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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照片

2020-04-16 12:39:50大山誠一郎
譯林 2020年2期

〔日本〕大山誠一郎

1

影集里收有36張黑白照片:一張是遠處高聳的東京塔,一張是電車駛過品川站站臺,一張是一輛造型可愛的汽車在奔馳,一張是大興土木的繁忙工地,一張是一名中年婦女和兩個青年男女在屋前的合影……這些照片都反映了半個多世紀以前東京的景象。

“這是我爸爸最后拍攝的照片,”渡邊真佐子說,“當時,爸爸看了這36張照片后嘟噥了一句‘好奇怪啊,兩天后就在下班的路上被人殺害了。”

我的叔叔鹿養(yǎng)大介是一名專演反面角色的著名演員。年輕時他常扮演被人像捏死一只螞蟻般輕易殺死的小混混,如今年近花甲則經常出演黑社會頭目或企業(yè)陰險狡詐的董事之類的角色。小時候,我總是無法相信現(xiàn)實中和藹可親、把我寵上天的叔叔和電視里出現(xiàn)的壞叔叔是同一個人;我甚至懷疑,叔叔其實還有一個雙胞胎兄弟。

除此以外,叔叔還是解謎高手。僅我所知,他就曾揭開兩起發(fā)生在幾十年前的懸案真相,其他我不知道的那就更多了。

今天,來叔叔家一起喝茶的渡邊真佐子和嬸嬸一樣,也是個短歌愛好者,她聽說叔叔是個解謎高手,便上門來請教。我恰巧來叔叔家玩,叔叔嬸嬸便讓我也坐在一起聊天。

渡邊真佐子看上去有70多歲了,一頭銀發(fā),但面目清秀,氣質高雅。“侄女真可愛!”她說著讓我開心的話,并不在意我的參與。

渡邊真佐子從包里拿出影集,在叔叔嬸嬸和我面前打開,說道:“那是昭和三十八年(1963年),也就是東京奧運會舉辦前一年發(fā)生的事。那時新干線還沒開通,我20歲,和父親、母親、哥哥一起住在東京品川區(qū)……”

2

新澤家在品川區(qū)大井瀧王子町,真佐子和父親義久、母親絹江、哥哥久雄在那里一起生活。

每天一早,一家人出門各忙各的事,父親去丸之內的富岡汽車公司上班,哥哥到茶之水的明央大學上學,真佐子則前往池袋的短大(日本的短大一般學制為2年或3年,相當于中國的大專)聽課。

久雄是法學部的大四學生,看上去好像讀書不太用功。真佐子知道,他喜歡和朋友一起到處玩,平時兼職做家教賺點錢,不夠用的時候就偷偷向母親借。

作為大四學生,他應該考慮找工作的事了。但是,雖然已經是6月,久雄卻一點兒也沒有著急的樣子。父親說,從今年起不再有學校和企業(yè)之間的“就職協(xié)議”,過去定下的10月1日開始推薦學生的時間現(xiàn)在提前了。可久雄把這話當作耳旁風,還是只顧到處游玩。

父親是汽車設計工程師,平時愛好攝影,每到星期天,就外出散步,拍照。他喜歡拍攝一些不為人注意的日常風景。因為一年后就要在東京舉辦第18屆夏季奧運會了,所以市區(qū)到處都在施工,東京的面貌日新月異。父親說:“要將東京改變前的樣子和正在改變的過程拍攝下來。”

真佐子聽見后來成為謎團一般的話是在那年的6月23日,星期天。那天上午,父親散步后就去攝影社領取上個星期天拿去顯影的膠卷和洗好的照片。

“爸爸拍了什么照片?能給我看看嗎?”

聽女兒這么一說,父親便把照片全攤在桌子上給真佐子看。父親愛用36張一筒的膠卷,所以洗出的照片有36張。

“這照片是什么時候拍的?”

