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同福

位于瑞金象湖鎮的中國工農紅軍學校舊址淵楊家祠冤
紅軍大學,全稱中國工農紅軍大學,簡稱紅大,是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蘇維埃政府培養軍事干部的學校。其前身是1931年11月25日在瑞金城東謝家祠(后遷至楊家祠)成立的中央軍事政治學校,簡稱紅軍學校,校址設在瑞金縣沙洲壩鄉大埠村的大窩,校舍是紅軍自己蓋的簡易房子。為了紀念郝西史(蘇共黨員、蘇聯駐廣州領事館副領事,因參加廣州起義被殺害),將“紅大”命名為“工農紅軍郝西史大學?!薄?/p>
紅軍第一步兵學校,主要負責培訓中、初級紅軍指揮員。校址設在瑞金縣九堡村花門兜。為紀念彭湃和楊殷,將該校命名為“工農紅軍彭楊步兵學?!?。
紅軍第二步兵學校,主要負責培訓中、初級紅軍指揮員。校址設在于都縣。為紀念在第三次反“圍剿”中犧牲的黃公略,將該校命名為“工農紅軍公略步兵學?!?。
紅軍特科學校,主要負責培訓紅軍特種部隊如炮兵、工兵部隊的指揮員和專門人才。校址設在瑞金縣武陽鄉竹陽村小。
游擊隊干部學校,是專門負責培訓游擊隊干部的學校,校址也是在瑞金。
與此同時,還成立有4個教導團,負責短期培訓紅軍的指揮員和戰斗員。
上述這些學校和教導團,都是從工農紅軍學校改編而來的,均受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直接指揮。1933年10月17日,中革軍委發出《關于改編紅軍學校的命令》,“以原有高級班、上級班,改為紅軍大學?!薄_@一富有遠見的決定,開創了人民軍隊辦大學的先河,被毛澤東譽為“紅埔軍校”的“紅軍大學校”由此誕生。紅軍大學是土地革命戰爭時期中國工農紅軍的最高學府,是培養紅軍高級軍政人才的基地。
紅一方面軍主力長征時,中國工農紅軍學校組建為“干部團”,隨中央縱隊一起行動。團長陳賡,政委宋任窮,參謀長畢士梯,政治處主任莫文驊,總支部書記方強。下轄4個營、1個隊、3個科:原彭楊步兵學校編為第一步兵營,原公略步兵學校編為第二步兵營、第三政治營,原特科學校編為第四營;原紅軍大學編為上級干部隊;指揮科、政治科、地方工作科。
1927年11月,毛澤東在寧岡龍江書院創辦了第一個紅軍軍官教導隊。這以前,由于根據地變動大,紅軍流動作戰,干部教育主要通過在職教育的形式進行。1930年,校址設在永新的禾川中學河西教導隊改為紅軍學校(后又改為紅軍學校第四分校),毛澤東親任校長,一共辦了五期。學校的規模比較大,分軍事隊和政治隊。政治隊學員一期達200余人。政治隊側重于政治課,主要學習法律、條例,如《土地法》《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等。
1931年1月7日,中共中央召開了六屆四中全會。會后,中共中央堅決執行共產國際路線和實行“全部工作的偉大轉變”(即建立蘇維埃政權),使各類干部需求量大大增加,實際工作中的干部十分缺乏,在全黨形成“干部恐慌現象”,成為黨在執行政治上組織上的緊急任務中的一個嚴重問題。
因此,中央指出:“除了要在日常的工作中加緊鍛煉教育干部,還要有計劃地進行各種訓練班工作?!蓖瑫r特別指出:“蘇維埃區域最近更需要特別去做提拔與訓練干部的工作,經常利用這種公開的便利大規模地去舉辦各種人才的訓練,如黨校、政治軍事學校等?!?/p>
