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與新中國的生豬養殖業

劉雪松

豬肉是我國的主要肉類食品，占據肉類消費總量的60%以上。生豬養殖是城鄉居民肉食品的重要來源，因此生豬養殖業的健康發展對國民經濟的影響重大。新中國成立后，毛澤東日理萬機，卻對生豬養殖業作過許多指示、批示，甚至親自視察養殖場所，了解生豬養殖情況，十分重視生豬養殖。直到他晚年，中共中央在1975年還專門印發《關于大力發展養豬業》的通知。專門為一項養殖工作，以中央的名義通知養豬，并將通知發至生產大隊，這是十分罕見的舉措。在毛澤東的倡導號召下，生豬養殖業得到大力發展，取得了巨大成就。

“凡有條件的都可以養豬”

毛澤東對生豬銷售價格十分關注。20世紀50年代初，他在和韶山鄉親通信時就提及：“糧虧豬賤，近月好些否？”“鄉里糧缺豬賤，不知現在好些否？順便望將鄉情賜告。”1953年2月17日，他在聽取湖北孝感地委書記王良等匯報時，就詢問了解集市上蔬菜、豬肉的行情。

毛澤東要求部隊開展生豬養殖，還寫信給陳云、鄧小平，要求把生豬養殖工作抓起來，認為這“是一項大財富，不但可以解決自己的問題，而且可以幫助兄弟國家”。他要求國營企業和合作社要重視生豬養殖，指出：“像五千萬頭商品毛豬，國、合僅僅做了百分之六，即三百萬頭（其中一百九十萬頭出口），這是太少了，明年至少加一番，達到百分之十二，即六百萬頭。”

毛澤東多次就生豬養殖問題召開座談會，找干部、群眾談話。1949年11月2日主持召開的中央政治局會議，1956年11月10日主持召開的中共八屆二中全會，這些高級別會議也一樣涉及生豬養殖的議題。1959年11月30日，毛澤東在杭州主持召開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在李富春講到農業生產時，毛澤東說：“還要養豬。各省要專開一個養豬的會議，明年豬至少要增加一倍。豬的地位要提高，把‘馬牛羊雞犬豕改為‘豬牛羊雞馬兔。”要求專門為養豬開會，也是很罕見的。1960年1月26日，毛澤東在停靠衡陽的專列上聽取衡陽地委書記寧生關于衡陽縣英陂公社發展家庭養豬的匯報，認為這個辦法好，發展快，養得多，應當推廣。毛澤東還曾多次修改、批示有關生豬養殖的文件材料。1956年11月21日，毛澤東在審閱陳云主持起草的《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發展養豬生產的決定（草案）》時，加寫“除大城市城區以外，大城市郊區和中小城鎮各機關、部隊、學校的伙食單位，凡有條件的都可以養豬”。1959年7月10日，毛澤東看到中共中央辦公廳一名干部關于山東日照縣（今日照市區）農村情況的來信。信中說，“群眾養豬的積極性很高，但對長期吃不上肉不滿意”。毛澤東批示“印發各同志參考”，這封信還在廬山會議上印發。

“養豬業要有一個大發展”

新中國成立初期，毛澤東指示部隊要組織生產，政府工作人員可以在業余時間搞生產，“每天勞動一二個小時，主要是種菜、養豬”。把養豬當作勞動的一部分，是部隊和政府工作人員的中心工作之一。

1959年10月31日，毛澤東在看完李先念報送的《大干一年翻了身，魁星莊生產隊養豬積肥改變貧困面貌》后，寫信給吳冷西。這封信以《關于發展畜牧業問題》為題收錄到《毛澤東文集》，這是毛澤東關于生豬養殖最全面的一個論述，也是黨史上關于養豬工作的一份重要文獻。他在信中提出，除少數禁豬的民族以外，“養豬業要有一個大發展”;要求“派一個強有力的人去領導。大搞飼料生產”;強調“養豬……全國都應大辦而特辦。要把此事看得和糧食同等重要，看得和人吃的大米、小麥、小米等主糧同等重要，把苞谷升到主糧的地位。……豬占首要地位，實在天公地道”。在這封信里，他把豬提升為六畜之首，并號召為革命“大養特養其豬”。11月28日，李先念報送關于重慶副食品生產會議的報告，提出“大力發展以養豬為中心的畜牧業生產”。毛澤東批示：“此件很好。印發各同志閱。建議轉發各級黨組織，研究實行。”在他的鼓勵和號召下，全國上下掀起了一次又一次的養豬熱潮，極大地推動了生豬養殖業的發展。