“前18張是6月2日拍的,后18張是在6月16日拍的。”

這些照片有的是遠處聳立的東京塔,有的是駛過品川站的電車,有的是富岡汽車公司出產的新型轎車,有的是正在緊張施工的建筑工地,還有一張是母親微笑著和一雙兒女的合影。這最后一張照片是16日傍晚父親拍完照回家時說了一句“還留有最后一張”后,讓家人站在家門口拍下的。拍完后,他就把膠卷拿到附近的攝影社去沖洗了。

2日和16日,相距的時間有點長,因為這兩周父親工作繁忙,常常要把圖紙帶回家,一個人躲在書房里干到很晚。

“好奇怪啊。”看著攤放在桌上的照片,父親嘟噥了一句。他似乎還說了句“大了”,說完便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怎么了?”真佐子問道。

“哦,沒什么,”父親搖搖頭,“大概是我的心理作用。”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真佐子覺得有點奇怪,但也沒想太多。沒料到這就此成了一個謎團,折磨了她半個多世紀。

6月25日,星期二。

那天父親去公司上班后沒有回家。要是往常,一到晚上7點左右,玄關的門就會打開,同時傳來父親“我回來了”的招呼聲。只有這一天,屋門一直沒有動靜。

做好晚飯的母親和真佐子坐在擺滿菜肴的餐桌邊,靜靜地等待著。哥哥久雄說是和大學同學一起出去喝酒,還沒有回家。

真佐子等得有點無聊,便打開了電視。NHK電視臺正在播放智力競賽節(jié)目《姿態(tài)》,她心神不寧地看著。

“你爸爸早上出門時沒說過今天會晚歸吧?”絹江不安地問女兒。

“嗯,沒說。”

“奇怪!要是因為工作脫不開身,他必定會打個電話……”

一直到上上周,因為新車的設計進入最后沖刺階段,父親忙得不可開交,常常深夜才回到家,有時甚至還把工作帶到家里來做。可現(xiàn)在事情已經結束,他應該正常下班回家了。

8點,《搞笑三人組》節(jié)目開始了。真佐子平時看這個節(jié)目都是笑得喘不過氣來,可今天一點也笑不出來。終于,她覺得電視的聲音太煩人,干脆關機了。

“我們先吃吧!”母親說。母女倆端起了飯碗。

快到9點的時候,玄關的門終于響了一下。真佐子的心猛地一跳,爸爸回來了!可門口傳來的卻是哥哥“我回來了”的聲音。只見久雄紅著臉,一身酒氣。

“哥哥,你回來啦!”真佐子朝門口走去。

“怎么了?看你一臉擔心的樣子。”

“爸爸還沒回家,就算是加班他也應該打個電話……”

“哦?奇怪!”久雄的臉色也一下子變得嚴峻起來。

9點過后,母親把留給父親的飯菜收進了櫥柜。

三人靜靜地坐著,客廳里籠罩著沉悶、陰郁的氣氛。

就在快要到深夜零點的時候,客廳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母親飛也似的撲過去。

“你好,這里是新澤家!”

拿著聽筒才說了幾句,母親就哀叫一聲,搖晃著身子癱倒在地。

“媽!你怎么了?”真佐子慌忙跑過去攙扶。

“警察來的電話……說是在秋野神社發(fā)現(xiàn)了你爸爸……你爸爸的尸體……”母親斷斷續(xù)續(xù)地說。

久雄一把從母親手里搶過聽筒想問個究竟,對方只說了一句“我們這就過去”便掛斷了電話。

“說是父親的遺體已被送到區(qū)立醫(yī)院了,讓我們馬上過去。”

一家人立刻打車前往品川區(qū)立醫(yī)院。

接待他們的是大井署的刑警南。南身材矮胖,40歲出頭的樣子。

據(jù)說父親的遺體是在秋野神社的一個幽暗角落處被人發(fā)現(xiàn)的。從國電大井車站到新澤的家,秋野神社是必經之地。警察從遺體身上所帶的名片中獲知遇害者名叫新澤義久,在富岡汽車公司工作后,便打電話到公司,從門衛(wèi)那里詢問到地址和電話號碼,這才終于聯(lián)系上了家屬。