同年4月21日,中央在《關于蘇區宣傳鼓動工作決議》中指出:“在各蘇區分局所在地必須建立一個以上的黨校,培養黨、蘇維埃與職工會的中等干部,要造成蘇區以后把工農干部送給中央的前途,而不是由中央供給蘇區。必須把干部的培養當作是蘇區各中央分局中心任務之一。關于這些黨校的計劃,應該是三分之一為軍事訓練,三分之一為實際工作的常識,三分之一為政治經濟的常識。”
紅軍在戰斗中之所以不斷發展壯大,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有一大批能治兵會打仗的干部,紅軍學校為培養干部作出了重要的貢獻。
1931年9月,中國工農紅軍學校成立。學校正式成立后的第一任校長兼政治委員是何長工,后由周昆、劉伯承代理,張宗遜、彭雪楓繼任校長,徐夢秋曾代理過政治委員,彭雪楓兼任過政治委員,李德兼任過紅大顧問。因培養紅軍干部作出了貢獻,何長工榮獲二等紅星獎章。紅大的成立,標志著紅軍干部的培養,已由初、中級階段向高一級階段發展。
中革軍委在《改組軍事學校辦法》中規定工農紅軍大學的組織機構為:在校領導之下設訓練部、政治部、經濟部三個部。訓練部部長鐘緯劍,副部長蘆壽椿;政治部設黨支委,政治部主任徐夢秋;經濟部部長楊至成。
紅大還設有高級班、上級指揮科、高級政治科、參謀科、后勤科,附設教導隊、高射隊、測繪隊。第一期學員10月入校,至1934年9月下旬第三期學員畢業,共培訓了3期學員。每期收訓學員200余人。他們是中革軍委與紅軍總政治部以命令形式,從紅軍中選調的久經戰火考驗、富有實際工作經驗的師、團級干部。
紅大開辦之時,有專職軍政“教授”16人,如郭化若、周士第、王智濤、何滌宙、陳時驥、蕭勁光、張如心、李翔梧、吳亮平等。另聘請了許多高水平的兼職“教授”,主要是中共中央、中華蘇維埃共和國政府和中革軍委總部的負責人,以及從前線因事到瑞金的一些紅軍高級將領。
學員入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校領導、教職員們筑造自己的校園。他們自己設計,動手填溝壑、挖土方、運石頭、開路、蓋樓、建禮堂,短短的3個多月時間,就建起了有幾排整齊兩層樓房、禮堂和俱樂部的校園。
1934年1月,毛澤東在瑞金召開的第二次全國工農兵代表大會上所作的報告中指出:“紅軍學校應當使之成為比較過去更能訓練大批高級的與初級的軍事政治干部的學校……”
紅大教學原則和方法是理論與實際并重,學校派學員參加前線戰斗的指揮集團工作,常由學員代替傷亡指揮員的職務,進行前后方輪換。所教所學的,正是紅軍所需所為的。
針對敵人對中央蘇區第五次“圍剿”所采取的堡壘主義方針,朱德就親自為紅大學員擬訂了兩個研討課題:“論敵人的堡壘戰術”和“積極防御的實質是什么”。
中共中央、中革軍委十分重視紅大工作。毛澤東、周恩來、朱德、王稼祥、劉伯承、劉少奇、鄧小平等都給紅大講過課,軍委各總部的一些部長也都在紅大兼課。周恩來曾講過“把敵人消滅在我們面前,瓦解在他們心間”,鄧小平講過“黨的建設”,劉伯承講過軍事課,王稼祥、賀昌講過政治課,總政治部組織部部長李弼廷、敵工部部長李翔梧也在紅大講過課。在中央的關懷下,紅大學員有時能旁聽中央的重要會議。在中華蘇維埃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期間,紅大學員聽了毛澤東的政治報告和朱德的軍事報告,對紅大的教學質量的提高大有裨益。此外,鄧穎超還在紅大上過“生理衛生”課。
在這所奇跡般的學校里,更有一位傳奇的外籍教員——洪水。
