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物流與先進制造業協同發展研究—以粵港澳大灣區為例

邱志鵬，蔡松林

（廣東工程職業技術學院，廣東 廣州 510520）

1 引言

世界先進制造業基地和現代服務業基地是粵港澳大灣區建設的重要戰略定位之一，這明確了粵港澳大灣區先進制造業與現代服務業協同共進的發展思路。基于新一代信息技術的智慧物流作為現代服務業的典型代表，在粵港澳大灣區建設過程中也迎來了良好的契機。在此背景下，粵港澳大灣區智慧物流與先進制造業能否實現融合發展，對這兩個產業的發展以及粵港澳大灣區整體戰略目標的實現有著重要影響。

近些年，物流行業信息化水平快速提升，智慧物流在眾多應用領域發展迅速，其概念、應用、發展方向等內容逐漸得到國內學術界的重視。何黎明[1]認為智慧物流利用物聯網和大數據等技術，推動物流業協同創新，重塑物流業務分工，轉變物流服務發展方式，并對智慧物流的發展趨勢進行了闡述。符瑜[2]指出智慧物流是物流產業的發展趨勢，對物流產業新發展模式起引領作用，幫助各個行業、企業實現物流資源的有效整合。付平德[3]指出傳統物流在大數據時代必然升級發展為智慧物流模式，并提出了智慧物流體系的構建途徑，同時闡述了智慧物流模式發展所要解決的關鍵技術。王之泰[4]指出智慧物流既是技術問題，更是一個系統的概念，對傳統物流行業的發展以及其他行業的運營產生重要影響。在政府、行業、企業的關注和推動下，智慧物流領域的新模式、新技術得到了爆發式增長，并開始受到各領域的普遍認同。

制造業流程創造了大量物流需求,并與物流業存在著緊密的產業關聯性，其供應鏈上下游物流需求模式的轉變，為智慧物流模式的發展創造顯著空間。王珍珍[5]通過構建數學模型，分析物流業和制造業的聯動發展效率，為兩個行業未來聯動發展效率的提升提供了實證研究。張彤[6]運用嵌入性理論分析物流服務嵌入制造業供應鏈的機理，研究物流業與制造業協同升級情況，為兩個行業的聯動發展提供了新的研究思路。邱立國等[7]分析了長沙智慧物流與智能制造兩業聯動的現實基礎，分析了兩業聯動發展過程中存在的不足，提出了推動兩個產業協調發展的措施。鄒玲芳[8]基于雄安新區發展規劃，對智慧物流建設與河北省產業融合開展實證研究，結合智慧物流發展導向，探討了雄安新區智慧物流與先進制造業融合發展新模式。

本文基于上述研究，從供應鏈管理的角度，基于粵港澳大灣區物流業與制造業的發展狀況及趨勢，對兩個行業的相關數據進行實證分析，闡述智慧物流與先進制造業的發展相關性。通過分析當前智慧物流與先進制造業協同發展存在的問題，探討智慧物流與先進制造業在粵港澳大灣區建設過程中實現協同發展的有效策略和措施，為智慧物流與先進制造業協同升級提供新的研究思路。

2 智慧物流與先進制造業發展相關性實證分析

2.1 物流業增速與制造業增速密切相關

通過查閱《2019廣東省統計年鑒》以及相關行業數據，得到廣東省歷年物流業與制造業增速情況對比，見表1。對比廣東省2013-2018年數據，可知物流業增速均處于較高水平，并顯著超過制造業增速水平。主要有兩方面原因，一是因為兩個行業規模差距較大，以2018年為例，廣東省物流業產值為3 855.78億元，而制造業產值為37 588.13億元，在基數較小的情況下，物流業存在較大發展空間。二是廣東省物流行業抓住了電子商務、智慧物流以及建設粵港澳大灣區的機遇，行業整體發展水平在迅速提高。

表1 廣東省2013年-2018年物流業與制造業增速表

表1數據顯示，物流業增速與制造業增速的變化存在一定程度聯動性。使用Pearson相關系數對兩個變量之間的相關性進行度量，通常情況下取值為0.6-0.8 時，表示兩個變量具有較強相關性。以表1中物流業增速與制造業增速作為變量，使用SPSS 軟件對兩個變量進行Pearson 分析，結果見表2。廣東省2013-2018年物流業增速和制造業增速的Pearson相關性系數為0.703，表示物流業增速與制造業增速具有較強相關性。這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在廣東省范圍內，物流業發展與制造業發展具有較強相關性，兩個行業的融合發展對兩個行業具有正向作業，也能為粵港澳大灣區的發展建設發揮積極作用。