在醫(yī)院太平間,一家人見到了已完全變了樣的父親。此前大家還抱著僥幸心理,說不定是搞錯人了。可現(xiàn)在,那點僥幸已被無情擊碎。母親號啕大哭,哥哥只是咬著嘴唇呆呆地站著,不知如何是好。

離開太平間來到會見室后,南刑警便開始說明發(fā)現(xiàn)遇害者遺體的經過。

“發(fā)現(xiàn)遺體的是深夜11點前后在神社內巡邏的神官。目前判斷,遇害者是被鈍器擊倒后扼殺的,兇器是掉在地上的一塊大石頭。因尚未進行司法解剖,還不能得出準確的結論,但基本可以肯定,死亡時間約在6點半至7點半之間。”

“有沒有掌握線索,兇手是什么人?”哥哥問。

“目前還沒有。因為死者身上的錢包并沒有被拿走,可以肯定不是搶劫。你父親不太可能晚上一個人走進神社,所以,歹徒很可能是設了圈套將他騙進神社。目前分析,你父親是跟著歹徒走的,可以推斷,那是個他熟悉的人。”說到這里南刑警反問道,“想想看,有沒有什么對你父親抱有怨仇的人?”

“沒有。我爸爸是個做事認真、性格溫和的人,絕不會去得罪什么人。”

“招人誤解的事也不鮮見。”

“不,我爸爸沒有什么結怨的人。”

南刑警又問了真佐子和她母親同樣的問題,得到的也是否定的回答。

第二天靈前守夜,父親在富岡汽車公司的上司、部下和同事都來了,其中有個名叫大城洋一郎的人和父親差不多年紀,50歲上下。那人臉色紅潤,儀表堂堂,看著很給人信賴感。從他遞來的名片上獲知,原來是公司的營業(yè)部長。

“新澤君真讓人痛心。”大城說。真佐子的母親和兄妹倆只是默默地垂著頭。“新澤君和我同時進入公司,是昭和十年(1935年)一起入職的。那個時候同時入職的人,經過戰(zhàn)爭,死的死,走的走,最后留下的只有新澤君和我兩個人了,所以我對他遭遇不測深感痛心。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出力的,請盡管說吧。”

“謝謝!”母親用手帕擦了擦眼角說。

3

失去了父親的新澤家顯得冷清、寂寥。吃早飯的時候,母親時常脫口道:“真佐子,叫你爸爸吃飯!”隨即發(fā)覺不對,便淚流滿面。如今父親不在了,餐桌旁再也沒有讀報的人了,從信箱里取出的報紙原封不動地堆在榻榻米上,越來越高,讓人睹物思人,很是傷感。直到這時候真佐子才體會到,父親雖然是個好靜的人,但失去他,家里就徹底冷清了。

父親的書房還保持著原狀,大大的木質書桌,擺放著許多汽車類和攝影類圖書的書架,擱在一角的尼康相機……父親伏案工作的身影歷歷在目。

一天吃早飯的時候,真佐子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說:“對了,我想起來,爸爸遇害的兩天前,那是個星期天,他看著剛從攝影社沖洗好拿回家的照片嘀咕道‘好奇怪啊,還說了一聲‘大了,我問‘怎么了,他回答說‘哦,沒什么,‘大概是我的心理作用。爸爸說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爸爸說過這樣的話?”哥哥久雄的臉上露出吃驚的神色。

“嗯,他到最后也沒說出來,究竟是什么讓他覺得奇怪了。兩天后爸爸便遭人殺害,所以我在想,爸爸說的話同他遇害是不是有什么關系?”

哥哥聽了不以為然,說,這是你想多了!

