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場結緣相愛一生：鐘南山和他的籃球名將夫人

阿麗

因體育結緣成為戀人

最近，鐘南山院士的健身照片風靡網絡，肌肉線條清晰可見，令很多年輕人都自愧不如。其實從小開始他就是一名運動健將，與體育有著不解之緣。

鐘南山1936年出生在一個醫學世家，他的父親鐘世藩是留美醫學博士、我國著名的兒科專家。母親廖月琴則是廣東省腫瘤醫院創始人之一。舅舅廖永廉不但是優秀的醫生，還是體育健將，拿過福建省網球雙打冠軍。也許是受舅舅的影響，他從小就喜愛競技運動，對足球、籃球、跑步都非常感興趣。

1955年，19歲的鐘南山以優異成績考上北京醫學院。讀書期間，他就是學校里有名的運動健將，田徑、游泳、籃球、舉重都是他的至愛。

有趣的是，對體育運動的酷愛，也成全了鐘南山與夫人李少芬的美好姻緣。李少芬和他同歲，也出生在醫學世家，兩家的長輩熟識，但他倆并不熟絡。當時鐘南山經常去看望一位姨娘，恰好李少芬訓練之余也常去看望自己的姑媽。最巧的是，姨娘和姑媽又是一對閨蜜。

同樣的鄉音，熱愛運動的共同愛好，使鐘南山與李少芬一見如故，彼此間的距離很快拉近。

別人戀愛總是花前月下，他倆戀愛卻經常約在球場。鐘南山對李少芬的球技非常佩服。與眾不同的是，她的遠投采用雙手，中近距離采用單手跳投，幾乎“百發百中”，非常精準。在他眼里，這位青春飛揚的姑娘簡直就是“籃球女神”！

沒有過多的卿卿我我，兩人相約在學業上互相幫助，在球場上互相鼓勁。在鐘南山的影響下，后來李少芬還自學完了好幾門醫學課程。

令她感到震驚的是，別看鐘南山是學習醫學的，在田徑場上卻旋風一般，簡直就是“飛人”。在1958年的第一屆全運會上，他以54.4秒的成績，打破了男子400米跨欄全國紀錄！不僅如此，還奪得男子十項全能的亞軍。

最有趣的是，全運會結束后，北京體委找到鐘南山，想讓他做職業運動員，因為搞體育當明星很風光，當時鐘南山竟有點動心。當他和李少芬聊起此事，原以為她會極力支持，不料她卻建議他子承父業，做一名懸壺濟世的好醫生。鐘南山聽了覺得很有道理，最終放棄了成為職業運動員的機會。

其實當時李少芬已經是“體育明星”了。原來，李少芬出生在廣州，16歲就被選入國家女籃，成為新中國第一批籃球運動健將。她是個能里能外，中鋒、前鋒和后衛三個位置都能打的全面型運動員。

此后，李少芬還有幸成為被周總理送到蘇聯學習的第一批中國運動員。留蘇打球，使她的球技突飛猛進。學成歸國后，她曾任中國女子籃球隊副隊長，在隊中是絕對主力。但讓鐘南山有點失落的是，因李少芬頻繁集訓和出國比賽，熱戀中的兩人總是聚少離多。

相識8年走入婚姻生活

鐘南山印象最深的是，1957年，由著名導演謝晉執導的《女籃5號》，一上映就火遍大街小巷。一群陽光的女籃姑娘像一道絢麗的光，驚艷了當時的所有觀眾。電影講述了一段凄美的愛情故事，影片中的原型人物，是1952年國家組建的首屆中國女籃。當時，那支女籃的隊長是5號楊潔，副隊長就是15號李少芬。最有意思的是，李少芬還在電影中客串出鏡。

她說，當時，《女籃五號》在制作時要拍攝一幕球隊準備出國比賽的場景，恰好真正的中國女籃當時正準備出國打比賽，因為只有她們才有正式的比賽用隊服，隊服上面是有國徽的，劇組就趁她們準備出國時一起到了機場，借了女籃的隊服給演員穿。“演員穿著有國徽的隊服登上飛機，我們隊員就在外面當歡送她們的群眾。飛機起飛后繞了一圈又回到機場，劇組才把衣服還給我們。”鐘南山聽李少芬給他講起這件趣事立馬就樂了，“你們剛好搞顛倒了，真正的女籃隊員卻成了群眾！”

