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改增”后時代消費稅改革研究

劉靜

【摘要】隨著消費成為拉動我國經濟增長的第一動力，“營改增”之后增值稅的稅收中性特征需要消費稅有選擇性地對部分商品和消費行為進行重點消費調節，以及面對地方主體稅種缺失，筆者認為對消費稅進行進一步的改革和完善后，能夠培育其成為地方主體稅種。基于此，本文對現行消費稅存在的問題進行了分析，并給出了相應的改革建議。

【關鍵詞】消費調節??消費稅??地方主體稅種

一、“營改增”后時代消費稅功能定位

從國際實踐來看，消費稅具有組織財政收入、引導消費行為、補償負外部性和調節收入分配的基本功能，是各國普遍征收的一個稅種，且各國根據本國經濟發展的需要，對消費稅的功能定位側重點不同。目前，我國消費已經成為拉動經濟增長的第一動力，而且隨著人們對美好生活的追求，居民消費呈現出從注重對量的滿足轉向重視對質的滿足、從實物消費轉向服務消費。全面“營改增”之后具有一定調節功能的營業稅退出歷史舞臺，增值稅的稅收中性特征需要消費稅有選擇性地對部分商品和消費行為進行重點調節，然而，我國現行消費稅制沒有充分發揮引導消費行為的功能。我國已經步入高質量發展階段，我國消費稅制應該注重引導消費行為，以消費升級推動產業轉型升級，進而推動經濟可持續的高質量發展。

二、我國消費稅歸屬分析

我國現行消費稅稅收歸屬中央政府存在財權和事權不匹配的弊端，而且制約了地方政府調控經濟的積極性。國務院于2019年9月26日發布的《實施更大規模減稅降費后調整中央與地方收入劃分改革推進方案》指出將部分征管條件成熟的稅目的征稅環節后移至零售環節，收入歸屬地方政府，引導地方政府改善消費環境。而且零售環節征收的消費稅，在較多方面具有作為地方稅的良好稟賦，尤其是在保證地方財政收支較高匹配度方面，地方政府將其向本地人征收的消費稅收入，用于所在轄區內諸如環境治理、道路維修與建設等民生性的公共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最終使該轄區的納稅人受益，體現了稅收受益原則。2018年我國消費稅收入達到了10632億元，面對全面“營改增”之后地方主體稅種缺失問題顯得更為突出，筆者認為對現行消費稅進行進一步的改革和完善后，能夠將其培育成地方主體稅種，緩解地方財力不足的問題。

三、現行消費稅存在的問題

（一）征稅范圍不合理

我國消費稅的征稅范圍調整滯后，一是節能環保類消費稅征稅范圍狹窄，不利于節約資源和保護環境;二是奢侈類消費稅的征稅范圍狹窄，不利于引導消費者理性消費，樹立正確的消費觀點。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以及京東白條、花唄等短期借貸平臺的興起，不少消費者日益追求高端化、個性化消費，形成了超前消費和炫耀性消費的不良習慣;三是人們越來越注重精神上的享受，現行消費稅尚未涉及服務業，削弱了消費的消費導向作用。“營改增”之后原本對娛樂業等稅目有調節作用的營業稅消失，稅率從最高的20%將為統一的6%，不利于促進消費結構升級和產業轉型升級。

（二）稅率設計不合理

我國現行消費稅稅率存在稅率設計不科學問題，節能環保類消費稅稅率缺乏綠色導向，以及高檔類消費稅稅率單一。現行消費稅沒有針對同類奢侈品的奢侈程度設計差異化的稅率，且不同種類奢侈品間的稅率設計也不合理，比如高檔手表消費稅稅率適用20%，而對于奢侈程度更強的游艇僅適用10%的稅率。

（三）征稅環節不合理

雖然生產企業會通過稅負轉嫁的方式將稅負向后轉移給消費者承擔，但是生產企業在納稅義務發生后就得在規定期限內繳納稅款，使得生產企業的流動資金被侵占，增加生產企業經營資金的壓力。而且生產環節征稅給納稅人提供了避稅空間，生產企業在生產消費環節以較低價格銷售給獨立核算的銷售部門，減少計稅依據，逃避稅款。此外，考慮到改革后的消費稅稅收歸屬地方政府，若將消費稅改為地方稅后仍在生產環節征收，則除了具有上述弊端之外，還很可能會導致地方政府過度依賴和刺激某一消費品的生產和消費，進而引發地方政府間的稅收競爭，阻礙全國范圍內的資源配置，降低相關產業的整體效率。

（四）價內征稅不合理

價內征稅會使稅款隱蔽在應稅消費品的價格中，容易讓消費者意識不到自己是稅款的負擔者，不利于培養消費者的納稅意識。盡管消費者知道自己是最終負稅人，但由于絕大部分消費者的稅法知識薄弱，導致消費者不清楚自己承擔多少稅負，無法讓消費者感知到消費稅的政策意圖，進而不利于消費稅充分發揮引導消費者合理消費的作用。

四、完善消費稅改革的建議

（一）擴寬征稅范圍

擴寬消費稅的征稅范圍。首先，將更多的一次性用品、電子產品、大型貨車和客車等納稅征稅范圍，促進節能減排，保護生態環境;其次，將更多的奢侈品納入征稅范圍，比如高檔住宅、高檔家具、高檔服飾和皮包、私人飛機等，幫助消費者養成理性消費和適度消費的消費習慣，同時能夠在一定程度上起到間接調節收入分配的作用;最后，將高爾夫球場、高檔俱樂部和會所等高檔消費行為納入征稅范圍，以消費行為的合理化推動服務業內部的優化升級。

（二）優化稅率設計

對于環保類消費稅的稅率應該根據應稅消費品對環境的污染程度設置稅率，引導消費者增加對環保類商品的消費;對于奢侈品和高檔消費行為的稅率應該根據應稅消費品和消費行為的奢侈程度設置差異化的稅率。

（三）零售環節征稅

零售環節征稅不僅可以有效避免生產環節征稅的弊端，不僅可以增強消費稅的消費調節作用和擴寬稅基。具體做法可通過安裝稅控收款機實現在零售環節征稅。同時，隨著科學技術的不斷發展，需要稅務機關依托現代信息化技術提高征管效率。

（四）實行價外征稅

實行價外計稅的方法，在購貨發票上分別注明應稅商品的價款和應納稅款，增加稅款的透明度，保障消費稅的知情權，引導消費者理性消費。同時，價外征稅還能夠讓消費者認識到自己是最終負稅人，提高消費者的納稅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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