洪水是越南人,17歲時追隨胡志明來到中國。曾就讀于黃埔軍校,1927年加入中國共產黨,經歷了中國人民解放軍從建軍到抗日戰爭勝利全過程,并走完了二萬五千里長征。1955年洪水被授予中國人民解放軍少將軍銜。
早在1932年,洪水就在瑞金的紅軍學校里擔任宣傳科科長兼政治文化教員。洪水受過良好的教育,讀書很多,會法語、英語,同時還創作過大量的戲劇、詩歌,很多作品他還自己上臺表演。他無論講演還是上課,從來不用稿子。他說話聲音洪亮,說理透徹而富有激情。他的演說才能得到了大家的一致稱贊,他被稱為是“從不卡殼的機關槍”,大家甚至夸獎他的演說“連螞蟻都要爬出來聽”。在此任教期間,洪水還與李伯釗(楊尚昆夫人)、紅軍學校俱樂部主任趙品三等人共同努力,創辦了紅軍歷史上第一個劇社——工農劇社,洪水任社長。
像洪水這樣的人才在當時的紅軍隊伍中是很少見的,所以劉伯承見到他就拉著他的手說:“你的文化程度高,你要認真負起責,幫助大家學好文化。”

康克清在工農紅軍學校參加學習后袁由劉伯承校長簽署的畢業證書
1933年10月,中央蘇區為了加強紅軍隊伍的建設,決定在瑞金創辦紅軍大學,培養紅軍骨干,提高全軍的軍事和政治素質,從各個根據地調來600多名營以上干部,他們帶著滿身的硝煙,來到紅軍大學學習。
紅軍大學學員的生活、學習完全是軍事化的。每個學員不論官職高低都過著戰士的生活,人手一支步槍。早操后,一天上6個小時的課,接著是班組討論和個人復習。紅大學員還積極參加以革命斗爭為軸心的社會活動,響應根據地黨、政、軍領導機構及群眾團體組織的各種運動的號召,如積極參加擴紅、查田、選舉、春耕秋收、慰勞祝捷、募捐援助白區的斗爭等。
由于國民黨的封鎖,中央蘇區物資十分匱乏,學員們的學習生活十分困苦。但他們勇于克服困難,自己動手修理書桌和各種學習用具,并自力更生辦起了學校的軍人書店、軍人合作社、畜牧場、碾坊、園圃等,來改善自己的學習、生活條件。
一天,學校組織學員去砍柴,有兩個新學員因為臨時有點事耽誤了一會兒,沒有跟上隊伍一起出發。他們也不知道中央蘇區有“公山”和“私山”之分。
蘇區政府已經把大部分森林資源分給了老百姓,屬于“私山”;機關、學校只能到“公山”上去砍柴。這兩個沒有趕上隊伍的新學員,走了幾里路都沒有見到大家,又眼看時候已經不早了,便走到一座叫楊梅崗的山上,滿山都是郁郁蔥蔥的松樹林,柴不但多又容易砍,還不用挑很遠,便在那里砍了起來。不到一個小時,兩人砍了四大捆松枝。雖然他們挑著沉甸甸的柴,但他們都很興奮,因為他們沒有走多遠的路就砍到了這么多柴。
正當他們興沖沖地挑著柴往回走時,恰巧遇到了紅軍總政委周恩來。周恩來本來是去紅軍大學檢查工作的,當他看到兩個挑著松樹枝的紅軍學員,就和他們打招呼,讓他們放下擔子休息一下,歇歇再走。
他們在路邊的一棵大樟樹下坐了下來。周恩來像拉家常一樣,問起了他們的姓名,家在哪里,在紅軍大學學習、生活是否習慣,會不會想回部隊,兩個紅軍學員一一作了回答。接著,周恩來問:“今天為什么只有你們兩個人砍柴呀?”
“哦,我們兩個因為出來的時候,有一點事情耽誤了一會兒,沒有趕上隊伍,只好兩個人單獨行動,在這上面的山上砍的,你看多好的柴火啊!”
周恩來聽后,看著柴火若有所思。他知道,紅軍大學砍柴要到比較遠的“公山”長埠嶺一帶去砍,一般砍一擔柴要半天多時間,今天這兩名新學員肯定沒有走那么遠。于是,他緩緩地站起來,用手指著不遠處的青山說:“你們砍柴的那座山叫楊梅崗,是工農民主政府分給老表們的‘私山,你們砍錯了,侵犯了群眾的私人財產……”
兩名學員聽說自己犯了錯誤,不安地低下了頭,不知道說什么好。
周恩來見他們知道自己錯了,就轉了話題,和藹地說:“你們先把柴挑回學校去,抹個涼,休息休息吧!”
