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 雁,董正嬌,許傳志,趙永娜,游頂云,張京晶
(1)昆明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頭頸外科,云南昆明 650032;2)昆明醫科大學公共衛生學院;3)國際教育學院,云南昆明 650500)
人口老齡化已成為影響中國人口社會發展的社會問題及公共衛生問題,云南省作為少數民族邊疆大省,經濟發展水平不均衡,老齡化及老年人口的健康問題均顯現出明顯的區域差異性及特殊性,老年人口數量的不斷上升和失能人口的增加不可避免[1]。第四次中國城鄉老年人生活狀況抽樣調查顯示,老年人健康狀況不容樂觀,失能、半失能老年人口數量較大[2]。失能老人是指老年人由于自然老化或慢性疾病等原因,造成日常生活如起床、洗澡、穿衣、上廁所、做飯等活動方面需要幫助,是一個需要長期照料和嚴重依賴照料的群體[3-4]。健康效用值反應了人們對某種健康狀態的偏好程度,是衡量個體和群體健康狀況的綜合指數,將生命質量的健康狀態進行量化,更加客觀的反應健康狀態[5]。本研究以昆明市不同經濟水平的2個社區為調查對象,分析調查對象失能的基本情況、不同失能狀態的健康效用值差異及失能與健康效用之間的關系,探索失能的影響因素。
調查對象按經濟水平分為較好、較差,在昆明四個主城區分層整群隨機抽取目標社區2個,選取年齡≥60歲,在昆明市居住3 a以上者為調查對象。排除標準:(1)存在嚴重疾病、精神疾患、老年癡呆、嚴重認知障礙不能完成詢問者;(2)有語言表達不清,溝通障礙者;(3)拒絕調查者,除(1)、(2)、(3)外,且照料者無法配合完成調查者。
1.2.1 調查工具(1)一般情況調查問卷,主要包括一般人口學特征(性別、年齡、婚姻狀態、民族、文化程度、就業狀況、個人月收入等)及相關影響因素(患病狀態、健康行為、家庭模式、經濟負擔等);(2)失能量表,采用Barthel指數(barthel Index,BI)量表,從進食、洗澡、修飾等10個維度全面評價調查對象的日常生活自理能力[6];(3)SF-12量表,包括一般健康狀況、生理功能、生理職能、情感職能、心理健康、軀體疼痛、活力、社會功能8個維度,共12個條目[7-8],SF-12量表具有較好的信度與效度,量表總的Cronbachα 系數為0.775;量表8個維度的集合效度和區分效度試驗成功率均為100%;量表與單條目的健康自評量表的效標效度檢驗,相關系數r=0.776,P<0.001,適用于中國老年人生存質量的測量[9]。
1.2.2 調查方法 采用一對一問卷調查的方法,對調查對象或家庭照顧者進行問卷調查。
1.2.3 失能判定及健康效用值(1)失能判定,Barthel指數評定量表總分100分,滿分為生活自理、無需依賴,61~99分為輕度依賴,41~60分為中度依賴,≤40分為重度依賴[10];(2)健康效用值的測評,采用中文版SF-12量表收集健康狀態數據,從中提取條目形成6維度7條目的SF-6D量表,結合BRAZIER等創建的健康效用值積分體系,進行健康效用值計算,計算公式為:U=1+PF+RL+SF+BP+MH+VT+MOST,將健康狀態的定性測量結果轉化為健康效用值[11],用于反映目標人群對自身健康狀態的偏好程度,為經濟學評價和衛生服務研究提供依據。
調查員調查前接受統一培訓并進行統一調查,樣本的選擇按嚴格的納入、排除標準;數據清理階段采用雙人錄入,校驗數據確保錄入的準確無誤。
方法采用Epidata構建數據庫,錄入數據,采用SPSS軟件進行統計學分析,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表示,非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以M(P25,P75)表示,率的比較采用卡方檢驗,等級資料的組間比較采用秩和檢驗,影響因素分析采用二分類Logistic回歸分析,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共發放問卷190份,回收問卷182份,回收率為94.79%。其中社區1共88名(48.35%),社區2共94名(51.65%);男64名(35.16%),女118名(64.84%);年齡60~98歲,平均(76.73±8.44)歲;漢族171名(93.96%),其他民族11名(6.04%);已婚95名(52.2%),其他87名(47.80%);文化程度為初中及以下151名(82.97%),高中、中專及以上31名(17.03%);家庭模式為核心家庭18名(9.9%),主干家庭34名(18.68%),聯合家庭47名(25.82%),空巢家庭83名(45.60%);128名(70.33%)近1 a患1種及以上慢性病,見表1。

表2 不同特征失能情況比較[n(%)]Tab.2 Comparisons of disabilities of different characteristics of the elderly residents [n(%)]
本次調查182名調查對象中,能生活自理的老年人86名(47.30%),失能老年人96名(52.70%)。其中,失能老年人中輕度依賴63名(65.63%),中度依賴11名(11.46%),重度依賴22名(22.92%)。目標人群失能量表總得分為(82.86±27.09),其中,失能老年人失能量表總得分為(68.16±29.95),與正常老年人失能得分,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對個人、家庭、社區層面的因素進行分析,其中年齡、婚姻狀況、文化程度、就業狀況、健康行為數量、家庭模式、醫保類型、慢性病情況、年平均住院天數失能情況的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以是否失能為因變量,結合單因素分析及專業判斷有意義的變量為自變量,進行二分類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年齡、健康行為數量、家庭模式、醫保類型、年平均住院天數是是否失能的影響因素(P<0.05)。其中,高齡、家庭模式為核心或聯合家庭、參加醫保類型為城鎮職工醫保、每年平均住院天數長為失能的危險因素,較多的健康行為為失能的保護因素,見表3。

