級群體借閱率月份分布
進一步探討各群體本科生平時與考試時期借閱文獻類別的差異,統計數據表明,各群體平時文獻需求以I類為主,其次為O、T、F類。較之A、B群體,C、D群體I類文獻需求較高,借閱百分比分別為20.0%和28.8%,而O、T、F類文獻需求較低。隨著期末考試臨近,各群體I類文獻需求降低,轉之為專業相關類如T、F類文獻需求。但A、B群體考試期間對于主要文獻類型的需求仍較為平均,而D群體文獻類型需求變化則較為顯著,表現為T、O、F類文獻借閱量迅速增長,而I類文獻借閱明顯下降(借閱百分比僅14.1%)。說明本科生應付考試型的借閱方式對于成績的提升作用微乎其微。
3.3.2 借閱日期
圖5為不同層級群體文獻借閱率日期分布情況。A、B群體工作日的文獻借閱率基本呈現較為穩定的趨勢,而C、D群體集中于工作日的前兩天(星期一、星期二)借閱文獻,此后借閱數量有所減少。雙休日各群體的借閱率均明顯降低,尤其為星期六,借閱率達最低值。

圖5 不同層級群體借閱率日期分布
文獻利用周期的長短可在一定程度上指示自身的內容特性以及對于讀者需求的契合程度。不同層級群體文獻利用周期數據統計表明,隨著本科生成績層級的降低,其平均利用周期呈現增長趨勢。D群體平均利用周期最長(42天),其次為C群體(36天),A、B群體平均利用周期均為34天。
此外,按照借閱周期維度將借閱行為劃分為三類并定義如下。
短期借閱(≤5天):借閱文獻無法契合閱讀需求,該借閱行為可能屬于“盲目”借閱;
正常借閱(6-30天):在圖書館規定的借閱周期內歸還文獻且利用周期超過5天;
超期借閱(>30天):利用周期超過圖書館規定的借閱周期,表明所借閱文獻可較好地滿足讀者需求或需長時間的閱讀學習方可領會其內容。
根據借閱數據,統計各群體三類借閱行為占比,結果顯示(見表4):各群體以正常借閱和超期借閱為主;相較于A、B群體,C、D群體超期借閱比例較高,而正常借閱比例略低。

表4 不同課程成績群體借閱行為百分比分布
各群體短期及超期借閱文獻類別分布顯示(見圖6、圖7),A、B群體I類文獻短期借閱比高于C、D群體,而與專業學習相關的F、O、T類文獻短期借閱比低于C、D群體。各群體中自然科學類(O、T類)文獻超期借閱比高于社會科學類(F、I類)文獻,該差異在C、D群體中尤為明顯。除文獻內容需長時間閱讀理解這一因素外,還與讀者對自然科學類文獻需求較高關系密切。

圖6 不同層級群體短期借閱文獻類別分布

圖7 不同層級群體超期借閱文獻類別分布
為進一步揭示本科生課程成績與借閱行為的相關性特征,本研究選取本科生課程成績變化這一縱向維度,即根據本科生四個學年內成績排名的動態變化,將其課程成績變化趨勢劃分為持續上升組(在本學科內排名不斷上升,其中包括部分排名連續4學年穩定位居上游的本科生,共計197人)和持續下降組(在本學科內排名不斷下降,共計200人),并結合其借閱數量及借閱文獻類型兩個維度,開展借閱行為與課程成績變化趨勢的相關性比較分析。
3.5.1 借閱冊數分布
持續上升組和持續下降組連續四學年人均借閱量的時間序列分析結果顯示如下(見圖8)。
(1)兩組本科生連續四個學年內人均借閱量的時間序列具有明顯的階段性特征。具體表現為:第一學年借閱量逐漸增長;其后,隨著本科生對圖書館紙本資源熟悉程度的提高、專業課程學習對紙本資源需求的顯性化及個人學習興趣的形成和累積,人均借閱量在第二學年增至極點;第三學年人均借閱量略有下降,但總體保持穩定;而第四學年后人均借閱量明顯降低,直至畢業。

圖8 持續上升組與持續下降組本科生人均借閱量學年分布
(2)兩組本科生人均借閱數量雖保持一致的總體趨勢,但上升及下降幅度仍具有差異性。較之持續下降組,上升組從第一學年到第二學年的人均借閱量增長幅度較大,而從第二學年到第四學年的下降幅度卻較小,尤其進入第四學年,其人均借閱量高于下降組。
進一步統計持續上升組和持續下降組本科連續四個學年零借閱率的學年分布情況(見圖9),結果顯示,其總體變化趨勢與人均借閱量學年分布呈現相反態勢,從而進一步驗證了課程成績與借閱數量存在正相關性。具體表現為:① 隨著本科生對紙本資源熟悉程度的提高、專業課程學習對紙本資源需求的顯性化以及個人學習興趣的形成,零借閱率在第二學年降至最低,自第三學年開始則呈現上升趨勢;② 兩組本科生零借閱率變化幅度具有一定差異性,較之持續下降組,上升組的零借閱率下降幅度較大,而增長幅度較小。

