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視域下齊齊哈爾對俄經貿合作的策略芻議

張群鵬　李波　張宏麗

“中蒙俄經濟走廊”是構推動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以下簡稱“一帶一路”）的六大經濟走廊之一，也是加快振興東北老工業基地和促進東北地區對外開放向縱深方向發展的主軸線。齊齊哈爾地處黑、吉、蒙三省區交界，扼守“中蒙俄經濟走廊”的咽喉位置，是經綏芬河、牡丹江、哈爾濱至海拉爾、滿洲里進入俄羅斯境內的重要節點城市，在資金、技術、人員、邊貿、農貿等多方面深層次的對俄經貿合作中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

一、改革開放后齊齊哈爾對俄經貿合作的現狀

（一）起步發展期（1983-1988）

改革開放后，齊齊哈爾市經濟迅速發展。1983年，齊齊哈爾市恢復了與蘇聯停止了15年的貿易，為改革開放后發展進出口商品交易尋找到新的突破口，當年對蘇成交總收購額為55萬元。1988年，國務院正式批準齊齊哈爾市享有對俄（原蘇聯）邊境貿易權，兩國貿易額達到1000萬元。

（二）曲折前進期（1989-2000）

1980年代后期，齊齊哈爾市與蘇聯20多個城市的60多個貿易伙伴建立了聯系。1989年，雙方簽訂貿易合同17份，總額為3400萬瑞士法郎。出口9大類40多個品種，進口20多個品種，雙方實現過貨450萬瑞土法郎。1991年，受蘇聯解體影響，葉利欽政府推行激進的改革政策，俄羅斯國內生活消費品極度缺乏，而原材料和大宗物資工業產品卻相對過剩，這給雙方經貿發展提供了良好的契機。到1993年，雙方進出商品總額突破4000萬瑞士法郎，勞務輸出超過800余人，對俄合作達到一個小高潮。但是，從1994年開始，由于雙方市場形勢發生變化，加之我國開始清理整頓規范外貿企業，對俄經貿合作開始下降，合作規模逐步萎縮。從1997年到新世紀開始逐漸回暖。〔1〕

（三）蓬勃發展期（2001-至今）

進入新世紀以來，隨著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不斷完善和加入WTO，中俄兩國關系在全球治理體系和力量格局轉變中持續加強。2001年7月16日，中俄兩國在莫斯科簽署了《中俄睦鄰友好合作條約》。條約在經濟合作領域規定，締約雙方將在互惠互利的基礎上，開展金融、能源、運輸、貿易及其他雙方共同感興趣領域的合作，促進兩國邊境和地方間經貿合作的深入發展。〔2〕

2019年6月，雙方簽署《中華人民共和國和俄羅斯聯邦關于發展新時代全面戰略協作伙伴關系的聯合聲明》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和俄羅斯聯邦關于加強當代全球戰略穩定的聯合聲明》，再次把雙邊關系提升為“新時代全面戰略協作伙伴關系”。這更為兩國經貿關系發展提供了更為廣闊的空間和高度互信的政治環境。

隨著“一帶一路”倡議的深入實施，齊齊哈爾搶抓機遇，不斷拓展對俄經貿合作的形式，積極融入“龍江絲路帶”建設和“中蒙俄經濟走廊”建設。截至2019年，齊齊哈爾在進出口方面，全年預計完成總額40億元，同比增長50%左右。其中，中車齊車集團、中國一重、龍江阜豐、飛鶴乳業等骨干企業進出口額超億元，實現33.8億元，占全市進出口總額的87%。對俄進出口增長458.7%，“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市場達到22個。

二、“一帶一路”視域下齊齊哈爾對俄經貿合作的有利條件與制約因素

（一）齊齊哈爾對俄經貿合作的有利條件

中俄兩國都十分非常重視邊境地區的經貿合作與交流，出臺和實施了重要戰略合作規劃，中俄天然氣石油管道通氣、中俄跨境公路大橋、中國（黑龍江）自由貿易試驗區等實質性成果不斷落地，使得兩國合作的主體框架和主要目標更加清晰，與“一帶一路”倡議相得益彰，為齊齊哈爾全面振興老工業基地和對俄經貿合作提供了更多的發展機遇。

1.中俄兩國關系日益密切

面對全球治理格局和治理體系發生百年未有的大變局的國際背景和中央新一輪振興東北戰略的國內背景，齊齊哈爾對俄經貿關系的發展有著良好的國際和國內機遇。主要表現在以下兩大方面：一是中美關系。當下中美兩國經貿關系不穩定、不確定的因素長期存在，而美方卻蓄意挑起貿易戰，設置貿易壁壘，這客觀上更加密切了中俄兩國之間經濟、政治、文化的交流。二是中俄關系。隨著中俄兩國關系上升為新時代全面戰略協作伙伴關系，兩國之間的政治互信達到前所未有的新高度，加之齊齊哈爾處于對俄交流的前沿陣地，對俄經貿合作必將在今后相當長一個階段處于上升狀態。