當天晚上,周恩來約請紅軍大學校長兼政委何長工,以及當天遇到的兩名砍柴的新學員,在溪邊的草地上席地而坐。
周恩來看到兩名學員板著臉,知道他們心情惶恐,為了緩和氣氛,就笑著說:“今天晚上月光如洗,在這炎炎夏日到溪邊來真是涼爽啊,戰爭年代,只有我們在蘇區才有這么好的環境吶!”接著,他又寓意深長地說:“美好的根據地是我們的家,這里的老表就是我們的親人。因此,我們要十分愛護老表的一草一木,如果隨便拿親人的東西,就會使軍民關系慢慢疏遠,這對革命的事業是非常不利的?!敝芏鱽砜粗鴥蓚€低頭無語的學員,用一種輕松的語氣說:“要建立一支堅強的革命軍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就要求我們隊伍里的每一個人,首先是軍事和政治骨干分子,不僅僅要有遠大的理想和不怕犧牲的精神,還要堅決執行黨的政策,帶頭遵守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時時刻刻都要愛護、關心群眾的疾苦……當然,你們新來的,還不了解這里的情況,但在老表中的影響,要我們自己想辦法去挽回!”
周恩來的一席話,講得合情合理,將兩位新學員那忐忑不安的心情一掃而光。兩個人的眼睛濕潤了,站起身來說:“報告首長,我們上午聽了你的指示,下午就悄悄地把柴火送還了楊梅崗老表的家里了,并當面賠禮道歉了。為了挽回在群眾中的影響,我們請求在當地開一個群眾大會,當眾檢討……”周恩來一邊聽著兩名學員說,一邊望著何長工,兩人彼此會意地點了點頭,舒心地笑著說:“好,這是一個革命戰士的美德,知錯就改,改了就好……”
第二天傍晚,在楊梅崗轄區工農民主政府的土禮堂里,召開了當地所有群眾和全體紅軍大學學員參加的大會。周恩來和何長工一起參加了大會。會上,兩名砍錯柴的學員相繼上臺,真誠地檢討了自己的過錯。
大家都被他們那誠心所感染,一位群眾代表急切登上臺,感動地說:“楊梅崗雖然是‘私山,但我們忘不了這是紅軍來了以后,是工農民主政府分給我們的。兩位新來的同志,誤砍了我們的私山,在知道砍錯了以后,不但送還了柴火,還向我們作檢討,這叫我們老表心里也很難受……”
最后,周恩來笑瞇瞇地說:“剛才這位代表的講話,使我很感動,這就更加說明了我們紅軍是工農群眾的武裝,所以要愛護工農群眾的利益……”周恩來在反復講解了紅軍嚴格執行黨的政策和遵守紀律的重大意義后,提了一個問題:“大家常常說,河里的魚要有水養,這是什么意思呢?”
會場里寂靜無聲。周恩來又形象地比喻說:“我們紅軍就像河里的魚,工農群眾就像河里的水,魚離開水就要死的。我們紅軍是工農群眾自己的軍隊,怎么能夠離開工農群眾呢?所以,紅軍一刻也不能離開工農群眾,隨時隨地都要為群眾的利益著想,團結如一家人,這樣我們就能無堅不摧、攻無不克、戰無不勝,贏得革命的最后勝利,徹底解放全國的勞苦大眾……”周恩來的講話剛一結束,會場上頓時活躍起來,紅軍戰士和群眾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親切交談討論起來。
后來,因為局勢漸漸緊張起來,部隊急需干部,所以剛滿7個月,紅軍大學就提前結業,把學員分配到各個部隊。當這兩個學員背著行囊離開這個叫“大樹下”的紅軍大學時,情不自禁地遙望著楊梅崗那青青的山林,想起一輩子都忘不了的那次砍柴的“教育課”。
1932年7月下旬的一天,紅軍大學學員在瑞金野外進行戰術演習,國民黨軍幾架飛機突然鉆出云層,向訓練場上的紅軍戰士俯沖掃射。劇烈的爆炸聲和滾滾濃煙瞬間便籠罩了訓練場,幾名紅軍戰士當場犧牲。一些紅軍戰士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向空中瞄準,準備等待敵機再次俯沖時予以重擊。第三期學員王文禮,用一支法國制造的步槍瞄準一架敵機就是一槍,未擊中。敵機一抬頭,得意地飛走了。另一架敵機又飛來了,仍是那么肆無忌憚地俯沖掃射。重新調整后的王文禮再次沉著瞄準射擊,準確地擊中了第二架敵機的油箱。這架飛機頓時冒出濃煙,掉下來的飛機仍在熊熊燃燒著。大家圍攏過去一看,飛機也是法國制造的,機上的三人已全部死亡。