毛澤東從肉食與糧食、肉食與健康、肉食與經濟關系角度對養豬的必要性作了很多論述。1958年8月4日，他在河北徐水視察時指出，“以后人民就主要吃小麥，玉米和紅薯喂牲口，喂豬;豬喂多了，人民就多吃肉”。1959年7月3日，在審閱李先念起草的中共中央關于在大中城市郊區發展副食品生產的指示稿時，將其中一段修改為：“無產階級專政的國家，一定可以做到有菜吃，有油吃，有豬吃，有魚吃，有菜牛吃，有羊吃，有雞鴨鵝兔吃，有蛋吃。我們應當有志氣、有決心做到這一項在政治上經濟上都有偉大意義的社會主義事業，也應當有信心做到這一項事情。”他同時要求“各級黨委要有一個專門管副食品的書記或精心從事的干部”。7月5日，毛澤東在糧食部副部長陳國棟的報告上批示：“吃肉多，吃糧少，動物蛋白優于植物蛋白，人的體格會更發展，會更健康。豬是肉食。”毛澤東重視“群眾養豬的積極性很高，但對長期吃不上肉不滿意”的問題，要求其他領導重視。他已經把“有豬肉吃”當作社會主義事業的一個主要內容，并且要求各級黨委專人管好。

對于農業生產，肥料的作用是巨大的，當時基本上沒有無機肥料的生產，有機肥的重要性更加突顯。毛澤東從養豬可以提供有機肥料來論述養豬的重要性。1959年7月5日，毛澤東在陳國棟的報告上批示：“糞可肥田。……豬是肉食，又有肥料。在三、五、七年以內，力爭做到一畝田一頭豬。一頭豬就是一個小型有機化肥工廠。”要求參加廬山會議的代表們討論。1960年1月9日，毛澤東在上海錦江飯店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指出“養豬搞肥料是多快好省的”，要求各地各級畜牧書記要抓緊，一年要開幾次畜牧會議，才能完成3億頭的生豬養殖任務。4月13日，毛澤東在釣魚臺十二號樓召開會議時指出：“養豬，絕不能放松，有了化學肥料，也還要大養其豬。”1961年12月14日，毛澤東在無錫召開座談會，聽取江渭清匯報，指出：“要肥料就要養豬，要把豬養好，把牛養好，也是生產隊來管。”1962年12月10日，毛澤東在停靠天津的專列上聽取劉子厚等匯報。關于養豬問題，他說：“豬就是化肥廠……肥，主要是養豬。”毛澤東在多個場合一再強調養豬的作用，甚至發出反問：“我們何樂而不為呢？”

1952年10月袁毛澤東在河南新鄉農村向牧羊人了解生產生活情況

新中國成立之初，工業基礎薄弱，出口創匯只有農產品等初級產品。豬就是用來為國家創匯和換取國家建設資源的極其重要的農產品之一。豬鬃、皮毛、油脂等是我國傳統的重要的出口商品。在20世紀50年代初，豬鬃還是一種軍需物資，主要用途是制刷。毛澤東還從出口創匯方面論述了養豬的重要性。1949年11月2日，新中國剛成立不久，毛澤東主持召開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要求政務院財政經濟委員會盡快召集豬鬃、皮毛、油脂的會議。1950年1月，全國豬鬃、皮毛、油脂會議召開，此次會議提出的對豬鬃實行“政府統銷”，是新中國最早的一項具有全局性質的外貿政策。由于政策得當，豬鬃為國家帶來了可觀的外匯收入和急需的進口物資，并在國際市場上爭取到了主動地位。時任四川畜產公司總經理的古耕虞回憶說：“奉命到美國去推銷豬鬃，同時從美國進口我國所需要的物資，如重型卡車輪胎、五金機械、橡膠等。中華人民共和國一開國，豬鬃出口就直線上升，超過了舊中國出口的任何一年。”毛澤東在編輯《中國農村的社會主義高潮》時，為《這里養了一大批毛豬》寫了按語，指出“養豬是關系肥料、肉食和出口換取外匯的大問題”。1959年11月3日，他在杭州召集周恩來等人開會時又指出：“養豬的利益極大，它可以產肥料，肉可以吃，又可以出口。”1960年1月，國家統計局印發《養豬對于農業生產和人民生活的重大意義》，用統計數據說明了養豬業在國民經濟生活中的重大作用。毛澤東批示，此材料是“科學性總結文章”，要求領導同志們“即閱”，并開展討論。

