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布爾迪厄的文學場理論

黃睿

摘 要：布爾迪厄的文學場理論，將文學藝術置于社會歷史的場域空間中進行考察，打破以往文學藝術研究的二元對立，為學術界提供一種新的藝術研究方法論。本文從《藝術的法則》一書入手，分析場域和文學場理論，淺要闡釋“為藝術而藝術”的局限性以及關于“電視場”的相關啟示。

關鍵詞：布爾迪厄；文學場；場域

中圖分類號：I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7）29-0070-01

在《藝術的法則》中，布爾迪厄以文學藝術之于整個社會結構與認識結構的深刻分析為落腳點，將社會理論與經驗研究相結合，提出客觀研究文學藝術的方法和規則。

一、文學場理論

文學與藝術不約而同地成為當代西方思想家的理論陣地，它們作為精神現象，具有更普遍的可通約性，一種理論如若能在對文學藝術的分析中站得住腳，在其他領域中也許就顯得是不言而喻的了。

1.場域理論。場域理論作為布爾迪厄的整體理論體系中的核心部分，概念源自物理學描述重力電磁力等物體相互作用時的場現象，在這里是為了化解主觀主義和客觀主義的二元對立。場域包含多個方面的關系性的空間，社會成員一旦進入某個場域，必須表現出與該場域相符合的行為并使用該場域中特有的表達符號。如藝術場內部包含畫家、藝術家、評論家、鑒賞家者、畫商，同時包含藝術的各種類型以及藝術類型的每種流派、作品的形式如選取的工具等，他們作為彼此相互影響的符號，共同構成一個完整的藝術場。

2.文學場理論。文學場同場域一樣，其中擁有話語權的是文化資本、符號資本。如某作家成為作家協會主席，其研究成果被收入某重要作品集成為典范，那么他的作品風格即代表某一類作品中的藝術風格，他所處的位置與其藝術風格相對應，從而使自身風格的合法化成為文學場的普遍話語權。

在這里，文學場理論是布爾迪厄抽象理論向經驗研究的延伸，主要從文學社會學角度，以法國文學的歷史發展作為案例進行分析，通過分析其主要代表人物波德萊爾和福樓拜等人的作品來考察作家的寫作策略。他們追求藝術的自主性，反對資本主義政治經濟對文學藝術的干預。波德萊爾強烈而鮮明的斗爭性使他的作品在問世之初并未贏得應有的掌聲，相反這些作品讓他無法在上流社會立足，最終被沙龍、上層資產階級掃地出門。福樓拜則是通過對文壇的批判，依靠作品帶來的“罵名”而躋身并游走于各大沙龍，確立了“為藝術而藝術”的第三種立場。

（1）為藝術而藝術。福樓拜所處時代的文壇大致分為兩派，社會藝術派反對唯美主義，接近現實主義，強調文學的社會政治功能，由工人階級和外省人士構成，處于被支配地位；資產階級藝術推崇厚重的浪漫主義，重視文學的道德價值，代表作家享有優厚的物質利益和崇高的社會地位。福樓拜既看不起取悅群氓的社會藝術，不承認自己是現實主義作家，同時不喜歡資產階級藝術的道德束縛，否認自己是浪漫主義作家，他的“雙重拒絕”勢必開辟出新的寫作風格。他主張藝術的自主性，擺脫資本主義票房、銷售額的束縛，不關注群氓的閱讀期待，追求藝術內部的法則。其作品對小說長久以來積累的經驗歷史進行顛覆，清除小說的情節、行動和英雄主義色彩，摧毀詩歌藝術表現中最拿手的抒情、詩體的形式，進行純詩和純小說的創作，使文學家和批評家之間的界限趨于消失。

（2）文學的幻象。文學場符號斗爭的基礎是對文學幻象的信仰，但在特定的歷史語境中，尤其在消費文化沖擊下，文學場已經不再是傳統社會作為信仰空間的生產場，從某種意義上，布迪厄的文學場理論不過是一個審美的烏托邦。①布爾迪厄承認這種“文學的幻象”存在，文學場就是圍繞著對于文學的幻象而被組織起來的，而這些幻象的持續再生產，不僅是作為生產者的作家，而且由那些賦予文學場以合法性的人，諸如閱讀大眾、出版商、批評家、報紙、文學史家、政府文化部門等在內彼此競爭共同完成。

（3）局限。布爾迪厄在《藝術的法則》寫到他的困惑，顯然他推崇科學地分析藝術場，希望從中得到普遍性的升華。然而，福樓拜等人高舉的“為藝術而藝術”的大旗只是為文學藝術找到了合法的文學場，追求藝術的自主性，模糊文學場中各參與者的界限，沒有看到文學自身對人的精神品格的塑造力量，因而并不具有普適性。此外，面對杜尚的作品《泉》，他批判藝術家創造藝術的幻象來欺騙公眾的和濫用權力的事件，“藝術家把自己的名字寫在一個現成品上面，從而生產了一個其市場價格與生產成本不相稱的物品”。

二、布爾迪厄《關于電視》的一點啟示

基于“場”的概念，布爾迪厄曾提出經濟政治對電視的影響。經濟上追求資本利益的最大化，政治上則披著娛樂的外衣，將統治階級意識形態灌輸到受眾的無意識或潛意識中。同所有文化領域一樣，電視場也主張自主性，要擺脫束縛，就要排除一切外部可能影響“場”發展的因素，從而可以在具體的場內參與解決，把消極的影響降到最低。但是我們必須注意到，電視在誕生之初便受到政治經濟的影響，大眾傳媒在一定程度上是政府的喉舌，伴隨著群氓文化的發展出現，所以它注定無法擺脫娛樂大眾的屬性。而布爾迪厄之所以會有如此主張，也是因為他站在精英文化的立場，不可避免存在烏托邦式的理想。

注釋：

①郭仙.布爾迪厄的“文學場”理論研究[J].巢湖學院學報，2007（06）.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