令鐘南山感到興奮的是，1958年中國女籃出訪法國，一路橫掃，9戰全勝。同年又一鼓作氣，擊敗歐洲勁旅捷克斯洛伐克。1959年客場戰平了前一年的歐錦賽冠軍保加利亞隊，1960年擊敗莫斯科明星聯隊。期間，技術高超的李少芬都是主要得分手，有“李多分”的綽號。

有意思的是，正因為李少芬是女籃的絕對主力，所以她從運動場走到婚姻殿堂，這段看似并不遙遠的路，卻花費了8年多的時間。當年的體委負責人李夢華和榮高棠，看到她的結婚申請后對李少芬說，“如果你們女籃拿了第一屆新興力量運動會冠軍，你就可以結婚了。”

在李少芬保存的數百張老照片中，鐘南山最喜歡的一張，就是1963年她在印尼雅加達舉行的首屆新興力量運動會開幕式上，作為中國代表團護旗手的留影。李少芬解釋說，“那時還是‘兩個陣營斗爭的年代，新興力量運動會是跟奧運會齊名的國際大賽。”中國代表團當時選擇護旗手很慎重，李少芬是代表集體項目、由國家籃球隊推選出來的。

令鐘南山興奮的是，在這次大賽中，李少芬將她精湛的技術發揮得淋漓盡致，中國女籃一舉奪得冠軍。自然，他也可以抱得美人歸了。

1963年12月31日，鐘南山終于夢想成真，同心上人李少芬在北京舉行了簡樸的婚禮。婚房是體委安排的，不足10平米，只擺得下一張床和最簡單的家具，和那個年代大多數婚禮一樣，沒有鉆戒、美酒、婚紗，客人們吃塊喜糖就算辦了儀式。

婚后第二年，李少芬再次出國“遠征”歐洲，中國女籃在瑞士和法國舉行的邀請賽中大獲全勝，所向披靡。李少芬也進入個人運動生涯的巔峰期。

后來，她和丈夫鐘南山就有了女兒鐘帷月，兒子鐘帷德。有趣的是，女兒好像遺傳了媽媽的基因，從小熱愛體育，尤其在籃球和游泳方面出類拔萃。兒子鐘帷德像父親，更喜歡醫學，小小年紀就經常向鐘南山提各種稀奇古怪的醫療問題，這讓爸爸非常欣慰。

就這樣，夫妻倆精心培養著一雙兒女，抽空帶他們走進大自然，認識各種動植物。寒暑假，鐘南山和妻子盡量休假，陪孩子們來一次短暫旅行，讓他們在行走中開闊視野，增長知識。在業余愛好方面，媽媽主要負責兩個孩子的體育，鐘南山則經常給他們講醫學方面的知識。

很少有人知道，別看李少芬是國家隊的籃球名將，干家務同樣是一把好手。平時像打掃衛生、換燈泡、修水管之類的活，她幾乎是大包大攬，鐘南山很難插上手。朋友們都羨慕他有一個能干的妻子。

也許是從小喜歡美食的原因，在打球之余李少芬還練了一手好廚藝，無論老北京的日常炸醬面、豆腐腦、小籠包、大麻花，還是南方人愛吃的粵菜，她都能信手拈來，而且味道超級好。這也使倆孩子的嘴特別饞，特別刁，讓鐘南山與夫人哭笑不得。

1966年，30歲的李少芬本來可以留在國家隊當教練，但她卻執意離開，選擇回到了廣東，原因特別樸素：要照顧養母和公公婆婆。回到廣州后，她仍舊在廣東女籃打球，直到38歲退役。之后李少芬又相繼擔任廣東女籃教練、廣東省體育運動技術學院副院長、中國籃協副主席等職務。 1999年，李少芬被選為新中國籃球運動員50杰之一。