表2 廣東省物流業與制造業增速Pearson相關性分析

2.2 物流業專業化程度仍待積極提升

區位商是區域專業化部門判斷的重要指標，當區位商取值大于1，則認為該行業是該區域專業化部門，區位商取值越大，專業化水平越高。通過搜集粵港澳大灣區廣東省9 市2013—2018年間的GDP、物流業產值、制造業產值等數據，并對數據加以規范整合及處理，可得物流業與制造業的區位商，見表3。

2013-2018年，粵港澳大灣區物流業區位商非常穩定，并且一直略小于0.9，這說明物流業專業化程度不高，其產業鏈提供的服務還無法滿足所在區域的經濟需求。而制造業的區位商則在1.14-1.229之間，這一方面顯示制造業在粵港澳大灣區經濟中擁有比較優勢，其產業能力除滿足所在區域經濟發展需求之外還有剩余，因此是較為典型的專業化部門。對粵港澳大灣區兩個產業的區位商進行分析，可知物流業的整體規模和專業化程度仍有待提高，無法滿足制造業的發展要求。在后續發展中，物流業要進一步地發揮其產業作用，快速提升發展水平和專業化程度。

表3 粵港澳大灣區廣東省九市2013-2018年物流業與制造業區位商

2.3 粵港澳大灣區智慧物流與先進制造業的互促并進關系

粵港澳大灣區先進制造業的快速健康發展需要與之相匹配的智慧物流能力，同時，先進制造業對物流服務需求模式的轉變，也為智慧物流的發展創造了巨大空間。

2.3.1 智慧物流支撐先進制造業發展。先進制造業是把現代管理手段、新材料、先進信息技術等內容綜合應用于制造業流程，實現生產制造智能化、自動化、信息化的制造業總稱。《中國制造2025》提出制造強國戰略，使先進制造業走上了發展的“快車道”。2019年前三季度粵港澳大灣區規模以上先進制造業增加值占比為56%，這顯示了先進制造業在實體經濟中的重要地位。先進制造業的發展必然伴隨著供應鏈服務需求的提升與優化，需要物流業的持續健康發展，而智慧物流則是該過程的重要載體和重要支撐。智慧物流利用RFID、傳感技術、自動化技術、GPS等技術與先進制造業的工藝流程緊密結合，更好地實現智能化、自動化，也能有效提升生產制造前后兩端物料及產品的流通效率[9]。智慧物流通過柔性化、個性化及智能化服務，能為先進制造業提供運營、管理和決策支持。

2.3.2 智慧物流促進先進制造業要素集聚協同。粵港澳大灣區建設背景下，智慧物流在加快先進制造業集群培育、推動先進制造業要素集聚協同、實現先進制造業產業鏈上下游銜接等方面發揮著積極促進作用。依托互聯網及各項物流信息技術，智慧物流能有效實現物流與制造流程中物流資源的整合，促進先進制造業要素在其供應鏈上集聚協同。通過智慧物流優化物料、技術、設備、人才等先進制造業要素的配置，讓粵港澳大灣區先進制造業產業鏈上下游銜接協同更加緊密，形成順暢的資源交換、信息傳遞渠道，實現先進制造業要素資源共享和市場一體化發展。

2.3.3 先進制造業驅動智慧物流發展。在先進制造業高速、高質量發展的大環境下，先進制造業物流必然朝著智慧物流方向發展，并為智慧物流的縱深發展提供巨大的機遇。先進制造業的發展要求物流服務具備智慧物流的特征：第一，為了適應規模化生產，要求智慧物流服務能在生產物流全過程實現智能化與自動化，與先進制造流程相融合；第二，為了滿足消費者個性化的需求，生產制造流程需要具備柔性化特征，從而必然使得先進制造業中的智慧物流系統能進行柔性化運作；第三，先進制造業需要快速響應市場的需求，也要快速把生產制造的要素需求傳遞給供應鏈節點企業，這就需要智能物流依托互聯網、管理信息系統等實現全供應鏈信息的互聯互通，打通先進制造業供應鏈全過程；第四，先進制造業與物聯網以及智慧物流之間存在交叉融合的內在關系，為了更好的服務于先進制造業，各種物流設施設備需要建立起智慧的連接，提高物流過程及制造流程的透明度和效率。

