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 涵,張 雯,鄧繼紅,黃 瑩,張麗梅
(1)昆明市婦幼保健院婦科,云南昆明 650031;2)昆明醫科大學公共衛生學院,云南昆明 650500;3)云南省精神病院酒與藥物依賴治療科,云南昆明 650224)
中國是一個發展中國家,作為世界人口最多的國家,為促進人口長期均衡發展,對于人口生育問題應當積極采取有效的措施。2014年我國啟動實施“單獨二孩”政策,隨后“全面實施一對夫婦可生育二個孩子政策”(以下簡稱“全面二孩”政策)于2016年1月1日起正式實施[1]。
為貫徹落實中共中央關于調整完善生育政策的決策部署,國家衛生計生委印發《關于貫徹落實<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調整完善生育政策的意見>的通知》(國衛指導發【2014】1號)、《關于做好新形式下婦幼健康服務工作者的指導意見》(國衛婦幼發【2014】32號)等文件[2],全面指導啟動實施新生育政策,明確提出迅速開發婦幼資源調查、密切監測服務需求變化及加強婦幼資源建設等要求。由此,筆者可以大膽推測,“全面二孩”政策能有效實施,將會使我國人口老齡化、人口紅利、男女比例不平衡等諸多問題得到有效緩解,同時可以有效提高婦幼保健服務水平。
據2013年11月調查顯示[3],1a內我國1 100萬對單方獨生子女夫婦家庭中約有100萬對提出再生育申請。從“單獨二胎”的落實到如今“全面二孩”政策的實施,人們討論的熱度只高不低,新政策下育齡夫婦的二孩生育意愿如何還缺乏報道。為了解新生育政策下女性醫務工作者的二孩生育意愿及影響因素,筆者就昆明市某三甲醫院育齡期的女職工進行問卷調查,現報道如下。
采用普查法,于2017年4月至10月對昆明市某“三甲”醫院符合二胎生育的育齡期女職工進行問卷調查,共發放問卷945份,回收有效問卷872份,有效回收率為92.3%。
通過梳理文獻[4-8],自制《昆明市育齡婦女“二孩”生育意愿調查問卷》,并經預實驗檢驗,Cronbach’s ɑ 系數為0.79,KMO=0.71,Bartlett’s檢驗,P<0.001,表明調查表的內部一致性較好。
數據采用EpiData軟件進行雙錄入與核查,利用SPSS軟件對數據進行統計分析,分類資料間比較采用卡方檢驗,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受調查的872例育齡期女性醫務工作者,年齡:20~45歲,平均32.5歲,20~30歲共計227人(26.03%),31~40歲共計369人(42.32%),41~45歲共計276人(31.65%)。其中,大專及以下學歷318例(36.47%),大學本科學歷431例(49.43%),碩士研究生及以上學歷123例(14.10%)。家庭月收入10 000元以下424人(48.62%),家庭月收入10 000元以上448人(51.38%);一胎為男孩440人(50.46%),一胎為女孩432人(49.54%)。見表1。
受調查的872例育齡期女性醫務工作者中,857人知道“全面二孩”政策,知曉率為98.28%。在對他們的“二孩”生育意愿調查結果中顯示:143名(16.40%)計劃生育二孩,504名(57.80%)不計劃再生育二孩,125名(14.33%)目前暫不考慮,100名(11.47%)以后可能生育二孩,見表1。
χ2檢驗結果顯示,不同年齡、學歷、家庭月收入、一胎性別與“二孩”生育意愿均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調查504名不計劃再生育二孩的育齡期女職工的原因,66.49%是孩子無人照料,65.07%覺得育兒成本高,63.29%感到經濟負擔重,59.92%認為幼兒園入園難和教育問題加劇等,40.67%與晉升沖突,38.70%覺得家庭和事業難兼顧,21.03%則是配偶等家庭成員不愿意,見表2。

表1 調查問卷結果分析[n(%)]Tab.1 An analysis of the questionnaire results [n(%)]

表2 影響二孩生育的原因(多選)(%)Tab.2 Reasons influencing the second child's birth(multiple choice)(%)
“全面二孩”政策知曉率高,但二孩生育意愿較低,本研究中,育齡期女性醫務工作者對“全面二孩”政策的知曉率較高,但生育意愿顯著低于既往文獻[9-13]報道情況。由此看來,“全面二孩”政策宣傳力度到位,但執行力度讓人擔憂。由點至面來看,影響二孩生育意愿的因素較多,相關部門應考慮完善有關制度體系,提高新生育政策下育齡期女性的生育意愿。