只是,真佐子總沒法擺脫兩者之間的聯(lián)系。哥哥,還有母親,都說她“想多了”,但她并不這樣認為。她找出父親遇害前兩天從攝影社取回的36張照片,重新攤放在桌子上,仔細觀看。

父親說“大了”,是什么東西大了?是不是照片中攝入的某個景物相比其他顯得特別大?仔細觀察下來,沒有,拍得都很協(xié)調。

大概是心疼她天天對著照片苦苦思索的樣子,一天,哥哥對真佐子說:“我和你一起找吧。”到底哪張照片拍攝的景物是異乎尋常的大?到最后,哥哥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我們還是先別糾纏住爸爸的‘大了這句話吧,鉆了這個牛角尖,或許就把什么都束縛住了。也有可能是你聽錯了呢?”

“我覺得自己沒有聽錯……”

話雖這么說,可現(xiàn)實是,到底什么“大了”呢,完全讓人摸不著頭腦。還是照哥哥說的,先別糾纏在這句話上吧。

那么,除了照片的尺寸問題,就是看其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了。可這又談何容易,一個詞“奇怪”,內里卻充滿著多種多樣的可能性。

有一天,哥哥突然說:“對了,爸爸會不會把本不該在現(xiàn)場的人拍進了照片?”

“本不該在現(xiàn)場的人?”

“對!原以為那人應在別的什么地方,卻被拍進了照片里。爸爸看了覺得奇怪,就直接去找那人問了。可那人并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在那個地方,于是心生歹念想滅口……”

“并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在那個地方……比如?”

“比如說,那人想偽造自己不在犯罪現(xiàn)場的證明。”

“偽造自己不在犯罪現(xiàn)場的證明?”

“那人已預先制造了自己身在別處的假象,然后為了某個目的來到現(xiàn)場作案,沒想到被父親隨意拍進了照片。這張照片落到警察手里,或者父親告訴警察的話,他精心制造的不在現(xiàn)場證明就化為烏有,因此他得封住爸爸的口。”

這個推理太超乎想象了,真佐子想,是不是哥哥驚悚電影看多了?

“那個人是誰?”

“現(xiàn)在還不知道。但此人肯定是爸爸認識的熟人。”

“那我們來找找看吧。”

真佐子和哥哥一起把36張照片擺放在桌子上,一張一張地仔細察看。兩人分工找怕會遺漏,所以每個人都把照片看了一遍。

“呃,你看!那人是不是靈前守夜時來的父親的同輩?”真佐子指著那張電車駛過品川車站的照片問哥哥,這是6月2日拍的照片,“車站前人來人往,那人也在里面。”

“哦?哪個?”哥哥慌忙伸過頭來。

“看,就是這個人!”

“對,那人叫大城。”

真佐子聽了恍然大悟,“是的,大城……那天爸爸看著照片說的‘大了,很有可能說的是‘大城!”

哥哥臉上浮現(xiàn)出興奮的神色,“一定是的!真佐子,你真行!”

這時,真佐子開始相信,也許真的是自己聽錯了,那句“大了”的話正以另一種意想不到的樣式在腦中復蘇。

真佐子和哥哥聯(lián)系了大城,并提出想當面詢問一下有關父親的事。大城說,那就等他下班后找個地方碰面吧。碰面的地方定在了有樂町崇光百貨邊上的咖啡館。

下午6點過后,兄妹倆等了不多一會兒,大城就到了。看到大城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真佐子不禁想起父親生前謹小慎微的模樣,感慨萬千。

哥哥很有技巧地說著客套話,這讓真佐子有點出乎意料,不禁對他刮目相看。

“我記得家父曾說過,6月2日這天,他在品川車站遇見過大城先生。”一番寒暄過后哥哥很自然地說了這番話。

“不可能吧?他也許看錯人了。那天我在前橋呢。”大城回答。

真佐子瞥了他一眼,大城臉上并沒有一絲慌張的神色。

“哦?是嗎?家父還一直以為那是大城先生呢!”