3 粵港澳大灣區智慧物流與先進制造業聯動發展存在的問題

3.1 智慧物流業發展水平低于先進制造業發展水平

前文實證分析顯示粵港澳大灣區物流業增長速度明顯高于制造業增速，但通過區位商的分析可知物流業的專業化程度仍有待提升，目前仍無法滿足制造業的發展需求。在先進制造業增加值占比已達56%的情況下，智慧物流的發展則處于起步階段，在先進制造業中的實際應用還不夠廣泛，主要體現在以下方面：首先，智慧物流在智能運輸、智能配送、智能倉儲等不同領域的發展不平衡，從而導致整個智能物流系統存在明顯短板；其次，物流領域的信息基礎設施建設和集成仍有待提升，這一定程度上對智慧物流的發展造成了制約；第三，智慧物流發展及應用水平存在區域性差距，導致先進制造業的供應鏈節點難以無縫銜接；第四，由于技術、成本等諸多因素的制約，智慧物流規模化應用主要在少數大型制造企業和大型物流企業中開展，難以滿足先進制造業的廣泛需求[10]。

3.2 智慧物流與先進制造業聯動發展作用不明顯

數據顯示，廣東省先進制造業穩步發展，規模以上先進制造業企業數2018年達到了28 347 家，規模以上高技術制造業增加值占比在2019年前三季度更是上升到了31.5%，粵港澳大灣區范圍內擁有美的、格力、華為等世界級先進制造企業。粵港澳大灣區先進制造業正處于快速發展走強的階段，反觀智慧物流，其發展情況相對落后，不管是產業規模還是標桿企業，與先進制造業的聯動發展作用仍不明顯。另外，從城市物流競爭力的角度觀察，粵港澳大灣區廣東九市只有廣州和深圳物流競爭力突出，其余七個城市的物流競爭力略顯不足，粵港澳大灣區智慧物流的發展遠遠無法滿足先進制造業的物流需求[11]。

3.3 智慧物流人才結構性供給不足

智慧物流與先進制造業的協同發展，需要一大批具備豐富專業知識與技能的綜合性人才進行支撐。先進制造業的運營需要與其相匹配的智能倉儲管理、智能配送管理、供應鏈管理以及智慧物流規劃與設計等高層次復合型物流人才的參與[12]。目前，粵港澳大灣區智慧物流人才存在明顯的結構性供給不足問題。首先，各城市高校數量與質量差異較大，其中廣州高校最為突出，而深圳、佛山、東莞等先進制造業領先的城市，智慧物流人才供給主要還是依靠外部輸入。其次，智慧物流理論體系形成較晚，高校開設相關專業以及配套相關課程體系仍不夠完善，智慧物流技能型人才缺口較大，而高層次、高素質的綜合型物流人才更是嚴重不足，制約了智慧物流的進一步發展。

4 推動粵港澳大灣區智慧物流與先進制造業協同發展策略

4.1 優化智慧物流發展規劃，提升智慧物流產業規模

智慧物流是物流產業未來發展的主要趨勢，其發展水平不僅決定了物流業發展的深度和廣度，也會對區域產業發展產生深遠影響。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中構建現代化綜合交通運輸體系、加快發展現代服務業等內容，為智慧物流的發展創造了機遇。粵港澳大灣區整體和各城市應進一步健全區域及城市智慧物流產業發展規劃，出臺推進智慧物流產業發展的相關政策，加大政策資金扶持力度，重點培育部分智慧物流領軍企業形成示范效應[13]。物流行業應加強行業內部的溝通和協同，提升智慧物流標準化水平及創新應用，為智慧物流產業規模提升奠定扎實基礎。物流企業要結合自身經營情況，積極推進智慧物流發展戰略規劃、落地與實施，搶占智慧物流發展先機。政府、物流行業與物流企業形成協同效應，積極推動物流產業結構調整、物流企業業務重組及優化智慧物流發展規劃，在粵港澳大灣區范圍內有效提升智慧物流產業比重，逐步形成規模效應，降低智慧物流建設成本，使智慧物流產業發展步入良性循環[14]。