互相成就，57年相濡以沫

如果說鐘南山是研究醫學的一生，也可以說是不斷追求運動的一生。即使到了古稀之年，鐘南山仍然每天堅持跑步，擴胸器和啞鈴也是他經常鍛煉的器械。為了加強肌肉訓練，他甚至還在臥室的墻壁上安了一個單杠，平時做做引體向上。鐘南山告訴老伴，他一直感覺自己像是中年，還沒有到功能減退的時候，還需要體質鍛煉。李少芬雖然沒有像先生那樣堅持做劇烈運動，也一直堅持打太極拳和游泳。

2003年非典肆虐期間，李少芬非常害怕先生生病，每次鐘南山回來便首先問他有沒有去病房查病人，要是有的話在門口就把他截住，“指揮”他脫下衣服先去洗澡，接著便把所有衣服拿去洗干凈。

讓鐘南山感到內疚的是，當時家里人若到其他地方去，別人都不敢與他們接近，害怕他們和鐘南山有過接觸而感染到病菌。那時李少芬已經退休，照顧先生成了她的主要生活內容。她說，當時鐘南山領導著抗擊非典的工作，自己便是他的“營養師”和“貼身秘書”。

在家庭抗擊非典中，她把所有能用的知識都用上了。“他生病的那幾天，不想吃飯，體重下降得很厲害，我真的很著急。過去我當運動員，當體工隊副大隊長，東奔西跑，他幫我，現在，該我幫他了！”

每周四的下午兩點，是鐘南山開專家門診的日子。每到這天，門診室就人群擁擠，候診區排滿了，一直到外面的過道也站立著等候專家門診的病人。人們都是沖著鐘南山教授來的。從下午兩點一直到晚上10點，病人一直川流不息，根本不允許他休息一陣。鐘南山工作的特殊，讓李少芬也形成了一個習慣。等到每一天的晚上9點，她總會提著保溫瓶，親自給先生送飯。當鐘南山送走最后一位病人的時候，李少芬總是能抓緊時間將晚飯送到他面前，她擔心先生一會兒又因為忙起別的事情來忘記吃晚飯。

有趣的是，退休后的李少芬沒有繼續從事籃球事業，而是轉向醫學領域，從事起了運動康復等體育科研項目。并成為了廣州呼吸疾病研究所康復中心的主任，這一切都是受丈夫鐘南山的影響。

2003年非典期間，鐘院士一句“將最危重的病人送到我們這里來”，給了全國人民莫大的信心。17年后的2020年，在新型冠狀病毒不斷蔓延的情況下，鐘院士臨危受命再次出山，擔任國家衛健委高級別專家組組長。就像是網友留言那般——看到鐘南山，我們就安心了。這位耄耋之年的老人，再次給國人注入一針強心劑。老伴李少芬雖然深知其中的風險，但卻沒有阻攔他去武漢，去到疫情最為嚴重的地方沖鋒陷陣，她知道鐘老一生以治病救人為己任，就像她對體育的執著。她只會默默支持，做他的后盾，讓他沒有后顧之憂。

外界很少有人知道，鐘南山夫婦的一雙兒女都很有出息。兒子鐘帷德長大后成為一名醫生，目前是廣州市第一人民醫院的教授，主任醫師，博士生導師。女兒鐘帷月，繼承了優秀的運動基因，成為一名游泳運動員，曾獲女子世界短池游泳錦標賽100米蝶泳冠軍，還打破過女子短池50米蝶泳世界紀錄；鐘帷月的丈夫費利倫是美國人，曾參加過美國大學男籃聯賽。

2月4日，我國醫學專家在武漢發布重大抗病毒研究成果：“阿比朵爾、達蘆那韋能有效抑制新型冠狀病毒。”消息一出，舉國沸騰，這無疑為連日來的抗疫戰爭注入了一針強心劑。這個春節，鐘南山刷屏了。《人民日報》這樣評價他：84歲的鐘南山，有院士的專業，有戰士的勇猛，更有國士的擔當。

其實，能取得一系列輝煌的成就，背后少不了李少芬的功勞。比如鐘院士在武漢期間，李少芬就經常叮囑他身邊的人，讓鐘南山每晚至少睡5小時，看似小事，其實這對鐘老的身體是至關重要的，畢竟是84歲的人了。

如今，鐘南山和李少芬已相濡以沫共同生活了57年，夫妻倆在事業上相互扶持幫助，讓外人非常羨慕。兩位老人說自己無愧人生，因為他們把一切，都奉獻給了祖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