“他搞錯了。”

“家父有沒有和你提起過這件事呢?”

“沒有,他從沒和我說過諸如‘我在品川車站看見你之類的話。”

“是嗎……”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城吃驚地看著哥哥問道。

“是這樣,這里有張照片你看看。”哥哥說著從皮包里拿出那張照片遞給大城。

“這是不是你?”哥哥指著照片中看上去很像大城的人問。

大城接過照片仔細端詳起來。

“這是家父6月2日在品川車站前拍的照片。這人不是大城先生嗎?”

“嗯,確實夠像的,可那不是我。這個人拍得這么小,任是什么人看著都會覺得像啊!”大城一臉無奈地看著兄妹倆,“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說,因為我被你父親拍進了照片,所以殺死了他?”

“啊,不……”

“父親遭遇不測,你們要追查,這種心情我能理解。但胡亂找個人責難出氣,這就不太好了。調查案子的事應該讓警察去做,你們孩子只有好好讀書,將來做個有出息的人,那才是對父親最好的報答。”

最后,兄妹倆還是沒有辦法讓大城承認照片上的人是他。

“該怎么辦呢?”

“如果我的‘偽造不在現(xiàn)場證明的判斷是對的,那么6月2日這天,品川一帶就一定發(fā)生過作案者非得有不在現(xiàn)場證明不可的案子。我們一起去調查一下吧。”

兄妹倆跑了好幾家報社,查閱了6月2日以后的所有報紙,但都沒找到任何發(fā)生在品川一帶的案件報道。

“看來我們是外行,做不了這事。”哥哥嘟噥道,“接下來我還是集中精力找個好工作吧,這也許是最讓爸爸高興的事。”

后來,哥哥像換了個人似的開始努力學習。10月份,他被回響汽車制造公司錄用了。回響汽車制造公司是一家新企業(yè),發(fā)展之快令同行刮目相看。母親得悉后非常高興,流著眼淚說:“這是你爸爸在天之靈在幫助你!”

哥哥要上班了,追查父親死因的工作也就徹底打上了休止符。久雄整天忙著準備上班的事,真佐子想,單靠自己一個人四處走訪,效果十分有限,還是在父親留下的照片上再找找線索吧。可是,她拿著這些照片橫來豎去端詳了幾十次,也沒看出什么名堂來。

再說大井署的南刑警倒是隔三岔五地上門報告搜查的情況,但也幾乎沒什么大的進展。那個案子既沒有目擊者,那塊用作兇器的石塊上也無法檢出指紋。警方還詳細調查了父親所在公司的人員關系和他的朋友圈,結果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線索。

一天,真佐子婉轉地對南刑警說起了大城的事。南刑警對此也做了調查,結果表明,父親遇害時,大城正在赤坂的日式餐館宴請運輸省的官員,有無懈可擊的不在現(xiàn)場證明。

轉眼到了第二年10月,東京奧運會隆重舉行,久雄搞到了三張球票,真佐子和哥哥、母親一起去國立體育場看比賽。坐在觀眾席上,真佐子抬頭望著湛藍的天空,似乎看見父親在默默地注視著她。

再也不要去想那照片的事了——真佐子好像聽見爸爸對她這么說。

4

“從那以后,一晃眼52年過去了!”渡邊真佐子喃喃道,“哥哥和我先后結婚成家,有了孩子。母親也在10年前,看著圍在身邊的兒孫,安詳?shù)仉x開了這個世界。哥哥在回響汽車制造公司事業(yè)順利,最后當上了副社長。當時雖然遭遇了喪父的不幸,但好像老天有意要補償我們,隨后家里什么都是順順當當?shù)模ㄓ羞@照片的謎團遲遲沒有解開。我竭力不去想它,可總也忘記不了。后來我聽夫人說,鹿養(yǎng)先生擅長解謎,便抱著希望前來請教。”

叔叔聽了,原先冷峻的臉色露出了一絲抱歉的笑容,“你若問我照片上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很遺憾,我真說不上來。”

“是嗎……那我也只好死心了,以后再不去想照片的事了。”

“不能幫到你,真是抱歉!”

