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歸及其活性成分對腫瘤微環境免疫功能的影響及其抗腫瘤作用機制研究概況

翟凡葉，湯磊磊，王立宇，梁劍晨，吳 倩，陸婷婷

（安徽中醫藥大學，安徽 合肥230031）

扶正固本類中藥［1］能夠改善人體臟腑功能（益氣健脾、養陰補血、溫陽補腎等），靶向腫瘤微環境［2］，增強機體抗腫瘤的免疫功能［3］。當歸，味甘平，性溫，是活血補血的良藥。當歸及其主要活性成分當歸多糖（Angelica polysaccharide，APS）、當歸內酯［Angelica sinensis（Oliv.）Diels lactones，ASDL］不僅具有補血活血、促進造血、抗氧化、抗衰老、抗炎等功效，其調節免疫系統、增強免疫功能、改善免疫低下狀態及抗腫瘤的功效也被相繼證實［1，3］。它們具有抗腫瘤相關的藥效學基礎，因此被廣泛應用于腫瘤的臨床輔助治療。

1 對腫瘤微環境中免疫功能的調節

1.1 巨噬細胞

龔繼勇［4］指出，當歸不僅能促進紅細胞黏附，對環磷酰胺誘導的突變具有對抗功能，還能夠增強單核吞噬細胞系統清除功能，發揮吞噬細胞殺傷力。王君等［5］發現APS 對大鼠Kupffer 細胞免疫功能有激活作用；左增艷等［6］研究發現APS 能提高免疫治療效果是通過增加荷瘤小鼠巨噬細胞的數目、增強吞噬細胞的吞噬能力以及提高脾細胞的活性來完成的。APS 還可提高機體血鈣量，進而保護免疫細胞，增強巨噬細胞的吞噬功能。ASDL也被證實具有抗腫瘤活性，龍銳［7］通過研究ASDL影響正常小鼠吞噬百分率和吞噬指數時發現，ASDL 可以增強正常小鼠巨噬細胞的吞噬能力。

1.2 淋巴細胞

當歸能促進T 淋巴細胞增殖，增進刀豆蛋白A 誘導的淋巴細胞增殖反應，還可提高自然殺傷細胞及LAK 細胞的殺傷作用。當歸水提液能夠促進正常小鼠的B 淋巴細胞增殖和脾細胞抗體生成，達到抗腫瘤功效［3］。楊鐵虹等［8］研究發現APS亞組分能促進混合淋巴細胞和T 細胞的增殖反應，并顯著增加培養的脾細胞中CD4+T 細胞亞群的比率；龍銳［7］運用MMT 法測得ASDL 能顯著促進正常小鼠脾淋巴細胞增殖反應；同樣運用LDH法證實ASDL 能顯著提高正常小鼠細胞毒性T 淋巴細胞（CTL）和神經殺傷細胞（NK）活性；馮景奇等［9］在研究正常小鼠及S180 荷瘤小鼠混合淋巴細胞培養反應（MLR）中發現，ASDL 呈劑量依賴性調節T 淋巴細胞亞群，增強L3T4+、Lyt2+細胞數量和細胞毒性T 細胞活性。

1.3 骨髓間充質干細胞（BMSCs）和腫瘤相關成纖維細胞（TAFs）

骨髓間充質干細胞（BMSCs）是一類具有自我更新及多向分化潛能的干細胞，具有很好的向組織損傷、炎癥部位靶向遷移能力，且易于體外分離、擴增、導入外源基因及低免疫源性等優良特征［10］。腫瘤微環境可誘發BMSCs 分化為腫瘤相關成纖維細胞TAFs。TAFs 是腫瘤間質的主要細胞，在腫瘤的生長、侵襲與轉移過程中發揮重要的調控作用。

APS 有助于將機體內環境及干細胞生存的腫瘤微環境保持在相對“穩態”的階段，提高干細胞遺傳穩定性，起到抗腫瘤作用。武有明等［11］利用不同濃度的APS 干預以Transwell 小室建立的BMSCs 和小鼠肺癌細胞（LLC）細胞共培養體系，證實APS 能夠抑制肺癌微環境中BMSCs 增殖及TAFs 相關分子表達。