王文禮生于陜西省長安縣細柳鄉楊柳村,1929年被抓壯丁到馮玉祥部,后來到國民黨第26路軍第73旅任旅長董振堂的警衛排長。在紅軍反“圍剿”不斷取得勝利和全國抗日反蔣浪潮的推動下,1931年12月于江西省寧都縣隨董振堂起義,參加了紅軍。王文禮由此創下紅軍用步槍擊落敵機的先例。
為表彰他的戰功,時任中國工農紅軍學校校長兼政委劉伯承主持召開慶功大會,授予王文禮“對空射擊手”稱號,并親手把一枚銀質獎章戴在他的胸前。獎章呈五角星狀,每個角上都刻有一個字,連起來即為“紅軍學校獎”;正面是由一支步槍和一架飛機組成的圖案,背面刻有“對空射擊手”5個字。
1933年,王文禮戴著這枚獎章離開了紅軍學校,調任福建兵站站長。新中國成立后,這枚獎章被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作為一級革命文物收藏。
中華蘇維埃共和國成立后,在紅都瑞金成立了紅軍大學。1932年1月,劉伯承由上海經香港、汕頭,轉到江西中央革命根據地瑞金,后來擔任中國工農紅軍學校校長兼政委。劉伯承按照毛澤東“我們要把紅校辦成‘紅埔”,“把紅校辦成培養干部的基地”的指示,推動了紅軍學校的發展。
劉伯承在紅軍學校工作期間,不論在學校教育上,還是在我軍軍事建設上都作出了重要的貢獻。我軍最初的戰斗條令就是劉伯承由俄文翻譯過來的。我軍的各種軍事術語和名詞等也是由劉伯承參考外軍并結合我軍的實際審定的。劉伯承把“軍官”稱呼改為指揮員,“士兵”稱為戰斗員,“傳令兵”改為通信員,“伙夫”改為炊事員,“馬夫”改為飼養員,“挑夫”改為運輸員,并把這些傳授給學員,又由學員傳播到部隊。許多軍事術語至今仍在使用,這是他對紅軍建設的一個突出貢獻。
劉伯承到任后,看到在出操或集合時,從各部隊抽調來的學員著裝亂七八糟,隊列很不整齊,就把學校俱樂部主任趙品三找來說:學員的著裝太亂了,現在已經立國了,可以有條件制作統一的服裝了。聽說你多才多藝,還是個能工巧匠,為學校制作了許多教學模型,你就負責給設計一套校服吧!
趙品三領命后,經仔細琢磨,覺得還是參照蘇聯紅軍的軍裝比較好。衣服采用套頭緊口。帽子嘛,部分學員戴的那種大八角帽帽形太大,不適合中國人的身材和臉型,覺得還是應當采用八角式,以表示紅軍是工農武裝,不過,為了與中國人的臉型相配,就將帽形大大縮小,改變成小八角。于是,楊至成買來布料,趙品三剪裁成型。
帽子由趙品三自己手工縫制,頂上綴上一顆紅五星。衣料叫裁縫依樣制作,取回后趙品三在領子上縫上兩個紅領章,這也是參照蘇聯紅軍的樣式。
衣服制好后,找來學員試穿,穿后覺得套頭緊口不方便,也不適合我國南方的氣候,于是就又改成開襟敞口,做了幾套讓學員穿上請劉伯承校長來審定。劉伯承看后非常滿意,立即指示楊至成就照此樣子給全校教職員、學員每人做一套。
紅校學員的新式軍裝整齊劃一,威武雄壯,很快引起了總部首長和各部隊的注意。于是中央蘇區各部隊紛紛效法紅軍大學,穿戴上了同樣制式的新式軍裝和小八角帽。從此,紅軍就有了自己的統一軍裝。
劉伯承進入中央根據地瑞金時,第三次反“圍剿”已經勝利結束,中央臨時政府已經成立。他先后擔任紅軍學校校長、紅軍總參謀長。在任紅軍總參謀長期間協助朱德、周恩來指揮第四次反“圍剿”,取得了勝利。在第五次反“圍剿”期間,由于和博古、李德等人意見相左,被免去紅軍總參謀長職務,調任第5軍團參謀長。
劉伯承從全國各地選拔了一批經過黃埔軍校、保定軍校、西北軍校(教務團)、蘇聯紅軍大學、蘇聯基輔軍校和日本士官學校訓練的畢業生,擔任紅軍學校的軍事教官。雖然他們過去所接受的訓練不可能完全適用于紅軍,但他們具有相當的軍事理論和技術水平,可以勝任紅軍學校的教學工作。在劉伯承的關懷和具體指導下,他們把自己的知識毫無保留地傳授給工農干部,為切實提高紅軍部隊的軍事素質作出了貢獻。劉伯承尊重教員,教員珍視自己的職責,全校形成了全力提高學員軍政素質的良好風氣。劉伯承還分出一部分精力,親自從事教學。
有一次,劉伯承講步槍射擊學時問:“彈道是直的,還是彎的?”
