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房與生育意愿研究綜述

摘 要：中國人口增長已出現前所未有的“危機”，女性生育意愿明顯下降，其他國家也或多或少存在這種現象。究其原因是多方面的，而住房已成為不可忽視的一個重要影響因素。近年來，國內外專家對此進行了深入研究，并取得了豐碩的成果。在對這些研究成果進行梳理和總結的基礎上，進行了簡要評述。

關鍵詞：住房;生育意愿;綜述

文章編號：1004-7026（2020）06-0034-02? ? ? ? ?中國圖書分類號：C921? ? ? ? 文獻標志碼：A

20世紀70年代中國為了防止人口過快增長而出現一系列社會問題，提出了實行“計劃生育”政策，因此中國提前實現了現代人口的歷史性轉型。針對近些年中國出現的人口即將見頂、人口老齡化加速、人口“紅利”銳減等問題，國家實行了“全面二孩”政策。但現有數據表明，人們生育意愿依然不高。根據聯合國統計，中國生育率下降速度在國際上前所未有，當前總和生育率已降至1.3左右，這一數據不僅遠低于2.45的全球更替水平，還低于1.67的發達國家更替水平。與此同時，國外發達國家生育水平也在持續走低。

社會保障制度日益完善，醫療衛生條件和教育事業的發展使得養育孩子的成本逐漸降低，這理論上應該大大刺激人們的生育意愿，可現實并非如此，人們生育意愿反而降低，這到底是何原因？

隨著城市化進程的高速發展，越來越多的人涌入城市謀求發展，這些自然使房地產事業蒸蒸日上，由此造成住房擁有率、住房價格等開始影響人們生育意愿。為了較為全面地了解學界關于住房對生育意愿影響的研究，主要通過CNKI中國期刊全文數據庫，以“住房與生育意愿”為主題，以“核心期刊”為范圍，進行模糊匹配檢索，收集了相關文獻資料，并從住房擁有率角度、住房價格變動以及住房價格空間效應角度分別進行綜述。

1? 住房擁有率對生育意愿的影響

一些學者從住房擁有率方面分析其與生育意愿之間的關系。一些國外學者認為，住房擁有率在很大程度上會向后拖延人們組建家庭的時間和選擇生育的時間。Clara等（2001）[1]通過實證研究發現西德和荷蘭的有房夫婦比租房夫婦會更早地擁有他們的第一個孩子。Simon等（2009）[2]發現1940—2000年間美國城市的租金與生育率呈負相關;Paydarfar（1995）[3]研究表明，擁擠和密度通常是高生育率的結果，但確實有反饋效應，導致生育率下降。這為人口增長自生波動假說提供了一些證據，該假說認為，如果其他生產資料和社會基礎設施不能同時擴大，那么大量人口將面臨激烈的經濟競爭、低收入、擁擠，其預計結果是來自社會各方面的激烈競爭會使得人們將自身的生存問題置于首要地位。實際結果顯示，在人口眾多的城市中，生育率下降的跡象是明顯的。在這些城市，主要由于高房價、土地、材料和勞動力的成本，以及住房單位的短缺，單一家庭住房單元正在被多家庭住房單元所取代，今天伊朗的大多數大城市都符合上述特征。

國內學者對住房擁有率也有研究。Cai（2018）[4]通過實證研究，分析對比婚后未購房與原生家庭同住的家戶和婚后在外租房者的生育時間，發現婚后未購房與原生家庭同住的家戶往往比在外租房者有較短的婚后生育時間，這是由于婚后未購房與原生家庭同住的家戶降低了其對生育成本的預期，而在外租房者迫于房租等額外開支的壓力，不得不延遲生育孩子的時間。Yi等（2008）[5]在研究香港社會中房價與生育率的關系時指出，青年通常會將是否擁有房子或房子面積的大小視為是否決定生育的前提條件。

2? 房價變動對生育意愿的影響

目前，許多學者認為房價對生育意愿起著重要作用。？魻st（2012）認為，是否決定生育孩子似乎對用戶成本的變化影響更為重要。B？觟rsch-Supan（1986）對美國3個大都市區進行了實證調查，發現房價對家庭的組建和生育意愿都有推遲作用。Laeven等在美國房價波動地區變化的基礎上，研究美國房地產市場與年輕人生育意愿相關的選擇的影響時發現，在2001—2006年房價大幅上漲的地區，年輕家庭購房、結婚與選擇生育孩子的比例大大減少。Hui等通過實證研究發現香港房價和老年撫養比每上漲1個百分點，將分別導致出生率下降0.52個百分點和1.65個百分點。Yi等通過實證研究發現香港房價對生育率存在長期影響，房價指數每上漲1個百分點，總和生育率就會顯著下降0.45%。Li等利用中國大陸31個省（直轄市、自治區）的面板數據，并運用動態面板GMM估計方法進行實證檢驗，結果發現房價的過快上漲對居民生育行為具有明顯的抑制作用。Clara等根據住房擁有者自住房的比例和獲得抵押貸款的機會，將4種住房所有權制度進行了區分。其中，一種住房所有權制度與有問題的住房市場準入有密切關系，因此不利于家庭的形成。這種“困難”的制度結合了高比例的住房擁有者自住率和低抵押貸款門檻。研究發現，擁有這種特殊住房制度的國家生育率最低。Kosteleck Y等對捷克數據的分析表明，改善住房負擔能力可能是自21世紀初以來觀察到的生育率上升的一個主要因素，生育率的區域差異普遍低于住房負擔能力和經濟狀況指標的區域差異，雖然出生的兒童人數有明顯增加，但總和生育率并沒有以同樣的速度增長，其區域格局仍然相當穩定。