“社員戶養豬也應該鼓勵”

新中國成立后，毛澤東鼓勵并支持農民建立合作社，要求合作社發展生豬養殖。集體養豬，是合作社的主要生產內容，可以更好地把群眾組織起來，把養豬的收益讓合作社成員共享。集體養豬也是集約化養豬，能夠擴大養殖規模，提高養豬生產效率，為國家創匯，并在豬病防治、飼料供給儲備等方面都有意義，又可以大力推行養豬積肥，發展農業生產。毛澤東要求合作社“要做發展豬、牛、油料的計劃，多搞點油料”，還專門為《這里養了一大批毛豬》一文寫了按語，“一切合作社都要將養豬一事放在自己的計劃內，當然省、專、縣、區都應有自己的計劃”，鼓勵合作社養豬。

1956年11月9日，毛澤東將《我們一個社要養豬兩萬頭》批轉給中共八屆二中全會的代表閱看，指出：“這個合作社改變了這種習慣，開始喂豬。……這個合作社可以這樣做，為什么別的合作社不可以這樣做呢？”并要求批轉各省、市、區黨委參考學習。

1961年12月14日，毛澤東在無錫召開座談會，指出“要肥料就要養豬，要把豬養好，把牛養好，也是生產隊來管”。1962年12月10日，毛澤東和劉子厚談及養豬問題時指出：“豬就是化肥廠，現在看生產隊非養不可，大隊和公社也可以養一些。”

在大力推動集體養豬時，毛澤東也同樣重視鼓勵社員自己養豬。社員自己私人養豬，主要是改善生活，提高家庭收入。毛澤東在鼓勵合作社養豬時也要求“每個農家都要勸他們養一口至幾口豬”。1956年11月21日，在審閱陳云主持起草的《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發展養豬生產的決定（草案）》時，毛澤東在“今后收購的肥豬，每頭給養豬農民留肉十斤到十五斤”一句后加寫“（其中應有豬油四斤到五斤）”，這是因為毛澤東十分熟悉農民的生產生活，要求給農民留足豬油。1959年12月29日，毛澤東和陳伯達等在讀蘇聯《政治經濟學教科書》時，針對提高農產品收購價格和采購價格刺激了農產品生產的增加的現象，認為“這個‘物質刺激不反對”，因為可以增加農民收入。1960年3月，毛澤東在中共黑龍江省委農村工作部的材料上，用他特有的文風寫下批語：“加強領導，全民食堂，豬菜豐富，計劃用糧，指標到戶，糧食到堂，以人定量，憑票吃糧，節余歸己，按月算賬，明明白白，賬單上墻，生產生活，兩樣都強，人心振奮。”特別強調農村公共食堂要保證豬肉、蔬菜供應。1960年11月3日，毛澤東審閱修改《中共中央關于農村人民公社當前政策問題的緊急指示信》稿。指示信稿中說“社員戶養豬也不可偏廢”，毛澤東將“不可偏廢”改為“應該鼓勵”。1964年9月7日，在停靠長沙的專列上聽取張平化等匯報時談到農業和征購問題，毛澤東說：“不要反瞞產，反瞞產是笨的辦法。瞞產百分之二十，無非也是養豬、養雞鴨，大隊、小隊、社員都有點存糧好。公開讓瞞產，增產就增購，不好。”這些批示、指示，都表達了毛澤東對群眾生活的關心、重視，時刻不忘保護群眾利益。1971年8月25日，毛澤東在武昌東湖客舍同華國鋒談話時指出：“糧食產量，我歷來贊成農民少報百分之十到二十。群眾多留點糧食，無非是多吃一點，儲備一點，賣出去一點，或拿來喂豬。”這是他最后一次談及養豬，仍然是要求保護群眾利益。此時毛澤東已近80歲高齡。