有的學員說:“是直的,要不怎能擊中目標呢?”
“不對,是彎的,地球有吸引力嘛!”有的學員反對。
劉伯承在黑板上畫了一個小男孩挺著肚子撒尿的模樣,然后擱下粉筆,拍去手上的粉筆灰說:“彈道的形狀和這個男孩撒尿的形狀大致是相同的。”
這一生動形象的比喻,引起全場哈哈大笑。隨后,劉伯承講解了彈道形成弧形的基本原理。

中革軍委任命何長工為紅軍學校校長兼政治委員的命令
1932年10月17日,紅軍學校根據中革軍委命令,將高級班和上級班改為工農紅軍大學校,簡稱紅大。校址在江西瑞金東北約十五六里的山溝里,校舍建立在兩山之間的空地上。6月6日,劉伯承已經兼任瑞金衛戍司令員。10月中旬,他又調任中國工農紅軍總參謀長。他在參與反“圍剿”作戰指揮工作的同時,還要抽出時間到紅大系統地講解戰略戰術,摘譯外國軍事資料,并結合紅軍作戰的實例,編寫了教材《步兵教程》等,翻譯了《騎兵的奔襲和抄襲》《蘇聯山地戰斗》等。翻譯是一門不輕松的腦力勞動,這對于身兼數職的劉伯承無疑是一項繁重的工作。1934年初,劉伯承患嚴重的貧血病,住進了醫院,在病中仍以驚人的毅力寫出了《現在游擊隊要解答的問題》《到敵人后方開展游擊戰爭的幾個教訓》等軍事著作。
從1933年10月17日起,中革軍委以紅軍學校為基礎組建的紅軍大學,是我軍第一所大學,開創了我軍辦大學的先河。因為劉伯承組建了訓育部并兼任主任,所以還專門負責管理、教育和改造被俘的敵軍人員。國民黨軍隊的許多被俘將領,如陳時驥師長和彭夢庚旅長等都曾在紅大學習、生活過。到長征開始時,共有3期學員畢業。
中國工農紅軍學校位于瑞金象湖鎮的楊家祠堂。楊家祠堂有著兩千多年歷史,曾因年久失修,一度出現梁柱傾斜,紅漆有些脫落。1998年,開始修繕紅軍學校舊址,至2000年完成。
紅軍大學從開辦到長征,不足一年時間,但為紅軍輸送了大批軍政指揮人員,如彭雪楓、宋任窮、程子華、韋國清、鄧華、周子昆等。他們許多人在創建新中國的戰爭中,成為無產階級革命家或統率千軍萬馬的高級將領。新中國成立后,在社會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建設中,他們中的許多人又成為黨、國家和軍隊的領導人。這座革命的大熔爐,在中國革命史上留下了極為重要的光輝一頁。
1934年10月,中國工農紅軍學校隨紅軍長征,改名為“干部團”。到達陜北后,于1936年6月改名為“中國工農紅軍大學”。1937年1月,更名為“中國人民抗日軍事政治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