“啊,不,是我打擾你了。你能聽我把這事說完,已讓我感激不盡。”渡邊真佐子微笑著站起身,“我該告辭了。”

“你是真的說不上來,還是故意不說?”送走了渡邊真佐子后,嬸嬸邊收拾桌上的茶具邊問。

“你為什么這么想?”

“呵呵,做了這么多年的夫妻,你這點心事我會不知道?”

叔叔苦笑了一下。

“叔叔,你一定已經發(fā)現(xiàn)了真相,是吧?”

聽我這么一問,叔叔輕輕地點點頭。

“事實究竟如何我們誰都不知道,那只是我個人的推測。”

“那就說啊。”

“我覺得,義久先生嘴里嘟噥的‘大了,說的是照片拍出的景物有點大。”

“可是,真佐子仔細研究了這些照片,她得出的結論是,照片上拍出的景物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大。”

“那是因為她只是在這些照片中進行比較。其實呢,是義久先生將照片拍出的景物與留在自己腦中的印象比較后,發(fā)覺拍出的景物都偏大才說了這話。”

“那為什么拍出的景物會比義久先生記憶中的樣子大呢?”

“我想,這應該是拍了‘照片的照片才會這樣吧!”

“照片的照片?”

這奇怪的詞弄得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嬸嬸也是一臉不解的神情。

“用相機對著照片拍照的話,拍出的照片與原物不會有什么大的差別,這就是‘照片的照片。人們通常稱之為復制,但因為會同復印混淆起來,所以現(xiàn)在稱為‘照片的照片。”

“拍攝‘照片的照片,為什么拍出的景物會變大?”

“說是變大,也只是很細微的差別。在拍攝‘照片的照片的時候,要注意不能將原物照片的邊框拍進去,不然的話就會被人看出這張照片并非原創(chuàng)。所以拍攝時,取景的范圍要比原來的照片偏小一點點;而照片的尺寸呢,又得和原照一樣大。這樣一來,‘照片的照片的被攝體就比原創(chuàng)照片中的大了一點。”

“噢,原來這樣……”

“當然,義久先生沒有見過什么原創(chuàng)的照片,他只是發(fā)現(xiàn),自己拍的照片里的景物比留在記憶中的景物大了一點點,于是說‘大了。”

“這樣說,也是有道理……但是,是誰做了這件事?顯然不會是義久先生本人。還有,此人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讓我們來還原一下這個拍攝‘照片的照片的人都做了些什么,這里姑且稱他為X。義久先生出門拍完風景照后,相機里的膠卷還沒有拍攝完,他把相機放在了書房里。X偷偷潛入書房,將膠卷從相機里取出來,拿到攝影社去沖洗。幾天后,他取來了沖洗好的照片,又用加了新膠卷的相機對著這些照片拍了一遍。”

“X為什么要這么做呢?不明白。新膠卷拍出的照片的被攝體是比原來的照片要大一點,但是并沒有實質性的改變呀。”

“光是就膠卷上的照片而言,確實是沒有什么實質性的不同。但是,X這樣做,卻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相機里的膠卷弄到手。而實際上,義久先生還是發(fā)覺了照片上景物的變化。”

“問題是,X為什么要偷取相機里的膠卷?”

“他要將這一筒膠卷沖洗出來。”

“也就是說,X想知道這筒膠卷里拍了些什么,對吧?”

“是的。對膠卷里拍攝的內容,我們可以假設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是,X想看到義久先生這架相機里已拍攝的膠卷都拍了些什么。同我們現(xiàn)在的數(shù)碼相機不同,用膠卷的照相機拍了些什么,在沖洗之前只有拍攝者一個人知道。X很想看見義久先生拍的照片,但他又不想讓義久先生知道,于是他玩了翻拍的把戲,將原來的膠卷搞到手。”

“原來這樣!那第二種可能呢?”