“學成回來，仿照辦理”

毛澤東很早就重視生豬養殖的飼料問題，指出“牧草是牲畜的生死問題”，要求“推廣牧草種植”。他在《這里養了一大批毛豬》一文的按語里指出：“豬的飼料是容易解決的，某些青草，某些樹葉，番薯藤葉和番薯都是飼料，不一定要精料，尤其不一定要用很多的精料。”1959年11月10日，毛澤東在杭州召開會議，提出：“為了多養豬，目前要大力發展豬飼料，各地應搜集資料，看什么東西是豬的好飼料，加以推廣。”

1958年8月6日袁毛澤東視察河南新鄉縣七里營人民公社

毛澤東并不滿足于此，同樣重視現代技術在生豬養殖中的應用。1960年2月29日，毛澤東在批閱農業部黨組關于全國農業科學研究工作會議情況的報告時，批示：“康、喬、田閱后，由喬電告譚震林，為中央起草一文件，將此報告發給各有關學術機關及各級黨委，直至公社，照此執行。”毛澤東對農業科研工作十分重視，對報告中提出的“以養豬為綱全面開展畜牧獸醫的研究，培育畜禽新品種”的工作部署是欣然贊同的。

1960年3月25日，在批閱李先念報送的《哈爾濱市建成兩條養豬自動線》材料時，毛澤東批示：“印發各同志。這個材料很好。各省、市、區可派人到哈爾濱去參觀、學習，學成回來，仿照辦理。”毛澤東不僅要求推廣現代技術在生豬養殖中的應用，而且還提出了學習推廣的要求，以求節省勞動力，加速畜牧業的發展。

毛澤東還關注生豬養殖的國際動態，1961年1月3日批轉陳伯達送閱的《我國五十年來小麥、豬肉、棉花對棉布交換比率與美、英兩國比較表》印發各同志閱，要求大家關注農產品、工業品的國內、國際價格比較情況。

毛澤東除了從文件材料上了解生豬養殖發展動態，還多次參觀養豬場，以掌握生豬養殖發展動態的第一手資料。1956年1月11日參觀南京陵園區玄武湖農業生產合作社和太平村十月農業生產合作社，1958年8月4日在河北視察徐水縣南梨園鄉大寺各莊農業生產合作社，1959年10月28日在安徽視察蜀山公社時，毛澤東都參觀了養豬場。正因為毛澤東對農事的熟悉，對生豬養殖的指示才能如此生動、準確。

毛澤東還特別善于發現和推廣生豬養殖中的好經驗、好典型。經過毛澤東的批示、推廣，浙江蘭溪、山東陽谷、山東日照、江蘇昆山等地合作社養豬的經驗，河北王國藩公社西鋪大隊糧食生產與畜牧業生產相結合的辦法，天津魁星莊生產隊養豬積肥改變貧困面貌的做法，安徽國營方丘湖農場種飼料放牧養豬的做法，湖南衡陽英陂公社家庭養豬的辦法，廣東省實行派購增加生豬收購量的做法等，都成為聞名全國的好經驗。毛澤東還對各省的生豬養殖的進展及時給予批示通報。這些舉措都有力地推動了生豬養殖的發展。

“允許社員私人喂養家禽家畜”

在新中國成立后的農業合作化運動過程中出現了急躁冒進傾向，一些地方發生了殺豬、殺牛的事件，直接影響春耕生產，挫傷了農民發展個體經濟的積極性。毛澤東對這些錯誤做法進行了嚴肅批評，多次開會、寫信、作批示，努力糾正不利于農業生產發展的做法。

