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劇《紙鈔屋4》： 一場反抗體制的搶劫

如果要評選2020年上半年最“燃”劇集，筆者會把票投給西班牙的《紙鈔屋》第四季。這部Netflix史上收看人數(shù)最多的“非英語劇集”，于4月初全集上線，僅兩天，便成為中國港臺地區(qū)Netflix排行榜收視冠軍，豆瓣評分9.1。

《紙鈔屋》前兩季講述一群各有所長的天才犯罪分子，在綽號為“教授”的主腦帶領下，經(jīng)過長達數(shù)月的“職業(yè)培訓”，以令人嘆為觀止的周詳計劃，完美地搶劫了西班牙皇家造幣廠的故事。第三季，編劇以一個非常符合邏輯的理由，讓這群已經(jīng)分散在世界各地享受人生的小伙伴們重新聚在一起：東京闖禍，里約被捕。為營救里約，教授召回原班人馬，決定干票大的——搶劫西班牙國家儲備銀行里的90噸黃金，要挾警方談條件。第四季的內(nèi)容情節(jié)延續(xù)了第二次搶劫行動。

劇集以東京作為故事的第一人稱進行敘事，并依靠倒敘、跳時、隱藏角色動機和不可靠敘事者等提升故事結(jié)構(gòu)的復雜性。第三季結(jié)束時，教授誤以為里斯本被警方所殺，變得更加陰沉和無所顧忌。然而一個被情感蒙蔽的男人，是無法正確思考以及帶領團隊走向勝利的。這一波兒“操作”也是《紙鈔屋》的迷人之處：用角色的缺陷，來瓦解一個本該完美運作的體系。出人意料的是，一向沖動的東京此時卻成熟很多，危機時刻沉著冷靜、理性分析，幫助教授理清頭緒，推測出里斯本并沒死，從而穩(wěn)定了軍心，為走好下一步棋起到了關鍵作用。好萊塢知名故事顧問克里斯多夫·佛格勒在《作家之路》中提到，“集合沖突個性于一身的角色，似乎比單一性格更能吸引觀眾。”這樣的狀況屢屢出現(xiàn)在劇中。

在《紙鈔屋》中，編劇提出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和平的抵抗和理性的沖突，在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暴力和欺壓之下，是否會無可避免地演變成全面的混亂？正反雙方的理念沖突，往往比黑白分明的正邪對決更有看點。在教授看來，當權者為了自身利益，毫無限制地憑空印制了數(shù)千億歐元的鈔票，通過各大銀行進入有錢人的口袋。他們只是用同樣的方法，替自己爭取擺脫體制的機會。鈔票本身只是沒有價值的紙，卻成了財團操控市場和人民的工具。因此教授一伙人堅守著反抗體制但不觸及他人底線的原則，自身定位也從“搶匪”升華成了“反抗者”。如同丹佛的爸爸莫斯科所說：“這是一場值得尊重的打劫！”

本季配樂也是一大亮點。首先要提的是，每季都出現(xiàn)的那首大家耳熟能詳?shù)摹禕ella Ciao》（中文名《啊朋友再見》）。這首共產(chǎn)主義革命歌曲，在二戰(zhàn)時期意大利反法西斯政權時傳唱開來，自此成為反抗極權的象征曲目。第四季中該配樂的出現(xiàn)，襯托出教授和哥哥柏林想要與當權者抗爭到底的決心。其次，便是柏林婚禮上，他對新婚妻子唱的那首《TiAmo》，TiAmo是意大利語，意為“我愛你”。此時的教授坐在一旁，思考著愛與死亡哪個更重要。柏林給出的答案是：生命，即活在當下。聽柏林唱著這首《TiAmo》，仿佛能感受到他對生命的尊重與和解。最后，必須要提的是內(nèi)羅畢死去時響起的那首愛爾蘭知名唱作歌手戴米恩·萊斯的《Delicate》。這是一首舒緩且傷感的民謠，戴米恩的聲線高音清亮，中低音飽滿，帶著一絲撕裂感，很好地映襯了內(nèi)羅畢這場突如其來、令人惋惜又痛心的死亡。

由于第四季結(jié)尾眾人還未逃離銀行，相信第五季的續(xù)訂是必然的，預計官方將會在2020年5月結(jié)束前發(fā)布續(xù)約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