“第二種可能就是,X偷偷拿走相機,用尚未拍攝完的膠卷拍了些什么,他想要這些照片。也就是說,第一種可能,目的是要得到已拍攝的膠卷;第二種可能是想用未拍完的膠卷拍攝他要的東西,然后將膠卷沖洗出來。但無論怎樣都會被義久先生發(fā)覺,于是X玩了一把拍攝‘照片的照片,也就是翻拍的把戲。”

“確實,這也是有可能的。”嬸嬸點點頭。

“那你認為是哪種可能呢?”

“要做出這個判斷,就得先分析X究竟是什么人。X是一個能潛入義久先生的書房,并從相機里取出膠卷的人,所以他一定是家人。也就是說,不是真佐子的母親絹江,就是她的哥哥久雄。”

“那你剛才還對真佐子說‘我真說不上來,讓人家很失望……”

這倒可以理解,總不見得讓叔叔當著面說,兇手不是你母親就是你哥哥?

“而義久先生在神社遇害的時候,真佐子和她母親都在家里,她倆不可能是兇手。這樣一來,X就只能是哥哥久雄。義久先生遇襲時,久雄不在家。家人以為他在外面和朋友一起喝酒,真實的情況很可能是作案后喝酒,有意制造假象。”

從剛才真佐子的講述中我可以想象的是,她哥哥雖然有點游手好閑,但對家人還是蠻體貼的,沒想到會是個弒父的兇手。

“假設X就是久雄的話,如果是第一種可能,那么就是久雄想知道父親用相機拍了些什么。但是從這些沖洗出來的照片看,拍攝的內容都與久雄沒有關系,所以,他并不是想知道膠卷里拍了些什么。這樣一來的話,第二種可能就是正確的了。久雄為了用未拍完的膠卷拍些什么,然后把這照片弄到手,就玩了翻拍的把戲。”

“那他拍了什么呢?”

“要確定這一點,就得先分析一下他是什么時候拍的。6月16日星期天,義久先生把沒拍完的膠卷都拍了,然后取出膠卷拿到攝影社去沖洗。所以X翻拍照片只能在這之前,也就是前一天的15日星期六之前。另外,X翻拍完后,還得偷偷拿到攝影社去沖洗,攝影社沖洗底片需要花費三到五天時間,這樣算來,X至遲得在12日,也就是星期三之前去沖洗照片。而拍攝則應該是此前不久。

“還有一個問題要考慮。那就是久雄為什么要用義久先生相機里未拍完的膠卷拍攝照片?因為用的是父親的相機,為了不被發(fā)覺,他不得不用翻拍照片這個麻煩的辦法。他完全可以事先準備好另一架相機進行拍攝,可他卻沒有這么做。

“由此可知,久雄發(fā)現(xiàn)并用相機多余的膠卷拍攝下‘被攝物,這個過程極其短暫,并且是他未曾預料到的,所以他無法事先準備好別的相機,只能用手邊的義久先生的相機完成。

“說到這里,我們就可以回想一下真佐子剛才說的‘一直到上上周,因為新車的設計進入最后沖刺階段,父親忙得不可開交,常常深夜才回到家,有時甚至還把工作帶到家里來做這段話。所謂把工作帶到家里來做,說得具體點,就是設計圖紙什么的。由此聯(lián)想到‘被攝物,就首尾連貫起來了。

“久雄趁義久先生去浴室洗澡的間隙悄悄走進書房,發(fā)現(xiàn)了父親從公司帶回家的設計圖紙。他腦中旋即生出念頭,賣了這圖紙不是可以賺點零花錢嗎?但是父親就快洗完澡了,而且他明天多半是要把圖紙帶回公司去的。于是久雄馬上用父親放在書房里的相機拍下了設計圖。不像現(xiàn)在,用智能手機就能拍攝,那時沒這個條件。