表3 是否失能的二分類Logistic回歸Tab.3 Binary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on influencing factors ofdisability in elderly residents
調查對象健康效用值為0.41~1.00,中位數為0.66,平均(0.69±0.15),其中失能老年人健康效用值為0.41~0.88,中位數為0.62,平均(0.64±0.12)。是否失能組間的健康效用值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在不同失能等級組別中進一步進行兩兩比較,生活自理與輕度依賴、中度依賴、重度依賴,差異有統計學意義。相關性分析結果顯示,失能程度與健康效用值呈負相關,rs=-0.398(P<0.05),見表4。

表4 不同失能等級的健康效用值[n(%)]Tab.4 A comparison of health utility value in different levels of disability of the elderly residents [n(%)]
人口老齡化已經成為影響中國人口社會發展的社會問題及公共衛生問題,老年人口和失能人口均呈上升趨勢,老年失能人口呈現出基數大、增長速度快、高齡化的特征[12-13]。據預測到2050年,我國60歲以上老年人口總量將達到4.48億,占當年人口總量的40%左右,老齡化的程度嚴重,其中60歲以上老年失能人口的比重將達到為22.66%,30%為完全失能人口,70%為部分失能人口[14]。2010年,云南省全面進入老齡化社會,人口老齡化趨勢愈發明顯,作為少數民族邊疆大省,經濟發展水平不均衡,老齡化及老年人口的健康問題均顯現出明顯的區域差異性及特殊性[15]。既往研究顯示,截至2015年,云南老年人失能率為7.81%,養老資源稀缺,社會經濟落后[2]。
本研究失能老年人中輕度依賴63名(65.63%),中度依賴11名(11.46%),重度依賴22名(22.92%),失能狀況不容忽視。不同特征老年人失能情況不同且是否失能受多種因素的影響,年齡、健康行為數量、家庭模式、參加醫保類型、年平均住院天數是是否失能的影響因素。高齡、家庭模式為核心或聯合家庭、參加醫保類型為城鎮職工醫保、年平均住院天數長為失能的危險因素,較多的健康行為數量為失能的保護因素,與張小寧等[16]的研究結果一致。本次研究結果提示,高齡、較少的健康行為數量、核心或聯合家庭、城鎮職工醫保、年平均住院天數長者失能比例較高,其中家庭模式中核心家庭和聯合家庭較空巢家庭模式而言,老年人失能風險更高,通過定性調查,課題組發現核心家庭中子女多為無業或自身健康問題等原因無法照顧老人并需要老人照顧,聯合家庭中子女較多,但在老人照料過程中卻形成“真空”地帶,而空巢家庭模式中的老年人多為經濟條件及自身健康狀況較好、文化程度較高、配偶健在的人群,反而在數據中表現出沒有那么高的失能風險。
既往研究顯示[17],失能是老年人生命質量降低的影響因素之一,失能可導致老年人生活無法自理、生理功能減退、醫療費用增加及心理承受能力降低等負面影響[18]。健康效用值作為生命質量的量化指標,反映的是人們對特定健康狀態的偏好程度或對不同健康方面的滿意度,這種偏好程度或意愿代表了社會或個人某種價值觀念的取向,可以同時將生命的數量和生命質量綜合到一起體現,是衡量個體健康狀況的綜合指數[19]。本研究采用多維度健康量表效用積分體系來計算老年人的健康效用值,多維度的客觀的評價老年人健康狀態,依據健康效用值做出的衛生決策能夠促使衛生資源根據一般人群偏好進行配置,提高人們的整體滿意度[20]。
本研究結果顯示,60歲以上老年人健康效用值中位數為0.66,與四川農村地區60歲以上老年的健康效用值相近[11],但低于黑龍江等省份老年人的健康效用值[21],其中失能老年人健康效用值中位數為0.62,低于正常老年人,結果提示不同失能等級的健康效用值不同,失能程度與健康效用值呈中度負相關關系,但中度失能老年人似乎健康效用值更低,這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失能對老年人健康的影響具有差別,失能老年人健康損失問題更為突出,但兩者間可能并非線性關系,在不同程度的失能狀態下,老年人對其自身的綜合健康滿意度的評估重點具有差異。
因此,依據不同年齡、人口學特征和家庭模式制定老年人個性化的服務方案,促使老年人群應養成良好的行為習慣,加強老年人的精準社區管理和健康教育[22],更具針對性地加強高齡老年人和中、重度失能老人的衛生投入及保障水平[23],探索多元化的醫護照顧模式,重視特殊家庭的社會救助和保障,可能是我們今后工作和研究的方向。
本次調查因研究樣本量及調查地點有限,國內健康效用值研究較少,存在調查地點和調查工具選擇性偏倚的可能,下一步應在大樣本量的基礎上深入探討健康效用與失能間的關系,開展城鄉失能老年人和高危人群的精準健康管理對策及統籌管理模式研究,探索多元的健康照顧模式和社會保障制度,為提升失能老年人的生命質量和健康效用,推進國家“健康老齡化”相關政策的落實提供更系統、全面的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