4.2 提升智慧物流服務先進制造業供應鏈的水平

智慧物流服務先進制造業供應鏈水平的提升，需要智慧物流產業、先進制造業以及政府層面三方協同配合。

首先，智慧物流企業應拓展對先進制造業供應鏈的服務范圍，滿足先進制造企業物流多樣化需求，提升物流服務附加值。智慧物流企業依靠物流運營水平的專業性以及信息技術應用的先進性，構建物流服務的核心競爭力，為承接先進制造業的物流業務奠定扎實基礎。同時，為了滿足粵港澳大灣區建成世界先進制造業基地的要求，智慧物流企業需要具備國際視野，在地域上拓展其供應鏈服務范圍，打造服務全球的智慧物流模式。

其次，先進制造業在物流業務領域要大膽創新，既要主動提升物流服務外包的意識，更要主動擁抱智慧物流。先進制造企業通過將物流服務外包，可將優勢資源集中在產品的研發及生產制造流程優化，從而有效提升其先進制造業核心競爭力。通過引入外部高質量高水平智慧物流企業，助力先進制造企業以較低成本獲得所需的智慧物流服務，推動生產制造流程優化及產品的更新換代。

除此之外，還需要從政府層面對物流服務體系進行統籌規劃，引導先進制造業剝離“非核心”物流業務，實現先進制造業與智慧物流企業的資源共享與互動。粵港澳大灣區各城市應根據自身先進制造業的特點以及市場細分，為智慧物流的發展創造良好條件，使智慧物流能更好的服務于先進制造業的供應鏈，促進智慧物流與先進制造業的深度融合，從而有效提升粵港澳大灣區智慧物流和先進制造業的競爭力。

4.3 構建供應鏈協同體系，推進智慧物流與先進制造業協同升級發展

不管是智慧物流還是先進制造業，都具有智能化、系統化、集成化等特點，這些特點需要相應產業信息平臺的有力支撐。信息平臺能實現智慧物流企業與先進制造企業運營數據和信息的互聯互通，加強商務信息和作業信息的共享，便于雙方對物流活動進行實時有效跟蹤[15]。信息平臺借助大數據、云計算、物聯網、人工智能等核心技術，夯實智慧物流服務的技術基礎，借助智能運輸、智能倉儲等手段滿足先進制造業各產業細分的需求，其供應鏈協同體系如圖1 所示。同時，借助信息平臺，還可以把先進制造業供應鏈的上下游企業進行有效的整合，將例如電子商務企業、貿易企業、經銷商等不同類型企業科學合理地組織起來，優化智慧物流資源與先進制造業資源的配置。這樣，智慧物流與先進制造業便能夠有效增強彼此間的配合，形成相輔相承的協同升級發展模式，共同提升所屬行業實力及粵港澳大灣區的整體發展[16]。

圖1 智慧物流與先進制造業供應鏈協同體系

4.4 加大智慧物流與先進制造業綜合人才培養力度

服務于先進制造業的智慧物流人才有別于傳統物流人才，主要體現為：智慧物流人才需要熟悉各項信息技術應用，熟練操作各種物流智能設備以及熟練應用智慧物流管理信息系統。智慧物流崗位人才的能力素質需求會發生本質上的變化，既要掌握物流技能操作和物流業務管理，又要精通制造工藝與制造技術，更要熟練掌握各種智能設備與智慧系統。由于粵港澳大灣區智慧物流人才供給存在明顯不足，這嚴重制約了智慧物流與先進制造業融合發展的能力。因此，加大智慧物流人才培養力度至關重要。

一方面，政府與各高校應加快推動智慧物流人才培養規劃與實施。各高校圍繞原有物流相關專業，尋求快速開展智慧物流人才培養新模式，條件允許的高校可立足物流管理專業群建設智慧物流專業。更廣泛有效的方式是在原有物流管理課程體系基礎上增設智慧物流崗位所需知識與技能對應的課程，并通過智慧物流實驗室、實訓室以及校企合作實踐基地等提升學生對智慧物流人才能力的認識；通過教研教改持續推進師資隊伍建設和專業內涵建設，逐步朝著智慧物流人才培養方向轉變，為先進制造業培養大數量、高素質的智慧物流人才。

另一方面，物流企業與先進制造企業應根據自身發展需求，主動整合行業資源，優化智慧物流與先進制造業人員的培訓體系。粵港澳大灣區職業教育校企合作模式相對比較成熟，大型物流企業和先進制造企業應積極尋求與高校在人才培養方面的深度合作，通過培訓班、“訂單班”等方式實現智慧物流人才的快速培養，也快速地把智慧物流人才需求信息傳遞給各大高校，為粵港澳大灣區智慧物流與先進制造業協同發展提供充足的專業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