圖9 持續上升組及持續下降組本科生零借閱率學年分布
3.5.2 借閱文獻類型分布
本科生課程成績持續上升組和持續下降組借閱文獻類型學年分布顯示(見圖10、圖11),兩組本科生借閱文獻依然集中于I、O、F、T類4大類。其中,持續上升組第一學年主要借閱I類文獻,其后三年主要借閱類型均為F類。而持續下降組各學年主要借閱文獻類型依次為:I、T、F、T類。
圖12和圖13兩組借閱文獻類型的學年分布結果顯示,由于受本科專業培養目標和課程設置的學年差異性影響,本科生的學習重心發生遷移,其借閱需求重點也由基礎課程和文學讀物逐漸轉向專業課程等相關文獻,表現為O、I類文獻借閱量有所降低,而F、T類文獻借閱量增長。此外,F、I類文獻借閱率的學年分布在持續上升組及下降組本科生之間存在差異。F類文獻借閱量在上升組中體現為逐年增長,而在下降組中第四學年卻略有回落,降至19.1%;與其相對,I類文獻借閱量在上升組中體現為逐年降低,而在下降組中第四學年卻略有增長(16.2%)。

圖10 上升組借閱主要文獻類型學年分布

圖11 下降組借閱主要文獻類型學年分布
通過對某高校2011級不同課程成績層級本科生借閱冊數、借閱文獻類別、借閱時間、利用周期等維度統計分析發現,本科生借閱行為與課程成績呈現如下相關性特征。