1.4 細胞因子

腫瘤微環境中存在大量炎癥和免疫抑制細胞因子［12］，與微環境中的浸潤細胞相互作用，促進腫瘤細胞的生長、轉移、侵襲，放大炎癥效應，決定腫瘤的發生發展。APS 能夠促進細胞因子的生成，增強細胞因子的表達，從而提高機體免疫功能。丁波等［13］研究顯示，APS 可通過增加小鼠血液中微量元素從而促進線粒體功能，增強淋巴細胞的免疫和轉化功能，同時促進血清白細胞介素-2（IL-2）、腫瘤壞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alpha，TNF-α）、粒細胞-巨噬細胞集落刺激因子（Granulocyte-macrophage colony stimulating factor，GM-CSF）、血清白細胞介素-3（IL-3）和血清白細胞介素-6（IL-6）等細胞因子的表達，從而增強IL-2 殺傷腫瘤細胞作用。楊鐵虹等［14］發現APS 亦可促進IL-2 和γ-干擾素（Interferon-γ，IFN-γ）的分泌，從而發揮細胞因子的免疫調節作用。

1.5 免疫器官

APS 能夠提高免疫器官的免疫功能，同時也具備對抗免疫器官萎縮退化的功能。馬秀梓等［15］在研究APS 對小鼠移植腫瘤的抑制作用時發現，APS 組的小鼠脾臟質量大于對照組，胸腺質量小于對照組，表明APS 能夠影響機體免疫器官；曹蔚［16］在研究APS 的結構與抗腫瘤作用時，發現APS 在10～100 mg/kg 劑量范圍內，能對抗氫化可的松引起的小鼠脾臟萎縮，并顯著增強小鼠脾細胞的增殖。陳鵲?。?7］在運用當歸補血湯聯合化療藥物后荷瘤小鼠脾臟和胸腺指數上升明顯，療效比單用當歸補血湯或化療藥物環磷酰胺顯著。

2 當歸及其活性成分的抗腫瘤機制

2.1 恢復免疫抑制狀態

免疫調節劑通過提高體內免疫功能，恢復免疫抑制狀態，達到抗腫瘤的功用。龍銳［7］通過建立ICR荷瘤小鼠H22 肝癌異位模型，發現ASDL 的免疫調節活性劑量范圍在5～20 mg/kg 并呈劑量依賴性。ASDL 作為一種新的免疫調節劑可拮抗化學因素引發的免疫功能抑制，恢復免疫抑制狀態，利于機體抗腫瘤。馮景奇等［9］體外實驗研究證明，ASDL 可以恢復由免疫抑制劑和抗腫瘤藥物造成的小鼠混合淋巴細胞培養反應（MLR）的免疫抑制狀態，并提高受損的小鼠脾淋巴細胞增殖能力和免疫細胞功能。

2.2 抑制腫瘤生長

張岳［18］研究表明，不同濃度的當歸醇粗提物對S180 肉瘤小鼠生長均有明顯抑制作用。分子量在5000 以下的APS 組分可明顯抑制小鼠S180 實體瘤［19］。曹蔚等［20］在研究中發現APS-3aII、APS-3aIII 和APS-3c 具有明顯的抑瘤作用，同時低、中、高劑量的APS-2a 也可增加荷瘤小鼠脾臟指數和胸腺指數，尤以低劑量增加明顯；糖醛酸含量較高的APS-2a 和總多糖對人肝癌細胞系基底膜侵襲的抑制率可達68.3%和56.4%，提示APS-2a具有抗腫瘤作用。陳曦［21］采用MTT 法對APS-3b及其酶解片段體外抗腫瘤作用進行了測定，發現以阿拉伯糖和半乳糖為主要組成單元的片段酸性多糖3b-GAEH-2 和3b-GAAEH 抗腫瘤活性最強，具有明顯的腫瘤細胞增殖抑制作用。吳素珍等［22］用MMT 法建立S180 小鼠模型研究證實，硫酸酯化APS 能夠抑制小鼠腫瘤生長，調節荷瘤小鼠免疫功能，增加荷瘤小鼠胸腺和脾臟指數，延長生命。

2.3 誘導細胞凋亡

曹蔚［16］在采用染色熒光顯微鏡觀察APS 誘導細胞凋亡機制中發現，APS-3aIII 通過影響B 淋巴細胞瘤-2（B-cell lymphoma-2，Bcl-2）和兔抗人單克隆抗體Bax 的表達促進線粒體釋放細胞色素C（Cyt-c），活化半胱氨酸蛋白酶-3（Caspase-3）從而阻滯細胞于S 期，對HeLa 細胞有確切誘導凋亡療效。此外，APS 可以延長艾氏腹水癌移植小鼠、腹水型白血病移植小鼠的存活時間，歸結于APS 不僅是天然誘導劑，還具有誘導細胞凋亡和分化的功能。

2.4 降低化療毒副作用

楊勁松［23］實驗表明，APS 還可提高瘤苗抗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