然而，也有學者就房價對生育率的負面影響這一觀點提出了質疑，他們認為房價上漲將導致人們生育意愿的增加。Lovenheim等從PSID數據中發現，住房擁有者的住房財富每增加10萬美元將會導致生育概率增加16%～18%，然而，沒有證據表明住房價格上漲會對租房者的生育率產生影響。此外，住房財富的增長提高了總生育率，而且隨著時間推移，生育率對住房財富的反應也在增加，這與最近的“住房潮”是相一致的。Detling等的研究結果表明，美國房價上漲1萬美元，將導致自住房擁有者生育率上升5%，非自住房所有者生育率下降2.4%。Vignoli等指出，意大利夫婦的生育意愿與他們對住房狀況的安全感之間存在著明顯的正梯度，在調整了未觀察到的特征的估計之后，考慮到住房和生育率之間的內生性之后，正梯度仍然很大。

3? 住房條件對生育意愿的影響

Asami等利用人口普查等相關數據，研究了東京市區住房條件與結婚時間、第一個孩子出生和第二個或第二個孩子出生之間的關系，結果顯示，住房成本或住房條件對低生育率現象的影響并不顯著大于人口和社會經濟因素。然而，正如調查所顯示的，住房成本會引起心理壓力，而這反過來又可能間接影響夫妻是否要生育的決定。

4? 房價對生育意愿的空間效應影響

縱觀學術界，從空間效應這一角度入手研究住房與生育之間關系的相關文獻較為稀少，但由于視角新穎，研究角度獨特，故在此特從學術界創新的視角出發，將其納入文獻綜述進行簡要描述。

Kulu研究了芬蘭不同居住地區生育率差異的原因，分析表明，小城鎮和農村地區的生育率最高，首都城市的生育率最低。住房條件很大程度上影響城鄉第一胎生育率，但對第二、三胎的生育率影響很小。Kulu等利用芬蘭的縱向登記資料進行危險回歸分析，研究住房變化后不同住房類型和生育模式的生育率變化，結果顯示，夫妻在改變住所后的生育率上升，這表明不同住房類型的生育率差異很大程度上歸因于選擇性遷移。

Guo等從地理空間和氣相色譜法的新角度，并運用SDM模型研究了中國大陸2005—2016年房價上漲對生育率的空間溢出效應，結果表明區域間生育行為存在空間溢出效應;在全國范圍內，房價上漲將抑制生育率的上升;空間溢出效應的影響機制也具有異質性。全國和東部、中部地區主要通過第一種機制發揮作用，西部地區通過第二種機制發揮作用。

5? 總結與思考

通過搜集國內外研究住房與生育意愿的相關文獻，可以基本得知目前學術界的研究范圍大多集中在住房價格對人們生育意愿的影響方面，結論基本大多都證實了住房價格的確與人們生育意愿成反比。學者們大多先進行理論分析，再建立理論模型，然后采取量化研究的方法進行實證檢驗，再對結果的穩健性進行檢驗，最后就實證結果提出一些針對性建議。如加快推進住房保障體系建設，大力發展公共租賃性住房和廉租房，以減輕夫婦住房壓力，或繼續堅持當前房地產調控政策不動搖，促進房價理性回歸等。但就研究范圍而言，認為范圍依然較為狹窄，可從住房面積大小、住房擁有率等方面進行更多的研究。其中，值得一提的是住房的空間溢出效應與生育意愿之間的關系，鑒于這一研究視角新穎獨特，應予以重視，以彌補學術界理論研究方面的經驗不足。就研究方法方面而言，認為應再適當加入質性研究，通過質性研究與量化研究相結合可以得出精確度與可信度更高的研究成果。

參考文獻：

[1]Clara H，Mulder，Michael Wagner.The Connections between Family Formation and First-time Home Ownership in the Context of West Germany and the Netherlands[J]. European Journal of Population/Revue européenne de Démographie，2001，17（2）：137-164.

[2]Simon，C.J.，Tamura，R.Do higher rents discourage fertility？Evidence from U.S.cities，1940—2000[J]. Regional Science and Urban Economics，2009，39（1）：33-42.

[3]Paydarfar，A.A.Effects of multi family housing on marital fertility in Iran：Population policy implications [J]. Social? ?Biology，1995，42（3-4）：214-225.

[4]Cai，L.The impacts of house purchasing on the fertility behavior in the cost constraint perspective [J]. South China? ?Population，2018，33（3）：25-42.

[5]Yi，J.，Yi，X.Increasing housing prices and secular fertility decline in Hong Kong [J]. China Economic Quarterly，? ?2008（3）：961-982.

作者簡介：魏欣蕊，女，漢族，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人口經濟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