圖12 上升組借閱文獻類型學年分布

圖13 下降組借閱文獻類型學年分布
(1)文獻借閱“量”與課程成績“質”之間呈現顯著正相關性特征。隨著課程成績層級降低,平均文獻借閱量逐漸減少,且零借閱人數占比呈現遞增趨勢。文獻借閱“量”對于課程成績“質”的提升具有明顯的正向效應。
(2)課程成績與文獻借閱的深度和廣度呈現正相關性特征。專業相關類和通識類的文獻涉獵對于課程成績的提升具有促進作用。高課程成績層級群體的文獻借閱類型相對較廣泛,社會科學類文獻占據較大借閱比例,且專業相關類文獻長期借閱需求相對較高。
(3)課程成績與持續穩定的借閱習慣呈現正相關性特征。高課程成績層級群體借閱時間分布趨勢相對平穩,而低課程成績層級群體則呈現較大波動性。該類群體臨近考試時(6月、12月、1月)文獻借閱量激增,且借閱重心向專業相關類文獻遷移。
(4)課程成績與文獻利用周期呈現負相關性特征。隨著本科生課程成績層級降低,文獻平均利用周期呈現增長趨勢,同時超期借閱比例逐漸增加。自然科學類文獻超期借閱比高于社會科學類文獻,且在低課程成績層級群體中,自然科學類文獻的短期借閱比相對較高。
綜上,泛在知識環境下,面對數字資源帶來的強烈沖擊,紙本資源依然在高校教學中發揮固有的存在價值。本科生與圖書館交互的主要目的是閱讀和學習,對于紙本資源的需求明顯高于數字資源。紙本資源的建設以提高讀者專業知識和人文素養為目的,加之便于深入閱讀的載體優勢,對于高校教學質量和效果的提升仍具有重要支撐作用。因此,紙本資源并未步入沒落境地,數字資源與紙本資源并存將成為圖書館信息資源的長期格局。明確面向本科生教學的紙本資源流通服務方向,即可準確定位,充分發揮其在高校教學中的支撐作用。
高等院校作為人才培養的主要陣地,提升教育質量、培養創新人才是目前教育改革的重要目標。一般而言,創新人才的培養側重于專業性與通識性的互促共進。其中,“專業性”以培養某一學科領域的專業人才為目標;而“通識性”則強調人格養成和心智培育。圖書館承擔著人才培養的教育職能,應致力于發揮其在上述人文素養、專業技能培養和教育方面的支撐作用。數據分析表明:專業相關類和通識類文獻借閱對于課程成績的提升具有明顯的促進作用。因此,面向本科生的流通服務應予以重新定位,促進專業學習與通識教育的融合。
首先,根據通識教育的內容框架,結合館藏資源,構建通識教育經典文庫。系統收集著作、參考工具書等相關經典文獻,整合文本、圖像、視聽資料、展覽和新聞等多種類型信息,開展經典導讀書目推薦,使之成為本科生提升文化素養的閱讀和學習文庫。其次,與各院系保持溝通,充分發揮專業分館的作用,加強大學生信息素養教育,提高專業信息獲取能力培養。此外,及時了解大學生的專業需求特點,根據實時借閱數據動態調整專業文獻的復本數量和借閱周期。
教學模式的改革對于自主學習提出了新的挑戰,要求本科生依據自身知識結構、個人興趣,結合課程設置要求針對性地選擇主攻方向,從而使圖書館成為輔助課堂教育的自主學習中心。相應地,圖書館館藏空間正在由傳統的紙本館藏空間向公共空間和學習空間延伸和拓展。在數字資源泛濫且獲取便利的情況下,本科生對于紙本資源仍存在需求,但變得更加挑剔,個性化需求愈加豐富。如何處理好圖書館建筑空間的功能定位,協調好紙本館藏空間與學習空間的關系,使得館舍中呈現的紙本資源必須是精選的優質資源,且呈現于讀者閱讀和學習空間中,成為當前亟待解決的問題。
早期的學習空間建設偏重于技術設施升級以方便數字資源的獲取,但在一定程度上忽略了紙本資源的有效整合。[3]本研究認為,在數字資源蓬勃發展的背景下,紙本館藏空間需要被保留,但應有效整合學習資源,使其與學習空間相融合,彼此促進,相得益彰。為此,高校圖書館可通過系統收集指定課程參考書目及相關經典資源,在保證精選優質學習資源的基礎上,將其嵌入至讀者學習空間中。[4]香港科技大學圖書館在此方面做出了有益嘗試,其新建成的學習空間周邊配置有關于工程科學、人文社科類學科的圖書、參考工具書、課程參考資料等紙本資源儲存空間,并按照文獻的學科類型作為空間的劃分標準,以方便不同學科的研習者就近使用資源。[5]
目前,RFID系統在國內高校圖書館的推廣迫使圖書館流通業務重組及人員崗位調整,在這一過程中,負責流通的工作人員難免出現被替代、被忽視等倦怠的工作情緒。隨著近年來閱讀推廣工作在圖書館界如火如荼的推進,高校圖書館應注意加強流通服務人員閱讀推廣意識、能力以及行為的培養,如在閱覽室等實體空間持續開展面向專業學習與通識教育的書展、留言、薦讀、薦購活動等,也可優化新書、好書的館藏地,如,參考首都師范大學圖書館等高校圖書館設立新書閱覽室,新書下架后經二次典藏到各類閱覽室,在潛移默化中培養學生好讀書、讀好書、讀書好的紙本閱讀習慣,讓資源建設通過一線窗口發揮最大的效能與作用。
支持教學是高校圖書館發展的重點戰略,要求其深入至學生的學習過程,為其提供針對性的資源與服務。而傳統的圖書館業務流程和服務系統仍存在“條塊分割”,與讀者學習相關的服務往往“分而治之”,[6]無法根據學生需求提供一站式和全流程跟進服務。因此,高校圖書館要打破閱讀推廣活動、新媒體宣傳、資源建設與流通服務等各項業務的隔離狀態,圍繞學生的學習重新組織讀者服務工作流程。包括圍繞學生學習周期購進教參資源和開展專題資源推送,開展Peer Coaching(即同伴互助服務,在圖書館特定區域內針對課程任務雇傭高年級同學指導低年級同學)、協助教務部門開展績效評估等。同時針對學生學習過程中的多元化需求,館員的角色定位也應從服務提供者向主動參與者發生轉變,與讀者服務聯系緊密的業務空間應嵌入至讀者學習空間中,依據讀者的多元化需求整合資源、空間等要素,形成“讀者+空間”“讀者+資源”“讀者+館員”“讀者+資源+館員”等多中心空間服務模式,為讀者提供“多中心不同定位”的一站式服務。[7]
數字環境下,高校圖書館紙本資源的利用率雖受到一定影響,但紙本資源對于學生學習仍具有重要的支撐作用。學生信息行為的變化及教學改革的持續深入為圖書館服務模式的轉型帶來了重要契機,圖書館作為學生教學活動的主動參與者,應貼合讀者學習需求,有效整合館員、資源、空間等要素,明確面向本科生教學的紙本資源流通服務方向,圍繞本科生借閱行為與學習成績間的關聯性特征重構圖書館流通服務模式及流程,使圖書館的教育職能得以充分體現,成為學校學習支持環境的有機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