2.共同發展需要有機契合

無論是國家層面推動的“一帶一路”倡議，還是省委、省政府提出的“龍江絲路帶”倡議以及《黑龍江和內蒙古東北部地區沿邊開發開放規劃》的出臺，都為齊齊哈爾大力發展外向型經濟特別是對俄經貿交流提供了有利的政策支持。從齊齊哈爾自身優勢上看，市委、市政府在“十三五”開局之年提出了發展十二大重點產業規劃，其中涵蓋裝備制造工業、綠色有機農業、農牧產品加工業和醫藥產業等等，多樣豐富的產業結構既需要國內市場，同時更需要有世界眼光，獲取更多的國際市場和技術經驗的支持。

3.俄羅斯加快開發遠東地區

1991年蘇聯解體后，俄羅斯繼承蘇聯大部分“遺產”，但遠東地區經濟發展落后的狀況并沒有因為俄羅斯的建立而改變。普京上臺后，俄羅斯政府進一步重視對遠東地區的開發，先后出臺了多項措施。特別是《2013年前遠東和外貝加爾地區經濟社會發展聯邦專項綱要》《2025年前遠東和貝加爾地區社會經濟發展戰略》和《中華人民共和國東北地區與俄羅斯聯邦遠東及東西伯利亞地區合作規劃綱要（2009～2018年）》這三個重要戰略規劃綱要的出臺和實施，使俄羅斯東部開發新戰略的主體框架和主要目標更加清晰。〔3〕無疑為齊齊哈爾開展對俄經貿合作提供了難得的機遇。

（二）齊齊哈爾對俄經貿合作的制約因素

中俄兩國之間經貿關系的發展猶如在大海中行船，必然會經歷大風大浪的考驗，這種考驗不僅僅局限于兩國之間，同時也受到國際背景的影響。因此，齊齊哈爾在開展對俄經貿合作中必然受到影響。

1.國際國內雙重不利因素的疊加

從金融危機后世界經濟緩慢復蘇的國際經濟形勢來看，各種可預見和潛在的風險依然長期存在，個別國家仍然固守“贏者通吃”的舊式思維，嚴重阻礙著經濟全球化的進程。從國內看，我國正處于“三期疊加”的關鍵時刻，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正在進行，尤其是齊齊哈爾作為東北老工業基地，內部經濟結構轉型調整速度、對外交流經驗積累以及專業人才等方面較沿海發達地區尚有一定差距。

2.省內其他兄弟城市的競爭

黑龍江省是東北亞腹地，在與俄羅斯長達近3000公里邊境線上分布著以黑河、綏芬河為代表的對俄經貿合作實力不俗的口岸，而齊齊哈爾在地緣上顯然弱于黑河、綏芬河兩地。再者黑河、綏芬河兩處口岸對俄合作歷史經驗較多，民間交流十分密切，這無疑進一步削弱了齊齊哈爾所發揮的作用。哈爾濱作為黑龍江省省會和全省的經濟龍頭，集各種優勢于一身，是全省對俄經貿交流實力最強勁的城市。2019年，國務院又批復成立中國（黑龍江）自由貿易試驗區，這就使得哈爾濱、黑河、綏芬河在政策優勢上都明顯優于齊齊哈爾。

三、齊齊哈爾對俄經貿合作的實踐路徑

齊齊哈爾對俄經貿合作是一篇大文章，是深層次、多領域、全方位的合作。我們既要借鑒改革開放40多年來取得的成功經驗，又必須研究齊齊哈爾開展對俄經貿合作的特殊性，既要樹立經濟全球化的思維，又要吃透俄羅斯國內經濟政策，規避不必要的經濟風險，在共商、共建、共享的原則指導下，走出一條有特色、高質量、惠雙方的對俄經貿合作之路。

（一）做強做優對俄工業合作

齊齊哈爾作為東北地區具有代表性的老工業基地，是國家裝備工業基地，工業基礎雄厚，這其中尤以軍工產品生產、機床、鐵路貨車制造、特種鋼鐵冶煉以及核電裝備研發為最優。

在國內大力發展實體經濟、先進制造業和俄羅斯開發遠東地區的雙重背景下，面對與西方國家不穩定的國際貿易關系以及全球經濟科技中心的轉移的趨勢，齊齊哈爾在對俄工業合作方面有著廣泛共同的合作空間。因此，齊齊哈爾應該圍繞本市產業重點，在對俄發展裝備制造工業領域尋找新的合作亮點，共同分享技術交流合作的成果，進一步把雙方工業合作平臺優勢轉化為“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基礎設施建設的強勁動力。

（二）培育壯大對俄農業合作

齊齊哈爾地處松嫩平原腹地，黑土肥沃，糧食產量連續12年（截至2019年）遞增，肩負著黑龍江省產糧大市和糧食安全的重任，是國家商品糧和畜牧業基地，有著“中國綠色食品之都”“中國十佳食品安全城”兩個“國字號”美譽。為此，齊齊哈爾對俄農業合作需要做好兩項工作。