1959年5月6日，毛澤東審改中共中央對農業工作的指示稿，親自擬題為《關于農業的五條緊急指示》，提出自留地不少于每人平均占有土地的5%，并加寫：“沒有自留地不能大量發展私人喂養的豬雞鵝鴨，不能實行公養私養兩條腿走路的方針。”要求“以上五條，請你們立即布置實行”。內蒙古自治區黨委印發了執行這個指示的通知，并規定“要宣傳集體養豬和家庭養豬并重的方針，鼓勵社員戶戶養豬”。5月17日，毛澤東批示：“這個文件有參考價值，發給各省、市、區黨委閱讀。”

1959年5月7日，毛澤東審改廖魯言起草的有關養豬和自留地等問題的指示稿，擬題為《關于分配私人自留地以利發展豬雞鵝鴨問題》，指出：“最近幾個月以來，養豬頭數大量減少，這對于積肥、豬肉的供應和私人零用錢的取得這樣三件大事，都是非常不利。要迅速改變這種局面，必須采取公社各級集體養豬和社員家庭私養并重的方針，兩條腿走路。雞、鴨、鵝也是如此。”又加寫：“此事要快，請你們早作決定，下達執行。”當日，中央下發了這個指示。隨后毛澤東又批示把山東貫徹執行這個指示的規定，轉發各省、市、區黨委參考。

6月7日，毛澤東同李先念等談社員私養家禽和自留地等問題，形成《中共中央關于社員私養家禽、家畜和自留地等四個問題的指示》下發，其中一條就是“允許社員私人喂養家禽家畜”，提出“大集體當中的小私有，在一個長時期內是必要的，有利于生產的發展和人民生活的安排。允許小私有，實際是保護社員在集體勞動時間以外的勞動果實，并不是什么‘發展資本主義”。毛澤東在審閱這個指示稿時提出“允許社員私人喂養家禽家畜”，加寫了“為了經營自留地和喂養家畜家禽起見，除家有老幼輔助勞力者外，要給全勞動力每月放假三至五天。家庭自辦伙食者，還要給婦女勞動力每天二三小時的時間”。中央將這個指示一直發至生產隊黨支部。

1960年12月23日，毛澤東在中南海頤年堂召集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和各中央局第一書記、第二書記等開會，指出：“養豬問題，公私并舉、鼓勵私養，應改為公私并舉、私養為主。”并就《關于農村整風整社和若干政策問題的討論紀要》作了相應的規定。在這次會議中，毛澤東強調，“養豬問題，我贊成‘公私并舉，以私為主的方針。今后可能有多種形式，公有公養，私有私養，公私合養，公有私養，私私合養。從豬的頭數算，私養還是主要的。現在公養的豬還是要鞏固下來，不要又分散”。

從以上批示、指示來看，毛澤東在糾正家庭不能養豬的錯誤行為時是不遺余力的。12月28日，毛澤東要求對群眾來信中反映“私養豬沒有時間”的現象給予討論，在12月30日的會議上提出要多給農民一些自由時間。1961年3月13日，毛澤東在三南會議上指出，如果解決不了“家庭不能養豬，辦食堂沒有肉吃，群眾意見大”的問題，“食堂非散伙不可，今年不散伙，明年也得散伙，勉強辦下去，辦十年也還得散伙”。4月9日，毛澤東在停靠長沙的專列上同張平化談話，指出：“食堂的確存在幾個問題……社員不能養豬。”后毛澤東和胡喬木談話時又提到此問題。同年5月16日，毛澤東批示贊同閻紅彥來信關于“發展私人養豬”的意見。從這些記述來看，毛澤東對當時家庭不能養豬的錯誤行為已經十分不滿，多次要求糾正這種“左”的傾向，盡管多次批示、指示，但顯然并沒有得到很好的解決。1975年，經毛澤東圈閱的文件中再次明確提出“不能把社員正當的家庭副業當作資本主義傾向去批判”，表明毛澤東堅持“公私并舉，私養為主”是一貫的，也是支持社員發展正當的家庭副業的，養豬、養雞、養鴨、養鵝、養羊幾乎是當時農村家庭的主要生產內容。

