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重溫：動物帶來的瘟疫

黃滔 甄橙

從2003年SARS流行到2020年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暴發，遠離人類的傳染病似乎突然回到人們的生活中。特別是當前疫情席卷全球的特殊時期，傳染病成為人們格外關注的話題。

人類的文明進程是在同傳染病不屈不撓的斗爭中不斷發展前進的。在很多傳染病中，除人類和病原微生物本身相互對抗外，還與很多動物有著重要的關系。那么歷史上有哪些傳染病大流行與動物相關呢？它們又在其中發揮著怎樣的作用呢？

引發大疫的小老鼠

在日常生活中，尤其在農村，人們對老鼠見怪不怪，甚至覺得抱著谷物“吭哧吭哧”偷吃東西的小老鼠還有幾分可愛。可是你知道嗎，歷史上小老鼠制造了多次鼠疫大流行。現代科學研究表明，鼠疫是由鼠疫耶爾森菌引起的烈性傳染病，其傳播主要有：“鼠→蚤→人”（腺鼠疫）和“人→人”（肺鼠疫）兩種途徑，一般由野鼠傳給家鼠，寄生鼠體內的跳蚤通過叮咬人，將病原菌傳播入血致病。

歷史上，曾發生三次鼠疫大流行。

第一次鼠疫大流行發生在公元541年～542年，暴發于地中海。當時羅馬皇帝查士丁尼通過20多年的戰爭收回大片土地，然而勝利之時疾病也悄然而至。長期征戰下的流動軍隊和地中海沿岸的補給線，成為鼠疫傳播的絕佳途徑。此次疫情肆虐近4個月，死亡人數約500萬，約占當時拜占庭帝國人口的1/4。

第二次鼠疫大流行發生于14世紀，沿歐洲、遠東及北非地區大肆傳播，持續時間長達400余年，直到18世紀上半葉仍有出現，史稱“黑死病”。這場規模大、死亡率高、持續時間長的疫情，給歐洲社會籠罩了厚重的死亡氣息，對經濟、政治、宗教、文化等多個方面產生了深遠影響。

雖然人類已經發明有效藥物對抗鼠疫，但對這種由老鼠作為媒介引發的傳染病仍要保持高度的警惕性。

第三次鼠疫大流行發生于19世紀，始于中國云南，后席卷中國南方，蔓延至香港乃至全球。暴發速度之快、波及地區之廣遠超前兩次大流行。期間，全球約1億多人喪命于鼠疫的魔爪之下。

目前鼠疫在全球范圍內的流行已進入新的活躍期。雖然人類已經發明有效藥物對抗鼠疫，但對這種由老鼠作為媒介引發的傳染病仍要保持高度的警惕性。世界衛生組織將其列為20年來重新流行的急性傳染病之一。

萬物復蘇當心蚊蟲

萬物回春不僅帶來漸暖的天氣，還有蚊蟲帶來的疾病。屠呦呦因青蒿素而獲得中國歷史上第一枚諾貝爾醫學獎的史實，不僅讓國人振奮，也讓大家了解到青蒿素與瘧疾的關系。

瘧疾是一類由單細胞生物瘧原蟲造成的寄生蟲傳染病， 按蚊作為媒介，在瘧原蟲與人體之間扮演著傳遞疾病的角色。中國歷史上，漢武帝征伐閩越時，“瘴癘多作，兵未血刃而病死者十二三”。清朝乾隆年間多次進擊緬甸的步伐也被瘧疾阻斷，就連康熙皇帝也差點因瘧疾而喪命。世界歷史上，地處熱帶的非洲是瘧疾的高發地區。因為瘧疾的存在，1 4世紀時歐洲殖民擴張的目標直指美洲，而作為鄰居的非洲，成為歐洲殖民地的命運被推遲了數百年。但是，非洲人民一直難逃瘧疾的魔爪。

除了瘧疾，還有一些蚊蟲叮咬造成的疾病，如病死率高達10%的流行性乙型腦炎，2011年暴發于歐洲多國的西尼羅熱，令全球每年近24.5億人受威脅的登革熱，以及世界衛生組織近年在非洲和南美洲強制免疫，以應對大面積“再流行”的黃熱病，都與蚊蟲這個不起眼的小動物有分不開的聯系，可見蚊蟲的威力不可小看！

家養動物與傳染病

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和退休老人的增多，寵物成為人們日常休閑生活中的陪伴者。街邊的“貓咖”“犬舍”等商業性機構日漸興起。然而寵物固然可愛，其與傳染病的關系也應引起人們的重視。眾所周知，被狗咬傷或抓傷，有可能引起狂犬病（又稱恐水癥），這種急性傳染病除預防外，幾乎沒有有效的治療手段，病死率100%。除狂犬病外，貓抓病也隨著養貓人數的增多而上升。因為貓攜帶一種名叫“漢氏巴爾通體”的棒狀小桿菌，因此被貓抓傷或咬傷后會引起感染。除貓狗之外，家禽類與傳染病也有斬不斷的聯系。

1918年～1919年，間接導致第一次世界大戰提前終止的西班牙型流行性感冒，被稱為人類歷史上最致命的傳染病，造成全世界約10億人感染，2500萬～4000萬人死亡（當時世界人口約17億人）。由于當時科技水平有限，學者們并未找到引發這場比世界大戰更慘烈的疫情的病株，加上為防感染，焚毀了死者的遺體。1993年，英國三位科學家才分離出第一個人類流感病毒，并命名為H1N1。至此，人們才知曉流感病毒是流行性感冒的元兇。

流感病毒是一個大家族，只有甲型流感病毒可以導致人和禽之間的傳播。由于動物流感病毒與人流感病毒重配產生新的亞型，或使動物流感病毒發生較大變異，而使流感病毒跨越物種屏障而直接感染人類。不斷變異的流感病毒具有復雜多樣性，人們對于新型流感病毒的免疫力低下，近百年來暴發過4次（WHO定義）大規模的流感疫情。禽流感也威脅到人類的健康。因此，家禽、豬、羊等動物的規范養殖與管理顯得格外重要。

回顧歷史，我們不得不承認與動物相關的傳染病極大地威脅著人們的健康。地球孕育萬物生長，人類與動物的命運相依相存，唯有懷揣對生命的敬畏，尊重自然，構建人與動物和諧共處的良好環境，才能謀求人類社會更長遠、更美好的發展。