1.優化對俄農作物出口結構

發展以馬鈴薯、洋蔥、蘿卜為主的綠色農產品深加工產業，積極培育對俄綠色食品出口產業集群，形成規模化優勢，延長產業鏈，增加附加值，實現綠色農產品專用化、種植區域化、生產機械化、經營產業化、產品主食化，實現從第一產業向第二產業的跨越，并向國際化經營邁進。

2.做強做優對俄出口龍頭企業

經過不懈努力，齊齊哈爾在農牧產品加工領域逐漸形成了以飛鶴乳業、龍江阜豐、華瑞生物、益海嘉里四大百億級企業集團。這種大體量的企業在發展對外經貿方面有著先天的優勢，企業自身也需要不斷開拓海外市場，實現更多經濟效益。因此，需要將其納入優先發展的龍頭企業，成為在農業領域對俄經貿合作的排頭兵，實現齊齊哈爾自身農業從強到優的跨越。

（三）打造對俄經貿合作樞紐城市

齊齊哈爾地處“中蒙俄經濟走廊”的關鍵位置，也是“一帶一路”重要節點城市，其優勢凸顯。在做強對俄經貿合作中，齊齊哈爾應適時推動三家子機場面向俄羅斯開辟更多航線，提升對俄交流的層次。同時，也需認識到節點城市的作用并不僅僅體現在充當“二傳手”的角色，局限于中轉站的舊式思維范疇。為此，必須增強自我造血功能，三大產業協同配合，培育屬于自己的經濟腹地。目前，齊齊哈爾進出口貨物查驗通關一體化項目通過國家海關總署驗收。齊齊哈爾進口煤炭儲備基地項目開工建設，建成后將對緩解冬季供暖煤炭保供壓力和穩定煤炭市場價格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此外，要促進對俄交流合作體系建設：一方面，辦好境內對俄經貿促進活動，促進對俄大企業、大項目合作，辦好中俄展銷洽談會等活動;另一方面，組織境外展洽活動，積極參加在遠東和俄羅斯腹地舉辦的商品展銷和貿易洽談等活動。

（四）加大對俄人才智力交流力度

齊齊哈爾對俄經貿合作走過了30多年的歷史。在這其中，人才作為經貿合作中最積極最活躍的因素，深刻地影響著對俄經貿合作的質量和水平。但是由于漢俄兩種語言和文化存在著許多差異，同時由于譯者本身素質不夠，用“對號入座”和“亦步亦趨”的方法進行生硬的“套譯”，造成外宣翻譯中出現許多錯誤或不規范的俄語。〔4〕以至于在對俄經貿上缺乏專業的俄語翻譯人才。因此，中俄兩國人才智力交流要以突出“科學培養、經貿交流、貴在實踐”主題，以專業深厚的學術積累和學科優勢為依托，整合各方資源，聚焦“一帶一路”重大問題，從而為中俄兩國的經貿交流注入強勁的人才智力支持。

經貿交流的背后必然涌動著文化教育之間的交流，而文化教育的交流又可以為經貿交流提供人才和智力支持，二者是相輔相成的關系。當前，由哈爾濱工業大學和莫斯科國立鮑曼技術大學共同發起中俄工科大學聯盟為“一帶一路建設”建設特別是“中蒙俄經濟走廊”建設輸送了大量的高技術人才，這是一條可以復制的成功經驗。齊齊哈爾駐地高校應該充分發揮地緣優勢，積極推動中國黑龍江——俄羅斯遠東地區應用型大學協作平臺建設。齊齊哈爾大學在建設有特色地方高水平應用型綜合大學的過程中，應該集成優勢，發揮特色，注重加強俄語專業學生經貿知識的學習，為齊齊哈爾對俄經貿合作提供既通語言交流又懂經濟知識的復合型人才。

經濟全球化已經成為當今世界經濟發展的大趨勢。作為中蒙俄經濟走廊的重要節點城市，齊齊哈爾應借助建設龍江絲路帶的東風，順勢而為，主動出擊，將“引進來”與“走出去”有機結合，融入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對俄經貿合作的發展大潮當中，努力實現全面振興、全方位振興。

〔參 考 文 獻〕

〔1〕李洪國.齊齊哈爾市對俄經貿合作前景及對策〔J〕.齊齊哈爾社會科學，1998，（05）：33-34.

〔2〕李永全.70年風雨兼程——中俄關系回顧與展望〔J〕.當代世界與社會主義，2019，（05）：11-19.

〔3〕張宏麗，張曉冰，李海斌.“一帶一路”視閾下振興齊齊哈爾老工業基地的考量〔J〕.理論觀察，2016，（07）：34-35.

〔4〕張宏麗.對外宣傳漢俄翻譯的現狀與發展策略研究——以齊齊哈爾市對外宣傳俄譯材料為例〔J〕.齊齊哈爾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0，（01）：146-147.

〔責任編輯：孫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