“義久先生是6月2日拍的照片,但膠卷沒有全部用完,還留有一些。久雄就用這多余的空白膠卷拍攝了機密圖紙,然后將膠卷倒進暗盒取了出來。

“但這樣一來會被義久先生發(fā)覺,怎么辦呢?能想出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在相機里裝一卷新的膠卷,然后拍一套和父親一樣的照片。這樣也許父親就不會發(fā)覺自己的相機被人用過了。

“但是,這又談何容易。首先,要找到同樣的取景點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其次,就算找到了,還有一個拍攝的角度問題,難以做到完全一致。而且讓人家看見你比對著手里的照片拍同樣的景物會覺得奇怪。他想來想去還是翻拍照片這個辦法最簡單。

“于是,久雄拍完后從相機里取出膠卷偷偷地拿到攝影社沖洗。在取照片前的幾天里他想必是擔驚受怕,怕父親萬一使用相機發(fā)覺他的伎倆。照片一拿到手,久雄立即用新膠卷將父親拍的照片重新拍了一遍,而后面沖洗出的一些照片——父親的新車型設計圖紙則被他偷偷換了零花錢。

“毫不知情的義久先生繼續(xù)用兒子新裝進去的膠卷拍照,膠卷拍完后馬上拿到攝影社去沖洗。看見沖洗出來的照片中有的景物比印象中的大了一點,他便嘟噥道‘好奇怪啊,聽見女兒問他‘怎么了,他只是敷衍道‘哦,沒什么,‘大概是我的心理作用。這個時候義久先生大概已經有所察覺了,會不會是兒子翻拍了照片?他覺得,相比妻子絹江和女兒真佐子,兒子久雄最有可能玩這種小把戲。

“出事的那天,義久先生下班回家的路上與兒子不期而遇。他想這機會正好,可以問一下兒子照片的事。在家里,妻子、女兒在旁,不方便說這樣的話。不知是誰提出,站在路上說話太引人注目,進神社里說吧。可能是平時就對兒子游手好閑憂心忡忡,義久先生追問的口氣很嚴厲。久雄被逼急了,從地上撿起石塊朝父親的頭上砸去,還用力掐住他的脖子……”

我腦中想象著那種景象,不由得全身顫抖起來。真佐子最后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這真是一件幸事。

“真佐子認為,父親拿到自己拍的照片看了后說‘好奇怪與他兩天后被害是有關系的。久雄對此雖然心里明白,口中卻還是說‘我和你一起找吧,他這樣忽悠,是怕妹妹窮追不舍查下去,萬一發(fā)現(xiàn)真相就壞事了。所以,他裝著與妹妹想到一塊的樣子,提出了‘把本不該在現(xiàn)場的人拍進了照片這個判斷,意圖掩蓋真相。所謂照片上發(fā)現(xiàn)的父親同事大城先生,只是個長相相像的陌生人,而久雄卻最大限度地利用了這個障眼法,轉移妹妹的注意力。

“聽真佐子說,久雄進了回響汽車制造公司令其母親感到寬慰,很大的可能是,久雄是用他拍攝的機密圖紙換取了工作。還有,回響汽車制造公司的某個人物在拿到圖紙后可能對久雄的弒父惡行有所察覺,但卻沒有報警,原因很可能是久雄會威脅說,一旦報警,公司不法獲取機密圖紙的事也會敗露。到后來,久雄同這個人已成了休戚與共的關系;而他后來順利晉升,也可能是因為此人的引薦……”

游手好閑的久雄一開始可能只是為換點零花錢偷拍父親的圖紙,然后賣給回響汽車制造公司的某個人,沒想到被父親發(fā)現(xiàn),最后墮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他早已回不到從前的自己,往后的人生就只能靠“演技”打發(fā)了。

“真是苦不堪言啊!”叔叔嘆了口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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