3.2.1 年齡較輕者,“二孩”生育意愿相對較高 本次調查結果結果顯示:80、90后的“二孩”生育意愿高于70后,“二孩”生育意愿隨年齡增長呈下降的趨勢,這與以往報道相似[14-16]。究其原因,可能是因為經過長期計劃生育政策,而且“少生、優生”等知識的普及,絕大多數人認為女性最佳生育年齡為25~29歲,一般不宜超過35歲,35歲以后女性的機體機能和卵巢功能均開始退化,容易伴發各種并發癥,胚胎發育不良以及各種出生缺陷的發生率隨之增加[17],特別40歲后風險更高。但不能忽視,隨著科學的進步及先進輔助生殖技術的支持,也許會增加這部分人群的“二孩”生育意愿。與此同時,還應注意到,隨著年齡的增長,妊娠風險也隨之增加,所以,作為婦幼保健一線工作者,應該積極搭建平臺做好孕前優生服務,及孕期保健工作,確保母嬰安全。
3.2.2 學歷較高者,“二孩”生育意愿較低 根據本次調查,學歷為碩士研究生的女性醫務工作者,他們的“二孩”生育意愿顯著低于大專以下學歷及大學本科學歷者,這與麻海英、吳燕等[16,18]2018年研究不符。筆者分析,因本次調查對象為醫務工作者,他們的工作存在高風險、高壓力、超負荷等特點,所以在工作和家庭之間存在沖突,特別是較高學歷層次女性的生育行為會導致工作與家庭之間較大的矛盾沖突[19],這也是影響他們“二孩”生育意愿的重要因素。
3.2.3 家庭月收入較高者,“二孩”生育意愿相對較高 本研究結果顯示,家庭月收入>1萬元的女性,對“二孩”的生育意愿明顯高于家庭月收入<1萬元的女性。由此看來,經濟因素是影響育齡期夫婦生育意愿的重要因素。經濟條件優越的夫婦在生育二孩的選擇中具有明顯的優勢,因為優越的生活條件可以輕松接納二孩,不會因為二孩的出現影響家庭的整體物質生活[20]。
3.2.4 一胎生育女孩者,“二孩”生育意愿相對較高 本次調查中,已育一孩為男孩的稍多于女孩,但對“二孩”生育意愿而言,又以想要生育女孩居多。這主要因為,從經濟學角度分析,生育男孩的成本較女孩高[21],文化程度越高,生育機會成本越大,男孩偏好越弱[19,22],隨著生育經濟成本的提高,月均收入較低的家庭更愿意生育女孩。
據調查結果顯示,普遍人群在生育“二孩”的問題上主要有以下后顧之憂:(1)孩子無人照料、育兒成本高、經濟負擔重,幼兒園之前必須要有老人及親屬的幫助,青年職工的工資不足以支付保姆的費用等;(2)幼兒園入園難和學前教育問題加劇,學前資源相對短缺、公立幼兒園數量明顯不足,而私立幼兒園收費較高。且高昂的房價,要是青年職工要買學區房的話,僅用自己的工資是難以支付的,往往要靠父母幫助解決;(3)女職工面臨工作與生育沖突,在兼顧家庭和事業發展方面,存在著很多顧慮。特別是生育第二胎的女職工,在年齡和工作經驗上都處于職業上升的最佳階段,產前無法承擔繁重的工作任務安排、重新工作后需要繼續投入較多時間和精力照管孩子,育齡婦女無法將主要時間和精力投入職場,影響職場晉升。
綜上所述,年齡、學歷、家庭月收入、一胎性別是影響二孩生育意愿的主要因素。本次調查,使筆者有效了解了“全面二孩”政策下育齡期醫務工作者的生育意愿,雖然樣本存在局限性,但也進一步提示低生育率現狀將會持續較長時間。婦幼工作者是國家人口和計劃生育政策的具體宣傳者和執行者,是國家人口和計劃生育工作的主力軍和根本保障。因此,調查了解在“全面二孩”政策背景下昆明市將會有多少育齡婦女愿意生育二孩是目前的工作重點之一,探討影響該區域內育齡婦女愿意生育二孩的相關因素是當務之急,努力完善和提高婦幼保健服務水平是今后的長期目標。
3.4.1 改善教育狀況 人口政策的調整,必然帶來教育資源多元需求增加,這就要充分運用政策的鼓勵和傾斜,政府主導、社會參與,帶動社會力量參與教育資源的提供和服務,滿足人口政策變化下的教育發展需求新常態。筆者認為,應擴大教育資源,優化完善教育資源結構,降低教育成本,滿足人民群眾就學之需。
3.4.2 改善衛生狀況(1)進一步強化縣區級婦幼保健計劃生育服務中心的公共衛生職能,加強基層醫務人員的充實、資金保障,讓他們有充分的時間投入到孕產婦的管理,尤其是高危孕產婦的篩查、追蹤、轉診工作上來;協助衛計部門抓好各項制度的落實,有效保障孕產婦安全。(2)提高產兒科能力,按產科臨床路徑提供規范化服務;加強產兒科適宜技術培訓,努力提高產兒科技術水平及服務能力;加強人員、設施設備的配備;在職稱晉升、福利待遇上給予適當政策傾斜及提高,穩定產兒科人員隊伍,為孕產婦提供優質的醫療保健服務,切實提高婦女兒童的健康水平。
完善醫療、托育、教育、社保、稅收等相關經濟政策,加強婦幼服務體系建設,完善基本生育免費服務制度,提供醫療保障全覆蓋的生育服務,加強兒童醫療服務供給。積極開展托育服務,大力推進學前和中小學義務教育均等化,開展相關福利制度的政策研究,從政策法規上嚴格保障夫妻產假權利,建議在產假的基礎上,研究補充育兒假及孩子生病的照顧假等,并完善促進性別平等的政策措施,保障女性就業、休假等合法權益,以平衡工作和家庭的關系。
與此同時,筆者也將繼續跟蹤本次調查對象近3 a的實際生育行為,不斷為政府決策提供科學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