1958年8月袁毛澤東在山東濟南近郊北園鄉視察

1956年1月11日袁毛澤東在南京郊區堯辰鄉和農民堯孩子們在一起

毛澤東還努力糾正無償征購生豬、征購計劃過大等傷害群眾利益的行為。1960年1月9日，毛澤東在上海錦江飯店小禮堂主持召開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時指出：“前年刮‘共產風，豬刮掉得相當多，結果城里人沒有肉吃，今年就來調整一下這個比例，很可能翻一番。”3月22日，毛澤東在山東安丘的一份反映調豬不給錢的材料中批示：“這些問題……如不注意處理，定會要脫離群眾。”“調豬人家不喜歡，影響積極性嘛！”1962年12月10日，關于養豬問題，毛澤東和劉子厚談話時指出：“不要變為機關生產，萬萬不能再搞一平二調，不要把戶養的豬調上來，調一頭豬也要受處分，要自己搞豬苗。”這些批示、指示表明毛澤東反對無償調撥的“平調風”，強調要保護群眾利益。

毛澤東努力糾正經濟發展中的急躁冒進傾向。在1955年3月中旬聽取鄧子恢等匯報農村互助合作和糧食征購情況時，他說：“生產關系要適應生產力發展的要求，否則生產力就會起來暴動。當前農民殺豬宰羊就是生產力起來暴動。”當時有些地區的互助合作運動搞得過粗過快，某些措施不盡合理，不少群眾對此表示不滿。1955年7月15日，毛澤東在中南海頤年堂同林鐵等談農業合作化問題時，又指出：“生產關系處理得好，生產力就會發展，牲口增加，豬增加，肥料增加。如果處理得不好就會破壞生產力。……生產關系處理得不好，違反了經濟規律，農民會罵人，要砍樹，對生產不利。……政策過頭不對頭，對生產力的影響是很靈的。”毛澤東注意到了這些問題，也及時提出糾偏意見。10月，他在中共七屆六中全會擴大會議上講話時指出：“中國共產黨如果有本領……要做到三不叫，人不叫，牛不叫，豬不叫。叫了就有死的可能。”在1958年3月的成都會議上插話說：“苦戰三年，自留地和社員個人養豬不要減少。……應該讓農民發展一些副業，增加一些收入。自留地減少，又不讓多養豬，這樣兩頭堵死不好。”還要求：“統購多少糧、棉、油、麻、豬，要把這個絕對數定下來，使群眾知道這個數目以外的東西是他的。”毛澤東理解“農民的私有觀念很強”的客觀原因并努力糾偏，終于使“已辦公社的地方，又掀起新的生產高潮。……各地均已引起注意，并在糾正中”。研究已公開的文獻資料可以看出，毛澤東是當時高層領導中較早關注到經濟生產生活中不切實際、急躁冒進傾向的人，也最先開始提出了糾正。

毛澤東強烈反對在發展生豬養殖中的“浮夸風”。1958年，毛澤東多次就河北省徐水縣的一些不切實際的做法提出反對意見，要求：“不要發動那么多人去看徐水了。豐收有成績，容易驕傲起來，鋪張起來，不實事求是了。把豬都并到那里，就不實事求是了。要告訴縣里，叫他們不要搞這么一套。……不要弄得好像什么都好。”“徐水把好豬集中起來給人家看，不實事求是……這種做法不好，要克服。反對浮夸，要實事求是，不要虛報。”“提倡實事求是，不要謊報，不要把別人的豬報自己的，不要把三百斤麥子報成四百斤。”毛澤東主張在生豬養殖中也要實事求是。

總的來說，生豬養殖業的發展對新中國成立后國民經濟的恢復發展、工農業的發展產生過非常積極的作用。毛澤東對生豬養殖業的發展是非常重視的。在當前的生豬養殖實踐中，出現了許多新問題、新情況、新矛盾，梳理毛澤東關注生豬養殖業的歷程，總結其經驗教訓，對今后生豬養殖發展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