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在發展經濟上取得顯著成效,但卻為此付出嚴重的環境污染的代價。惡劣天氣的頻發是大自然給我們的警示,保護生態環境不容懈怠。我國減排工作緊鑼密鼓地進行,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生態環境的惡化趨勢。但在最近的2017年的統計中,我國的溫室氣體排放量在全球國家中依然是最多的。
環境污染最直接的原因是企業不計后果的向環境中排放“三廢”。像公共設施一般,環境資源也屬于公共物品,具有非排他性和非競爭性,人們都可以自由地對它加以利用,若沒有第三方的干預,人們不需要為使用它承擔任何代價。同時,由于環境具有一定的承載力,一部分人的使用會減少其他人的使用機會。環境被利用時產生了負外部性,比如工廠肆意排放污染物,最終造成霧霾天氣的出現。在經濟學中,這被稱為由于外部性導致的市場失靈,這時便要借助“看不見的手”來進行干預。政府以征收環境稅、收取污染罰金、對減排企業進行補貼等方式監管企業,引導企業走上低碳減排的生產道路。
關于環境規制對減排的作用分析,在以往研究中,不同學者從不同角度得出不盡相同的結論。秦炳濤和葛力銘(2019)以Copeland-Taylor模型為基礎,加入環境規制變量對產業轉移造成的污染進行探究,結果表明環境規制對環境污染無明顯的改善作用,而勞動力質量的提高可以起到積極改善環境的作用[1]。也有一些學者支持環境規制能起到減排作用的觀點。徐盈之等(2015)通過分析中國的省級數據,認為環境規制在中國必不可少[2]。李賁和吳利華(2017)認為合理的環境規制強度可以有效減少二氧化碳的排放量[3]。
從減排的相關利益主體來看,不少學者運用博弈論的方法展開研究。李長勝等(2012)[4]和郭本海等(2012)[5]研究了企業之間的博弈。李明全和王齊(2016)則使用博弈模型分析了地方政府之間的關系[6]。潘峰等(2015)建立了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的博弈模型[7]。
綜上所述,政府作為減排政策的制定者,企業作為減排政策的踐行者,二者之間存在復雜的博弈關系。企業會衡量經濟收益和減排成本來確定是否選擇減排,政府也會出于各種考慮,選擇對污染企業進行監管或不監管。筆者通過建立博弈模型,對均衡結果進行分析和比較,并提出積極推進減排工作的建議。
(一)博弈主體。在該博弈中,參與決策的主體是政府和企業,他們均具有有限理性。
(二)博弈主體的行為策略集。企業的行為策略集為E={減排,不減排},政府的行為策略集為G={監管,不監管}。
(三)各博弈主體選擇策略的概率。企業選擇“減排”的概率是x,選擇“不減排”的概率是1-x;政府選擇“監管”的概率是y,選擇“不監管”的概率是1-y。
(四)模型的基本假設
假設1:企業的經營利潤為E,如果企業走減排道路,必然要挪出一部分資金用于研發新技術、引進高技術人才、更換新設備等,這部分成本記為C。實行減排的企業會收到政府給予的補貼Sg,不實行減排的企業便需要向政府繳納一定的環境稅Et2。
假設2:政府的收入主要由兩部分組成,稅收和轉移支付。稅收又分為兩部分,一是政府的營業稅收Et1,它是企業經營利潤的函數;二是政府對排污企業征收的環境稅收Et2。政府收到的來自中央政府的轉移支付用TR表示。政府對企業進行監管會耗費大量人力物力等,這部分成本記為Cg。另外,企業積極推進減排工作,政府會給予這類企業一定的補貼Sg,同時還會為政府帶來一定的額外收益,比如社會公眾對政府的認可度提高、來自上級政府的獎勵等,我們將此記為ES。
基于上述假設,企業的效用函數為:當政府選擇監管企業時,企業選擇減排的效用是:E-C+Sg,選擇不減排的效用是E-Et2;當政府選擇不監管企業時,企業選擇減排的效用是E-C+Sg,企業選擇不減排的效用是E。
政府的效用函數是:當企業選擇減排時,政府對企業進行監管可獲得的效用是:Et1+ES+TR-Sg-Cg,政府對企業不進行監管的效用是:Et1+ES+TR;當企業不選擇減排時,政府對企業進行監管可獲得的效用是:Et1+Et2-Cg,政府對企業不進行監管可獲得的效用是:Et1。
我們分別分析政府和企業在不同條件下的最優選擇。對于企業來說,當政府選擇對企業進行監管,企業有兩種選擇:減排和不減排。當E-C+Sg> E-Et2,即C-Sg
對于政府來說,當企業積極落實減排工作,政府也有兩種選擇:監管和不監管。當企業選擇減排時,顯然Et1+ES+TRSg-Cg
由于我們無法確定各指標的大小關系,我們無法通過劃線法找出該博弈的最優解,于是假設企業會在x的概率下選擇減排,政府會在y的概率下選擇監管。這樣我們可以得到:
1.企業在減排和不減排兩種情況下的期望效用函數:

企業的總期望效用函數為:

我們注意到,政府選擇監管的概率與企業的減排總成本、收到的政府的補貼和向政府繳納的環境稅三者之間的大小關系決定了企業的行為選擇。企業可以通過計算政府選擇監管的概率,來決定自身的最優選擇。在其他條件下不變的情況下,當企業進行減排的成本越低,企業越愿意選擇減排;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政府發放給企業的補貼越高,也會激勵企業選擇減排;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政府征收的環境稅越高,企業越會選擇減排。
2.同理,政府在監管和不監管的兩種情況下的期望效用函數為:
U監管=x(Et1+ES+TR-Sg-Cg)+(1-x)(Et1+Et2-Cg)
U不監管=x(Et1+ES+TR)+(1-x)Et1
政府的總期望效用函數為:


政府補貼和環境稅收是政府推行減排工作和對企業進行監管的方式,通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合理的環境監管會引導企業走上減排低碳的綠色發展道路。基于以上結論,筆者從企業和政府兩個方面給出幾點建議:
第一、企業自身要提高技術創新能力,降低減排成本。在當今經濟高速發展的大背景下,人們越來越注重產品的綠色健康和生活環境的舒適清潔,高污染企業會不斷被社會、被消費者淘汰。對于企業而言,技術創新是實現規模經濟的重要推動力。綠色高效的生產技術,不僅可以實現經濟增長與污染減少的雙重目標,而且可以在消費者中建立一種良好的聲譽,建立企業的綠色環保形象。
第二、合理的政府監管有助于引導企業走減排低碳的道路。企業在不加管制的情況下,會肆意向環境中排放污染物,造成惡劣天氣頻發。企業生產造成的負外部性導致市場失靈,必須借助政府監管對企業行為進行規制。發放政府補貼和征收環境稅是常用的兩種方式,而政府補貼來源于中央轉移支付和環境稅收。陳真玲和王文舉(2017)認為,中央政府要征收環境稅則需要考慮生態補償機制,同時要確定合理的中央和地方的共享比例[8]。另外,在環境稅率的制定上,姚昕和劉希穎(2010)模擬出的最優碳稅為 18.28 元/噸[9],具體環境稅率的制定還是要參照環保部門對污染派到付的征收標準。
隨著我國的生態環境保護力度的不斷提高,污染惡化趨勢得到一定程度的遏制,環境污染的治理工作不能一蹴而就,需要政府和企業為建設“美麗中國”共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